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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小偷

    等时天气喘吁吁地跑到黄家,就发现大门明晃晃地开着。明明他走时,门关得好好的。

    他想进门看看情况,一个东西“嗖”得飞出来,正蒙在他脑袋上。

    这东西质地柔软,但就是很臭,等他薅下来一看,卧槽!是件不知多久没洗的外套,带着很浓的酒味和奇异的体味。秽物盖头,这是要倒霉的啊!他麻溜扔到地上,没敢迟疑,立马顺着门缝钻了进去。

    时天一走进客厅,就看到极其混乱的场面。黄胖挤在客厅角落,总是欢欣愉悦的脸此时耷拉下来,泛着青白色,嘴角紧抿着,脸上的肉颤抖起来,像是怕极了。与他害怕的神色相反,他的双臂张开,死死护住了身后的女人,露出的那一角白色的衣裙,很明显是他妈妈的。

    他们前面站着一个男人,他穿着条纹衬衫,袖口已经解开捋到手肘处。手中挥舞着一个花瓶,嘴里不干不净说着什么,摇晃着庞大的身躯朝着黄胖他们走去。

    这还得了?时天最恨欺负老弱妇孺的人,抄起墙边的扫把就冲了上去。一棍敲在那男人头上。

    “磕啦”一声,不知道是这男人的头太坚硬,还是这扫把太脆弱,竟然从中段碎裂开来,塑料片洒了那男人一头一脸。

    时天握着扫把柄,简直不能更尴尬。

    原本还发狂的男人愣了一下,拿着花瓶的右手放了下来,然后缓缓转过头来。

    一张铁青晦暗的脸出现在时天面前。这是他第一次清楚地看到黄典的脸。和黄胖如出一辙的五官,只是大了一轮,脸上泛着光,看着分外油腻。额头窄瘦,下颏宽,整个头型呈现倒三角状。眉毛前段集中,后端散开,典型的散眉。眼睛倒是不小,可惜眼白泛黄,遍布血丝,瞳孔缩得极小,有兽类的凶光。嘴唇很厚,微微张开,露出雪白的牙齿,尖细的犬齿清晰可见。

    时天有些糊涂,黄胖不是说自己老爸是众所周知的好男人吗?可是这妥妥一个恶人相啊!

    没等他反应过来,这男人就开始发难。他右手高高举起,花瓶冲着时天的面门就砸了过来。“哗啦”一声,花瓶在墙上碎裂开来,白色的瓷片四散飞溅,时天跌坐在地,吓得心脏直跳。

    “妈呀!”得亏他躲得快啊!这力度,这速度,砸他脸上他就得毁容啊!这男人是真疯了吧?

    眼见时天被砸,黄胖受不了了,他大叫一声:“爸!你是不是有病!一天到晚发疯!”

    不知哪个词刺激到了他爸,他转过身,拿起桌上的一把水果刀,凶相毕露地靠近黄胖。黄胖170的身高,体重足足150斤,已算的上肥胖,他老爸黄典更加壮硕,持刀的身影看起来分外凶恶。那把水果刀是黄胖他妈上个月刚买的,专门用来切西瓜,狭长锋利,足足有十五厘米长。

    本来是放在厨房的,他妈想着切个西瓜,就拿到了客厅,谁知西瓜还没切,这刀转眼竟成了黄典的武器。

    不好!这是要出事啊!这刀看起来锋利得很,黄典这疯劲一上头,保不齐真做点啥。

    黄胖看着拿着水果刀,步步紧逼的爸,心里害怕极了,他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人类求生的本能让他想立即从这里逃走,可是他跑了他妈怎么办?没办法,他只能掩护着他妈一点点往旁边退去。

    但客厅就这么大,眼见着黄典就逼到了眼前,他赤红着眼,像是不认识自己的孩子了,只是直愣愣盯着黄胖,片刻后他嘴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然后那柄水果刀被他慢慢提了起来。

    “黄典!你给我把刀放下!你究竟想干什么?难不成你真想杀了我和儿子吗?”一直躲在儿子身后的妈妈忍不住了,从后面走出来,张开自己的双臂,用瘦弱的身躯护住了自己的儿子。

    为什么?为什么往日和善温柔的老公会突然变成这样?谭钰朗真是想不通,她害怕又难过,黄典之前不过只是怒骂,现在居然动起了刀子,简直无法想象这情况会发展到什么程度。自己尚未成年的儿子挡在前面,想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身为母亲她于心何忍。

    死死盯着黄胖的黄典看到自己老婆,突然一愣,混沌的眼睛顿时清明几分,他似酒醉刚醒一般,顺着母子惊恐的眼神看到了自己手中握着的刀。他睁大了自己的眼睛,像是难以置信,当即就想把刀扔掉,但这刀像是粘在了手上,他硕大的身子一个踉跄,再抬起头时,面色更为狰狞。

    刀被他高高举起,他那硕大的身影越靠越近,在母子身上投下晦暗的阴影。

    “嘭!”黄典眼睛一翻,身体轰然倒地,原本紧握着的刀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背后是懵圈的时天,他正拿着一个平底锅,一脸惊慌。看着倒地的黄典,他一时不知该干什么,为了救下黄胖母子,刚刚他用尽全力给了黄典一下。这家伙不会死了吧?

