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十里海棠（二）
出租屋内，周紫丁正护在李葱莲的身前，和面前的三人对峙。
四双冰冷的眼神在封闭的空间里面来回穿插，交织，身处其中的李葱莲感觉有些窒息。
巨大的压力使她的脑袋中一片空白，仿佛，这现在一切的事情都与她这位站立于风暴中心点的无辜者无关。
最先打破沉闷氛围的是周紫丁。
“怎么？你们手里面拿着什么东西威胁她？”
“嘿，她自己知道！”那男人有恃无恐的模样，让周紫丁皱起眉头。
李葱莲瞧了一眼挡在她面前的这位陌生人，知道他现在很不高兴。这件事因她而起，现在，李葱莲想要自己来解决。
“我……”
一声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响起，周紫丁条件反射一般地从口袋中抽出来接听。
电话那头的男人还没说话，有了情绪的周就已经开始大骂起来。
“你小子快给我滚上来！一天到晚不好好呆在店里面，到处去哪里鬼混了？啊！”
“亲爱的客户，请问您是？”
对方的话还没说完，周紫丁再次开口：
“别跟我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409，快点上来。”
“干什么？”
“来接你客户！”
说完，周紫丁忿忿不平地把电话给挂断了，他又把目光放在了眼前的三个人身上，火在眼眸中似乎形成了实质化的东西，余怒未消。
“干什么啊？叫人了不起啊！”
“司机。哎呀！没时间跟你们这帮流氓废话，等着警察上门吧。”
周紫丁一把握住李葱莲的手腕，就要把人给带走。
对面的男人取下了系在裤腰带上面的钥匙扣，弹出了一柄小刀，颇具威胁的意味。
“你今天赶把人带走一个试试？”
“李葱莲！你不怕你的那些照片发出去吗？”
牵着李葱莲的周紫丁感受到来自身后的拉力，他被拽停下了。
“他是你什么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来自小周的最后一句话，彻底让李葱莲站立在原地不动。
的确，这般贸然跟着眼前的陌生男人离开，在这暗流汹涌的新都，怕是，会从一个“魔窟”掉入另一个“魔窟”。可谓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
“咚咚——咚咚——”正要来和李葱莲掰扯道理的周紫丁听见了敲门声。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去给他叫来的网约车司机开门。
“葱莲，我跟你说，是郑……”
“咔嚓～”
“您好，请问是周先生吗？您的尾号是……”
像这里的主人一般，周紫丁给人开门的动作娴熟而有礼。他回过头，准备继续和李葱莲讲明自己的来意，却发现女孩呆呆地杵在原地，一双眼睛睁得圆圆的。
“赵醉鱼！”
“嗨……”青年羞涩地给李打了个招呼。这次，赵醉鱼穿的是便装，一改他往日里穿那些制服出现在李葱莲面前的模样。
第一次是搬运工、第二次是装修工、第三次是外卖员、第四次是玩偶熊……现在是第五次……
赵醉鱼表情僵硬。这么多次的相逢，就算是一张白纸，他都觉得能够看出这张白纸和其它白纸的不同，更何况，是一个人呢？
“嘿嘿……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怔怔地看着两人——这两人现在变成了场上的男女主。
李葱莲来到赵醉鱼跟前，疑惑地揉了揉眼睛，惊喜地说：
“真的是你！”
四头雾水，怎么随意来了个人都和李葱莲有关系？男人用小刀轻轻地刺了刺周紫丁的后腰。这没开过锋的刀刃除非用很大的力气，否则，很难对他人造成伤害。
“他们……认识？”
“不知道……”
看着已经寒暄起来的两人，周紫丁心中的问号一点也不比他身后的三位“小朋友”来得要少。
难道，赵醉鱼每天不在他周紫丁手下打杂，四处乱跑，做他那些所谓的兼职，就是为了勾搭这样的女孩子？
“原来小赵喜欢这种的。”周紫丁双手抱胸，开始了他一本正经且自认为极其正确的推理。在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已经把“小赵”看透，并且可以完全地拿捏住了！
