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芙蓉花烩（一）
空白的天花板，顶上是微明的灯。没有开灯，只是窗外渗透到屋内的光线，让那灯罩内看起来多了些许的明亮。
床上，李葱莲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冯二娇说三点半来喊她，自己则去屋外刷碗做卫生去了。
“哎……”李葱莲搞不懂现在这都算些个什么事，她晕头转向，更别谈自己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了。
用被子蒙头，结果是给自己快要捂出一身湿汗。实在忍受不了这般烦躁的李葱莲从床上弹了起来，拿回桌子上的手机，开始刷上面的各种资讯，各种软件，一条接了一条。
她再一次点开了王勃维的微博，点进私信。
网络上，人们互相看不见对方，便自以为隐藏了身份。虽然现实情况并非如此，每台设备都有它特定的IP地址，但，还是有很多人选择掩耳盗铃般的无礼发言，放肆说话。
不过，此时此刻，李葱莲只是单纯地想和王勃维说一说话，她不知道该向谁倾诉去了。在李葱莲看来，王勃维是顶有哲理的人。
一根小葱：在吗？我遇到了一点儿麻烦。
王勃维：在。如果是网暴的话，我可以帮你发一条微博。只不过我没什么粉丝，恐怕起不到什么作用。
一根小葱：不是的，只是现在，有一个人在追求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怎么知道我在网上被别人骂了？
王勃维：应该是大数据见我和你聊过天，把这个小小的话题也推给我了吧。
的确，自己生活当中的惊涛骇浪，在远处别人的眼中，或许只是一道水波，一束浪花。
王勃维继续给李葱莲发来了消息：有人追求你？怎么了？不喜欢就拒绝，喜欢就接受，在我来看，仅此而已。
见对方乐意和自己说这么多，李葱莲心里高兴，她一兴起，便想着和王勃维多聊两句。
一根小葱：我感觉他挺好的，只是，我配不上。还有，跟他在一起感觉不那么踏实……
这一次，王勃维隔了许久才给予李葱莲答复。那几乎是李葱莲快要关掉手机继续地赖在床上发呆。
王勃维：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唯一能够看清的人只可能是我们自己。如果看不清楚对方，就多想想自己吧。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不要让任何人将你干扰，也包括我。
一根小葱：嗯。
对方看起来是下线了，两边再没往来消息。
和王勃维聊过了天，李葱莲觉得自己原本焦虑不安的心，慢慢变得平静。
想想自己？李葱莲只觉得自己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
“哎……”
“嗡”的一声，有人给李葱莲发来了新消息。点开信息通知栏。
“妈妈……”
李葱莲被吓了一跳，她连忙查看母亲给自己发过来的消息。
“会不会是弟弟又出了什么事？不会是家里钱不够用了？这可怎么办我可才刚刚……”
当一颗砰砰乱动的心灵见到了久违的问候，当一位漫长跋涉的沙漠行者撞到绿洲，当过去翻越万水千山为君而来，疲惫的身子，才觉察到劳累。
妈妈：最近过得不是很顺利吧？
一根小葱：还好。
迅速地给母亲回复了消息，李葱莲站起身收拾被自己快要揉烂的床褥。眼睛不由自主地会瞥向躺在床单上面的手机，又是一条新消息。
妈妈：下周是母亲节，有空回来陪陪我么？
妈妈：新都，年轻时我也去过那，活着，确实挺累的。
隔着屏幕，李葱莲似乎看见手机那头母亲自顾自地正在追忆从前。
她没给母亲回去消息，突如其来的关心，反倒让李葱莲感觉不知所措。她站在床边，捏着手机，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愣愣地矗立在原地，竟纠结了起来。
“叮铃铃叮铃——叮铃铃叮铃！”
是视频通话，李葱莲抿了抿嘴唇，最终还是接通了母亲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孙爱爱看起来很慈和。她把摄像头对准自己，一张脸几乎占领了整块屏幕。似乎是坐在什么地方，一动不动，含情脉脉地看着手机这头的人儿。
“吃过中饭了没？”
李葱莲点头，那头，孙爱爱正在往自己的嘴巴里送着什么吃食，看起来像是面条。
