07、 家
“呜——呜——呜——”
在深沉的轰鸣声中，一辆红黑相间的摩托车从那第三个楠竹林里开了出来，此时方远的双眼视力还没有因为长时间的使用电脑和手机变得模糊，哪怕相隔一百多米，他都看得清楚，在那辆摩托车上面搭载着一家三口。
坐在前面开车的是一个身体有些发福的男人，方远不知道怎么定义，是青年，是中年，还是青壮年？
他只知道大哥比自己大了九岁。
坐在中间的是一个穿着小白裙的小女孩儿，方远仔细算了算，现在自己这个小侄女应该还不到五岁。
坐在最后的就是穿着衬衣，牛仔短裤，打扮潮流的大嫂了。
“我可真不想叫她嫂嫂啊！”
看见大嫂的时候，方远心底本能的生出了一股强烈的厌恶和反感，他想或许此刻他的眼神也有一些阴沉吧。
“十几年，我都将她当成亲人了，没想到她会那样对我……”
深呼吸几口田野间清新的空气，感受着手里锁链传来的力道，方远没来由的呼吸慢了一拍。
“是啊，花宝儿都还活着，现在的我还不是将来的我。”
看着在附近急得团团转，一副憋急了样子的花宝儿，方远脸上再度绽放出了一抹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青春笑容。
“花宝儿，你看那儿，大哥回来了！”
方远蹲下来，将急着到处标记的花宝儿强行拉到自己身边，抱着狗头往那辆正在爬坡公路上疾驰的摩托车看去。
“喔哼！喔哼！”
花宝儿嘴巴里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方远不知道它有没有看见大哥，但是花宝儿确实没有再急着要去寻找自己中意的花草了。
“我妈也回来了！”
方远这时候又看见了从那条通往张健家的公路拐角口走过来母亲的身影，母亲手里还提着一只大公鸡，看上去怕是有七八斤重的样子。
“果然啊，每次我大哥他们回家，我都能吃上好几天的大餐，这待遇，真的是没有谁了。”
悄声嘀咕了一句，无人配合着感慨，方远只能看向了身旁的花宝儿：
“你说是吧？花宝儿，接下来几天你又能啃到骨头喝到肉汤了！”
“嗯~嗷嗯！”
花宝儿摇晃着尾巴，回头蹭了蹭方远，也不知道听没听懂方远的密语传音。
“妈！你咋在这儿喃？”
“嬢嬢！【方言；奶奶的意思】我们回来看幺爸儿了！”
“哎哟，妈你从哪儿买嘞那么大只叫鸡哦？”
也就是方远跟花宝儿闲聊的功夫，大哥的摩托车已经走过了弯曲的山路，冲上了村公所门口那一片不足十平米的转车区域。
母亲也正好从上面的公路走了过来，大哥一家三口跟母亲打起了招呼，而方远也是牵着狗走了过去。
虽然离得不远，但是母亲说了些什么方远也没听清楚，在外面母亲一直都是轻声细语的习惯。
“汪！汪！汪！”
不过还不等方远走进，一直在审视着大哥一家三口的花宝儿终于唤醒了因为年纪增长而变得有些迟缓的鼻子，然后就一边冲着大哥他们叫起来，一边用力奔着脖子上的锁链，拉着方远不得不跟着小跑了过去。
“哥哥【guoguo】。”
方远先是跟大哥打了声招呼，如果没有经历之后的那些事情，大哥其实一直都是方远的敬仰目标。
年少时家贫，大哥为了不拖累家里，初中肄业便早早出去打工挣钱。
去茶园摘过茶叶，去山里扛过木头，去县城卖过烧烤，抓过蛇，收过猪鸭鹅毛，在KTV当服务员的时候，终于迎来了人生的转机。
方远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是在很多年前的春天，大哥在邻居家田里帮忙插秧的时候，村公所来了电话，说托亲戚帮忙找的工作落实了，那时的大哥光着脚，一路小跑到了村公所，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脚底板被碎玻璃划了个口子，血呼啦的流了一地猩红的印记。