简单聊了大约一分多钟，赵醉鱼毕竟没投入掉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他把李葱莲安排到门外面，又走进来，到周紫丁身前，恭敬地站好。
“老板，走吗？”
“走。”
赵醉鱼很乖巧地伸出手，给周紫丁展示出离开的道路。
站在楼道里，赵醉鱼的身后，李葱莲看着眼前这位和她颇为有缘分的男人，心中所积蓄着的疑惑，不少反多。
现在，李葱莲很想上前去问一句：
“师傅，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把她也带上。”
“跟我来。”
“哦哦。”
刚才还在房间里面拉拉扯扯的李葱莲，现在，乖乖地跟在了赵醉鱼的身后。虽然，她对周紫丁仍旧心存芥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很信任赵。
或许，是来新都的第一天，李葱莲所看见的第一个名字，就是“赵醉鱼”这三个字吧。
身后，传来了林姐无能狂怒一般地嘶喊。
“贱人，你今天要是敢走，明天，我就把东西全部发到网上去，让你没脸见人！”
听到这话，李葱莲浑身一颤，她僵硬地转身，准备回去，却又被周紫丁抓住了手腕。
“让他去说吧。”
一道宽厚的肩膀挺了出去，和那天，在新都火车站，李葱莲所看见的，一模一样。
赵醉鱼来到林姐面前，原本满面春光的温和笑容，搭配上漆黑的楼道，以及，一点点昏黄的光，反倒，叫人不寒而栗。
“阿姨，你尽管试试。或许你有很多大胆的想法，不过，我国有一套完整的刑法，总有一条适合你的。还请……好自为之。”
说完，赵醉鱼头也不回地离开，带走了周紫丁和李葱莲。
楼道里，眼见报复落空的小周和林姐咬紧牙关，面色铁青。见人没有被他们给唬住，那男子默默地把钥匙重新挂在了裤腰上。
明天，他还要出去找工作，要不然，即使是天天吃最便宜的馒头凉水，不出两月，没有工作的他就要灰溜溜地离开新都城。
他是从一个小乡村里出来的，他和路边的一只蚂蚁都耗不起时间，又不想这么灰溜溜地滚回去。
于是，这变成了一口不得不咽下去的气……
坐在一辆小轿车上，李葱莲有许多别样的感觉，这应该是周紫丁的私人轿车吧，那么，赵醉鱼的真实身份就是当周紫丁的司机？
没有失落，也没有沮丧，李葱莲的心底反而涌出了一些淡淡的欢喜：她应该还算是配得上赵醉鱼的。
这么多次巧合之中的见面，让李葱莲开始相信：赵，就是她的真命天子。
坐在后排，李葱莲透过后视镜，观察坐在主驾驶位置的赵醉鱼。她的手里握着手机，眼睛中散发出跃跃欲试的光芒。
“行程开始，全程录像，请勿索要联系方式，请勿发生肢体接触，一经查实，本平台将做出违规处理！”
冰冷的电子人声，将李葱莲吓了一跳，她拍了拍周紫丁的座椅，慌乱地开口询问：“喂，你为什么要在车里安装这种东西？”
“这不是我的车啊？”
“不是你的车？
“那是……”
“这是我爸的车，用来给我跑出租。”
“这是出租车？”李葱莲从来没见过这样式的。
那些正规的出租车不应该是要有一个打表的计程器，再加上一个“有客”和“空车”两面的牌子吗？
两个大男人也算是看清了李葱莲的无知，他们双眼直视，相互之间没有任何交流，却同时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
受到嘲讽的李葱莲坐在后排，涨红了脸。她闷闷不乐地靠在窗户上，本来还算是不错的心情瞬间就不美丽了。
“喂！你要带我去哪儿？”
在新都，如果让李葱莲一个人在其中行走，那她和瞎子也没什么两样。
现在，李葱莲开始害怕周紫丁和赵醉鱼串通起来要把她给拖到某处荒无人烟的地方给卖掉了。
“乐土酒吧，你听说过吗？”
“没有……”
“那十里海棠呢？”
“没有……”
“你才来新都吧？”
周紫丁毫不掩饰其脸上和霸王花一样的笑容，又张扬又令人很不爽，李葱莲回答了一个“是”字。
越是到这种被羞辱的时刻，李葱莲反而越不卑不亢，她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就是来新都打工的乡下人。
放在古代，活是一位不服中原教化的蛮夷入了关。
被女孩很冲的语气顶了一下，周紫丁不怒也不恼，他从口袋里掏出了几颗薄荷糖，这是他下午离开乐土酒吧的时候带出来的。
“吃吧，消消火。”
“你不会要害我吧？”
