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CHANGE
“绣面芙蓉一笑开，斜飞宝鸭衬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
一面风情深有韵，半笺娇恨寄幽怀。月移花影约重来。”
——题记
“后羿就是那个小厮。”
正是这句话。
“小妹，不然你想怎么，”西王母笑道，“两次都碰到他扫地？因为我们算好了你什么时候来，就支开了所有小厮，让他来。
“平时他家里热闹得不得了，成群成群的小厮，基本每个人都扫不出什么灰。
“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绝对不会只有他一个人。再回想一下，他带你走几条走廊过来走那么长的路，一个人也没碰到。
“想起来了吗？”
嫦娥声音微弱：“想起来了。”
“现在他就在门口，妹子，叫声姊姊我就放你去见他，诶，让步了吧？”
“呃……”嫦娥的声音已经小得像蚊子了，“姊……姊……”
门啪地打开。
后羿笔挺地站在外面，他依然高大威武，眉目之间仍是过去那个俊朗潇洒的少年郎。身着一袭锦绣盘龙梨花袍，甚至还穿戴着她送给他的第一件物品——紫金玉华宝铠。他儒雅地摇着一把乌木骨泥金花卉折扇，微微一笑。
嫦娥娇声惊叫一声，便向前扑向了后羿，“我可想死你了！”
后羿用怜爱的眼神看着怀里的妻子，想起了初次相遇的往事。
那时他只是一名平平无奇的弓箭手，箭法也没什么出人头地，只是花费了大量心血，比别人努力，每天独自站在似火的骄阳下，一次又一次地发箭，直到大汗淋漓，手也麻得抬不起来为止。有时是绕着族人的营地跑到腿酸软无力。当别的小伙子都找到了媳妇，整天无所事事，他却仍忙于练习射箭，老头子们劝说他，你快点找个姑娘，过得好一点吧，你不是射箭的料，这样瞎折腾没用的。
他没有听，三年后箭法已成，高超无比，还射了九日，为百姓造福，那时同族的老头子都对这个执着顽固的年轻人刮目相看，他成功被任命为羽林军教头。
他进皇宫时，只着一身短褐，人们指指点点说他是北方蛮子，不该被任命为这么高的官职的。
帝喾也差点把他的岗位给撤了，但是一个人扭转了乾坤。
那就是嫦娥。
他初见她时是在湖边。
他当时讨厌关于他的流言蜚语，便想清静清静。
没想到湖里泊着一叶扁舟，一阵阵笑声传来，清脆悦耳，旋即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转出了船舱，步伐轻盈飘逸，步步莲花，身着靓蓝色绫缎团花袍子，一头顺滑柔软的青丝披落在肩头，白腻的肌肤嫩得可以掐出水来，眼珠灵动，似笑非笑，看起来灵俏极也。后羿从小生活在北方，民风淳朴粗旷，哪里见过这样清秀绝俗的江南女子。
她挥了挥手，他看见她的手细腻光滑，少女桃腮带笑：“哎，我说你个傻家伙呢，快上来！”她轻飘飘地拿起双桨，刚要开始荡过来，不小心一抖，桨掉了。
后羿没有犹豫，一个箭步向前，跳入冰冷的水中，一下子抽起木桨，“给你！姑娘，我甘愿为您上刀山下火海！”
当时他以为少女是个宫女。
少女拉着他的手，顽皮地咧嘴笑道：“呀，果然是个大大的傻瓜！我故意丢的，叫你来你不过来，我一丢桨你就马上下来捡了！”
望着光彩照人的少女，他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敢问姑娘芳名？”
“姮娥。”
他一震，姮娥这个名字他知道，是帝喾，他的顶头上司之女！
姮娥没有发现，继续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
姮娥见他呆呆的样子，“扑哧”一笑，轻轻一按船头，借力跳上了岸：“里面有衣服，你先换吧。”说完扬长而去，留给后羿一个潇洒的背影。
后羿心道：“这小娘们怎么鬼主意这么多。”便敏捷有力地拉着船沿翻了上去，见一只雕刻精美绝伦的木箱，盖已拉开，里面装着几件袍子、香囊、鞋帽等等，还有一套十分使他倾心的紫金玉华宝铠，凝视着身上湿透的短褐，他慢慢取出了一件衬甲白罗袍，刚想随随便便地套上，心想这是上司千金给的，最好还是规规矩矩一点。
他穿戴整齐后，欲要离开，忽然听见角落里响起一声清脆的笑声，姮娥缓缓步出，浅笑嫣然，随意瘫在湖边的小石头堆上，她一头青丝已经扎成百花髻，饰上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金丝香木嵌蝉玉珠，着一件桂子绿齐胸交领瑞锦襦裙，倚在桃花树下的她，面如桃花般美丽，簇簇桃花飘落，衬得她白里透红的肌肤更加娇嫩，樱唇粉若桃花。她是秋娘眉，双眼亮极了，鼻尖薄如蝉翼，纱罗披帛，手捏一柄团扇，端庄秀丽，身材娇小。虽然仍是幼龄，却看得出美艳不可方物。
