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逆流（一）
人不是模具，但可以变成模具。但这好看的模具既是快乐的源泉，又将是沦陷的深渊。
城北外是一片开阔地，在几年前的开发中被改成了一座巨大的墓园。放眼望去无尽的绿色与这天际融为一体，块块墓碑安置其内。墓园的门口处竖有一横碑，上书九龙陵墓。
这里的草坪软的很，一脚踏上去很松，就像是踩在毛毯上。
“我来看你了，在下边过的还好吗？”
男人摘下墨镜，折好后轻轻别在了胸口前的袋子里，这是一个说不清多大年纪的面孔，深陷的眼窝里却镶嵌着明亮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刀削般的颧骨，还有一块狰狞的伤疤蔓延在额头。
“整整一年了。”
男人有些哽咽，脸上的表情有些多变，像是在懊悔又像是在愤怒，虽然极力克制，可脸色仍是阴晴不定。
“呼～”
男人终于平静下了自己的情绪，随即将手中的一捧鲜花轻轻放在了身前的一块墓碑前。墓碑上极少有落灰，周围虽有大树和草坪，可墓碑旁却是干干净净，看来是有人经常打扫。
“老杨，又来了。”
说话的是墓园的守墓人，今日是一身的黑色。他在这里工作了七八年了，到也不是因为胆大，只是缺钱花而已。
“来了。”
男人赶忙重新戴上墨镜，压了压帽沿，这才大方的转向守墓人。其实他并不喜欢别人喊他老杨，毕竟他才28岁，尽管看上去却像是48。
“老张，这是上个月的保养费。”
老杨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早准备好的红包，鼓鼓囊囊的，约莫有个几千块钱。
“这是干什么！快收回去。打扫墓园都是我的本职工作，你这可是在害我！”
老张伸出双手，一个劲儿的往回推，说实话他的确很想要收下，可这样很不厚道。但是执拗不过，老张最终老老实实的收下了红包，看来以后对这块墓碑得更上心点了。
似乎是来的次数多了，这次并没有对着墓碑说太多。老杨离开了，走在出墓园的石阶上他想了很多。
。。。
昏暗的街灯下，潮湿的小弄堂。两道身影鬼鬼祟祟，猫着腰聚在弄堂口。
“黑子，货带了吗？”
杨帆的声音很急促，那个时候的他尽管长相不出众，可好歹是个正常人脸。
“当然带了，你钱呢？”
说话的正是黑子，虽然叫做黑子，可皮肤却是白的不可思议，就像是白种人一样。但整个人看上去却极其邋遢。杂乱的头发很长，似乎好几天没洗，都一络一络的粘在一起，好似扎着小辫子一般。
“喏～卡里。”
杨帆从上衣皮夹克内侧掏出了一张银行卡，夹在手里在黑子的面前晃了晃。
“哎哎哎！货呢？”
见黑子伸手就要拿，杨帆急忙将银行卡塞了回去，伸出另一只手抵在黑子面前。
“瞧你这样！跟我来！”
黑子撇了撇嘴，带着杨帆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个垃圾桶前边，警觉的四下望了望，确认没人后掀开了垃圾桶盖子。
顿时一股恶臭味散发了出来，还好天不热，不然必将得到升华，到时候更加具有冲击力。
“你把货放这里边就不怕变质吗！”
杨帆现在可算是明白了，怪不得以前到手的货都有一股味儿，他还特地凑上前闻了闻，还以为是货自带的。现在想想就一阵恶心。
“你不懂，藏这里安全的很。咦～？”
黑子愣了愣，随即整个人扑进去半个身子，一顿乱翻。
“你怎么了？饿了咱下馆子不香吗？你一头扎进垃圾桶算怎么回事？”
杨帆吃惊的眨了眨眼，他被黑子吓到了，到底什么情况，怎么也不说一声？
“咚！”
垃圾桶倒在了地上，黑子头顶着几个脏兮兮的塑料袋瘫坐在地上，眼里无神，一脸丧样，就像是得知自己得癌症了一样。
“没了～没了～”
“什么没了？”
“货没了，不见了！不知道哪个畜牲给我拿了！”