反而是到了这种时候，李葱莲开始过分谨慎了起来，她一把推开了周紫丁伸到后面那只盛着糖果的手，赌气，像小朋友。
拿她没辙，周紫丁一通叹气加摇头，加重了自己心中的不愉快，同时，不仅没能让李葱莲心生愧疚，反倒是徒增了她的恼火。
现在，越看，李葱莲越觉得这个周紫丁讨厌。
“你们新都人真是喜欢用鼻孔看人！”
“好好好，您说的都对。小赵，待会儿找个路口给李小姐放下，让她自己打车回去。”
“别闹了，周哥。他这人是这样的，刀子嘴豆腐心，心眼还小。”
“欸——再这样我可要投诉你了。”
“一天，一百块都不给我，我要是靠你周扒皮吃饭，早就饿死了！”
“差评差评！”
“姓周的，你再在那里狗叫我就把你呆在王羽衣手下的事情透露给韩姐！”
“姓赵的，别等那天被我抓到你的把柄了，不然，我……我……”
周紫丁在副驾驶座上急得发愁，半天，却无法找到一个有效且实在的反击手段。于是，他成了“春天最早凋谢的那朵花”，蔫了下去。
“噗嗤！”
憋了半天。当看见周紫丁真正服软的那一刻，李葱莲忍不住笑了。看到赵醉鱼为了她，挺身而出，和自己的“老板”斗嘴，她心里莫名感觉暖暖的。
现在，赵醉鱼在李葱莲心中的好感度正踩着周紫丁的脑袋，蹭蹭蹭地往上涨。
“你傻笑什么？！”
“谢谢你们救了我！”李葱莲赠给二人一个甜甜的笑容。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两处吃亏的周紫丁在副驾驶座位用力地倒腾了两下。
通过后视镜，赵醉鱼看见了那一抹甜美的微笑，他只漫不经心地瞧了一眼。
再把注意力集中在开车上的时候，或许，赵醉鱼自己并没注意到，他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和李葱莲一模一样的弧度，似乎被她传染。
“小事，不足言谢。”
“切～傻姑娘……”周紫丁本来还想加上一句“现在才反应过来吗”，可话到嘴边，却没能开口。
他无奈地抱胸，往座椅和车门之间的角落处挤了挤，将身子埋下去了一些，这样好生闷气。
后座，李葱莲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郑红花……
四双冰冷的眼神在封闭的空间里面来回穿插，交织，身处其中的李葱莲感觉有些窒息。
巨大的压力使她的脑袋中一片空白，仿佛，这现在一切的事情都与她这位站立于风暴中心点的无辜者无关。
最先打破沉闷氛围的是周紫丁。
“怎么？你们手里面拿着什么东西威胁她？”
“嘿，她自己知道！”那男人有恃无恐的模样，让周紫丁皱起眉头。
李葱莲瞧了一眼挡在她面前的这位陌生人，知道他现在很不高兴。这件事因她而起，现在，李葱莲想要自己来解决。
“我……”
一声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响起，周紫丁条件反射一般地从口袋中抽出来接听。
电话那头的男人还没说话，有了情绪的周就已经开始大骂起来。
“你小子快给我滚上来！一天到晚不好好呆在店里面，到处去哪里鬼混了？啊！”
“亲爱的客户，请问您是？”
对方的话还没说完，周紫丁再次开口：
“别跟我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409，快点上来。”
“干什么？”
“来接你客户！”
说完，周紫丁忿忿不平地把电话给挂断了，他又把目光放在了眼前的三个人身上，火在眼眸中似乎形成了实质化的东西，余怒未消。
“干什么啊？叫人了不起啊！”
“司机。哎呀！没时间跟你们这帮流氓废话，等着警察上门吧。”
周紫丁一把握住李葱莲的手腕，就要把人给带走。
对面的男人取下了系在裤腰带上面的钥匙扣，弹出了一柄小刀，颇具威胁的意味。
“你今天赶把人带走一个试试？”
“李葱莲！你不怕你的那些照片发出去吗？”
牵着李葱莲的周紫丁感受到来自身后的拉力，他被拽停下了。
“他是你什么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来自小周的最后一句话，彻底让李葱莲站立在原地不动。
的确，这般贸然跟着眼前的陌生男人离开，在这暗流汹涌的新都，怕是，会从一个“魔窟”掉入另一个“魔窟”。可谓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