现在大哥就在邻县的景区上班，已经开始接触到管理层了，方远记得接下来的几年大哥将要面临一个关乎其人生命运的选择。
“嘿，你小伙子长高了的嘛，变得比以前帅了！”
这个时期的大哥，还是方远一开始敬仰的那个大哥，在外人面前从不会提起让他难堪的话题，打开话题的方式也十分随意轻松，明明是额外的称赞却好似是在表达他最真实的感受和想法一样。
“已经过了十八岁，不能再长了。”
方远有些腼腆的回道，家里爸妈都不高，他的身高是真的定型在175这个数字上了啊，这还得亏他初高中的时候经常打篮球，将身体骨骼发育到了极致，家里方远是最高的那个，大哥和二姐都比他矮了不少。
“你幺爸儿还谦虚的很嘞。”
大嫂在一旁笑着说道，方远知道现在的大嫂还没有经历后来的人生变故，也没有走上那条歪路，但是因为曾经的经历，他只能对大嫂投去一个勉强的笑容。
“幺爸儿，你要抱我回去不？”
所幸，方远的性格一直都有些偏内向，小侄女又在此刻开口了，正冲着方远伸出双手，小小的脸上满是可爱的表情。
“我这牵着狗，抱不了你了。”
方远扬了扬手里的链子，满脸无奈的说道，他对这个自己曾经带过的大侄女也是挺欢喜的。
“呜昂~呜昂~”
花宝儿也十分配合的在摩托车旁边跳来跳去，不停的摇晃着自己的尾巴，想要扑在大哥的怀里。
说起来也算巧合，旁边村公所修建的时候，工头看大哥闲置在家，就叫他来帮忙守工地，那时候大哥年纪还小，虽然离家就百十米，但是他也害怕晚上有来偷材料的强盗，因此就每天晚上都把花宝儿带过去跟自己住在工棚里。
有时候动物的记性要比人好了太多，这些年大哥一直在外工作，一年就回来那么两三次，但是每一次回来的时候，花宝儿都会高兴个不停，哪怕是一碗剩下的白米饭，只要是大哥端给它的它都能够吃的很开心。
“花宝儿，走，回家去再说！”
大哥也是笑着揉了揉花宝儿的狗头，然后就打了个手势，而花宝儿则是非常配合的往家里那边跑去。
“嘿，花宝儿，慢点跑！”
母亲在旁边开口喊了一声，然后就提着手里的大公鸡，跟在了方远身后。
“妈，我爸喃？”
大哥一边发动摩托车一边问道，大嫂和孩子依旧坐在车上，但是亲生的一家三口却十分默契的忽略了这件小事。
“你爸爸晓得你们今天要回来，去街上买肉了。”
母亲回答道，看向牵着狗的方远，眼里满是慈爱的眼神。
“你看你，大热天嘞，还把它牵出来逛。”
“昂，它都一直拴着嘞，偶尔也要出来逛哈嘛，趁着我现在还在家头，等我去读书了也没得人带它出来逛了。”
方远回答道，虽然他不想花宝儿经历的悲剧重演，但是方远并不担心母亲会对自己这番话生出多大的感触。
做了一辈子的农民，母亲大半的时间都是在田间地头度过的，就算她对花宝儿有感情，那也仅限于多给花宝儿一些饭菜，而不是牵着狗出去遛弯儿。
大概这样的场景在母亲的思维中也不适合一个农村的中年妇女。
“妈，我先过去了，你跟小远慢慢回来哈。”
“嗯，要得，你开慢点儿哈！”
大哥的摩托车从母子二人中间开过，母亲抬头看着一家三口的背影，脚步隐隐加快了几分。
“你再带它逛会儿也回来了，免得等哈你爸爸回来看到子。”
“嗯，晓得了，妈你先回去嘛。”
眼看着就要超过方远，母亲忽然侧头对方远叮嘱道，见到方远点头之后，这才提着那只认命一般的大公鸡往家里走去，步伐之快，似乎今天大半晌的劳作都不曾让她感到半分疲惫一般。
但是方远看向母亲的背影中却有一丝担忧。
之前二姐在远行之前的最后一次归家，帮着收拾家里晒的包谷的时候，曾经对方远隐晦的说过，等她走了以后多帮帮母亲干些力所能及的农活儿，母亲身体有些不舒服。
曾经年少时的方远不以为意，因为二姐没有细说明白，他只以为母亲没有什么大碍，是生他们三个孩子的时候落下的老毛病，跟小时候一样过几天就会好了。