竟是把他看痴了。
姮娥徐徐说道：“公子是何人？”
“司羿。”
姮娥抚掌笑道：“啊呀，就是爹爹新聘的羽林军教头嘛！我知道你，久仰大名，太阳怎么射的呀？”
后羿满脸通红，手拙脚笨地憋出一句话：“就，拉弓，这样射。”
姮娥也是满脸晕红：“哦……我给你跳支舞怎样？”
姮娥踏着轻快流畅的舞步，凹凸有致的身姿旋转在半透明的披帛之间，柔若无骨，她曼声唱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②
后来帝喾听取谗言，真要把后羿撤了。
这时已是冬天。
姮娥已经及笄，改名为嫦娥。
嫦娥冲进宫中，不顾大臣们异样的眼神。身着水红貂裘皮袄，翠绿绘兰马面裙，青丝垂于腰间的她，大喊：“司羿是好人！他为民除害，射九日，不可以判罪！”接着她情绪稍微平静下来，伏在身穿金银丝鸾朝凤绣纹朝服的帝喾脚边，呜呜咽咽地祈求道：“父王，我也没有什么遗憾，只愿后羿一切平安。”
感受到了大臣们的不屑，她脸一阵阵发烫。嫦娥听见一位帝喾器重的大臣巍颤颤地摸了摸胡子，厉声道：“胡闹！”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这时右宰相鞠了一躬，在一片喧哗中高声呐喊：“帝喾，你算什么父亲？放任孩子不管，你看看！”
帝喾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父王！”一个眉清目秀、身材欣长的青年跑了进来，他便是嫦娥的亲哥哥——挚，身后跟着的三四岁的丱发小孩，还舔着冰糖葫芦的，是尧。
“你们来了？”喾挑了挑眉，“喏，帮我决定一下是恢复司羿的官职呢，还是使他获罪。”
嫦娥的心怦怦直跳，她哀求道：“哥，弟，你们帮帮我吧……我不想他离开。”
尧天真地说：“好，爹爹，挺洁洁的。”（听姐姐的）③
几十双眼睛都唰唰看向了挚。
注：②此《佳人歌》为汉代李延年所著，仅摘来供欣赏。时代错乱，请勿见怪。
③尧三四岁，所以口齿不清。
一面风情深有韵，半笺娇恨寄幽怀。月移花影约重来。”
——题记
“后羿就是那个小厮。”
正是这句话。
“小妹，不然你想怎么，”西王母笑道，“两次都碰到他扫地？因为我们算好了你什么时候来，就支开了所有小厮，让他来。
“平时他家里热闹得不得了，成群成群的小厮，基本每个人都扫不出什么灰。
“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绝对不会只有他一个人。再回想一下，他带你走几条走廊过来走那么长的路，一个人也没碰到。
“想起来了吗？”
嫦娥声音微弱：“想起来了。”
“现在他就在门口，妹子，叫声姊姊我就放你去见他，诶，让步了吧？”
“呃……”嫦娥的声音已经小得像蚊子了，“姊……姊……”
门啪地打开。
后羿笔挺地站在外面，他依然高大威武，眉目之间仍是过去那个俊朗潇洒的少年郎。身着一袭锦绣盘龙梨花袍，甚至还穿戴着她送给他的第一件物品——紫金玉华宝铠。他儒雅地摇着一把乌木骨泥金花卉折扇，微微一笑。
嫦娥娇声惊叫一声，便向前扑向了后羿，“我可想死你了！”
后羿用怜爱的眼神看着怀里的妻子，想起了初次相遇的往事。
那时他只是一名平平无奇的弓箭手，箭法也没什么出人头地，只是花费了大量心血，比别人努力，每天独自站在似火的骄阳下，一次又一次地发箭，直到大汗淋漓，手也麻得抬不起来为止。有时是绕着族人的营地跑到腿酸软无力。当别的小伙子都找到了媳妇，整天无所事事，他却仍忙于练习射箭，老头子们劝说他，你快点找个姑娘，过得好一点吧，你不是射箭的料，这样瞎折腾没用的。
他没有听，三年后箭法已成，高超无比，还射了九日，为百姓造福，那时同族的老头子都对这个执着顽固的年轻人刮目相看，他成功被任命为羽林军教头。
他进皇宫时，只着一身短褐，人们指指点点说他是北方蛮子，不该被任命为这么高的官职的。
帝喾也差点把他的岗位给撤了，但是一个人扭转了乾坤。
那就是嫦娥。
他初见她时是在湖边。
他当时讨厌关于他的流言蜚语，便想清静清静。