黑子突然两眼通红，大声的哭喊着。这批货对他来说很重要，为了得到它，黑子花光了全部积蓄，一个个的求过去，就像孙子给爷爷磕头那样。他指望着这批货翻身的，可现在没了，希望破碎。
“你个王八蛋！”
黑子丢了货是他自己的缘故，可现在货一丢杨帆也得跟着一起倒霉。顾不上什么脏不脏的，杨帆跪坐在黑子面前，愤怒的拎起黑子的衣领，他真想给黑子来一拳。
“对不起，对不起。。。”
黑子就像是被抽筋扒皮了一般，浑身瘫软。又像是窒息了一般，口中不停的说着对不起，直到最后喃喃自语模糊不清。
杨帆咬了咬牙，现在最重要的是查到那批货的下落，不然他们俩都得玩完儿！
“起来憨货！咱们得去找！”
杨帆踢了黑子一脚，虽然心里有气可毕竟所有的线索都在黑子身上。他心里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干倒卖的事儿了，现在他收了下家的定金，到时候如果给不出东西，那他。。。不堪设想。
黑子似乎是被杨帆踢醒了，趁现在还有机会找回得赶紧抓紧时间。他喘了几口气，缓缓从地上爬起。那是他的全部希望，是比命还金贵的东西，是得去找！
“那咱们怎么找？”
想来想去黑子还是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好弱弱的求助身旁的杨帆。
“呵～”
杨帆像是气极反笑，如果他能活下去，他再也不和黑子合作了，以前看着挺机灵的一个人，一遇到大事就跟个软脚虾一般！
“你是什么时间把东西放垃圾桶的？”
“今天下午。”
“具体点！”
“呃。。呃。。应该是下午两三点，也好像是四五点，也可能是六点吧？”
说到后边黑子犯愁了，他是个没有时间观念的人，一下子让他说出个所以然来，他还真不行。
“我特么。。。”
看着脸色铁青，右手上扬的杨帆，黑子一下就怂了，“别别别，别打人！我再想想！”
“是四点！对！四点整！我记得当时我放完货就去买了包烟，然后无意瞟了眼时钟！”
黑子说完后一脑门子汗。
“算你还有点用！”
城北外是一片开阔地，在几年前的开发中被改成了一座巨大的墓园。放眼望去无尽的绿色与这天际融为一体，块块墓碑安置其内。墓园的门口处竖有一横碑，上书九龙陵墓。
这里的草坪软的很，一脚踏上去很松，就像是踩在毛毯上。
“我来看你了，在下边过的还好吗？”
男人摘下墨镜，折好后轻轻别在了胸口前的袋子里，这是一个说不清多大年纪的面孔，深陷的眼窝里却镶嵌着明亮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刀削般的颧骨，还有一块狰狞的伤疤蔓延在额头。
“整整一年了。”
男人有些哽咽，脸上的表情有些多变，像是在懊悔又像是在愤怒，虽然极力克制，可脸色仍是阴晴不定。
“呼～”
男人终于平静下了自己的情绪，随即将手中的一捧鲜花轻轻放在了身前的一块墓碑前。墓碑上极少有落灰，周围虽有大树和草坪，可墓碑旁却是干干净净，看来是有人经常打扫。
“老杨，又来了。”
说话的是墓园的守墓人，今日是一身的黑色。他在这里工作了七八年了，到也不是因为胆大，只是缺钱花而已。
“来了。”
男人赶忙重新戴上墨镜，压了压帽沿，这才大方的转向守墓人。其实他并不喜欢别人喊他老杨，毕竟他才28岁，尽管看上去却像是48。
“老张，这是上个月的保养费。”
老杨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早准备好的红包，鼓鼓囊囊的，约莫有个几千块钱。
“这是干什么！快收回去。打扫墓园都是我的本职工作，你这可是在害我！”
老张伸出双手，一个劲儿的往回推，说实话他的确很想要收下，可这样很不厚道。但是执拗不过，老张最终老老实实的收下了红包，看来以后对这块墓碑得更上心点了。
似乎是来的次数多了，这次并没有对着墓碑说太多。老杨离开了，走在出墓园的石阶上他想了很多。
。。。
昏暗的街灯下，潮湿的小弄堂。两道身影鬼鬼祟祟，猫着腰聚在弄堂口。