在家里的时候，她就喜欢一天三餐都吃面。面条做起来快，还不用搭配什么炒菜，不像米饭和馒头。滴上几滴酱油香醋，吃起来终归还是有味道的。
“我跟你讲，刚刚骆宾把成绩单拿给我看了。这次，他考了他们全班的第一名，他说他能读天市最好的高中。”
“好！”李葱莲笑了，不过，有些勉强，“让他好好读书，到时候我每个月寄两千回来，让他当生活费。”
孙爱爱没接这茬，她一边笑着一边吃面，像是没听见李葱莲刚刚说过的话。面条的嗦弄声在耳畔不断地响起，直到李葱莲听到母亲再一次开口的声音。
“我给你打的五千块钱，你收到了吗？”
“五千？！”
“对呀！要说啊，骆宾他们那老师还真是个好人，他介绍我去给别人做那什么月嫂，两个月光挣就挣了一万多呢！”
“那……弟弟呢？他腿有没有好点了？”
“挺好的，就是暂时还不能拆石膏，估摸着要等到六月初了。不过，到时候中考肯定是会解下来，不影响考试。”
手机那头，母亲带了的尽是好消息，让李葱莲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小嘴半张，呵呵地笑，笑用了力，还从眼角挤了三四滴眼泪出来。
“挺好的……挺好的……”李葱莲把额头下那块水汪汪的阴影用胳膊擦干。脸颊、眼眶、耳朵，整张脸从正面看都快要红了个彻底。
“诶——你还没说到底回不回来呢！”孙爱爱把筷子插在碗里，将头又往前伸了一些，“你回了，我给你做好吃的，买两斤排骨，我给你烧肉吃！”
“好！”李葱莲应承下来。
“那行那行，回来了就给个准信。这三个月，我和你弟都住在天市，他马上要中考了，我在这租了个房子陪读。”
“知道了。”
“啊——回头我再把地址发给你。我忽然想起来那人家里还炖了汤，我得赶快回去把火给调小点，免得等下还炖干了。”
挂断视频，李葱莲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收拾好家中卫生的冯二娇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调了个李葱莲从来没看过也没听说过的电影，电视声音打的很小，似乎是怕惊扰到李葱莲的睡眠。
“怎么起来了・_・?”
“睡不着。”
“哎——大不了就躲，什么人不想见了就不见。我刚刚和火棘联系过了，她真的很在意我们的提议呢，她说她会继续做完视频的。”
默不作声，李葱莲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和冯二娇说话，她现在脑子里面又变成了乱糟糟的一片。倒不是冯惹了她，只是简单地当下事实摆到她李葱莲面前，就令人无比地烦躁。
“要不……你再去躺会儿？”
“不了。我去约陆文竹。”
“你准备答应他了？”
“我想回老家了……”
“别呀——你这才来新都才几天，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啦？”
心里头凝重的李葱莲偏头看向冯二娇，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妈妈她想我了，要我去天市陪她过母亲节。
“骆宾他……马上也要中考了。到时候，我陪着他，他这时候正要人陪着，我回去一趟，挺好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冯二娇也只能点了点头。她觉得李葱莲心中对于接下来的安排还算有数，自己也不好去干预，便默许了。
“对了，阿姨现在怎么样？”
“挺好的！”提起妈妈，李葱莲起起伏伏的心情又变得不错，“刚才，她主动给我来了个视频，电话那头，她说自己一切都好。”
“行。”
冯二娇继续看自己的电影，李葱莲则拿起手机，给陆文竹发消息。
打开微信，李葱莲看到之前在青白蓝里一直关照自己的陈兰秋，顺带着向对方表达了自己的感谢，并说自己应该马上要离开新都了。
一根小葱：秋姐，多谢关照，再见！
一向对李葱莲上心的陈兰秋再没回复这一条消息，似乎只是默默地接受了这份感激。
在手机上与陈兰秋说过了话，李葱莲给陆文竹发去了消息。
一根小葱：陆哥，今天晚上的时间、地点，都由你来订吧，我过来。
不多时，对方给自己发来了一个地址：晚上五点半，长盛街88号。
得到位置，李葱莲把它展示给冯二娇看。看到了这个地点，冯二娇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笑了两声，开口说：
