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小篇（7）：鬼戏
明朝时期，平阳县有个姓李的老汉，他本出身大户人家，可他既不喜欢读书，也不喜欢经商，就喜欢唱戏、摆弄乐器。父亲嫌他没出息，直接将其赶出了家门，毕竟在当时，唱戏并不被人看好。李老汉在外摸爬滚打二十多年，如今已经成为了一个戏班的领班，手下管着十几个伶人，生活倒也充实美满。
戏班里有个七岁的稚童，名唤二娃，是李老汉最小的徒弟。二娃自幼父母双亡，三岁就被李老汉收进了戏班，连个大名都没有，可他天资过人，拥有过目不忘之能，学什么都很快。他喜欢唱戏，可李老汉却从不教他，还将他送进了学堂，叫他读书。
二娃不理解，自己明明是戏班的一份子，为什么不能唱戏。李老汉也不解释，只是说等他长大就明白了。等到二娃长大后，他才明白，李老汉是不想让自己浪费天赋，明明能有更高的成就，为何要走一条不正确的道路。另外，在当时的社会，不管李老汉做何努力，伶人终究属于三教九流之辈，得不到别人的高看，他不想让二娃走自己的老路，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当时，二娃每次都和戏班的人睡在一起，戏班的伶人都很喜欢他，就常常给他讲故事。其中有个年过六旬的乐器师，给他讲了一个关于鬼戏的故事。
传说在荒郊野外，鬼魂也会摆戏台，唱大戏，不过前来捧场的顾客都是四周的孤魂野鬼。若是活人误入其中，就会被鬼戏班带走，跟着他们唱一辈子戏。
二娃每次听到这个故事，都被吓得够呛，一晚上都睡不好。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本以为是个故事，却叫自己给遇到了。
这年秋日，戏班子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村里有户人家结婚，特来请他们唱三天大戏，李老汉本不想来这么偏僻的地儿，毕竟交通不便，奈何主家开的报酬实在太高，根本没法拒绝。可要是知道之后发生的事儿，他打死都不会来。
来到村子后，李老汉带着伙计们在村口支起了戏台，二娃闲来无事，就跟着村里的几个小朋友跑到了一边。孩子们没什么心眼，几人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到了夜里，李老汉开始带着众人排班表演，根本没空管二娃。这时，一个名叫大虎的孩子来找二娃，他比二娃大一岁，也是村里的孩子王，一见面，大虎便拉着他往后山跑，还说要带二娃去个好地方。
走到山脚下，二娃借着月光看到不远处的大槐树下钻出了四五个身影，都是村里的小伙伴们。大虎告诉二娃，后山有片荒地，据说是古战场，夜里路过时总能听到有人哭，总之十分邪门。大虎表示，要是想和他们成为真正的朋友，就要去里面走一遭。
二娃有些害怕，不免打起了退堂鼓，可在其他几个小伙伴的鼓励、撺掇下，他还是同意了。
很快，几个小伙伴就一起来到了这片荒地，只见惨白的月光下，山沟里遍布着低矮的小土包，以及一些支离破碎的棺木，还有一些折断的剑戟，在月光下泛着瘆人的寒光。草丛里有时还会窜出一两只野狗，在土包前扒来扒去，最后拖出根骨肉，屁颠屁颠地离开了。
二娃和大虎面面相觑，心里都打起了鼓。最后，几人决定陪着二娃一起进去，好给他壮胆。
当时正值炎日，可几人一走进这片荒地，就感觉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跟在后面的小孩居然还打起了喷嚏。好在有惊无险，几人在里面转悠了一圈后便出来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冒险就此结束，大家都很高兴，可就在众人准备离开之际，四周却忽然起雾了，能见度变得很低。就在众人不知所措之际，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二娃扭头一看，不远处居然有个戏台，台上几个人正在表演，台下则围聚着一群人，看起来热闹非凡。