    “谢谢。”最先反应过来的居然是年纪最小的黄胖,他看着倒地不醒的爸爸,满眼复杂。他上前一步,拿下时天手中的平底锅放回厨房。然后神色平静地叫了救护车。

    就在他打电话的时候,黄典摇摇晃晃地又从地上爬了起来,右手拿起那把刀。谭钰朗尖叫一声,随即扑了过来挡在儿子面前。谁知黄典并未继续行凶,刀尖冲着自己,然后用力扎进了自己腹部。

    救护车来得很快,肚子破了个洞的黄典被医护人员抬了出去,谭钰朗跟车去了医院,黄胖却没动。

    他关上门,将时天拉到自己房间坐下。黄胖的房间不大但很干净,陈设简单却很吸睛,和他给人的印象很不一样,注意到时天好奇的眼神,他苦笑了下:“这是我爸布置的。”

    说到他爸,两人都沉默下来。

    时天更是震惊,黄典这行为已经不能称之为怪了,他分明想行凶!简直可怕。红梅女士发飙时最多也就是打他一顿,力道还不大。他从没见过这么疯的家伙。

    静了片刻,黄胖开了口:“刚那男人就是我爸,简直像个疯子,我不明白他怎么了?”

    时天沉吟半晌,还是决定说实话:“你老爸从面相来看,分明是个典型的恶人相。这种面相的人怎么会是什么好人呢?好男人,好爸爸,好邻居,都不可能。”

    “不会的!”黄胖激动起来,“他一直对我们很好!怎么会是恶人呢?”

    看着情绪格外激动的黄胖,时天知道他没有说谎,可是这和面相不符啊?今天的发现触及到了他的知识壁垒。再呆下去也没用,他辞别黄胖,打算回铺子查查资料。

    因为不怎么回家,很多资料都被他搬到了这里。

    他打开柜子,拿出老爸的笔记开始翻阅起来。老爸一直有记笔记的习惯,将自己记得住的,想的起的写了下来,渐渐积成了一柜子。他去世后,这满满一柜子的东西都给了时天,里面还混有一些祖先的珍藏,驳杂非常。

    这些资料非常多,时天根本看不完,往日只放在这堆灰。现在为了黄胖,只能拿出来大致浏览。这一看就看了整整一个下午,才从一个角落找到一则记录。这是老爸年轻时陪爷爷走摊时记的,年深日久墨迹淡了些,时天看着有些费劲,他点了灯,再次查看起来。

    余年一十有八,因常年无事,遂随家父走摊。卦摊位于莲花巷口,乃中枢所在,人群迎来送往,热闹非常。

    今殊甚,一体健如牛之男子前来问卦,父色异,唤吾过一侧,言此人面相有异,乃一体两面,善恶同辉,有如日月共生天地间,奇哉,异哉!

    此相为异相,名曰“偷天换日”。

    “偷天换日”?这个相在《相术大全》中从未提及,时天诧异极了,这本《相术大全》是老爸和爷爷共同编撰的,其中记录了他们碰到过的,祖先们提及过的大部分面相和面相的分析。可以说是一本非常丰富的命师教学资料。

    他自问熟知天下面格,却还是第一次知道这种面相,后面还有一段,他继续看了下去。

    “偷天换日”却非天生。有极恶命师调换二人面格,助后者乘风而上九天。偷者,窃资财者居多,今有命师罔顾人命,竟行此恶道!无耻之尤!幸甚至哉,此人一体两面,应是时日尚短,有可行之法。若恶格驱逐善格,其命休矣!

    看到这里,时天有些明白过来,这黄胖的父亲怕是中招了。按照黄胖所说,他爸应该是天生的良善相,可他看到的那张脸分明是恶人相。应该是有命师偷了这黄典的善格给他雇主,将他雇主的恶格给了黄典,才导致如今这难堪的局面。

    最近怎么老是遇到这种命师?时天有些奇怪,恶人都是扎堆出现的吗?周鸿申帮妘弘毅偷梓嫣的命格,偷罗家的运势,这人偷黄典的善格,都该统统被警察叔叔抓起来!

    遭了!老爸说“恶格驱逐善格,其命休矣!”他在黄典脸上只能看到恶人相,可看不到好人相啊!这岂不是意味着黄胖他爸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