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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豪赌的代价

    赌档,亥时

    秦薇然端起一杯葡萄酒一饮而尽,反感的看着餐桌旁边的人。

    餐桌上杯盘狼藉,李玄策在用小刀剔排骨,谢定安在炫耀他刚买的一件披风。

    算上这次,这是她加入破晓会的第四次聚会,三次在餐桌旁品尝美酒佳肴,一次在勾栏看戏。

    组织者谢定安除了带领众人品尝各地的特色美食之外,就是谈论服饰穿戴,跟他之前所说的宗旨,光明,正义,丝毫不沾边,完全是一副纨袴子弟的模样,秦薇然最看不上的就是这种人。

    她觉得她忍受不了了,猛然站起来,用手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质问道:“我想问大家,这到底是什么会,吃喝玩乐会吗,我觉得这种会毫无意义,下次开会不要叫我了,我现在宣布,我退出。”

    她走到凌破晓面前抱歉道:“破晓,对不起,我真不想参加这种无聊的会,这纯粹是浪费时间。”

    “你不用道歉,我理解。”凌破晓拍了拍她的臂膀。

    秦薇然径直离开了房间,谢定安看到他最看重的人退出了,心里一阵失落,同时感到失落的还有李玄策,唐澜也两次没来聚会了,狄深平静的目光看着谢定安,这样的结果在他意料之中,没有一个真正的共同目标,这样的组织是不可能长久的。

    “既然都不想参加,那这个会今天就此解散吧。”谢定安负气的宣布道。

    顾顺和狄深也相继离开了。

    谢定安十分颓丧的坐在椅子上,和李玄策喝了几杯酒,有了一点醉意。

    李玄策醉汹汹的把手搭在谢定安的肩膀上,悄声道:“看你心情不好,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谢定安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苦笑几声:“走吧,看来,只有我们俩才是一路人。”

    凌破晓不放心,也跟了过来。

    李玄策把谢定安带到洛阳的北城区,谢定安从来没到过这个地方,那里有两栋灯火通明的高大建筑,距离很远就能闻到一股花香的味道。

    “这是什么地方?”谢定安问李玄策。

    “这是我平时找乐子的地方,你暂时什么也不要问,跟我走就行了。”李玄策诡秘的笑道。

    谢定安跟他走进左边一栋建筑,这里的香气更浓郁,有脂粉香,有花香,有麝香还有几种不知名的香。

    大厅的地面上铺着红色的地毯,四周的墙壁上挂着紫色的织锦,在蜡烛和彩色灯笼的照耀下,绚丽多彩。

    正中央是一个十几平米的高台,高台四周围满了人,穿着黑色纱裙的女侍者托着盘子在前面来回走动。

    一会后,高台上出现五个姿色出众的年轻女人,都穿着红色半透明的轻裙服,腰上分别写着一到五的字号。

    “这什么意思?”谢定安好奇的问李玄策。

    “你看上哪个,就叫女侍过来,往她的托盘里放钱,”李玄策解释道,“给钱最多的那个,可以到后边的房间里,和这个女人亲密相处,半个时辰一轮。”

    谢定安立刻明白这是一家高档的青楼,这和抢花魁的模式一样,已经有人往女侍者的托盘里放钱,看来竞价开始了。

    约莫半个时辰过后,高台上的女人下去了,给钱最多的五个人被女侍带走了。

    随后,高台上又上来了五个女人,这五个相貌身材都很好,五号很瘦小,娇羞的看着场下的人,眼神有点迷茫,谢定安猜测这个可能是刚接触这行,还没有适应,谢定安有点怜惜她。

    “有没有看上的?”李玄策问谢定安。

    谢定安酒醉中忽略了身后的凌破晓,随口说道:“五号还不错。”

    李玄策打了个响指,把女侍者叫过来,谢定安往托盘里放了二十两金子,女侍者愣了一下,在这里,她还没见过有人一下子给这么多钱的。

    这一轮结束,女侍者过来,恭敬的邀请道:“这位公子,五号请你去里面的房间相会。”

    谢定安留意到站在他身边凌破晓的脸色不对,轻声道:“我去里面看看。”

    “大人,你去那里我不管,”凌破晓一脸凝重的表情,郑重地说道,“不过,我要申明一点,如果你碰了那样的女人,请你以后不要再碰我。”

    凌破晓说完,愤怒地转身离开,谢定安忙追了上去,拉住凌破晓惭愧道:“跟你闹着玩的,我怎会留恋这些庸脂俗粉?”

