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CHANGE
“草际鸣蛩。惊落梧桐。正人间、天上愁浓。云阶月地，关锁千重。纵浮槎来，浮槎去，不相逢。
星桥鹊驾，经年才见，想离情、别恨难穷。牵牛织女，莫是离中。甚霎儿晴，霎儿雨，霎儿风。”
—题记
“额……嫦娥？”
“听我的，听我的！”
嫦娥忽然想到了自己似乎曾经学过一些皮毛的催眠术，虽然她后来不学了：“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听我的……听我的……”
挚刚开始还很清醒，长身玉立的他微微昂头：“你说甚么？”
“听我的……听我的……”
“哎？”
“听我的…听我的…”
“额？”
“听我的…听我的…看着我…听…我…的…”
挚的双眼开始迷蒙起来：“听…听谁的？”
“听我的……听我的……听我的……听我的……”
“听你的…听你的…”
嫦娥欢呼起来：“呀！两局两胜！”
帝喾大喊：“弃！”
弃，她同父异母的哥哥也跑了进来：“我早就在外面等着了。”
“三局两胜，我已经赢了！”嫦娥不服气。
帝喾沉稳有力地说：“三局三胜。”
“那就三局三胜！弃，我爱你！”
弃皱着眉。
嫦娥几乎崩溃，刚才的催眠术把她的精力快耗尽了：“啊……求求你……”
弃微微一笑：“我爱我的父亲。”
嫦娥只觉眼前一黑，两眼一翻，便摔倒在了地上。
她醒来时，后羿抱着她，“你可辛苦了！”
一样的拥抱。
这时回忆被打断了。
怀中的嫦娥扬起眉毛：“哎，你能不能看我一眼！”
后羿微笑道：“当然可以。”
嫦娥忽然问道：“你怎么看上去五六十多岁了？”
“嗳，”后羿苦笑道，“天上一天，地下一年呀。”
“怪不得……你看上去那么老。”
后羿模仿着她的语气调戏道：“怪不得……你看上去那么漂亮。”
嫦娥用力打了他一下：“喂！”
西王母在一边无声地笑着看。
忽然西王母拉住了嫦娥的手：“妹子，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夫妻重逢，尤其是在你们感情特别好的情况下。但我得和你说句话。”
嫦娥被再次拽进了房间。
西王母正色道：“妹子，一句话我是要和你说的，他快升天了。”
“甚么？”嫦娥大惊。
西王母道：“他找我时，已经患了不治之症，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打算看你最后一眼，所以我才破例叫你过来的。”
“不错，”嫦娥几乎哽咽，“那么他…可以再活几天？”
“一月的寿命是也。”
嫦娥拭干了眼泪：“一月呀……我们还可以在一起一月。”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因笑道：“可以给我换身衣服吗，我想让他死前留下我最美的印象。”
嫦娥自说自地拉开了柜门，掏出一件葱绿色素面杭绸褙子，青缎掐花对襟外裳，换了上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穿的就是绿色的，我希望可以唤起他美好的回忆。”
然不知她们门外，后羿静静地听着她们的谈话。
后羿轻轻敲开了门，吓了里面的两人一大跳。
只见嫦娥绫罗绸缎，宛若当年初见时那般青涩，亭亭玉立，衫袖绿盈盈的，更衬托出她白皙如葱的手指。她手握着一只绣花香囊，赶快笑道：“欸，你怎么进来了？”
“西王母，为甚告诉她真相？”
西王母笑道：“我只是想让她知道珍惜年华。”
后羿怒道：“不可！我只想和她再见一面！”
“那么长时间没有人这么跟我这样说话，”西王母也发怒了，“你注重一下！”
嫦娥在一边看不下去了，一步向前，垂泪道：“夫人，后羿，我不希望你们因为我而争吵不休，求你们了……”
西王母一甩袖子，飞了出去，“这次我就宽宏大度一点！”
后羿望着背影，整个人一颤抖，摔在了地上，浑身抽搐着。嫦娥急忙伸手扶他，却发现后羿艰难地挤出一句话：“别管我……自己好好……我这个样子，受刺激……估计，不行了……”他的呼吸渐渐加快，一下子就停止了心跳。
嫦娥手忙脚乱，眼泪不断涌出，忽然看见了搁在柜台上的一罐药片。她不管怎么样，硬是掰开后羿的嘴，塞了进去。
