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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书信之托

    陈殇打开火折找到一枝仔细看时,见一道旗杆碎在了旁边的一滩带水的淤泥里,想来前几天下过雨,该是那是留下的

    只见那镖旗上写着一个大字“镖”,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标明是血虎帮的镖

    陈殇又想起之前陈四狗赖自己是自己杀了他们的人,这尸体又被分成了几块,竟与眼前之事相对应,原来机缘巧合之下来到了事发之地

    少年细细观察,突然一阵心梗,知是中毒,想起这毒与前些日子中的噬心散一般感觉,便从怀里摸出噬心散的解药,从这小瓷瓶里倒出一粒黑色的药,闻了一闻,有些药臭,皱了皱眉吞服下去

    这药吃下去不久,那心梗的感觉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也不多留,搜了一阵后从旁侧蒿草下捡出几粒碎银,便直起身来要走

    突然在一丛杂草中看见一抹黑色,显然不是草丛中的东西,也不会是什么毒蛇,少年出于警惕,只是抽剑出来代替手拨开草丛

    原来是一册小本子,少年还剑归鞘,将那本子拿了出来,看了没一会,便认出上面写的是冥教对经脉的理解,同样有几处致命威胁

    陈殇想起之前自己在《勾魂功法》上看见的致命经脉破绽,登时了解了那冥教的人为何要劫掠了这一趟镖,这小册子恐怕是遗漏下来的,正好自己离血虎帮不远,倒可以拿上这册子去解释一番

    又冷笑了一声,这想法也烟消云散,何必与山寇解释?

    他说此事是自己做的也未尝不可,反正这山寇之前都杀上自己门来,就算没有冥教插手,自己也要亲自上门将这一大群贼寇杀了,又何必跟死人计较长短?大不了名声不好一些罢了

    又立即想到那群山寇能来一次就能够来第二次,留着也是祸患,还不如直接上门全杀了

    冥教也不用担心撞上他们来的高手,以昨日方才武当来人的武功,冥教内高手也难以腾出手去灭匪帮——何况这只是个小小的山贼帮派,仅仅是陈殇之前见到的那两个鬼主都足以完全剿灭陈四狗一干人了

    而现下自己得到破解秦广殿鬼主速成功夫的方法,就算是鬼主前来,只要是秦广殿的,皆不用害怕;何况之前那两个鬼主是以噬心散占据上风,现下有了解药,大可不必担心

    想到此处,少年调理内息后脚尖一点,运起《云月仙身》飞将出去,消失在了密林中

    昏黄的火光下,血流成河,在洞中立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冥教秦广殿下与陈殇交过手的两个鬼主,两人杀完了山洞中的小寇,搜寻半天一无所获,心中十分扫兴,只好无功而返

    冥教那两个鬼主抽身欲走时,一道白光从洞外闪进洞内,直取其中一名鬼主膻中大穴

    这膻中赫然就是《勾魂功法》里所载的那点致命要穴,这被袭之鬼主未曾想到洞外会有一人突然飞入,还一剑极准的刺向自己的弱点,慌忙之下的招架没来的及运起内力,就见得那少年的剑锋离自己的膻中穴竟余下不到三寸

    两个鬼主中一位现下持握的是鞭,另一位则是钢刀

    拿着鞭子那鬼主反应了过来,登时手上黑影闪过,打向陈殇

    这一击藏匿于影子中,火光昏暗之下很难看出来路,少年知这是围魏救赵之计,反正听风之术尚未练到家无法回防,便立即仰身躲过这一鞭,只是那一剑没有变化,径直刺中了那鬼主的膻中穴

    那被刺鬼主登时经脉一滞,陈殇一边顺势沉剑上行,直刺那人咽喉

    那人似是还未被紊乱真气冲昏神智,不知身上动了哪里,一股药粉烟尘散落四周

    陈殇始料不及,吸入些许,气味便是之前中过毒的噬心散,眼下不久前才吞服下解药,这毒也奈他不何

    一边又斜眼睨视着那另外一位鬼主,那人见到陈殇没有中毒,愣了一愣,一掌拍来

    少年回忆起《勾魂功法》所载与此招相似的路数,电光火石间就想到了破招之法,又将刺向咽喉的剑斩向那出掌人肩头

    那鬼主见到少年这一剑露出老大破绽,一时间大喜过望,施起后招来;只见这人身形变换,侧身借力缩回长鞭往陈殇剑身打去,寻思这一鞭可缠绕长剑,将这剑一拉绞落,而后一掌便能要去眼前这小子的性命

