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无名的楼（四）
“这几天你小子又跑到哪里去了？我给羽衣他打电话，他说也不知道你去什么地方了？”
坐在儿子身边，钱玉柔声音温吞缓慢，她把一个刚烤好的可颂递到赵醉鱼的嘴边。上面留存着几分温度，吃起来还很柔软。
“给别人看大门。”
“在哪？”
“青白蓝。”
“那不是红花那丫头的地方吗？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
“那您脸可真大。”
“这么多年……多多少少，给我几分面子嘛！”
被赵醉鱼讥了一下，识趣的钱玉柔好长一段时间再没作声。
直到赵醉鱼合上书页，主动喊了她一声。
“妈。”
“欸。”
“那个卫天强……什么来历？”
“你突然问这个干吗？”
钱玉柔显得有些震惊，她并没预料到儿子会忽然向自己问起这么个人。
“我看见过他，跟在郑红花身边。我问王羽衣，他那倔脑袋只肯告诉我一个名字，其余啥都不愿意说。”
“你脑筋也挺轴的。”钱玉柔在心中嘀咕了赵醉鱼一句。
“哎……我能说我也不了解么？”
“哦。”
累了，赵醉鱼把自己整个身子都倒在了书架上面，闭上眼睛，倚靠着休息，手上把面包送进嘴巴，光动口，一言不发。
旁边，钱玉柔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再去说些什么。她安静地呆在那里，犹豫了很久很久。
听到赵醉鱼开始不耐烦地搓动书页，钱玉柔无奈地轻叹了一声。
“别跟那人走得太近，他……手上见过血的……”
看到自己的醉鱼点了点头，钱玉柔刚刚一直揪着的心稍稍放松下来，她把吃喝全留给了赵醉鱼，伸出胳膊让自己从地面上撑了起来。
拍掉衣服上沾染的浮尘，钱玉柔宠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大儿。只可惜对方根本不理会自己，一张脸贴在了冷屁股上。
“下周……”
“下周怎么了？”赵醉鱼抬起头瞅了钱玉柔一眼。
女人刚刚吐到嘴唇上的话语又被自己咽了回去，她不自觉地用牙齿扯了扯自己的嘴唇，唇上的口红被扯开，露出了其下自然的肤色。
“没……没事。那……妈先走了啊。”
还没转身，钱玉柔就看见赵醉鱼又把头低到了他跟前的书页里面，她实在搞不懂那劳什子《霍乱时期的爱情》有什么好看的？那里面的男主人简直就应该是女人们的公敌。
她恨那男主人，她为自己的儿子没目送自己离开而感到失望，钱玉柔，她恨她自己。
“卫天强……卫天强……”
一想起赵醉鱼刚刚询问的问题，钱玉柔便打心底里忍不住地担忧，她还记得上次见到那膀大腰圆的男人的情景，对方乖巧地跟在王老爷子的身后，一身戾气可是如何都掩盖不住。
那次会面过后，钱玉柔便得到了现在这夹在明暗当间的工作：把那些无名的楼给租出去。而那块地，据说正是那叫卫天强的小子抢过来的。
至于其中秘辛，钱玉柔真不清楚，她一个妇道人家，只记得当时，卫天强一身黑衣，硕大的脸盘，扯着嘴冲她笑的模样，像一只老虎呲牙，恍惚间，那虎牙里还残留夹杂了鲜血的肉丝，令人不寒而栗。
而现在，这头老虎正坐在陆文竹的身边，和蔼地和眼前的斯文男人一起喝着咖啡。
“陆老弟啊，你说这‘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我不是单恋，我只是觉得不服气，好不容易碰上个有点意思的，就这么甩我脸子！”
“您这不是又菜又爱玩吗？”卫天强腹诽陆文竹。
“所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来硬的？”
说完，卫天强哈哈大笑两声，用自己粗实且厚重的手掌在陆文竹的肩膀上用力地拍打了几下。
陆文竹觉得自己的肩膀有些发麻，他一双手摩挲着自己身前的咖啡杯，两只眼怔怔地凝视前方，若有所思，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他只是单纯地感觉不服气而已。
自己还玩不转一个土包子？陆文竹每每想到这儿，简直要难受得发狂。
身边，卫天强小心地注意着陆文竹，眼睛深处，流露出来一股鄙夷，他正在评估，思考放弃陆文竹这样对自己一无是处的公子哥，是好还是坏。