但是经历过一次人生的方远很清楚，母亲这一次病的很严重，而且为了让他能够安心去读大学，母亲还强忍疼痛的瞒着他，在他因为即将前往一个陌生城市远离家乡而迷茫无助大晚上坐在屋子外面发呆的时候，母亲甚至还特地起床来安慰他鼓励他，直到忙完家里的农活之后母亲才坚持不住的病倒了……
“这就是我的家庭，多灾多难，曾经的我没有把握住改变命运的机会，虽然并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原因，但是现在既然重新来过，那我就没必要再去追究谁对谁错了，改变命运才是我唯一应该考虑的事情！”
看着母亲健步如飞的走回家里，方远的心情从沉重变得昂扬，而他那重生之后一开始的念头也是再度坚定了几分。
“算算时间，距离我妈病倒的时候，我也应该可以拿到稿费了吧？就算不能，那我也要在事后给我妈好好的补一补身体！”
方远暗暗想道，看着已经索然无味着急要赶回家的花宝儿，又抬头看向了远方连绵群山之上那橘红色的夕阳。
“接下来，我哥应该要找我谈心，我也得跟他好好的谈一谈了！”
“因为，我不想让这个家，在几年之后散掉！”
“我曾经最敬重的大哥啊，你知不知道，接下来你的每一个决定，都影响着我们这个【家】的走向，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为我们一家子所有人做主了！”
牵着着急回家见大哥的花宝儿，方远的情绪变得冷静下来，脑海中思索着即将和大哥之间产生的对话。
“我要守护的是我们这个家，这个有我爸，我妈，我们三兄妹的家，我不会再让你为了你的那个小家，拖累我们这些跟你有着血浓于水亲情的所有人了！”
在深沉的轰鸣声中，一辆红黑相间的摩托车从那第三个楠竹林里开了出来，此时方远的双眼视力还没有因为长时间的使用电脑和手机变得模糊，哪怕相隔一百多米，他都看得清楚，在那辆摩托车上面搭载着一家三口。
坐在前面开车的是一个身体有些发福的男人，方远不知道怎么定义，是青年，是中年，还是青壮年？
他只知道大哥比自己大了九岁。
坐在中间的是一个穿着小白裙的小女孩儿，方远仔细算了算，现在自己这个小侄女应该还不到五岁。
坐在最后的就是穿着衬衣，牛仔短裤，打扮潮流的大嫂了。
“我可真不想叫她嫂嫂啊！”
看见大嫂的时候，方远心底本能的生出了一股强烈的厌恶和反感，他想或许此刻他的眼神也有一些阴沉吧。
“十几年，我都将她当成亲人了，没想到她会那样对我……”
深呼吸几口田野间清新的空气，感受着手里锁链传来的力道，方远没来由的呼吸慢了一拍。
“是啊，花宝儿都还活着，现在的我还不是将来的我。”
看着在附近急得团团转，一副憋急了样子的花宝儿，方远脸上再度绽放出了一抹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青春笑容。
“花宝儿，你看那儿，大哥回来了！”
方远蹲下来，将急着到处标记的花宝儿强行拉到自己身边，抱着狗头往那辆正在爬坡公路上疾驰的摩托车看去。
“喔哼！喔哼！”
花宝儿嘴巴里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方远不知道它有没有看见大哥，但是花宝儿确实没有再急着要去寻找自己中意的花草了。
“我妈也回来了！”
方远这时候又看见了从那条通往张健家的公路拐角口走过来母亲的身影，母亲手里还提着一只大公鸡，看上去怕是有七八斤重的样子。
“果然啊，每次我大哥他们回家，我都能吃上好几天的大餐，这待遇，真的是没有谁了。”
悄声嘀咕了一句，无人配合着感慨，方远只能看向了身旁的花宝儿：