莫非除了师傅李老汉，还有人在这搭台唱戏，虽然疑惑，可好奇是孩子们的天性，大家也没多想，立马跑到台子下观看起来。
台上是两个女子，面容精致，娇艳欲滴，可一开口却中气十足，字正腔圆，几个孩子很快就被迷住了。
一曲结束，其中一个伶人拿着皮锣下台，二娃一看就知道，这是来讨赏的。摸了摸空荡荡的口袋，他不好意思地缩在了人群后面。
就在这时，拿皮锣的伶人从其面前经过，戴在手腕上的金镯子却无意间滑落，二娃见状刚想去捡，却被一旁的大虎抢先一步。只见大虎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捡起金镯子塞进了怀里。二娃见状，小声喊了喊他，可大虎并没有归还的意思。
讨赏过后，台上的人表演得更加卖力，戏声也愈发飘渺、空灵。不止如此，戏台好像离他们越来越远了，二娃有些恍惚，不自觉地跟着戏台往前走。
就在这时，二娃一个不注意，被一块石头给绊倒了，鼻子砸在地上，差点冒血，疼得他龇牙咧嘴，头脑也瞬间清醒了。
他再次抬头，发现面前的戏台破烂不堪，上面那些穿的花花绿绿的戏子皆面色惨白，动作死板僵硬，嘴里唱出的也不是戏曲，二是刺耳的尖叫。
再看台下的观众，全都愣在原地，脸色白的吓人，胸口处也没有起伏，根本就不是活人。而自己的那些小伙伴，全都双眼圆睁，嘴巴微张，口水直流，不断朝着戏台缓缓靠近。
二娃大吃一惊，看来自己这是碰到传说中的鬼戏了。他不敢犹豫，立马跑到小伙伴身边，不断轻拍他们的背部，并在耳边呼喊他们的名字。神奇的是，被自己这么一拍一喊，小伙伴们居然苏醒过来了。
看到眼前的景象，大家都被吓了一跳。之后，二娃领着众人，穿过人群，朝着村子跑去。好在半路并未再遇到变故，大家顺利回到了村子，当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大家只好先行回家。
二娃蹑手蹑脚回到戏班，身心俱疲的他倒头便睡，可刚睡下没一会，李老汉就跑了进来，揪住他的耳朵大喊道：“你这小兔崽子，昨天夜里去哪了！”
二娃吓坏了，可又不敢承认，李老汉火冒三丈，一巴掌抽在了他的屁股上。二娃被打怕了，只好说自己昨天夜里遇到了鬼戏。
李老汉听后脸色大变，立马牵着他来到了大虎家。刚走到门口，二娃就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进屋后，他发现昨夜还好好的大虎，此刻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呼吸微弱，好像随时都会死去一般。
大虎的父母告诉众人，大虎一到家就晕倒了，之后就变成了这样，怎么都叫不醒。二娃听后大吃一惊，莫非是因为昨天夜里的鬼戏？李老汉也猜到了一些，便扭头询问其中细节。
二娃想了半天，想起了昨天夜里大虎捡到的金镯子。李老汉听后脸色微变，立马掀开大虎的衣服，取出了那只金镯子，可奇怪的是，昨天夜里还金灿灿的镯子，此刻却变成了一根又旧又破的骨镯子。看着这根镯子，李老汉脸色凝重：“真是造孽，大虎他被抓去唱戏了！”
大虎的父母听后一脸懵，李老汉告诉他们，大虎在听鬼戏的时候拿了人家的东西，灵魂自然就被带走了，并会成为鬼戏班子的一份子，在台上唱戏。如今想要救他，就只能再去看一次鬼戏，并唱出让鬼魂满意的戏曲才行。
当天夜里，李老汉领着众人来到后山的荒地搭戏台，到了夜里子时，鬼戏台出现，二娃发现，大虎此刻正神情呆滞的站在鬼戏台上。
李老汉见目标出现，立马指挥奏乐，鬼戏台下面的观众也都被吸引了过来。唱鬼戏的鬼伶人见状，也不甘示弱，立马开口回应。就这样，台下的鬼观众被来回吸引，双方不相上下。眼看天就要亮了，李老汉外套一脱，直接亲自上阵。
这是二娃第一次看师傅开口唱戏，二十多年的积累沉淀果真不简单，刚一开口就惊艳四座，直接吸引了所有的观众，就连对面鬼戏台上的人也停了下来。