他不喜欢交没有用的朋友。
见陆文竹又给那叫“李葱莲”的女人去了条消息，卫天强在一旁冷笑了两声。
从咖啡馆的高脚凳上走下，卫天强替二人买了单。
“陆老弟，晚上再说咯？”
现在的陆文竹可没有应付卫天强的心情，他敷衍地回复了一下。
“嗯。”
走出咖啡馆，卫天强在门口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天气不错，正适合去锻炼锻炼身体。
咖啡馆内，陆文竹死盯着自己发给李葱莲的几条消息，见对方那边迟迟没有动静，原本就不平和的心里，产生了些许怨怒。
“啊！真好吃！”冯二娇靠在椅背上，痛痛快快地伸着懒腰，伸直腿，跺着小脚。
明明没什么大鱼大肉，吃起来，倒与那些山珍海味、飞禽走兽的滋味不相上下。
尤其是锅塌豆腐，软软的一块，连带着被煎渍过的鸡蛋一同滑溜溜地跑进舌根时，冯二娇感觉到喜悦，像是在吃果冻、布丁、或者史莱姆。
虽然她没有真的吃过史莱姆。
在冯二娇对面，见到她如此作态的李葱莲腼腆地笑了笑。
“就这样吧——李骆宾那小子还天天嚷嚷着要妈妈给他做饭吃，怕是从小到大吃习惯了吧。”
“那是他臭小子没有口福！要是我有你这么个姐姐就好啦！天天给我做饭吃。”
“我？不行吧……”李葱莲默默地扒干净碗里的米粒，放下了碗。
“怎么不行？等我毕了业，赚了钱，在新都买了大房子，我就在新都买个大房子，你给我做饭，我把你给养起来！”
听到冯二娇吃饱了发疯，在那儿不过脑子的乱说胡话，李葱莲的眉毛都快要从额头上跳起来了。
“怎么还越说越离谱了……”
尽管嘴上说着，李葱莲打心底喜欢冯二娇的这份口无遮拦。或许，是因为从小到大，乖巧的她从未如此在外人面前放肆撒野过吧……
手机又震了一下——李葱莲拿出手机来瞧了一眼。
刚过中午，陆文竹便来寻她了。可现在，她还不想搭理陆，对方不怀好心，让李葱莲逐渐产生了抗拒的心理。
“谁啊？”
近距离，冯二娇知道是李葱莲来了消息，却没第一时间看清楚发来消息的人是谁，出于好奇，冯问了一嘴。
“陆文竹。”李葱莲老实地回答了。
“陆文竹……上次在书店里碰到的你的那个朋友？”
“嗯。”
“我看他不像什么好人，自从加了微信也没怎么搭理他，他也不主动找我，看来是和你勾搭上了？”
聊起八卦，冯二娇两眼眯眯，头趴在实木的椅子靠背上，懒散妩媚，像一个狐媚子。轻佻地盯着李葱莲，满脸不正经。
“诶，他对你怎么样？”
“不……不知道……”
“噗嗤！喂——李葱莲——什么叫不知道啊？”
“他……好像想让我给他做小三……”
闻言，冯二娇脸上的表情一时间丰富多彩，迅速且不停地变换，并迅速地问出了一句：
“他有女朋友啦？”
“没……没有……吧。”
面对李葱莲毫不确定还模棱两可的回复，自认情感算是丰富的冯二娇一时间麻了爪，她很想对李葱莲说自己曾经在网易云上一晚听完了一百首情歌。
可目前这状况，显然不是单纯地去颂唱爱情所能够解决。
“他把你当小三——还亲自跟你说？”
“没……没说过……”
“李葱莲，你是不是发烧了啊？脑袋糊涂了？”
“我……我只是不喜欢他看我那眼神，就和你刚才那一样！黏糊糊的，我……我又不欠他什么！”
她们俩此刻就像是正在交换考试答案的学渣二人组，冯二娇想搞清楚李葱莲这儿到底是什么问题，扭头去看自己的作业，上面还是一片空白。
话说，周紫丁已经有好几天没回复自己给他发过去的消息了。
冯二娇都怀疑是对方察觉到自己的意图，开启了紧急避险。
情呀——爱呀——简直就和头顶的大堆毛一样乱如线团，不梳理聚成一块，梳理时分扯痛头皮。
明明是李自己的问题，到最后，冯二娇却为她抠起了脚指头，不知所措，嘴唇亦发白，不断地用小舌舔湿唇瓣，想不出一个点来。
期间，冯二娇忍不住会把李葱莲的手机抢过来看，看一条条聊天记录，倒也看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直到，冯二娇退出聊天框，看到通讯录上99+的红点，进去一看，满是秽语污言。她原本芜杂的情绪瞬间愤怒了。
“这……这些人怎么这样！”
冯二娇把手机伸到李葱莲面前，却没有递还，像一个在嫌疑人家中找到罪证的警察，当场和罪犯开始了对质。
