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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图腾之影

    第十二重光出现的一刹那,那些图腾好像真的活了,李煜不仅看到了它们的原形,甚至还看到了源兵的主人。

    每一把源兵都映现出它的高光时刻,比如九黎剑映现的是卫青断山河时的场景,可这种场面竟然还只是“小场面”。

    李煜分明看到一个英武的男子横跨星空,一剑斩灭了一头真龙;那边,一位女子以笔画春秋,直接把一颗星辰禁锢在内。

    层层影像之中,李煜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那是另一副龙铠甲。

    于是他认真地观望起龙铠甲的投影。

    他看到北境之中出现了一个黑暗军团,这个军团是由“异人”组成的,他们浑身散发着黑气、头上长着角,他们残忍暴虐,所到之处都是烧杀抢掠。

    这和他之前看到的黑潮如出一辙,难道这个世界曾经出现过黑潮吗?

    异族来袭,八方支援,李煜看见在一个巨大的峡谷之中,人类阵营和黑潮阵营展开了最后的决战,这一战人类一方虽然占据了优势,却始终不能击退异人。

    那些异人能从黑土之中源源不断地复活,人类的强者却死一个少一个。

    最终人类还是失败了,所有的强者都陨落了。

    就在异人跨过分界线的那一刻,他们遭遇了人类最后一支军团,“曙光远征军”的阻击,这支军团集合了人类最后的精锐,这一战将决定所有人的命运。

    这一战何其惨烈,高阶源师十不存一,牺牲了无数人才堪堪阻挡住异人的步伐,更有珍贵的“祖兵”被迫自爆,以对异人造成杀伤。

    整个天空都变成了血红色,一是因为祖兵大多都凝固了天意,折则天泣;二是因为空气中充斥着无数源能,这些源能浸透了人类的鲜血。

    绕是如此,远征军还是渐渐落入了下风,在最后一次决战中,九阶源帝“古陀”以生命为代价,制造了一条黑土无法逾越的天堑,给人类争取到了喘息之机。

    那用血和规则制造出来的火焰虽然一时阻挡住了异人,可是黑土无情,迟早会有把火焰填平的一天,到时候没有顶尖战力的人类一方,又拿什么去和敌人斗争?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是却没有一个人退缩,远征军在深渊的边上铸造了一座巨城,这座城的名字就叫曙光城。

    他们就在城中等待着敌人跨过深渊,他们坚守着最后的荣光,虽然绝望,却绝不后退半步。

    随着时间的推移,黑土慢慢地覆盖了深渊的一半,这时有了第一个人带着源兵,跳进深渊给火焰补充源能,以遏制黑土的蔓延。

    他们似乎乐于做出这样的牺牲,因为他们为身后的人类多争取了一份时间。

    却有一个青年在深渊中活了下来,他同样奉献了自己的全部力量,却没有被火焰烧死,也没有被黑土吞没。

    第一天他从深渊之中爬了出来,他的全身布满了参差交错的裂痕,他的脸也不能称之为脸了,那是一团狰狞的血肉。

    他的士官把他带了回去,他看着如同空壳一般的青年,知道他并没有临阵脱逃,于是整座曙光城都知道了这么一个奇人,他是十三个人之中唯一的幸存者,他们把他称作斯高道斯,寓意为黑暗中的幸存者。

    因为他有一个源魂是金苑凤雀,所以人们也叫他不死鸟。

    这名青年三天后又去了深渊......

    这一次他孤身入渊,身上携带了十三把高阶源兵,他在深渊之下足足呆了三天,才把所有的源兵分解融入到火焰之中。

    第二次从深渊爬出时,他身上覆盖着半明半暗的火焰,那是源帝的道则与黑土的幽炎交织形成的火焰,这一次他的身躯同样溃烂,还失去了一条手臂!

    在众人的目光中,他一步一步地走向曙光,却还是体力不支倒在了荒原之上。

    奇迹发生的时候,人心在内部软化的同时却又在外部表现出强硬,更多的人站了出来,他们不怕死,却害怕奇迹会陨落。

    可是没人能阻止这个青年,他坚持这是他一个人的使命,黑土七天一次的爆发潮,他又以同样的方式跳进了深渊。

    依旧是同样的结果,可这次,他仅剩的那条手臂也在深渊之中被烧化了,除非他会飞,否则他是出不去的。

    他释放出他的源魂金苑凤雀,凝练出一对翅膀想飞出去,可离地不过三、四米,翅膀经受不住空气中能量与规则的重压,碎灭了。

    他如此重复了无数次,可这方天地本就是一个严丝密缝的囚笼,哪能容忍任何一个生物飞出去。

    失败了无数次后,他失声痛哭起来,他不愿意死,因为如果他死了,就会有更多的人牺牲。

    在这一刻,青年的眼睛好像出现了光,李煜看得清清楚楚,这是龙铠甲觉醒的光,可是这光和他的绝望大相径庭。

    起初只是一个小小的光点,在火焰之中剧烈地摇晃着,好像随时都会湮灭。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李煜一下就想到竹石。

    “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

    卷地风来忽吹散,望湖楼下水如天。”

    那光终于在火焰之中站稳,那一刻李煜好像读懂了,这是信心,还是希望?

    直至那光变成了第三种势力,与火焰和幽炎三足鼎立——

    青年纵身跳进光芒之中,一时间狂风大作,火焰与幽炎彻底被这光芒盖过了。

    随着一声嘹亮的凤鸣,深渊之中出现了一条巨大的火柱,滔天的火光直达天穹,就连黑土天空之上的雾霾都被火焰烧散,露出了尘封已久的日光。

    曙光如同日思暮想的新娘一般,真的从黑土的边界浮现了!

    人类一方沸腾了,源帝临终前曾预言:

    “如若黑土之中出现曙光,则人类兴,异人亡!”

    炫丽的⽕焰划破天空,伴随着升腾,⽕焰渐渐褪去,露出了⼀个巨⼤的⾝影。

    ⼀只火红色的⼤鸟翱翔于半空之中,它有七根细长的尾羽,每根尾羽的颜色各不相同;它有一个赤色的冠,彰显着威仪;它颈长喙细,体态轻盈端庄,可飞行时却能激起飓风。

    那大鸟刚刚露面,却又一头扎进火焰汹涌的深渊。

    深渊之上,它张着喙,无论是道则形成的火焰,还是黑土的幽炎,都被它吸入了腹中。

    届时,火焰尽熄,黑土再无阻碍。

    一个异人骑着一头异兽一马当先。

    那异兽似鸟非鸟,身形似豹,样子像鸟,但头上又长着尖锐的头角,它吼叫了一声,声音竟和婴儿哭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