“你说是吧？花宝儿，接下来几天你又能啃到骨头喝到肉汤了！”
“嗯~嗷嗯！”
花宝儿摇晃着尾巴，回头蹭了蹭方远，也不知道听没听懂方远的密语传音。
“妈！你咋在这儿喃？”
“嬢嬢！【方言；奶奶的意思】我们回来看幺爸儿了！”
“哎哟，妈你从哪儿买嘞那么大只叫鸡哦？”
也就是方远跟花宝儿闲聊的功夫，大哥的摩托车已经走过了弯曲的山路，冲上了村公所门口那一片不足十平米的转车区域。
母亲也正好从上面的公路走了过来，大哥一家三口跟母亲打起了招呼，而方远也是牵着狗走了过去。
虽然离得不远，但是母亲说了些什么方远也没听清楚，在外面母亲一直都是轻声细语的习惯。
“汪！汪！汪！”
不过还不等方远走进，一直在审视着大哥一家三口的花宝儿终于唤醒了因为年纪增长而变得有些迟缓的鼻子，然后就一边冲着大哥他们叫起来，一边用力奔着脖子上的锁链，拉着方远不得不跟着小跑了过去。
“哥哥【guoguo】。”
方远先是跟大哥打了声招呼，如果没有经历之后的那些事情，大哥其实一直都是方远的敬仰目标。
年少时家贫，大哥为了不拖累家里，初中肄业便早早出去打工挣钱。
去茶园摘过茶叶，去山里扛过木头，去县城卖过烧烤，抓过蛇，收过猪鸭鹅毛，在KTV当服务员的时候，终于迎来了人生的转机。
方远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是在很多年前的春天，大哥在邻居家田里帮忙插秧的时候，村公所来了电话，说托亲戚帮忙找的工作落实了，那时的大哥光着脚，一路小跑到了村公所，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脚底板被碎玻璃划了个口子，血呼啦的流了一地猩红的印记。
现在大哥就在邻县的景区上班，已经开始接触到管理层了，方远记得接下来的几年大哥将要面临一个关乎其人生命运的选择。
“嘿，你小伙子长高了的嘛，变得比以前帅了！”
这个时期的大哥，还是方远一开始敬仰的那个大哥，在外人面前从不会提起让他难堪的话题，打开话题的方式也十分随意轻松，明明是额外的称赞却好似是在表达他最真实的感受和想法一样。
“已经过了十八岁，不能再长了。”
方远有些腼腆的回道，家里爸妈都不高，他的身高是真的定型在175这个数字上了啊，这还得亏他初高中的时候经常打篮球，将身体骨骼发育到了极致，家里方远是最高的那个，大哥和二姐都比他矮了不少。
“你幺爸儿还谦虚的很嘞。”
大嫂在一旁笑着说道，方远知道现在的大嫂还没有经历后来的人生变故，也没有走上那条歪路，但是因为曾经的经历，他只能对大嫂投去一个勉强的笑容。
“幺爸儿，你要抱我回去不？”
所幸，方远的性格一直都有些偏内向，小侄女又在此刻开口了，正冲着方远伸出双手，小小的脸上满是可爱的表情。
“我这牵着狗，抱不了你了。”
方远扬了扬手里的链子，满脸无奈的说道，他对这个自己曾经带过的大侄女也是挺欢喜的。
“呜昂~呜昂~”
花宝儿也十分配合的在摩托车旁边跳来跳去，不停的摇晃着自己的尾巴，想要扑在大哥的怀里。
说起来也算巧合，旁边村公所修建的时候，工头看大哥闲置在家，就叫他来帮忙守工地，那时候大哥年纪还小，虽然离家就百十米，但是他也害怕晚上有来偷材料的强盗，因此就每天晚上都把花宝儿带过去跟自己住在工棚里。
有时候动物的记性要比人好了太多，这些年大哥一直在外工作，一年就回来那么两三次，但是每一次回来的时候，花宝儿都会高兴个不停，哪怕是一碗剩下的白米饭，只要是大哥端给它的它都能够吃的很开心。
“花宝儿，走，回家去再说！”
大哥也是笑着揉了揉花宝儿的狗头，然后就打了个手势，而花宝儿则是非常配合的往家里那边跑去。
“嘿，花宝儿，慢点跑！”
