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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破城2

    松萝双目炯然,她的思虑似乎有了结果,松萝再一次颤抖着双手轻轻捋开纸条,“明日攻城,保重”,依旧是那个简短的讯息,松萝轻柔地在字体上婆娑,像是在反复确认着什么,这次连我也认真瞧了去,我赫然懂了松萝的希望,这纸条上这六个字,显然是两个人字迹,“明日攻城”是景云,“攻城”便是意味着景云打算强攻,而非偷袭,也意味着,至少是有兵马压城的,郑玉卓投鼠忌器,也要考虑脱身之法,松萝就是他唯一筹码。

    而“保重”二字则是曲迎风的字迹,曲迎风对妇人和松萝的恩怨虽知晓不多,但若有谁对松萝怀有恶意,曲迎风必然是十分敏锐的,如此说来,若妇人真是曲迎风送进来的,这怕就不是什么关心则乱了,或许连那妇人自己也没有想到,她的自以为是,将计就计,借机告状,只不过是曲迎风给她安排的另一种死法。曲迎风只需要让松萝对明日的行动有所准备,而这种程度的传信,他自有一举两得之法。

    曲迎风此番计划戾气大盛,或许他人看来是因松萝有难,而我更担心是因为范无救的魂中戾气作祟,苦恼是真的苦恼,而我却没有半点办法,我微叹了口气,还是要尽快结束才行。

    不待松萝深思,狱监已端着一份丰盛的饭食推到松萝身旁,只见松萝大口塞了几块肥肉,人竟疯癫了起来,胡乱摔打着碗筷,狱监前来制她,她便用碎片砸向狱监,一时间,小小一方牢狱,混乱无比,松萝扔出去的碗筷甚至砸到了对面的秦远,那个江湖小子,秦远骂骂咧咧地啐了几句骂娘的话,竟也被松萝的叫喊声盖了过去。

    待到夜深,秦远才悄悄展开松萝扔过来的字条,借着月光瞧了个仔细,还是那个字条,“明日攻城,保重”,只是“明日”二字旁,多了一道墨红的血渍,是松萝用手上伤口划的标记。

    “明日?”

    附近牢房的劳工怕是都知道明日有人救她,可没人相信能成,松萝又一次告诉他“明日”是何用意?

    由于秦远的谨慎,他看字条的时间已经是深夜,若是要他做什么几乎是没有时间了,“明日”究竟是何意呢?

    秦远琢磨着,不一会儿就起身四处摸索,嘻嘻索索的声响像是夜间乱窜的老鼠,并没有人在意。一阵摸索之后,秦远突然停下了动作,像是摸到了什么东西,一番努力之后,竟是从那些碎碗中摸出一个铁铸的面具,“铁面?”秦远小声地嘀咕着,“明日?铁面军?明日来救人的是景云?”

    信息真的如此简单?秦远似乎也难以置信,无奈身体疲乏,秦远也在思考中昏昏睡去,直到第二日清晨,牢狱似乎不太一样,所有的声音都特别放肆,听着十分嘈杂,来往的狱监、士兵都打着精神,没有人驱赶着大家上工,就连平日那些事不关己的劳工也琐碎地摸着地板、扣着墙壁抑或是不断变换着蜷缩的姿势,似乎大家都在躁动地期待着什么大事的发生。

    这场交锋没有让任何人失望,景云的部队闯破了外部的城防,城墙的角楼上挂着面色惨白的松萝,尽管景云预想过千百遍,可当他亲眼瞧见时,那种和多年前如出一辙的恐慌、无力、绝望和自责瞬间席卷而来,景云只能勉强闭目按住发抖的双手。

    郑玉卓立于城墙盾兵之后,景云见到这个畜生面色森寒,而郑玉卓更是目露凶色,戾气大盛,面前之人竟然是景云!!郑玉卓笑了起来,那些在雪策门记忆一幕幕闪现在脑海,夺师之痛,断臂之仇,若郑玉卓此生只能做一件事情,那必定是找景云报仇!可惜景云离开雪策营之后行踪难寻,郑玉卓只能转而复仇雪策门,历经多番曲折成为摄政王的门客,欲借助摄政王的兵力,血洗雪策。

    如今,景云送到门前……

    “郑玉卓!放了城中难民,我留你一命!”

