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白鲸的复仇
安迪猛地睁开双眼，赫然发现面前是湛蓝的海面，冰冷咸湿的海水溅到他的嘴唇上，吓得他一个激灵。
哇啊啊啊！他一脸惊恐地后退，顺势坐倒在地上。
地板上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一个饱经风霜的老者发出的呻吟。
安迪这才发现，自己正在一艘造型古朴的双桅帆船的甲板上，看着略微发黄的风帆在海风的吹拂下鼓起。
“这里是……第二层梦境吗？”
他迷惑地低下头，看到自己身上穿着破旧的水手服，闻着鞋子上传来的鱼腥味，不禁皱了皱眉头。
“我现在变成水手了？这梦境还能角色扮演啊……”
他略微迟疑地站起，沐浴在明媚的晨光里，远望湛蓝海面与遥远天空的交界——那里是一片模糊的虚无。
“我确实还在梦里。一直都在。”安迪握紧了拳头，“这一层梦境的出口又在何方……布鲁斯呢？怎么不见了。”
他举目四望，看到一名水手如猿猴般攀上桅杆，登上瞭望台，举起望远镜远眺。
“他是布鲁斯吗？”安迪眯着眼睛观察，“啊？不是。看来这家伙也是梦境的一部分。”
安迪向水手打招呼：“你好！你也在做梦吗？”
水手对他不予理睬。
安迪自讨没趣，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走到甲板边缘，想先欣赏一下风景。
毕竟他在城市里长大，还从未见过大海。
这时，船身忽然颠簸一下，安迪失去平衡，狠狠地撞在一个木桶上，发出“啪”的一声，把木桶撞翻在地。
好痛！
他捂着腰站起来，赫然看见木桶盖子翻开，里面流淌出黄棕色的粘稠液体，散发着一股鱼臭味。
安迪瞪大了双眼。
这是鲸油！是从鲸鱼体内提炼而出的，价值不菲的照明燃料，同时也用作各种枪炮的润滑剂。
安迪的思维不禁发散，有关鲸油的历史涌入脑海：
几十年前，正值捕鲸业发展的高峰。
在任何一座港口，你都能看见密密麻麻耸立的桅杆，那是蓄势待发、即将远航的船队；
看见一排排灌满鲸油的木桶，正被工人与水手们费力地搬运，发出“吨吨吨”的闷响。
在那时，鲸油是最廉价的照明燃料，家家户户都点亮鲸油灯，驱散长夜的黑暗。
但近二十年，怪事发生了。捕鲸船队常常深入大洋，动辄几个月上百天，却看不到鲸鱼的影子。
这个物种正在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仿佛被无形的神明之手，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
随之到来的，是鲸油价格的飙升，照明市场开始崩坏，城市的夜晚变得忽明忽暗。
人们迫切需要一种鲸油的替代品。
它必须足够廉价，既能提供持久的照明，也没有太大的异味，让城市里的平民能撑过黎明前的黑暗，而舞池里的贵族也能在华灯之下起舞。
顺理成章地，石油出现了。
它最初被发现于西大陆。仿佛神明刻意的安排，一场地震将地层撕裂，乌黑粘稠的液体涌出裂缝，向世人送来了“石油”。
很快，人们发现这一液体具有极高的工业价值。
经过常压分馏后，得到含有杂质的煤油，再将其气化，充入灯罩之内，混入空气燃烧，便可散发苍白光照。
这一全新的照明燃料，一经问世，便赢得人们的青睐。
在市政当局的引导下，煤气管道大面积铺设于城市街区，街道两侧竖立起煤气路灯，人类文明的灯火摇曳升起。
稀缺又昂贵的鲸油，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隐入历史的尘烟，藏起一段黑暗血腥的过往……