天亮了，李老汉完胜，鬼戏台消失后，大虎也苏醒了过来。事毕，李老汉带着自己的戏班离开了村子，再也没有回来过。
戏班里有个七岁的稚童，名唤二娃，是李老汉最小的徒弟。二娃自幼父母双亡，三岁就被李老汉收进了戏班，连个大名都没有，可他天资过人，拥有过目不忘之能，学什么都很快。他喜欢唱戏，可李老汉却从不教他，还将他送进了学堂，叫他读书。
二娃不理解，自己明明是戏班的一份子，为什么不能唱戏。李老汉也不解释，只是说等他长大就明白了。等到二娃长大后，他才明白，李老汉是不想让自己浪费天赋，明明能有更高的成就，为何要走一条不正确的道路。另外，在当时的社会，不管李老汉做何努力，伶人终究属于三教九流之辈，得不到别人的高看，他不想让二娃走自己的老路，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当时，二娃每次都和戏班的人睡在一起，戏班的伶人都很喜欢他，就常常给他讲故事。其中有个年过六旬的乐器师，给他讲了一个关于鬼戏的故事。
传说在荒郊野外，鬼魂也会摆戏台，唱大戏，不过前来捧场的顾客都是四周的孤魂野鬼。若是活人误入其中，就会被鬼戏班带走，跟着他们唱一辈子戏。
二娃每次听到这个故事，都被吓得够呛，一晚上都睡不好。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本以为是个故事，却叫自己给遇到了。
这年秋日，戏班子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村里有户人家结婚，特来请他们唱三天大戏，李老汉本不想来这么偏僻的地儿，毕竟交通不便，奈何主家开的报酬实在太高，根本没法拒绝。可要是知道之后发生的事儿，他打死都不会来。
来到村子后，李老汉带着伙计们在村口支起了戏台，二娃闲来无事，就跟着村里的几个小朋友跑到了一边。孩子们没什么心眼，几人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到了夜里，李老汉开始带着众人排班表演，根本没空管二娃。这时，一个名叫大虎的孩子来找二娃，他比二娃大一岁，也是村里的孩子王，一见面，大虎便拉着他往后山跑，还说要带二娃去个好地方。
走到山脚下，二娃借着月光看到不远处的大槐树下钻出了四五个身影，都是村里的小伙伴们。大虎告诉二娃，后山有片荒地，据说是古战场，夜里路过时总能听到有人哭，总之十分邪门。大虎表示，要是想和他们成为真正的朋友，就要去里面走一遭。
二娃有些害怕，不免打起了退堂鼓，可在其他几个小伙伴的鼓励、撺掇下，他还是同意了。
很快，几个小伙伴就一起来到了这片荒地，只见惨白的月光下，山沟里遍布着低矮的小土包，以及一些支离破碎的棺木，还有一些折断的剑戟，在月光下泛着瘆人的寒光。草丛里有时还会窜出一两只野狗，在土包前扒来扒去，最后拖出根骨肉，屁颠屁颠地离开了。
二娃和大虎面面相觑，心里都打起了鼓。最后，几人决定陪着二娃一起进去，好给他壮胆。
当时正值炎日，可几人一走进这片荒地，就感觉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跟在后面的小孩居然还打起了喷嚏。好在有惊无险，几人在里面转悠了一圈后便出来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冒险就此结束，大家都很高兴，可就在众人准备离开之际，四周却忽然起雾了，能见度变得很低。就在众人不知所措之际，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二娃扭头一看，不远处居然有个戏台，台上几个人正在表演，台下则围聚着一群人，看起来热闹非凡。
莫非除了师傅李老汉，还有人在这搭台唱戏，虽然疑惑，可好奇是孩子们的天性，大家也没多想，立马跑到台子下观看起来。
台上是两个女子，面容精致，娇艳欲滴，可一开口却中气十足，字正腔圆，几个孩子很快就被迷住了。