支支吾吾半天，李葱莲也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发现自己居然都找不到什么为自己辩解的话语，低下头去，任由感伤和委屈在下巴抵住的胸口中迅速累积，比夏日里细菌的繁衍还快。
“我要和他们理论理论！”
正要按下同意，冯二娇的手被李葱莲给按住了，后者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只见她浑身有些发抖，太阳穴附近冒出了些许的汗液，几乎要匍匐在冯二娇的身上。
“他们都已经害你没了工作诶！”
李葱莲没有说话，二人僵持在原地，似乎成为了两尊永恒的雕塑。
忽然，冯二娇想到陆文竹给李葱莲发过的话。
“网上那些消息我都看到了，是真的吗……
“葱莲，你说，这次，又是谁污蔑的你？”
“应该是上次那三个人吧。”
“不！是陆文竹！”冯二娇声音坚定，让人信服。
不过，听到这话，李葱莲却是浑身一颤，打了个寒噤。
“真真的吗？”
“我敢跟你保证，一定是他！
“其实你心里也怀疑他？不是吗！”
一番追问下来，李葱莲的脑袋更加低了，在她身前，冯二娇点开李葱莲手机上面的键盘，就要开始打字。
“我替你跟他约个地方，他不是想见你么？我和你一起去，当面把话说明白！”
可这一次，李葱莲又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回来。不是拒绝，而是哀求。
“二娇……让我先静静吧……我调整下心情……”
“好吧。”之后，冯二娇又补了一句：“我一定要和你一起去！”
“嗯。”
贴心的冯二娇把李葱莲扶到了自己的床上，让她休息，最好能睡个午觉。自己又去客厅，为李葱莲端来了一杯子温开水，以及刚刚洗好的水果。
手机，放在房间的桌子上。现代，它为人们带来了光明的讯息，同时，传播着黑暗的谣言。
在大大的都市里，李葱莲只能够到一款无名的楼，她亦是无名之辈，无名之人，却又在倏忽间引来了千般骂声。最近，她突然感觉自己背负着莫大的压力，李葱莲在床上，强迫自己闭着双眼，怎么都躺不个舒服。
坐在儿子身边，钱玉柔声音温吞缓慢，她把一个刚烤好的可颂递到赵醉鱼的嘴边。上面留存着几分温度，吃起来还很柔软。
“给别人看大门。”
“在哪？”
“青白蓝。”
“那不是红花那丫头的地方吗？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
“那您脸可真大。”
“这么多年……多多少少，给我几分面子嘛！”
被赵醉鱼讥了一下，识趣的钱玉柔好长一段时间再没作声。
直到赵醉鱼合上书页，主动喊了她一声。
“妈。”
“欸。”
“那个卫天强……什么来历？”
“你突然问这个干吗？”
钱玉柔显得有些震惊，她并没预料到儿子会忽然向自己问起这么个人。
“我看见过他，跟在郑红花身边。我问王羽衣，他那倔脑袋只肯告诉我一个名字，其余啥都不愿意说。”
“你脑筋也挺轴的。”钱玉柔在心中嘀咕了赵醉鱼一句。
“哎……我能说我也不了解么？”
“哦。”
累了，赵醉鱼把自己整个身子都倒在了书架上面，闭上眼睛，倚靠着休息，手上把面包送进嘴巴，光动口，一言不发。
旁边，钱玉柔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再去说些什么。她安静地呆在那里，犹豫了很久很久。
听到赵醉鱼开始不耐烦地搓动书页，钱玉柔无奈地轻叹了一声。
“别跟那人走得太近，他……手上见过血的……”
看到自己的醉鱼点了点头，钱玉柔刚刚一直揪着的心稍稍放松下来，她把吃喝全留给了赵醉鱼，伸出胳膊让自己从地面上撑了起来。
拍掉衣服上沾染的浮尘，钱玉柔宠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大儿。只可惜对方根本不理会自己，一张脸贴在了冷屁股上。
“下周……”
“下周怎么了？”赵醉鱼抬起头瞅了钱玉柔一眼。
女人刚刚吐到嘴唇上的话语又被自己咽了回去，她不自觉地用牙齿扯了扯自己的嘴唇，唇上的口红被扯开，露出了其下自然的肤色。
“没……没事。那……妈先走了啊。”
