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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中午12:34

    这人见钱眼开,求人的时候惯会送礼,每当他有事求到你,就会给你家买东西,认为拿了自己的手短,吃了自己的嘴软。

    通常都是水果累,分求的事情大小而定,荔枝,樱桃,山竹,有一次也送过榴莲,给姥姥的,还是颗小的不行的烂榴莲,打开都躺汤了。

    这边一张笑脸进屋,东西往地上一放,就开始张罗做饭,自然不是他做,饭桌上趾高气昂,好像不是他来求人,是人家求他。

    只要对方有一点不顺他心意的,当场就翻脸,然后破口大骂,指责对方没人性,这事换做别人家早把他撵出去了,可他偏偏只求哥哥姐姐。

    因为他也知道,若换了旁人必然不会搭理他,所以这是个说傻不傻,说奸不奸的人,唯独一套窝里横耍的溜。

    上次惹了祸跑出去,再次回来的时候又瞄上老头家房子了,可老头老太太还活着呢!他就要把父母撵出去,多少有点太太太过分了。

    可他也有自己的理由,在商场认识了一位卖服装的离异女,两人看的挺对眼,这就要张罗结婚了,结婚得有个窝呀,正好某城乡结合部开发了一个新楼盘,他想在那买个楼。

    自己手里的钱不够,原本也是够的,但是他不想贷款买楼,只想着全款省事,省他自己的事。

    他没钱,别人有啊,什么哥兄弟姐和妹,都得给我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但是那个时候大家过的都不富裕,手里存款还没他的多呢。

    最后卖衣女给他出了个主意,把家里老房子卖了,这不就是现成放在眼前的生财之路吗?

    他听了卖衣女的话,回家一路二闹三上吊,非要把老房子卖给姥爷家,姥爷说“我都有房子了,为啥还要再卖一个搁置,不卖!”

    奈何他天天作,一天早中晚三遍上姥爷家打卡,一来就又摔又吵,活脱脱一个无赖,搅的人家鸡犬不宁。

    姥姥病了好几天,躺在炕上不吃不喝,就这样他也不放过,还是天天来,最后姥姥实在受不了,跟姥爷商量着:“不行就把房子买了吧,他再这么折腾,我真的要走在他前头了。”

    姥爷没办法,最后跟村里人借了十多万拿给他,又写了购房合同,这才算把这个瘟神打发走。

    他钱也有了,房子也有了,婚也结了,开始看不起农村人,要么不回来,一回来就指责这个,骂那个。

    以前父母的话他还听一听,后来父母也不放在眼里,嫌弃老头痰多,嫌弃老太太做饭埋汰,每次回来也不住,吃食自备,和卖衣女最多只待半天就走。

    可儿子再怎么冷脸,依旧是老太太的心头肉,一次她想儿子想的不行,大清早打了电话过去,但人家“市里人”起的晚。

    老太太一通电话没与儿子表达慈母情,反倒挨了一顿批评,老太太抹着眼泪挂了电话,这事她谁也没说,儿子就是儿子,怎么样都得维护着。

    他和卖衣女在一起的时间最长,约有七八年吧!期间家里面临危机,老头老太太年纪大了,一场大病让二人双双住院,那个时候七十多岁,医生都说没啥治的必要了,回家吧!

    这话很明显,儿女们预备后事,结果棺材都拉回来了,俩老人前后脚好了,可儿女们再也不放心老人独自居住,就商量着如何安置。

    俩儿子当前,女儿们只出主意不出力,先前定的接到姥爷家照顾,养老钱两儿子平坦,可真出钱的时候,他又不干了。

    按说这事他的占了便宜的,也不用出人出力,工作照常干,夫妻俩日子照常过,不偷着乐就不错了,怎么还起幺蛾子呢!

    这都要归功于他家那位女诸葛,只说当哥哥的应该多拿,他只出一小部分,于他听了谏言,

    当月来到姥爷家,只在门口是扔下二百块钱就走了,连父母都没进屋看一眼,这可伤透了兄嫂爹娘的心。

    两个老人一个月生活费是三千,他给的钱哪里像养老,分明是打发要饭的,这可把姥爷气坏了。

    一个电话打过去:“你也是个人了,你自己高楼大厦住着,一个月工资七八千,老头房子都让你卖了,就给扔二百块钱!咱哥俩必须把这事白扯清楚。”

    按照常规操作,他应该躲出去避而不见,但他还是来了,原因是挨了骂,这口气他可忍不下,于是不惜花四十块钱打车,也要给自己讨个公道。

    当晚又是好一通吵,声音隔着二里地都能听的清清楚楚,有他这么一衬托,全村不孝子都要感谢他呢!