    李玄策跑过来惋惜道:“给了这么多钱不进去玩,那这钱就白给了,太浪费了。”

    凌破晓瞪了他一眼,凌厉的眼神带有杀气,李玄策哆嗦了一下,吓得他酒全醒了,忙改口道:“这里没什么可玩的,还是去对面玩吧。”

    对面的建筑里也是灯火辉煌,不过这里面的装饰是以黄色的色调为主,房间极大,几十张赌骰子和牌九的赌台。

    谢定安在幽州玩过,只是没想到洛阳赌档的规模这么大,赌台边有很多熟悉的面孔,他们是学宫的学员,都是达官子弟,都是有钱的主。

    谢定安在一张赌台上玩骰子,凌破晓没有阻止,她知道谢定安今晚的心情不好,总要给他一个释放的地方,谢定安玩了约莫一个时辰,赢了三百多两金子。

    楼上还有新鲜玩法,谢定安每种赌法都玩了一遍,不在乎输赢,只为寻求一点刺激,一直玩到深夜才回去。

    谢定安第二天醒来时,凌破晓已经出去了,他回想了一下昨晚的事,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无法排解,就凭着模糊的记忆,独自去了赌档,想在那里再找点刺激。

    赌档白天比晚上更加热闹,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他在一张玩骰子的赌台上半个时辰就赢了两千两,他嫌赌注太小不够刺激,赌注逐渐加大。

    此后,谢定安成了这家赌档的常客,没钱了就去幽州商号的钱柜上去取。

    这天,他的运气差到极点,赌骰子连续输了十一把,输了个精光,他对面一个穿黑色风衣的中年女人,碰巧连续赢了十一把,她的面前堆满了银子。

    那女人容长脸,丹凤眼,颇有姿色,谢定安走到她面前赞道:“你的赌术不错吗?”

    中年女人哈哈笑道:“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其实我没什么赌术,但是我会看人,你一进赌档我就看出你霉运当头,所以我跟着你反着下注。”

    谢定安回想了一下,这个中年女人的确是等他下完注才跟着下注的,每次都跟他反着下。

    “老女人,你可真阴险。”谢定安输了钱,心中有气,故意气她。

    中年女人立刻变了脸色,横眉冷眼的瞪了谢定安片刻,“哼”了一声后,冷笑道:“还从来没有人敢当着我的面叫我老女人的,小子,我会让你有吃不完的苦头。”

    “老女人,你敢不敢和我单独玩把大的?”谢定安挑衅道。

    “怎么不敢,不过,你好像没钱了?”

    谢定安让伙计把赌档老板叫过来。

    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高个子老头走了过来。

    “老板,我要和这个女人玩把大的,我带来的钱输光了,你借我一点赌本,我在幽州商号的钱柜上存有两万两银子,这是存单,你拿着这个存单随时都可以取出两万两银子。”

    老板看了一眼存单,确定是真的,便问道:“你要借多少?”

    谢定安估计这个中年女人面前有一万两银子左右,竖起一根手指讲道:“一万两银子。”

    老板吩咐伙计搬来一万两银子。

    “我们玩牌九,一把过。”

    “好。”中年女人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

    牌九摆好,骰子转动,一人拿了两张牌。

    中年女人翻开两张牌,五配八,三点,谢定安翻开他的两张牌,三配九,两点。

    一把输了一万两,谢定安的汗流了下来。

    谢定安不服气,“你敢不敢再赌一局两万的?”

    “跟你这个倒霉蛋,无论赌多大的,我都陪着。”中年女人仰头大笑起来。

    她尖锐的笑声特别的刺耳。

    “老板,再给我拿两万两银子来。”

    赌档老板犹豫了起来,他再给他两万两,就是借给他三万两银子了,而他的存单只有两万两,剩下的一万两,他拿什么还。

    谢定安看出他的疑虑,亮出自己的身份,宣布道:“我是幽州护国公之子谢定安,不会差你那一万两银子的。”

    老板稍微考虑了一会后,吩咐伙计又搬出两万两银子。

    赌档伙计转动骰子,谢定安和中年女人又各拿了两张牌,谢定安翻开,十配八,八点,中年女人翻开,十二配七,九点。

    谢定安的的脑袋里嗡嗡的响,中年女人又发出了一阵刺耳悠长的笑声。

    谢定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客栈的,他和凌婆晓所有的银子全被他输光了,另外,还欠赌档一万两,从小到大,从来没为钱发愁过,现在开始为钱发愁了,那种滋味很不好受。

    晚上,谢定安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凌破晓的手碰到他的后背,全是虚汗,凌破晓猜到了原因,急切的问道:“告诉我,你今天是不是输了很多?”

    谢定安没回答她。

    “输了多少?”凌破晓追问道。

    “全输了,还欠赌档一万两。”谢定安说了实话。

    “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

    凌婆晓的眼泪流了下来,大声自责道:“国公大人,我让你失望了。”

    谢定安顿时心如刀绞,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凌破晓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