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你可愿？

    稻言之比南辰二人先一步回客栈，此刻他在自己房内，端着一杯茶细品，对于刚刚发生的事他并不是很在意，小插曲而已。

    “还是自家的烟云茶好喝。”他缓缓放下了茶杯，烟云茶是稻家独有的东西，此种茶树只在栖霞峰生长，而栖霞峰是稻家占据的，稻家人在这里繁衍生息了数百年，早已将此地经营得固若金汤，没有稻家的许可，很少有外人走的进去。

    此行他要前往苏轼的一处故地，“归去来兮境”，去寻找一样可能在那出现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他不知道也猜不到，临行前家父告诉他，如果进得去那个地方，自然就会明白。

    世上知道归去来兮境的人并不多，只有在江湖上几个大势力的高层，以及皇族之间有传闻，但就算是这些人，对它也了解的很有限，只知道每过一百年，这个地方会显现世间。

    而且归去来兮境的入口也一直是个谜，每次出现的位置都不一样，没有规律可寻，当然这是对其他人来说，稻家人多少还是摸到了一点门道，所以稻言之提前行动了。

    “西南，山刺破天穹处。”这是稻言之得到的唯一信息。

    “不知道这归去来兮境里能有什么…”他对这个秘境自然是很好奇的，传言是苏轼登天的地方，那句“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还是让人充满猜测的，也许当一件事做到极致，真的能通神呢？

    “等进去了自然会知晓。”稻言之不再多想，随即闭目养神。

    …

    “杨公子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苏馨问了一句。

    “也许被小姑娘缠住了呢。”陌清雨手上转着筷子，心不在焉。

    “也不是不可能。”南辰想了想，杨觞的模样确实英俊，有姑娘对着他犯花痴也是合理的。

    “不然南叔你去找一下看看？”苏馨有一点点放心不下。

    “他一个大男人丢不了的。”陌清雨才不信他会遇到危险。

    “又不是姑娘家，担心他做什么？”南辰也不想去，寻姑娘他或许会有动力，找个男人他才没这闲情雅致。

    “你们…”苏馨被怼得无话可说，只好作罢。

    “她也会担心我呢。”好巧不巧，杨觞听到了苏馨的话，心里有一股暖流，温温热热，他并没有急着进门，想再听听。

    “这俩真是无情…”听到南辰和陌清雨的言语，他又觉得六月飞雪了，人和人之间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杨觞，别躲在门口了。”南辰已经察觉到他，所以刚才根本就不想起身。

    “呀，又偷听别人讲话！”陌清雨比出两根手指，“我和你说，事不过三啊。”

    “呵呵呵…”杨觞慢悠悠地进了门，将买来的东西交给南辰，转而对着苏馨，“苏姑娘，我有话和你说。”

    “杨觞，你可别打什么坏主意。”陌清雨挥着小拳拳警告。

    “…”杨觞懒得和她贫嘴，直接上了二楼。

    苏馨立刻跟了上去，总觉得他今天有什么不对劲，还是去问一下为好。

    杨觞没有在自己的房间里，反而是坐在门槛上，低着头，让人看不到他的神情。

    “杨公子…”苏馨停下了脚步，杨觞看起来很落寞，如同被霜打的茄子，失去了精气神，见他没有反应，她想上前，又想起自己已经拒绝了他，只能站在原地。

    过了有一会儿，杨觞才抬起头，瞧见苏馨不安的模样，笑了笑，“苏姑娘，你上次和我说的，我明白了。”

    没等她开口，他又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住着一个人，不仅仅是南兄告诉我的，我们刚到寺里的那天晚上，我问渡尘大师的也是这个问题，老僧告诉我，自古情字难勘破，为情所困只能自己走出来，可是我不想看着你一天天的为着那个人伤神，我想帮你…”

    “杨公子，我…”苏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的心里只有楚嘉一个人，却忽略了别的人对她的好，也许她是错了吧…

    “你不用感到抱歉，我只想问你一句话。”杨觞想说这句话很久了，也是他想了很久的。

    “什么？”

    “我可以采落霞作一壶汤，摘星月酿一盅酒，集飘雪织一件裳，踏山川作一卷画，陪你灯影泛舟，鲜衣抚棋，逆风执笔，倚轩祭情，你可愿？”

    “公子…”苏馨不敢回答，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平时看的那些书上的句子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杨觞也没有要她立刻给出答案，他明白要让她忘掉过去是一件困难的事，能给她留下如此刻骨铭心记忆的人也不会简单，他在等，等她作出选择。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美的话了，他希望她能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想想一个远在天边，一个近在眼前，孰优孰劣应该是一目了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