良久，后羿双眼缓缓睁开，嫦娥雀跃道：“你活转起来了！这药有灵效！”说着便吃力地把他拖到榻上，“多休息一会。”
后羿道：“嗳，我生了一种奇异的痨病，经常会心跳停止，像死了一样。须服药才行。别见怪。”
“当然不见怪，”嫦娥笑道，“不过……不妨随我来广寒宫？”
“行。”
嫦娥轻拂云袖，脚下缓缓形成一片彩云，后羿也一大步踏了上去。两人徐徐飞起，后羿惊奇道：“这便是飞行的感觉么？”“这还只是一小点皮毛呢。”嫦娥微微一笑。
待离月亮越来越近时，嫦娥一个呼哨，很快就听见了“夫人”的叫声，嫦娥娇叱道：“有客人来了！快准备。”
一盏茶时分，两人便到了广寒宫。
玉兔迎了出来，手中端着两只白玉籽料青花五彩牡丹托盘，里面盛着各式精美绝伦的小点心，“这可也难为你了，”嫦娥笑道，“不过这些精致点心他可不要吃。”“谁说的？”
这时玉兔才发现后羿站在嫦娥的身后，嫦娥故作耳语说：“把房子布置成新婚洞房。”其实是故意让后羿听见。后羿的确听见了，但是一言不发。
嫦娥轻声道：“我去去就来。”
她快步走进了梳妆楼，步出的时候，真是巧笑倩兮，美眸盼兮，一身玫瑰红牡丹花纹锦长衣，梳高鬟望仙髻，攒着累金丝托镶茄形坠角儿，玫粉溜银耳环，二话不说就拉着后羿进了一间房，里面墙全涂成红色，窗格镶金，窗边纱帘微微摇摆，纱帘中搁着一古琴，古琴看上去年代久远，浅紫色，泛着松香。旁边是一脚凳，但也精制而成。
嫦娥飘然坐至古琴边上，十指轻巧地撩拨琴弦，古琴虽然年代久远，但是音色十分清亮透明，嫦娥技法高超，也弹得美妙悦耳，“叮当”之声不断响起，奏成了一曲婉转动人的歌曲。听着如同置身仙境，琴声拟出了鸟鸣、流水、风声，似曾相识。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嫦娥笑问：“你可知这是哪支曲？”后羿因为不懂音律，十分懊恼，捻须沉思良久。嫦娥自己公布了答案：“这就是著名的《广陵散》呀，希望，后人还能传下去。”
于是两人吟了一首诗。
就这样，两人每天都在诗情画意中度过，日子一天天的流逝，随之流逝的是后羿的生命。
一晃二十九天过去了。只剩最后一天了。
星桥鹊驾，经年才见，想离情、别恨难穷。牵牛织女，莫是离中。甚霎儿晴，霎儿雨，霎儿风。”
—题记
“额……嫦娥？”
“听我的，听我的！”
嫦娥忽然想到了自己似乎曾经学过一些皮毛的催眠术，虽然她后来不学了：“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听我的……听我的……”
挚刚开始还很清醒，长身玉立的他微微昂头：“你说甚么？”
“听我的……听我的……”
“哎？”
“听我的…听我的…”
“额？”
“听我的…听我的…看着我…听…我…的…”
挚的双眼开始迷蒙起来：“听…听谁的？”
“听我的……听我的……听我的……听我的……”
“听你的…听你的…”
嫦娥欢呼起来：“呀！两局两胜！”
帝喾大喊：“弃！”
弃，她同父异母的哥哥也跑了进来：“我早就在外面等着了。”
“三局两胜，我已经赢了！”嫦娥不服气。
帝喾沉稳有力地说：“三局三胜。”
“那就三局三胜！弃，我爱你！”
弃皱着眉。
嫦娥几乎崩溃，刚才的催眠术把她的精力快耗尽了：“啊……求求你……”
弃微微一笑：“我爱我的父亲。”
嫦娥只觉眼前一黑，两眼一翻，便摔倒在了地上。
她醒来时，后羿抱着她，“你可辛苦了！”
一样的拥抱。
这时回忆被打断了。
怀中的嫦娥扬起眉毛：“哎，你能不能看我一眼！”
后羿微笑道：“当然可以。”
嫦娥忽然问道：“你怎么看上去五六十多岁了？”
“嗳，”后羿苦笑道，“天上一天，地下一年呀。”
“怪不得……你看上去那么老。”
后羿模仿着她的语气调戏道：“怪不得……你看上去那么漂亮。”
嫦娥用力打了他一下：“喂！”
西王母在一边无声地笑着看。
忽然西王母拉住了嫦娥的手：“妹子，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夫妻重逢，尤其是在你们感情特别好的情况下。但我得和你说句话。”
嫦娥被再次拽进了房间。
西王母正色道：“妹子，一句话我是要和你说的，他快升天了。”
“甚么？”嫦娥大惊。