“咚咚——咚咚——”正要来和李葱莲掰扯道理的周紫丁听见了敲门声。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去给他叫来的网约车司机开门。
“葱莲，我跟你说，是郑……”
“咔嚓～”
“您好，请问是周先生吗？您的尾号是……”
像这里的主人一般，周紫丁给人开门的动作娴熟而有礼。他回过头，准备继续和李葱莲讲明自己的来意，却发现女孩呆呆地杵在原地，一双眼睛睁得圆圆的。
“赵醉鱼！”
“嗨……”青年羞涩地给李打了个招呼。这次，赵醉鱼穿的是便装，一改他往日里穿那些制服出现在李葱莲面前的模样。
第一次是搬运工、第二次是装修工、第三次是外卖员、第四次是玩偶熊……现在是第五次……
赵醉鱼表情僵硬。这么多次的相逢，就算是一张白纸，他都觉得能够看出这张白纸和其它白纸的不同，更何况，是一个人呢？
“嘿嘿……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怔怔地看着两人——这两人现在变成了场上的男女主。
李葱莲来到赵醉鱼跟前，疑惑地揉了揉眼睛，惊喜地说：
“真的是你！”
四头雾水，怎么随意来了个人都和李葱莲有关系？男人用小刀轻轻地刺了刺周紫丁的后腰。这没开过锋的刀刃除非用很大的力气，否则，很难对他人造成伤害。
“他们……认识？”
“不知道……”
看着已经寒暄起来的两人，周紫丁心中的问号一点也不比他身后的三位“小朋友”来得要少。
难道，赵醉鱼每天不在他周紫丁手下打杂，四处乱跑，做他那些所谓的兼职，就是为了勾搭这样的女孩子？
“原来小赵喜欢这种的。”周紫丁双手抱胸，开始了他一本正经且自认为极其正确的推理。在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已经把“小赵”看透，并且可以完全地拿捏住了！
简单聊了大约一分多钟，赵醉鱼毕竟没投入掉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他把李葱莲安排到门外面，又走进来，到周紫丁身前，恭敬地站好。
“老板，走吗？”
“走。”
赵醉鱼很乖巧地伸出手，给周紫丁展示出离开的道路。
站在楼道里，赵醉鱼的身后，李葱莲看着眼前这位和她颇为有缘分的男人，心中所积蓄着的疑惑，不少反多。
现在，李葱莲很想上前去问一句：
“师傅，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把她也带上。”
“跟我来。”
“哦哦。”
刚才还在房间里面拉拉扯扯的李葱莲，现在，乖乖地跟在了赵醉鱼的身后。虽然，她对周紫丁仍旧心存芥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很信任赵。
或许，是来新都的第一天，李葱莲所看见的第一个名字，就是“赵醉鱼”这三个字吧。
身后，传来了林姐无能狂怒一般地嘶喊。
“贱人，你今天要是敢走，明天，我就把东西全部发到网上去，让你没脸见人！”
听到这话，李葱莲浑身一颤，她僵硬地转身，准备回去，却又被周紫丁抓住了手腕。
“让他去说吧。”
一道宽厚的肩膀挺了出去，和那天，在新都火车站，李葱莲所看见的，一模一样。
赵醉鱼来到林姐面前，原本满面春光的温和笑容，搭配上漆黑的楼道，以及，一点点昏黄的光，反倒，叫人不寒而栗。
“阿姨，你尽管试试。或许你有很多大胆的想法，不过，我国有一套完整的刑法，总有一条适合你的。还请……好自为之。”
说完，赵醉鱼头也不回地离开，带走了周紫丁和李葱莲。
楼道里，眼见报复落空的小周和林姐咬紧牙关，面色铁青。见人没有被他们给唬住，那男子默默地把钥匙重新挂在了裤腰上。
明天，他还要出去找工作，要不然，即使是天天吃最便宜的馒头凉水，不出两月，没有工作的他就要灰溜溜地离开新都城。
他是从一个小乡村里出来的，他和路边的一只蚂蚁都耗不起时间，又不想这么灰溜溜地滚回去。
于是，这变成了一口不得不咽下去的气……
坐在一辆小轿车上，李葱莲有许多别样的感觉，这应该是周紫丁的私人轿车吧，那么，赵醉鱼的真实身份就是当周紫丁的司机？
没有失落，也没有沮丧，李葱莲的心底反而涌出了一些淡淡的欢喜：她应该还算是配得上赵醉鱼的。
这么多次巧合之中的见面，让李葱莲开始相信：赵，就是她的真命天子。