一曲结束，其中一个伶人拿着皮锣下台，二娃一看就知道，这是来讨赏的。摸了摸空荡荡的口袋，他不好意思地缩在了人群后面。
就在这时，拿皮锣的伶人从其面前经过，戴在手腕上的金镯子却无意间滑落，二娃见状刚想去捡，却被一旁的大虎抢先一步。只见大虎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捡起金镯子塞进了怀里。二娃见状，小声喊了喊他，可大虎并没有归还的意思。
讨赏过后，台上的人表演得更加卖力，戏声也愈发飘渺、空灵。不止如此，戏台好像离他们越来越远了，二娃有些恍惚，不自觉地跟着戏台往前走。
就在这时，二娃一个不注意，被一块石头给绊倒了，鼻子砸在地上，差点冒血，疼得他龇牙咧嘴，头脑也瞬间清醒了。
他再次抬头，发现面前的戏台破烂不堪，上面那些穿的花花绿绿的戏子皆面色惨白，动作死板僵硬，嘴里唱出的也不是戏曲，二是刺耳的尖叫。
再看台下的观众，全都愣在原地，脸色白的吓人，胸口处也没有起伏，根本就不是活人。而自己的那些小伙伴，全都双眼圆睁，嘴巴微张，口水直流，不断朝着戏台缓缓靠近。
二娃大吃一惊，看来自己这是碰到传说中的鬼戏了。他不敢犹豫，立马跑到小伙伴身边，不断轻拍他们的背部，并在耳边呼喊他们的名字。神奇的是，被自己这么一拍一喊，小伙伴们居然苏醒过来了。
看到眼前的景象，大家都被吓了一跳。之后，二娃领着众人，穿过人群，朝着村子跑去。好在半路并未再遇到变故，大家顺利回到了村子，当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大家只好先行回家。
二娃蹑手蹑脚回到戏班，身心俱疲的他倒头便睡，可刚睡下没一会，李老汉就跑了进来，揪住他的耳朵大喊道：“你这小兔崽子，昨天夜里去哪了！”
二娃吓坏了，可又不敢承认，李老汉火冒三丈，一巴掌抽在了他的屁股上。二娃被打怕了，只好说自己昨天夜里遇到了鬼戏。
李老汉听后脸色大变，立马牵着他来到了大虎家。刚走到门口，二娃就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进屋后，他发现昨夜还好好的大虎，此刻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呼吸微弱，好像随时都会死去一般。
大虎的父母告诉众人，大虎一到家就晕倒了，之后就变成了这样，怎么都叫不醒。二娃听后大吃一惊，莫非是因为昨天夜里的鬼戏？李老汉也猜到了一些，便扭头询问其中细节。
二娃想了半天，想起了昨天夜里大虎捡到的金镯子。李老汉听后脸色微变，立马掀开大虎的衣服，取出了那只金镯子，可奇怪的是，昨天夜里还金灿灿的镯子，此刻却变成了一根又旧又破的骨镯子。看着这根镯子，李老汉脸色凝重：“真是造孽，大虎他被抓去唱戏了！”
大虎的父母听后一脸懵，李老汉告诉他们，大虎在听鬼戏的时候拿了人家的东西，灵魂自然就被带走了，并会成为鬼戏班子的一份子，在台上唱戏。如今想要救他，就只能再去看一次鬼戏，并唱出让鬼魂满意的戏曲才行。
当天夜里，李老汉领着众人来到后山的荒地搭戏台，到了夜里子时，鬼戏台出现，二娃发现，大虎此刻正神情呆滞的站在鬼戏台上。
李老汉见目标出现，立马指挥奏乐，鬼戏台下面的观众也都被吸引了过来。唱鬼戏的鬼伶人见状，也不甘示弱，立马开口回应。就这样，台下的鬼观众被来回吸引，双方不相上下。眼看天就要亮了，李老汉外套一脱，直接亲自上阵。
这是二娃第一次看师傅开口唱戏，二十多年的积累沉淀果真不简单，刚一开口就惊艳四座，直接吸引了所有的观众，就连对面鬼戏台上的人也停了下来。
天亮了，李老汉完胜，鬼戏台消失后，大虎也苏醒了过来。事毕，李老汉带着自己的戏班离开了村子，再也没有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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