“这应该算新都最繁华的一条街了吧。上次我去的时候，街边那些情侣都是一对一对的，吃的满嘴是狗粮。”
回忆完，冯二娇又紧跟在后追了一句叹息。
“葱莲，说实话，我不了解陆文竹。不过，他在我看来绝对不是个好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刚才，我坐在沙发上看电影，也想了会儿。这件事还得你自己来决定。当然，我会陪着你的。”
“谢谢你，二娇。”
两人腻在沙发上拥抱了一下。李葱莲和冯二娇一起把电视机里放映的电影看完，一起出了门。
路上，李葱莲问冯二娇电影的名字。冯二娇告诉她，那部电影名叫《幸福终点站》。
“《幸福终点站》么？”看到最后，李葱莲眼瞧着电影里面的男女主如神仙眷侣般的一对儿分道扬镳，看到男人终于踏出了机场大门，她在心里评价：“挺好的。”
长盛街，一家装修暧昧的小餐厅里，陆文竹选了个两人的座位，靠在透明的玻璃窗上，低垂的眼眸凝视住街道上的人来人往。
皮鞋、板鞋、高跟……人潮相互涌动，挤走了天边的夕阳。
在夜色降临，打开的街灯当中，由行人组成的海浪抵达了最高潮。
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有人手挽着手，有人结作长队前前后后，有人提着扎满糖葫芦串的木杆在巷子里走。
古朴的栏杆上，挂满了定情锁，一排排红丝带在街边迎风招展。
然而，对于这些，陆文竹毫无感觉。他所追逐的游戏进行到底，即将收尾，却已经没了任何趣味。他咂摸了两下舌唇，嘴巴里感觉没有一点滋味。他要了一杯酸中带苦的柠檬水，往口中猛灌了一大杯。
不知是第多少桌的客人到来，当陆文竹看见那熟悉的两道身影一道踏入了小店，他看见跟在李葱莲身后的冯二娇，这才算眼前一亮。
“这里。”陆文竹颇有绅士风度地朝冯李二人挥了挥手，又吩咐服务员为他们加了个椅子。
五点半，三人极为准时地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李葱莲和陆文竹面对着面，冯二娇坐在中间靠近李的一边。
奔波而来的两女喝水，在此处休闲许久的陆文竹接过菜单，一边挑选，一边询问二人的忌口。
借着菜单的遮掩，陆文竹的视线不间断地往冯二娇身上飘去。
男人自以为克制的很好，冯二娇却一直在警惕地观察着陆文竹，打心底地愈发对他感到厌恶。
中途，冯二娇借由上厕所，把李葱莲一道拉入了卫生间里。
床上，李葱莲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冯二娇说三点半来喊她，自己则去屋外刷碗做卫生去了。
“哎……”李葱莲搞不懂现在这都算些个什么事，她晕头转向，更别谈自己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了。
用被子蒙头，结果是给自己快要捂出一身湿汗。实在忍受不了这般烦躁的李葱莲从床上弹了起来，拿回桌子上的手机，开始刷上面的各种资讯，各种软件，一条接了一条。
她再一次点开了王勃维的微博，点进私信。
网络上，人们互相看不见对方，便自以为隐藏了身份。虽然现实情况并非如此，每台设备都有它特定的IP地址，但，还是有很多人选择掩耳盗铃般的无礼发言，放肆说话。
不过，此时此刻，李葱莲只是单纯地想和王勃维说一说话，她不知道该向谁倾诉去了。在李葱莲看来，王勃维是顶有哲理的人。
一根小葱：在吗？我遇到了一点儿麻烦。
王勃维：在。如果是网暴的话，我可以帮你发一条微博。只不过我没什么粉丝，恐怕起不到什么作用。
一根小葱：不是的，只是现在，有一个人在追求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怎么知道我在网上被别人骂了？
王勃维：应该是大数据见我和你聊过天，把这个小小的话题也推给我了吧。
的确，自己生活当中的惊涛骇浪，在远处别人的眼中，或许只是一道水波，一束浪花。
王勃维继续给李葱莲发来了消息：有人追求你？怎么了？不喜欢就拒绝，喜欢就接受，在我来看，仅此而已。
见对方乐意和自己说这么多，李葱莲心里高兴，她一兴起，便想着和王勃维多聊两句。
一根小葱：我感觉他挺好的，只是，我配不上。还有，跟他在一起感觉不那么踏实……
这一次，王勃维隔了许久才给予李葱莲答复。那几乎是李葱莲快要关掉手机继续地赖在床上发呆。