还没转身，钱玉柔就看见赵醉鱼又把头低到了他跟前的书页里面，她实在搞不懂那劳什子《霍乱时期的爱情》有什么好看的？那里面的男主人简直就应该是女人们的公敌。
她恨那男主人，她为自己的儿子没目送自己离开而感到失望，钱玉柔，她恨她自己。
“卫天强……卫天强……”
一想起赵醉鱼刚刚询问的问题，钱玉柔便打心底里忍不住地担忧，她还记得上次见到那膀大腰圆的男人的情景，对方乖巧地跟在王老爷子的身后，一身戾气可是如何都掩盖不住。
那次会面过后，钱玉柔便得到了现在这夹在明暗当间的工作：把那些无名的楼给租出去。而那块地，据说正是那叫卫天强的小子抢过来的。
至于其中秘辛，钱玉柔真不清楚，她一个妇道人家，只记得当时，卫天强一身黑衣，硕大的脸盘，扯着嘴冲她笑的模样，像一只老虎呲牙，恍惚间，那虎牙里还残留夹杂了鲜血的肉丝，令人不寒而栗。
而现在，这头老虎正坐在陆文竹的身边，和蔼地和眼前的斯文男人一起喝着咖啡。
“陆老弟啊，你说这‘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我不是单恋，我只是觉得不服气，好不容易碰上个有点意思的，就这么甩我脸子！”
“您这不是又菜又爱玩吗？”卫天强腹诽陆文竹。
“所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来硬的？”
说完，卫天强哈哈大笑两声，用自己粗实且厚重的手掌在陆文竹的肩膀上用力地拍打了几下。
陆文竹觉得自己的肩膀有些发麻，他一双手摩挲着自己身前的咖啡杯，两只眼怔怔地凝视前方，若有所思，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他只是单纯地感觉不服气而已。
自己还玩不转一个土包子？陆文竹每每想到这儿，简直要难受得发狂。
身边，卫天强小心地注意着陆文竹，眼睛深处，流露出来一股鄙夷，他正在评估，思考放弃陆文竹这样对自己一无是处的公子哥，是好还是坏。
他不喜欢交没有用的朋友。
见陆文竹又给那叫“李葱莲”的女人去了条消息，卫天强在一旁冷笑了两声。
从咖啡馆的高脚凳上走下，卫天强替二人买了单。
“陆老弟，晚上再说咯？”
现在的陆文竹可没有应付卫天强的心情，他敷衍地回复了一下。
“嗯。”
走出咖啡馆，卫天强在门口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天气不错，正适合去锻炼锻炼身体。
咖啡馆内，陆文竹死盯着自己发给李葱莲的几条消息，见对方那边迟迟没有动静，原本就不平和的心里，产生了些许怨怒。
“啊！真好吃！”冯二娇靠在椅背上，痛痛快快地伸着懒腰，伸直腿，跺着小脚。
明明没什么大鱼大肉，吃起来，倒与那些山珍海味、飞禽走兽的滋味不相上下。
尤其是锅塌豆腐，软软的一块，连带着被煎渍过的鸡蛋一同滑溜溜地跑进舌根时，冯二娇感觉到喜悦，像是在吃果冻、布丁、或者史莱姆。
虽然她没有真的吃过史莱姆。
在冯二娇对面，见到她如此作态的李葱莲腼腆地笑了笑。
“就这样吧——李骆宾那小子还天天嚷嚷着要妈妈给他做饭吃，怕是从小到大吃习惯了吧。”
“那是他臭小子没有口福！要是我有你这么个姐姐就好啦！天天给我做饭吃。”
“我？不行吧……”李葱莲默默地扒干净碗里的米粒，放下了碗。
“怎么不行？等我毕了业，赚了钱，在新都买了大房子，我就在新都买个大房子，你给我做饭，我把你给养起来！”
听到冯二娇吃饱了发疯，在那儿不过脑子的乱说胡话，李葱莲的眉毛都快要从额头上跳起来了。
“怎么还越说越离谱了……”
尽管嘴上说着，李葱莲打心底喜欢冯二娇的这份口无遮拦。或许，是因为从小到大，乖巧的她从未如此在外人面前放肆撒野过吧……
手机又震了一下——李葱莲拿出手机来瞧了一眼。
刚过中午，陆文竹便来寻她了。可现在，她还不想搭理陆，对方不怀好心，让李葱莲逐渐产生了抗拒的心理。
“谁啊？”
近距离，冯二娇知道是李葱莲来了消息，却没第一时间看清楚发来消息的人是谁，出于好奇，冯问了一嘴。
“陆文竹。”李葱莲老实地回答了。
“陆文竹……上次在书店里碰到的你的那个朋友？”
“嗯。”
“我看他不像什么好人，自从加了微信也没怎么搭理他，他也不主动找我，看来是和你勾搭上了？”