“黑子，货带了吗？”
杨帆的声音很急促，那个时候的他尽管长相不出众，可好歹是个正常人脸。
“当然带了，你钱呢？”
说话的正是黑子，虽然叫做黑子，可皮肤却是白的不可思议，就像是白种人一样。但整个人看上去却极其邋遢。杂乱的头发很长，似乎好几天没洗，都一络一络的粘在一起，好似扎着小辫子一般。
“喏～卡里。”
杨帆从上衣皮夹克内侧掏出了一张银行卡，夹在手里在黑子的面前晃了晃。
“哎哎哎！货呢？”
见黑子伸手就要拿，杨帆急忙将银行卡塞了回去，伸出另一只手抵在黑子面前。
“瞧你这样！跟我来！”
黑子撇了撇嘴，带着杨帆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个垃圾桶前边，警觉的四下望了望，确认没人后掀开了垃圾桶盖子。
顿时一股恶臭味散发了出来，还好天不热，不然必将得到升华，到时候更加具有冲击力。
“你把货放这里边就不怕变质吗！”
杨帆现在可算是明白了，怪不得以前到手的货都有一股味儿，他还特地凑上前闻了闻，还以为是货自带的。现在想想就一阵恶心。
“你不懂，藏这里安全的很。咦～？”
黑子愣了愣，随即整个人扑进去半个身子，一顿乱翻。
“你怎么了？饿了咱下馆子不香吗？你一头扎进垃圾桶算怎么回事？”
杨帆吃惊的眨了眨眼，他被黑子吓到了，到底什么情况，怎么也不说一声？
“咚！”
垃圾桶倒在了地上，黑子头顶着几个脏兮兮的塑料袋瘫坐在地上，眼里无神，一脸丧样，就像是得知自己得癌症了一样。
“没了～没了～”
“什么没了？”
“货没了，不见了！不知道哪个畜牲给我拿了！”
黑子突然两眼通红，大声的哭喊着。这批货对他来说很重要，为了得到它，黑子花光了全部积蓄，一个个的求过去，就像孙子给爷爷磕头那样。他指望着这批货翻身的，可现在没了，希望破碎。
“你个王八蛋！”
黑子丢了货是他自己的缘故，可现在货一丢杨帆也得跟着一起倒霉。顾不上什么脏不脏的，杨帆跪坐在黑子面前，愤怒的拎起黑子的衣领，他真想给黑子来一拳。
“对不起，对不起。。。”
黑子就像是被抽筋扒皮了一般，浑身瘫软。又像是窒息了一般，口中不停的说着对不起，直到最后喃喃自语模糊不清。
杨帆咬了咬牙，现在最重要的是查到那批货的下落，不然他们俩都得玩完儿！
“起来憨货！咱们得去找！”
杨帆踢了黑子一脚，虽然心里有气可毕竟所有的线索都在黑子身上。他心里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干倒卖的事儿了，现在他收了下家的定金，到时候如果给不出东西，那他。。。不堪设想。
黑子似乎是被杨帆踢醒了，趁现在还有机会找回得赶紧抓紧时间。他喘了几口气，缓缓从地上爬起。那是他的全部希望，是比命还金贵的东西，是得去找！
“那咱们怎么找？”
想来想去黑子还是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好弱弱的求助身旁的杨帆。
“呵～”
杨帆像是气极反笑，如果他能活下去，他再也不和黑子合作了，以前看着挺机灵的一个人，一遇到大事就跟个软脚虾一般！
“你是什么时间把东西放垃圾桶的？”
“今天下午。”
“具体点！”
“呃。。呃。。应该是下午两三点，也好像是四五点，也可能是六点吧？”
说到后边黑子犯愁了，他是个没有时间观念的人，一下子让他说出个所以然来，他还真不行。
“我特么。。。”
看着脸色铁青，右手上扬的杨帆，黑子一下就怂了，“别别别，别打人！我再想想！”
“是四点！对！四点整！我记得当时我放完货就去买了包烟，然后无意瞟了眼时钟！”
黑子说完后一脑门子汗。
“算你还有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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