    后来两兄弟谈妥,一人养一个,他自然是养老太太,老太太最疼他,对生活吃食也没啥要求,只要能看见小儿子就满足。

    第二天大包小裹把老人接走了,结果当天晚上又给送回来了,问为什么吧,老太太还替儿子遮掩呢!

    “我在市里住不惯,就回农村待着舒服。”

    这话假的不能再假,一去一回几个小时,赶集都没这么快的,还没住呢怎么就知道住不惯。

    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卖衣女嫌弃老太太,不肯与她共同生活,夫妻俩吵了一架,本来是要动手的。

    可卖衣女又高又壮,力气也大,体型把他装下,嘴皮子也利索的很,这架就没打起来,他怂了,就把老太太又送回姥爷家里。

    两位老人在姥爷家住了一个冬季,期间女儿也不来看,小儿子更是连个电话也没有,老太太虽然寂寞,却也还好。

    可老头不舒服,他可不是个能忍得住寂寞的人,身体也好了,精神头也足了,就盼着跟老伙计们吹拉弹唱呢,可姥姥把屋子收拾的干净,那些老伙计觉得拘束不愿意来。

    于是一开春,两位老人又搬回去了,这事被小儿子得知,再次打将上门,说什么也要把不孝的帽子从自己头上摘下来,扣到哥哥嫂子头上。

    姥爷气的不行,姥姥再次病倒,这不是无理取闹吗!他一不出钱,二不出力,反而给出钱出力的泼脏水,关键是他还有脸找上门来,这种人也算世间少有的坏了。

    一通指责之后他自己觉得舒服多了,也跟着消停了一阵子,卖衣女再不好也能管住他,日子过得还算舒心。

    后来也不知怎么了,他和卖衣女闹翻,打不过骂不过,就扬言要杀人家全家,还天天到卖衣女工作的商场去闹。

    搅的四邻不安鸡犬不宁,两人又离婚了,这是他第几次与女人分手已经数不清了,姥姥一听说这事,就大呼“不好”

    因为他心情不美丽,那所有人都别想消停,果不其然,又是深更半夜,一通电话打给正在熟睡的姥姥姥爷,还有另一位同在市里居住的姐姐。

    这人什么毛病,有事不能白天说嘛,非要大半夜给人打电话,不接还不行,怕他直接打个车杀过来。

    这么多年姥姥被婆家公公和小叔子折腾的,习惯性睡觉前把速效救心丸放在枕头边,这可是个保命的好习惯。

    姥姥吃了药在平复心跳,姥爷接电话,可电话那头的人点名要找嫂子,姥爷毫不留情回怼:“有事说事,没事挂了,你三嫂差点让你吓的住院,还舔脸来找呢!”

    第二天一大早,同样被电话骚扰的姐姐找来了,她排行老四,是姥姥姥爷的妹妹。

    妹妹顶着个黑眼圈,一进屋就唉声叹气:“三哥呀,咱家老弟太过分了,大半夜给我打电话,非要让我给他接媳妇去,不答应就敲我们家门,你说哪有这样的!”

    他这些年做的混账事太多了,姥爷实在不愿意参与他的事,怒气冲冲回了句:“不搭理他,左一个媳妇的右一个媳妇,谁跟他都过不长。”

    “不行呀三哥,他赖我们家不走了,我这班都没法上,今天特意请了假来找我三嫂的,能不能成也就这一回了,下次他再来找我呀,我也无能为力。”

    去市里的公交车上,小姑子没精打采,嫂子脸色苍白,到了卖衣女哪里,没说两句话呢,就被对方给赶出来了。

    两人无功而返,怎么着也得跟委托人交代一声吧!这一声可坏了事喽,两人没走成,硬是被他勒令原地等候。

    没多大一会,他打个车就来了,硬拖着姐姐嫂子,三人一起杀了个回马枪,可卖衣女已经从商场后门离开了。

    “没事我知道她住哪,咱们现在就去。”