王勃维：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唯一能够看清的人只可能是我们自己。如果看不清楚对方，就多想想自己吧。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不要让任何人将你干扰，也包括我。
一根小葱：嗯。
对方看起来是下线了，两边再没往来消息。
和王勃维聊过了天，李葱莲觉得自己原本焦虑不安的心，慢慢变得平静。
想想自己？李葱莲只觉得自己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
“哎……”
“嗡”的一声，有人给李葱莲发来了新消息。点开信息通知栏。
“妈妈……”
李葱莲被吓了一跳，她连忙查看母亲给自己发过来的消息。
“会不会是弟弟又出了什么事？不会是家里钱不够用了？这可怎么办我可才刚刚……”
当一颗砰砰乱动的心灵见到了久违的问候，当一位漫长跋涉的沙漠行者撞到绿洲，当过去翻越万水千山为君而来，疲惫的身子，才觉察到劳累。
妈妈：最近过得不是很顺利吧？
一根小葱：还好。
迅速地给母亲回复了消息，李葱莲站起身收拾被自己快要揉烂的床褥。眼睛不由自主地会瞥向躺在床单上面的手机，又是一条新消息。
妈妈：下周是母亲节，有空回来陪陪我么？
妈妈：新都，年轻时我也去过那，活着，确实挺累的。
隔着屏幕，李葱莲似乎看见手机那头母亲自顾自地正在追忆从前。
她没给母亲回去消息，突如其来的关心，反倒让李葱莲感觉不知所措。她站在床边，捏着手机，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愣愣地矗立在原地，竟纠结了起来。
“叮铃铃叮铃——叮铃铃叮铃！”
是视频通话，李葱莲抿了抿嘴唇，最终还是接通了母亲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孙爱爱看起来很慈和。她把摄像头对准自己，一张脸几乎占领了整块屏幕。似乎是坐在什么地方，一动不动，含情脉脉地看着手机这头的人儿。
“吃过中饭了没？”
李葱莲点头，那头，孙爱爱正在往自己的嘴巴里送着什么吃食，看起来像是面条。
在家里的时候，她就喜欢一天三餐都吃面。面条做起来快，还不用搭配什么炒菜，不像米饭和馒头。滴上几滴酱油香醋，吃起来终归还是有味道的。
“我跟你讲，刚刚骆宾把成绩单拿给我看了。这次，他考了他们全班的第一名，他说他能读天市最好的高中。”
“好！”李葱莲笑了，不过，有些勉强，“让他好好读书，到时候我每个月寄两千回来，让他当生活费。”
孙爱爱没接这茬，她一边笑着一边吃面，像是没听见李葱莲刚刚说过的话。面条的嗦弄声在耳畔不断地响起，直到李葱莲听到母亲再一次开口的声音。
“我给你打的五千块钱，你收到了吗？”
“五千？！”
“对呀！要说啊，骆宾他们那老师还真是个好人，他介绍我去给别人做那什么月嫂，两个月光挣就挣了一万多呢！”
“那……弟弟呢？他腿有没有好点了？”
“挺好的，就是暂时还不能拆石膏，估摸着要等到六月初了。不过，到时候中考肯定是会解下来，不影响考试。”
手机那头，母亲带了的尽是好消息，让李葱莲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小嘴半张，呵呵地笑，笑用了力，还从眼角挤了三四滴眼泪出来。
“挺好的……挺好的……”李葱莲把额头下那块水汪汪的阴影用胳膊擦干。脸颊、眼眶、耳朵，整张脸从正面看都快要红了个彻底。
“诶——你还没说到底回不回来呢！”孙爱爱把筷子插在碗里，将头又往前伸了一些，“你回了，我给你做好吃的，买两斤排骨，我给你烧肉吃！”
“好！”李葱莲应承下来。
“那行那行，回来了就给个准信。这三个月，我和你弟都住在天市，他马上要中考了，我在这租了个房子陪读。”
“知道了。”
“啊——回头我再把地址发给你。我忽然想起来那人家里还炖了汤，我得赶快回去把火给调小点，免得等下还炖干了。”
挂断视频，李葱莲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收拾好家中卫生的冯二娇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调了个李葱莲从来没看过也没听说过的电影，电视声音打的很小，似乎是怕惊扰到李葱莲的睡眠。
“怎么起来了・_・?”
