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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节 新唐皇帝

    重扬苦着脸道:“道理我都懂,但朝堂上那些繁文缛节,我想起来就头疼,要我去理这些,不如跟你们俩掉个个儿,你们来作这个亲王殿下,我去当亲卫统领,只怕我当得比你俩还要好些,父皇见了也心生欢喜。”

    颜无忌道:“这话可不能胡说。”

    重扬长吁短叹,秋水玲珑忍不住道:“为什么人人都要去学治国之术?圣上这么多儿子,又不可能个个都当皇帝,到时候你争我抢的,谁当上都有人不高兴。我觉得研究骑马射箭没什么不好,他这样,我就很喜欢。”

    秋水长天连忙喝止:“这话才真正不能胡说,今后小心了,再不许口没遮拦!”一边说,一边扫了簪花一眼。

    簪花冷眼向天,似乎没有在听他们说话。一行人各怀心事,打马向前。

    进入长安城,天已大亮。簪花自回幽云别院,秋水玲珑兄妹也各自散了,只禁军统领颜无忌陪着重扬往宫中来。重扬不敢先回自己居住的朱雀宫,径向上书房来向父皇李承源请安。

    一进宫门,便碰见内侍令黄公公正在斥骂一个小太监:“没用的东西,他们不来禀报,你不知道自己去朱雀宫里打听打听,问个究竟?”

    小太监唯唯诺诺,回身要跑,正跟重扬撞个正着。

    黄公公又惊又喜,忙迎上来:“四殿下,你可回来了,小的还正要命这小厮去您的住处探听消息,不然一会主上又问起来,一点答不上可不好交差!瞧这脏得,殿下这是跑哪里去啦?”见重扬白衫已快成了黑色,又脏又皱,忙不迭低头去拂。

    重扬不答他问话,只道:“父皇在哪里?”

    黄公公道:“在寝宫呢。这一向,圣上的身子骨可不大好……”

    重扬等不得听他啰嗦,抬脚便跑,刚奔出一步,又回头跑回来,掰着黄公公的肩膀道:“你看我这样子狼狈么,去见父皇碍不碍事?唉,还是罢了。”回身又奔。

    黄公公刚说了声:“你找地儿洗洗脸再去吧。”重扬早跑出十几丈,听不清他说话了。

    黄公公摇了摇头,叹着气道:“唉,没头没脑的,成什么样子!”猛见颜无忌还留在原地,忙笑道:“四殿下年纪尚轻,年轻人嘛,谁还能不冒失一点?原怪不着他。”

    重扬一口气奔到寝宫门外,连日来的饥饿焦灼终是淘虚了身体,跑这一阵直累得气喘吁吁,扶着门框调息得稍微均匀了,这才迈步进去。

    殿里香烟缭绕,重扬走到一座屏风跟前,但听一个干涩的声音道:“封锁城门,这事做得欠妥。我大唐泱泱大国,什么风浪没见过?你弟重扬,不过一顽童小儿而已,谁知去了哪里顽皮,不见了两日打什么紧?这便大张旗鼓地封锁盘查,忒显得小题大做,不大气。况且那耶律焱还在城内,正等着看咱们的笑话。”

    一厚重低沉的男声应道:“二弟调兵封锁城门,这事他跟皇儿说过的。二弟这么做,原是手足情深,担心四弟有失,所谓关心则乱。若有什么过错,是皇儿考虑不周,请父皇责罚我吧。”

    又一人道:“我调动亲卫,倒不光是为寻找四弟。那位簪花小姐是耶律焱座上贵宾,她和四弟一齐失踪,我看得出来,耶律焱很是恚怒惶急,只是当着我的面,强自压抑罢了。我的本意,须得尽快找到簪花小姐,平平安安交回到幽云别院府中,方显出我大唐手段。”

    又有一人道:“啊,原来二哥着急的不是自己兄弟,而是幽州小王爷的女眷,大哥这可猜错了。嘿嘿。”

    重扬听出来,屏风之后,原是父皇在和三位兄长说话,依次的顺序,正恰巧是大哥李重发,二哥重光和三哥重飞。

    原来兄长们调动亲卫寻找自己,并没有惊动父皇,是大哥重发做的主,现在“东窗事发”,父皇正在盘问呢。

    “谁在哪里?”那干涩的声音连连咳嗽,问:“谁在屏风后面?”

    “是我,孩儿回来了。”重扬答应一声,硬着头皮转过屏风,见父皇斜歪在榻上,一脸病容。

    大哥李重发身躯稍胖,坐在榻边,二哥三哥则各立左右。重扬未见父亲之时,一直忐忑不安,待一见了,忽然鼻子发酸,上前倒头便拜,道:“父皇身子还安好吧?孩儿不孝,又惹父皇生气了。”

    新唐皇帝李承源咳嗽一声,道:“哦,是羊儿回来了。当初给你取个小名叫羊儿,原是见你从小淘气,人人见了都头疼,盼你能改一改,能像小羊一样温顺可爱。可是如今长大了,仍是这般顽劣,不让人省心,咳咳……”

    重发忙抚着父皇背心,笑道:“无论如何,平安回来了就好。四弟年纪还小,待大些自然就稳重了。”

    重光道:“老四,那簪花小姐确是跟你一起的?可有跟你一齐回来?”

    重扬回道:“她已回去幽云别院了,二哥不须担心。若不是这刁钻女子,也不会有这档子事。不过父皇,孩儿也算因祸得福,替大唐剿灭了一处西夏细作的大本营,立了一丁点小功。将功补过,父皇万勿再生气了。”

    重飞奇道:“西夏细作?还有大本营?这是怎么回事,快些说来听听。”

    重扬眉飞色舞,站起来道:“二哥,你怎么也想不到,那日我在幽云别院门前救下的老妇人不是老妇人,那孩童也并不是孩童……”

    “你跪下讲。”皇帝干咳一声:“把这几日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出来,不许撒谎。”

    “是。”重扬伸了伸舌头,只得又跪到地上,从簪花将自己引出大厅开始,如何中了天玑姥姥暗算,如何被掳至河谷匪窝,如何使计传出讯息,如何被秋水长天颜无忌救出等等,据实告知父兄。

    至于簪花欲使自己与人彘成婚一事,自然笔削春秋,只字不提。

    李承源父子听得拓跋雄居然在长安之侧,经营起如此庞大一个斥候窝点,不禁大吃一惊。

    李重发悚然道:“王戬大人身患阴虚风动之症,我们也是前两日得他遣人入宫禀告,这才得知,谁知那拓跋雄,竟然从一罐药渣里,也早已查得清清楚楚!如此看来,我大唐的密事,已在不知不觉中不知泄露了多少!老四,你这番果然是因祸得福,剿灭了朝廷心腹之患,实在是大功一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