    少年人嘴角微扬,原来剑上没用着半点内力,一足飞起,那鬼主的内力尽聚于掌上与鞭上来不及回防,而陈殇内力全涌在了这一腿上,踢向那鬼主膻中穴

    这一穴被点中,局势高下立判

    那鬼主登时真气紊乱,无法运功抵御少年内力,被踢出一丈远,狠狠撞在石壁之上

    眼见他一口心血吐了出来,出气多进气少,该是不活了

    少年虽见着这人渐渐虚弱,但不知这冥教是否有传闻中的假死法,深深的猜忌从眸子里不自然地流露

    长剑一声清啸,白影闪动,两人咽喉多了一道长长血痕,往外喷涌着;两人死死握住喉咙,终究于事无补

    这两个鬼主戴着面具,少年看不出他们脸上神情,但面具没有遮住眼睛,流露出一种恶毒而绝望的光芒

    少年无视这诅咒般的眼光,将剑擦了个干净收入鞘内,转头看向洞里的尸体,寻思搜出些有用东西

    突然角落中有一声有气无力的呻吟传出,陈殇辩得这声音正是陈四狗,向着声音大致来路看去

    阴暗里的陈四狗咳了一会,又道:“大侠……”陈殇顿时稀奇起来,前几日这人还赖自己分了他帮众的尸体,现在怎么如此恭敬,但虽是心里这么想,脸上表情还是没变

    那角落火光照不到,这洞又在山阴处,没有月光照耀,自然黑暗,陈殇也不知陈四狗伤得怎样,但从说话的语气来看活不了多久了

    那声音断了一会,此时又说道:“之前……是兄弟错怪你了……但还有一事……烦请兄弟帮忙”陈殇对这匪寇没有什么好感,只是冷冷答了一句:“何事所求”那人呻吟一会,说道:“本人……少年时……在凤鸣山曾有一位好友……他成了侠……我成了寇……几年来我与他无了来往……只希望大侠……能替我……送一趟镖给他”

    陈殇恍然,原来是有事托付,只是想到这贼寇有什么镖可送,登时来了兴致,问道:“送的何物?”陈四狗叹了一声:“我的一封书信,余下这山洞的财物,都归你所有,这就是运镖的费用”陈殇注意到这会他没有了呻吟,语句平淡,好似什么事没有一样,却又听他问道:“能答应么?”这一句倒是咬牙切齿起来,似乎说话很吃力了。陈殇想了想,应下了

    只听那角落传来一阵大笑,便再无声响,陈殇拿起还未烧完的火把向洞内看去,只见陈四狗倚在角落,右手握着他先前用过的九环刀,脖颈被他自己自刎割开,已是气绝身亡,左手里还握着一封书信,露出的部分已被血染红了

    陈殇向着洞内再一望,财帛堆叠在帮主座后的一个小石洞中,他也不废话,轻轻伸手将那一封书信从陈四狗手中取了下来,收在怀中,受人所托,陈殇想着这要求不算过分,便打算着该如何走这一遭了

    陈殇看了看信封上画着的一个金鱼状玉佩,想着:“这也许便是寻人的信物了”

    陈殇又看了一眼洞中贵重的财物,再看着满山洞的死尸,心中不禁感慨:“堆积这些钱财又有什么用,活着时作威作福,死了也只会化成山间的一堆枯骨,到最后又会有什么人会记得?”摇了摇头,将那些财帛收了些自己能拿的,剩下的就留给偶然来到这里的人了

    陈殇摇了摇腰间的酒壶,想喝口再走,却发现自己的酒壶里哪怕一滴酒也没了,突然懊恼起来,想着自己方前在客栈时就该多花点钱,叫小二把这酒壶打满,只是当时因为发现了冥教的两本秘籍大喜过望,倒是忘记了

    想到酒,陈殇清点起了身上的财物,摸出三两七钱银子,其中还有从陈四狗储物洞中获得的五钱金子,倒是够没收入活上一段时间了,又看了看怀中染血的书信,纠结起来

    这送信的目的地是在南琼的凤鸣山,途中必定经过京城所在的京平,相当于直接进入了锦衣卫的眼皮子底下,十四所千户以下的还好说,只是遇上锦衣卫指挥使陆炳,抑或是锦衣卫南北镇抚司这等实力在江湖有着不小声名的,就性命难保了,但绕路又太耗时,而锦衣卫的眼目早已是遍布天下,不被发现也不太可能……

    不过既是受人所托,便要完成,陈殇下山打了一斤多陈酒,尽数灌在葫芦里,想着这一路倒是有酒作陪了

    陈殇知道这方圆数百里唯一客栈只剩下了柴房,也不欲花三十文冤枉钱,便在山间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照着《乾坤宝典》修炼起内功来,不多时便神识内收,养精蓄力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