坐在后排，李葱莲透过后视镜，观察坐在主驾驶位置的赵醉鱼。她的手里握着手机，眼睛中散发出跃跃欲试的光芒。
“行程开始，全程录像，请勿索要联系方式，请勿发生肢体接触，一经查实，本平台将做出违规处理！”
冰冷的电子人声，将李葱莲吓了一跳，她拍了拍周紫丁的座椅，慌乱地开口询问：“喂，你为什么要在车里安装这种东西？”
“这不是我的车啊？”
“不是你的车？
“那是……”
“这是我爸的车，用来给我跑出租。”
“这是出租车？”李葱莲从来没见过这样式的。
那些正规的出租车不应该是要有一个打表的计程器，再加上一个“有客”和“空车”两面的牌子吗？
两个大男人也算是看清了李葱莲的无知，他们双眼直视，相互之间没有任何交流，却同时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
受到嘲讽的李葱莲坐在后排，涨红了脸。她闷闷不乐地靠在窗户上，本来还算是不错的心情瞬间就不美丽了。
“喂！你要带我去哪儿？”
在新都，如果让李葱莲一个人在其中行走，那她和瞎子也没什么两样。
现在，李葱莲开始害怕周紫丁和赵醉鱼串通起来要把她给拖到某处荒无人烟的地方给卖掉了。
“乐土酒吧，你听说过吗？”
“没有……”
“那十里海棠呢？”
“没有……”
“你才来新都吧？”
周紫丁毫不掩饰其脸上和霸王花一样的笑容，又张扬又令人很不爽，李葱莲回答了一个“是”字。
越是到这种被羞辱的时刻，李葱莲反而越不卑不亢，她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就是来新都打工的乡下人。
放在古代，活是一位不服中原教化的蛮夷入了关。
被女孩很冲的语气顶了一下，周紫丁不怒也不恼，他从口袋里掏出了几颗薄荷糖，这是他下午离开乐土酒吧的时候带出来的。
“吃吧，消消火。”
“你不会要害我吧？”
反而是到了这种时候，李葱莲开始过分谨慎了起来，她一把推开了周紫丁伸到后面那只盛着糖果的手，赌气，像小朋友。
拿她没辙，周紫丁一通叹气加摇头，加重了自己心中的不愉快，同时，不仅没能让李葱莲心生愧疚，反倒是徒增了她的恼火。
现在，越看，李葱莲越觉得这个周紫丁讨厌。
“你们新都人真是喜欢用鼻孔看人！”
“好好好，您说的都对。小赵，待会儿找个路口给李小姐放下，让她自己打车回去。”
“别闹了，周哥。他这人是这样的，刀子嘴豆腐心，心眼还小。”
“欸——再这样我可要投诉你了。”
“一天，一百块都不给我，我要是靠你周扒皮吃饭，早就饿死了！”
“差评差评！”
“姓周的，你再在那里狗叫我就把你呆在王羽衣手下的事情透露给韩姐！”
“姓赵的，别等那天被我抓到你的把柄了，不然，我……我……”
周紫丁在副驾驶座上急得发愁，半天，却无法找到一个有效且实在的反击手段。于是，他成了“春天最早凋谢的那朵花”，蔫了下去。
“噗嗤！”
憋了半天。当看见周紫丁真正服软的那一刻，李葱莲忍不住笑了。看到赵醉鱼为了她，挺身而出，和自己的“老板”斗嘴，她心里莫名感觉暖暖的。
现在，赵醉鱼在李葱莲心中的好感度正踩着周紫丁的脑袋，蹭蹭蹭地往上涨。
“你傻笑什么？！”
“谢谢你们救了我！”李葱莲赠给二人一个甜甜的笑容。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两处吃亏的周紫丁在副驾驶座位用力地倒腾了两下。
通过后视镜，赵醉鱼看见了那一抹甜美的微笑，他只漫不经心地瞧了一眼。
再把注意力集中在开车上的时候，或许，赵醉鱼自己并没注意到，他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和李葱莲一模一样的弧度，似乎被她传染。
“小事，不足言谢。”
“切～傻姑娘……”周紫丁本来还想加上一句“现在才反应过来吗”，可话到嘴边，却没能开口。
他无奈地抱胸，往座椅和车门之间的角落处挤了挤，将身子埋下去了一些，这样好生闷气。
后座，李葱莲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郑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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