母亲在旁边开口喊了一声，然后就提着手里的大公鸡，跟在了方远身后。
“妈，我爸喃？”
大哥一边发动摩托车一边问道，大嫂和孩子依旧坐在车上，但是亲生的一家三口却十分默契的忽略了这件小事。
“你爸爸晓得你们今天要回来，去街上买肉了。”
母亲回答道，看向牵着狗的方远，眼里满是慈爱的眼神。
“你看你，大热天嘞，还把它牵出来逛。”
“昂，它都一直拴着嘞，偶尔也要出来逛哈嘛，趁着我现在还在家头，等我去读书了也没得人带它出来逛了。”
方远回答道，虽然他不想花宝儿经历的悲剧重演，但是方远并不担心母亲会对自己这番话生出多大的感触。
做了一辈子的农民，母亲大半的时间都是在田间地头度过的，就算她对花宝儿有感情，那也仅限于多给花宝儿一些饭菜，而不是牵着狗出去遛弯儿。
大概这样的场景在母亲的思维中也不适合一个农村的中年妇女。
“妈，我先过去了，你跟小远慢慢回来哈。”
“嗯，要得，你开慢点儿哈！”
大哥的摩托车从母子二人中间开过，母亲抬头看着一家三口的背影，脚步隐隐加快了几分。
“你再带它逛会儿也回来了，免得等哈你爸爸回来看到子。”
“嗯，晓得了，妈你先回去嘛。”
眼看着就要超过方远，母亲忽然侧头对方远叮嘱道，见到方远点头之后，这才提着那只认命一般的大公鸡往家里走去，步伐之快，似乎今天大半晌的劳作都不曾让她感到半分疲惫一般。
但是方远看向母亲的背影中却有一丝担忧。
之前二姐在远行之前的最后一次归家，帮着收拾家里晒的包谷的时候，曾经对方远隐晦的说过，等她走了以后多帮帮母亲干些力所能及的农活儿，母亲身体有些不舒服。
曾经年少时的方远不以为意，因为二姐没有细说明白，他只以为母亲没有什么大碍，是生他们三个孩子的时候落下的老毛病，跟小时候一样过几天就会好了。
但是经历过一次人生的方远很清楚，母亲这一次病的很严重，而且为了让他能够安心去读大学，母亲还强忍疼痛的瞒着他，在他因为即将前往一个陌生城市远离家乡而迷茫无助大晚上坐在屋子外面发呆的时候，母亲甚至还特地起床来安慰他鼓励他，直到忙完家里的农活之后母亲才坚持不住的病倒了……
“这就是我的家庭，多灾多难，曾经的我没有把握住改变命运的机会，虽然并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原因，但是现在既然重新来过，那我就没必要再去追究谁对谁错了，改变命运才是我唯一应该考虑的事情！”
看着母亲健步如飞的走回家里，方远的心情从沉重变得昂扬，而他那重生之后一开始的念头也是再度坚定了几分。
“算算时间，距离我妈病倒的时候，我也应该可以拿到稿费了吧？就算不能，那我也要在事后给我妈好好的补一补身体！”
方远暗暗想道，看着已经索然无味着急要赶回家的花宝儿，又抬头看向了远方连绵群山之上那橘红色的夕阳。
“接下来，我哥应该要找我谈心，我也得跟他好好的谈一谈了！”
“因为，我不想让这个家，在几年之后散掉！”
“我曾经最敬重的大哥啊，你知不知道，接下来你的每一个决定，都影响着我们这个【家】的走向，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为我们一家子所有人做主了！”
牵着着急回家见大哥的花宝儿，方远的情绪变得冷静下来，脑海中思索着即将和大哥之间产生的对话。
“我要守护的是我们这个家，这个有我爸，我妈，我们三兄妹的家，我不会再让你为了你的那个小家，拖累我们这些跟你有着血浓于水亲情的所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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