聊起八卦，冯二娇两眼眯眯，头趴在实木的椅子靠背上，懒散妩媚，像一个狐媚子。轻佻地盯着李葱莲，满脸不正经。
“诶，他对你怎么样？”
“不……不知道……”
“噗嗤！喂——李葱莲——什么叫不知道啊？”
“他……好像想让我给他做小三……”
闻言，冯二娇脸上的表情一时间丰富多彩，迅速且不停地变换，并迅速地问出了一句：
“他有女朋友啦？”
“没……没有……吧。”
面对李葱莲毫不确定还模棱两可的回复，自认情感算是丰富的冯二娇一时间麻了爪，她很想对李葱莲说自己曾经在网易云上一晚听完了一百首情歌。
可目前这状况，显然不是单纯地去颂唱爱情所能够解决。
“他把你当小三——还亲自跟你说？”
“没……没说过……”
“李葱莲，你是不是发烧了啊？脑袋糊涂了？”
“我……我只是不喜欢他看我那眼神，就和你刚才那一样！黏糊糊的，我……我又不欠他什么！”
她们俩此刻就像是正在交换考试答案的学渣二人组，冯二娇想搞清楚李葱莲这儿到底是什么问题，扭头去看自己的作业，上面还是一片空白。
话说，周紫丁已经有好几天没回复自己给他发过去的消息了。
冯二娇都怀疑是对方察觉到自己的意图，开启了紧急避险。
情呀——爱呀——简直就和头顶的大堆毛一样乱如线团，不梳理聚成一块，梳理时分扯痛头皮。
明明是李自己的问题，到最后，冯二娇却为她抠起了脚指头，不知所措，嘴唇亦发白，不断地用小舌舔湿唇瓣，想不出一个点来。
期间，冯二娇忍不住会把李葱莲的手机抢过来看，看一条条聊天记录，倒也看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直到，冯二娇退出聊天框，看到通讯录上99+的红点，进去一看，满是秽语污言。她原本芜杂的情绪瞬间愤怒了。
“这……这些人怎么这样！”
冯二娇把手机伸到李葱莲面前，却没有递还，像一个在嫌疑人家中找到罪证的警察，当场和罪犯开始了对质。
支支吾吾半天，李葱莲也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发现自己居然都找不到什么为自己辩解的话语，低下头去，任由感伤和委屈在下巴抵住的胸口中迅速累积，比夏日里细菌的繁衍还快。
“我要和他们理论理论！”
正要按下同意，冯二娇的手被李葱莲给按住了，后者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只见她浑身有些发抖，太阳穴附近冒出了些许的汗液，几乎要匍匐在冯二娇的身上。
“他们都已经害你没了工作诶！”
李葱莲没有说话，二人僵持在原地，似乎成为了两尊永恒的雕塑。
忽然，冯二娇想到陆文竹给李葱莲发过的话。
“网上那些消息我都看到了，是真的吗……
“葱莲，你说，这次，又是谁污蔑的你？”
“应该是上次那三个人吧。”
“不！是陆文竹！”冯二娇声音坚定，让人信服。
不过，听到这话，李葱莲却是浑身一颤，打了个寒噤。
“真真的吗？”
“我敢跟你保证，一定是他！
“其实你心里也怀疑他？不是吗！”
一番追问下来，李葱莲的脑袋更加低了，在她身前，冯二娇点开李葱莲手机上面的键盘，就要开始打字。
“我替你跟他约个地方，他不是想见你么？我和你一起去，当面把话说明白！”
可这一次，李葱莲又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回来。不是拒绝，而是哀求。
“二娇……让我先静静吧……我调整下心情……”
“好吧。”之后，冯二娇又补了一句：“我一定要和你一起去！”
“嗯。”
贴心的冯二娇把李葱莲扶到了自己的床上，让她休息，最好能睡个午觉。自己又去客厅，为李葱莲端来了一杯子温开水，以及刚刚洗好的水果。
手机，放在房间的桌子上。现代，它为人们带来了光明的讯息，同时，传播着黑暗的谣言。
在大大的都市里，李葱莲只能够到一款无名的楼，她亦是无名之辈，无名之人，却又在倏忽间引来了千般骂声。最近，她突然感觉自己背负着莫大的压力，李葱莲在床上，强迫自己闭着双眼，怎么都躺不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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