    这气势汹汹的模样,哪里像接媳妇,倒像上门寻仇的,他带着姐姐嫂子又找到人家家里去了,可卖衣女跟他过了这么多年,早把他的脾气秉性摸透了。

    人家就猜到他有这么一手,特意叫来一众兄弟姐妹,堵在楼道里就把三人给拦下了。

    都这架势了,不赶紧跑,他还逞嘴上功夫呢!对方家里人怎么能容,三两句不合就动起手来,嫂子拦在中间劝架,姐姐在身前护着,他搁后边骂的欢。

    兄弟姐妹即便在家不合,在外人面前也得护着对方,眼见巴掌呼过来,姐姐也不知那来的力气,一把将他拉开,自己结结实实挨了一嘴巴。

    三个人不是一群人的对手,被他们推推搡搡撵出门外,单元门咣当一声关上,这个媳妇彻底离他而去。

    这事窝囊,可也得认,因为理字在人家那边,姐姐平白无故挨了打,也没得弟弟一声感谢或者谅解,在家哭哭啼啼好久,终究也把委屈忍下了,日子还得照常过。

    不想他不念旧情,一次和姐夫喝酒吵了起来,从不吃亏的他又跟姐夫打起来了,这还不算,小外甥女去拉架,结果一巴掌把小姑娘呼在墙上,头顶磕了好大一个包。

    姐姐没想到,恩将仇报来的如此之快,她自己能替弟弟挨打,却不能忍受别人伤害自己的女儿,这个仇算是结下了。

    要说小一辈的孩子中,所有人都挨过他的打,唯独年轻妈妈没有,可这并不代表她就是幸运的。

    2019年-2022年,是极其严峻的几年,也是年轻妈妈怀孕生子的时候,这年冬季年轻妈妈怀孕八个月,正在家里待产。

    突然接到叔叔电话,说是心脏不舒服,市医院检查不出来,让侄女在省里托关系给他找个最好的医院。

    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侄女全程旁观,自知这人的嘴不是嘴,是长江里的废弃污水,所以特意向家里打电话询问。

    得知他已经去医院检查过了,医生说他身体健康,没病,可他不信,非说人家误诊,当年的一次私立医院误诊,不可能次次都是误诊吧!

    可他坚持完住院手术,人家医生说“你没病手什么术。”

    所以不接待他,让保安给撵了出来,他想到有个侄女就在省会城市,也不管人家有没有能力,方便不方便,非要侄女给他托关系住院手术。

    年轻妈妈留了个心眼,让他把检查单子邮寄过来,然后再谈找人的事,拿到了单子,年轻爸爸上最好的医院挂了专家号,拿给人家医生检查。

    医生也保守,说病人来了才能确定,千防万防没防住,还得接待这个事祖宗,年轻爸爸特意去车站接人,直接送到省医院。

    检查了一通,得出结果和市医院一样,两个医院都说他没病,他这回终于信了,一前一后两次心脏造影,一万块钱换了他自己一个安心。

    可这就不是个消停的人,知道侄女好用,次次都想用,没过几天人又来了,说找了个工作,就在这个城市。

    “我把行礼被褥都放你家,然后我去跑车,一个月回来一趟,在你这洗洗涮涮,没事就住这,你家两屋子空着也是空着,我是你叔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不比住旅馆强多了。”

    长的不美想得美,年轻妈妈怀孕八个多月,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生了,他一句话说住就住,也不管人家方不方便。

    于是这人就赖在侄女家了,好在是隔辈人,他说话还算客气,工作也自己找,就是很不巧的敢上小区封闭,他的工作也没去成。

    生生在侄女家住了大半个月,年轻妈妈挺着大肚子伺候他一日三餐,身心疲惫的很。

    后来解封了,他第一时间不是回家,而是不紧不慢潇洒去了,这天半夜十一点,年轻爸爸突然接到通知,整个城市还有一个小时封闭。

    年轻爸爸连忙把他送到火车站,半夜着急,还把车胎扎了,他是做让火车走了,年轻爸爸的车扔在收费停车场里,自己打车回的家,这一趟折腾出好几百,可谁也没敢告诉他,事情也就这么算了。

    这事过了也还算好的,大家正吃饭呢,姥姥电话一阵响铃,原来是他又在微信群里说三道四了,姥姥看都没看,直接熄灭手里,屏幕上一闪而过的时间是12: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