西王母道：“他找我时，已经患了不治之症，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打算看你最后一眼，所以我才破例叫你过来的。”
“不错，”嫦娥几乎哽咽，“那么他…可以再活几天？”
“一月的寿命是也。”
嫦娥拭干了眼泪：“一月呀……我们还可以在一起一月。”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因笑道：“可以给我换身衣服吗，我想让他死前留下我最美的印象。”
嫦娥自说自地拉开了柜门，掏出一件葱绿色素面杭绸褙子，青缎掐花对襟外裳，换了上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穿的就是绿色的，我希望可以唤起他美好的回忆。”
然不知她们门外，后羿静静地听着她们的谈话。
后羿轻轻敲开了门，吓了里面的两人一大跳。
只见嫦娥绫罗绸缎，宛若当年初见时那般青涩，亭亭玉立，衫袖绿盈盈的，更衬托出她白皙如葱的手指。她手握着一只绣花香囊，赶快笑道：“欸，你怎么进来了？”
“西王母，为甚告诉她真相？”
西王母笑道：“我只是想让她知道珍惜年华。”
后羿怒道：“不可！我只想和她再见一面！”
“那么长时间没有人这么跟我这样说话，”西王母也发怒了，“你注重一下！”
嫦娥在一边看不下去了，一步向前，垂泪道：“夫人，后羿，我不希望你们因为我而争吵不休，求你们了……”
西王母一甩袖子，飞了出去，“这次我就宽宏大度一点！”
后羿望着背影，整个人一颤抖，摔在了地上，浑身抽搐着。嫦娥急忙伸手扶他，却发现后羿艰难地挤出一句话：“别管我……自己好好……我这个样子，受刺激……估计，不行了……”他的呼吸渐渐加快，一下子就停止了心跳。
嫦娥手忙脚乱，眼泪不断涌出，忽然看见了搁在柜台上的一罐药片。她不管怎么样，硬是掰开后羿的嘴，塞了进去。
良久，后羿双眼缓缓睁开，嫦娥雀跃道：“你活转起来了！这药有灵效！”说着便吃力地把他拖到榻上，“多休息一会。”
后羿道：“嗳，我生了一种奇异的痨病，经常会心跳停止，像死了一样。须服药才行。别见怪。”
“当然不见怪，”嫦娥笑道，“不过……不妨随我来广寒宫？”
“行。”
嫦娥轻拂云袖，脚下缓缓形成一片彩云，后羿也一大步踏了上去。两人徐徐飞起，后羿惊奇道：“这便是飞行的感觉么？”“这还只是一小点皮毛呢。”嫦娥微微一笑。
待离月亮越来越近时，嫦娥一个呼哨，很快就听见了“夫人”的叫声，嫦娥娇叱道：“有客人来了！快准备。”
一盏茶时分，两人便到了广寒宫。
玉兔迎了出来，手中端着两只白玉籽料青花五彩牡丹托盘，里面盛着各式精美绝伦的小点心，“这可也难为你了，”嫦娥笑道，“不过这些精致点心他可不要吃。”“谁说的？”
这时玉兔才发现后羿站在嫦娥的身后，嫦娥故作耳语说：“把房子布置成新婚洞房。”其实是故意让后羿听见。后羿的确听见了，但是一言不发。
嫦娥轻声道：“我去去就来。”
她快步走进了梳妆楼，步出的时候，真是巧笑倩兮，美眸盼兮，一身玫瑰红牡丹花纹锦长衣，梳高鬟望仙髻，攒着累金丝托镶茄形坠角儿，玫粉溜银耳环，二话不说就拉着后羿进了一间房，里面墙全涂成红色，窗格镶金，窗边纱帘微微摇摆，纱帘中搁着一古琴，古琴看上去年代久远，浅紫色，泛着松香。旁边是一脚凳，但也精制而成。
嫦娥飘然坐至古琴边上，十指轻巧地撩拨琴弦，古琴虽然年代久远，但是音色十分清亮透明，嫦娥技法高超，也弹得美妙悦耳，“叮当”之声不断响起，奏成了一曲婉转动人的歌曲。听着如同置身仙境，琴声拟出了鸟鸣、流水、风声，似曾相识。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嫦娥笑问：“你可知这是哪支曲？”后羿因为不懂音律，十分懊恼，捻须沉思良久。嫦娥自己公布了答案：“这就是著名的《广陵散》呀，希望，后人还能传下去。”
于是两人吟了一首诗。
就这样，两人每天都在诗情画意中度过，日子一天天的流逝，随之流逝的是后羿的生命。
一晃二十九天过去了。只剩最后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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