    “竟是你这个狗娘养乞丐胚子!”郑玉卓笑得越发癫狂,“天不负我!天不负我!今日我就杀了这帮道貌岸然之徒替你铺好黄泉路!”郑玉卓扬手下令,景云轻夹马腹飞身而起,双方人马已然兵戎相见。

    郑玉卓一把夺来弩箭朝着松萝三箭连发,被曲迎风飞扇击落,郑玉卓二话不说,又抢过一把弩箭,曲迎风第二把飞扇已出,郑玉卓再抢,曲迎风双扇离手,飞身冲向松萝。景云在城下砍杀,一时竟也无暇分身,曲迎风云鹤双扇已经出手,虽飞身在外,却始终快不过郑玉卓的弩箭,一时之间,若非神助,松萝必死无疑。

    我咒起捏诀,正当出手之际,我却犹豫了……

    电光石火,郑玉卓身后秦远带着一群劳工破牢而出,嘶喊声动地惊天,郑玉卓猛地惊失了手上的方向。三支弩箭嗖的一声擦过松萝肘臂,也正当此时,松萝终于用藏在手中的瓷片割断了绳索,曲迎风再踏足尖,飞身横空接下了松萝,景云也脱困,提气、运功、飞身,施展绝学轻功临风踏月,登楼擒贼。

    此番一战,景云生擒郑玉卓、言守城,铁面军全面接管北城,归还良籍、整饬秩序,夫妻得以相见,家人得以团聚,百姓得以安身。铁面军在百姓们的高呼声中凯旋,曲迎风、景云、秦远、松萝等人则决定先在镇上休沐调养一番。

    松萝倚靠着床榻,曲迎风反复探着她的脉门,再三确认松萝身上所有的伤口都敷好了伤药,才舒了口气,稍稍松下背脊。

    而我却目不转睛地盯着曲迎风,恨不得将他看穿,最好能把范无救给看出来。

    景云一脸愧疚地看向松萝,松萝拉过他的手,轻拍着手背朝他微笑,“我没事,不用担心。”

    一旁的秦远则兴致高涨地说着自己是如何破解松萝的消息的,“你都不知道,那些百姓可比西边儿的倔多了,压根不相信我,我那是一个忍啊!忍啊!军队攻城之时,我拿出松萝给我的铁面,那些人恨不得给我跪下!我才知道她的意思‘明日’就是得等到你们攻城,这帮劳工没有脑子想事儿,只能靠求生本能决定事儿的时候才告诉他们,你们可不知道,那个面具一出,差点儿就给我撵了!我堂堂一个大活人那是苦口婆心地劝了数日啊!数日啊!到头来竟比不过一块儿破铜烂铁!”说得秦远捶胸顿足,很是不忿。

    景云一挑眉,“哦?破铜烂铁?你说的可是这个?”

    秦远一看景云拿起那铁面,心知不妙,扑通一声,跪地抱着景云的大腿就是“知错知错!”原来秦远竟是景云的副将,潜入西城墙调查奴籍之事,后来又被关去了北城,正好能救出百姓好让军队攻城。正当松萝对其刮目相看欲替他求情之时,秦远却脸色一转,冲着景云一抬眼竟是在撒娇“求饶~求饶—”

    松萝看着有些好笑,扑哧笑出声来,景云本也是有意逗弄他,也随他去了,只拦下了这小泼猴继续吵闹,道,“让我师父休息吧,我陪你喝酒去!”

    秦远二人吵吵嚷嚷地离开。

    “明明是你自己想喝酒,我还小,喝不得酒!”

    声音从远处传来,竟是一阵祥和之意,半分没有才浴血奋战过的样子。

    曲迎风见松萝并无大恙,顺了我一眼便也退出了房间。

    等等!

    顺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