没想到湖里泊着一叶扁舟，一阵阵笑声传来，清脆悦耳，旋即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转出了船舱，步伐轻盈飘逸，步步莲花，身着靓蓝色绫缎团花袍子，一头顺滑柔软的青丝披落在肩头，白腻的肌肤嫩得可以掐出水来，眼珠灵动，似笑非笑，看起来灵俏极也。后羿从小生活在北方，民风淳朴粗旷，哪里见过这样清秀绝俗的江南女子。
她挥了挥手，他看见她的手细腻光滑，少女桃腮带笑：“哎，我说你个傻家伙呢，快上来！”她轻飘飘地拿起双桨，刚要开始荡过来，不小心一抖，桨掉了。
后羿没有犹豫，一个箭步向前，跳入冰冷的水中，一下子抽起木桨，“给你！姑娘，我甘愿为您上刀山下火海！”
当时他以为少女是个宫女。
少女拉着他的手，顽皮地咧嘴笑道：“呀，果然是个大大的傻瓜！我故意丢的，叫你来你不过来，我一丢桨你就马上下来捡了！”
望着光彩照人的少女，他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敢问姑娘芳名？”
“姮娥。”
他一震，姮娥这个名字他知道，是帝喾，他的顶头上司之女！
姮娥没有发现，继续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
姮娥见他呆呆的样子，“扑哧”一笑，轻轻一按船头，借力跳上了岸：“里面有衣服，你先换吧。”说完扬长而去，留给后羿一个潇洒的背影。
后羿心道：“这小娘们怎么鬼主意这么多。”便敏捷有力地拉着船沿翻了上去，见一只雕刻精美绝伦的木箱，盖已拉开，里面装着几件袍子、香囊、鞋帽等等，还有一套十分使他倾心的紫金玉华宝铠，凝视着身上湿透的短褐，他慢慢取出了一件衬甲白罗袍，刚想随随便便地套上，心想这是上司千金给的，最好还是规规矩矩一点。
他穿戴整齐后，欲要离开，忽然听见角落里响起一声清脆的笑声，姮娥缓缓步出，浅笑嫣然，随意瘫在湖边的小石头堆上，她一头青丝已经扎成百花髻，饰上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金丝香木嵌蝉玉珠，着一件桂子绿齐胸交领瑞锦襦裙，倚在桃花树下的她，面如桃花般美丽，簇簇桃花飘落，衬得她白里透红的肌肤更加娇嫩，樱唇粉若桃花。她是秋娘眉，双眼亮极了，鼻尖薄如蝉翼，纱罗披帛，手捏一柄团扇，端庄秀丽，身材娇小。虽然仍是幼龄，却看得出美艳不可方物。
竟是把他看痴了。
姮娥徐徐说道：“公子是何人？”
“司羿。”
姮娥抚掌笑道：“啊呀，就是爹爹新聘的羽林军教头嘛！我知道你，久仰大名，太阳怎么射的呀？”
后羿满脸通红，手拙脚笨地憋出一句话：“就，拉弓，这样射。”
姮娥也是满脸晕红：“哦……我给你跳支舞怎样？”
姮娥踏着轻快流畅的舞步，凹凸有致的身姿旋转在半透明的披帛之间，柔若无骨，她曼声唱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②
后来帝喾听取谗言，真要把后羿撤了。
这时已是冬天。
姮娥已经及笄，改名为嫦娥。
嫦娥冲进宫中，不顾大臣们异样的眼神。身着水红貂裘皮袄，翠绿绘兰马面裙，青丝垂于腰间的她，大喊：“司羿是好人！他为民除害，射九日，不可以判罪！”接着她情绪稍微平静下来，伏在身穿金银丝鸾朝凤绣纹朝服的帝喾脚边，呜呜咽咽地祈求道：“父王，我也没有什么遗憾，只愿后羿一切平安。”
感受到了大臣们的不屑，她脸一阵阵发烫。嫦娥听见一位帝喾器重的大臣巍颤颤地摸了摸胡子，厉声道：“胡闹！”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这时右宰相鞠了一躬，在一片喧哗中高声呐喊：“帝喾，你算什么父亲？放任孩子不管，你看看！”
帝喾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父王！”一个眉清目秀、身材欣长的青年跑了进来，他便是嫦娥的亲哥哥——挚，身后跟着的三四岁的丱发小孩，还舔着冰糖葫芦的，是尧。
“你们来了？”喾挑了挑眉，“喏，帮我决定一下是恢复司羿的官职呢，还是使他获罪。”
嫦娥的心怦怦直跳，她哀求道：“哥，弟，你们帮帮我吧……我不想他离开。”
尧天真地说：“好，爹爹，挺洁洁的。”（听姐姐的）③
几十双眼睛都唰唰看向了挚。
注：②此《佳人歌》为汉代李延年所著，仅摘来供欣赏。时代错乱，请勿见怪。
③尧三四岁，所以口齿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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