“睡不着。”
“哎——大不了就躲，什么人不想见了就不见。我刚刚和火棘联系过了，她真的很在意我们的提议呢，她说她会继续做完视频的。”
默不作声，李葱莲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和冯二娇说话，她现在脑子里面又变成了乱糟糟的一片。倒不是冯惹了她，只是简单地当下事实摆到她李葱莲面前，就令人无比地烦躁。
“要不……你再去躺会儿？”
“不了。我去约陆文竹。”
“你准备答应他了？”
“我想回老家了……”
“别呀——你这才来新都才几天，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啦？”
心里头凝重的李葱莲偏头看向冯二娇，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妈妈她想我了，要我去天市陪她过母亲节。
“骆宾他……马上也要中考了。到时候，我陪着他，他这时候正要人陪着，我回去一趟，挺好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冯二娇也只能点了点头。她觉得李葱莲心中对于接下来的安排还算有数，自己也不好去干预，便默许了。
“对了，阿姨现在怎么样？”
“挺好的！”提起妈妈，李葱莲起起伏伏的心情又变得不错，“刚才，她主动给我来了个视频，电话那头，她说自己一切都好。”
“行。”
冯二娇继续看自己的电影，李葱莲则拿起手机，给陆文竹发消息。
打开微信，李葱莲看到之前在青白蓝里一直关照自己的陈兰秋，顺带着向对方表达了自己的感谢，并说自己应该马上要离开新都了。
一根小葱：秋姐，多谢关照，再见！
一向对李葱莲上心的陈兰秋再没回复这一条消息，似乎只是默默地接受了这份感激。
在手机上与陈兰秋说过了话，李葱莲给陆文竹发去了消息。
一根小葱：陆哥，今天晚上的时间、地点，都由你来订吧，我过来。
不多时，对方给自己发来了一个地址：晚上五点半，长盛街88号。
得到位置，李葱莲把它展示给冯二娇看。看到了这个地点，冯二娇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笑了两声，开口说：
“这应该算新都最繁华的一条街了吧。上次我去的时候，街边那些情侣都是一对一对的，吃的满嘴是狗粮。”
回忆完，冯二娇又紧跟在后追了一句叹息。
“葱莲，说实话，我不了解陆文竹。不过，他在我看来绝对不是个好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刚才，我坐在沙发上看电影，也想了会儿。这件事还得你自己来决定。当然，我会陪着你的。”
“谢谢你，二娇。”
两人腻在沙发上拥抱了一下。李葱莲和冯二娇一起把电视机里放映的电影看完，一起出了门。
路上，李葱莲问冯二娇电影的名字。冯二娇告诉她，那部电影名叫《幸福终点站》。
“《幸福终点站》么？”看到最后，李葱莲眼瞧着电影里面的男女主如神仙眷侣般的一对儿分道扬镳，看到男人终于踏出了机场大门，她在心里评价：“挺好的。”
长盛街，一家装修暧昧的小餐厅里，陆文竹选了个两人的座位，靠在透明的玻璃窗上，低垂的眼眸凝视住街道上的人来人往。
皮鞋、板鞋、高跟……人潮相互涌动，挤走了天边的夕阳。
在夜色降临，打开的街灯当中，由行人组成的海浪抵达了最高潮。
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有人手挽着手，有人结作长队前前后后，有人提着扎满糖葫芦串的木杆在巷子里走。
古朴的栏杆上，挂满了定情锁，一排排红丝带在街边迎风招展。
然而，对于这些，陆文竹毫无感觉。他所追逐的游戏进行到底，即将收尾，却已经没了任何趣味。他咂摸了两下舌唇，嘴巴里感觉没有一点滋味。他要了一杯酸中带苦的柠檬水，往口中猛灌了一大杯。
不知是第多少桌的客人到来，当陆文竹看见那熟悉的两道身影一道踏入了小店，他看见跟在李葱莲身后的冯二娇，这才算眼前一亮。
“这里。”陆文竹颇有绅士风度地朝冯李二人挥了挥手，又吩咐服务员为他们加了个椅子。
五点半，三人极为准时地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李葱莲和陆文竹面对着面，冯二娇坐在中间靠近李的一边。
奔波而来的两女喝水，在此处休闲许久的陆文竹接过菜单，一边挑选，一边询问二人的忌口。
借着菜单的遮掩，陆文竹的视线不间断地往冯二娇身上飘去。
男人自以为克制的很好，冯二娇却一直在警惕地观察着陆文竹，打心底地愈发对他感到厌恶。
中途，冯二娇借由上厕所，把李葱莲一道拉入了卫生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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