安迪停下思维的发散，把自己拉回眼前的现实。
他的目光顺着甲板一路望去，只见一排排的木桶排列整齐，几乎占据了半个甲板。
他看到锋利的鱼枪竖立在侧，粗壮的麻绳盘缠在下，暗红色的血迹遍布甲板——
这是一艘旧式捕鲸船！
安迪正感到惊异，头顶的水手忽然挥动手臂，发出兴奋的呼喊：
“找到鲸群了！找到鲸群了！”
在安迪震惊的目光中，船长与大副直接穿过地板，从船舱里跳了出来，紧随着一批身强体壮的水手，此起彼伏地闪现到甲板上。
如果是在现实中，安迪恐怕要吓个半死，
但现在是在梦里，而且是第二层梦境！
越是进入梦境的深处，周围的一切就显得越诡异、越离奇、越匪夷所思！
穿出甲板这种操作，也就不足为奇了……
“全速！扬帆！”船长激动地呼喊道，“向着鲸群进发吧！黄金般的鲸油将灌满最后五十六个空桶，填满甲板上的每一寸空间！我们的满载而归将会带来享不尽的财富！”
水手们欢呼起来。船帆张到最大，向着远处全速前进。
安迪奔到船头眺望，看见远方的海面上，一座座黑色的山峰升起又落下。
真是庞然大物啊。安迪在心中感慨。
一艘艘小艇被水手们拖出船舱，抛到海面上。
身强力壮的水手手执锋利的鱼枪、连捆的麻绳，纷纷登上小艇。
第一艘小艇出发了。它满载着一船水手，六个全副武装的捕鲸手，奔赴数十头抹香鲸组成的“山脉”。
就在安迪以为他即将欣赏一场狩猎盛宴时，一阵沉闷的回声从船底传来，巨大的浪潮在船的两侧翻涌，甲板上下颠簸起来。
安迪紧紧抓住栏杆。他清晰地感觉到，一个庞然巨物正在掠过船底，它的背部猛烈刮擦船底，几乎要将捕鲸船顶翻！
这个庞然巨物，带着复仇的愤怒，越过捕鲸船，直冲在第一艘小艇带领下的捕鲸小队。
轰！巨大的白色尾鳍甩出水面，在阳光之下短暂停留后，以雷霆万钧之势轰然拍落！
小艇瞬间分崩离析，六个捕鲸的好手消失在海面之下，鲜血与断肢浮出海面。
这是一头庞大而极具攻击性的白鲸！
白鲸进行了一次干净利落的攻击，随后潜入深海，到处都找寻不到它的踪影，仿佛游荡于船底的白色幽灵。
安迪的脑海“嗡”的一声：“糟糕！”
他曾听说过一个奇诡的海上传说——传闻在海洋的深处，游戈着一头幽灵般的白色巨鲸！
它的出现总伴随着阴森的迷雾，令误入其中的船只晕头转向；
它的尾鳍就是屠宰的尖刀，将贪婪的捕鲸者埋葬于无人的深海；
它那复仇的意志，令每一位老谋深算的猎手都为之胆寒……
当见到这头白鲸之时，便是死期降临之日！
“完了！”安迪冷汗直流，“以这头白鲸的力量，摧毁这艘双桅帆船自然是轻而易举……我得赶紧逃跑！
“看这痛下杀手的架势，它或许是在复仇？好在我并没有参与捕鲸，它的目标应该不是我……或者说，暂时还不是。
“它正忙着复仇，虽然说干掉那些水手对它来说很容易，但也足够拖住它一阵子了！
“既然如此，我去找一艘小艇逃跑，从大船的背面下去，它应该发现不了……
“只能先这样了，走一步算一步，赶紧逃出这该死的梦境！”
没想到，船长的眼睛里冒出狂热。
“终于找到你了，大名鼎鼎的杀人白鲸！几十年来，被你葬送的海员数不胜数，如今轮到我来给你送葬了！
“我一定要亲手猎得你沾血的牙齿，把它裱在我的展览室里！让所有人知道，我就是那个杀死白鲸的英雄！”
他带着大副奔向最后一艘小艇。
“真是个疯子！”安迪欲哭无泪，“我的小艇啊！”
他试图挥拳攻击船长，却被船长一把拉住。
“一起来吧，小伙子，和我一起猎杀历史上最神秘、最著名、最残暴的杀人鲸！”
“啊？”安迪一脸懵地登上小艇，“别这样！我不是你们的水手，我不会捕鲸，也不想捕鲸……
“我说我在做梦，你们信吗？”
没有人搭理他。船长和大副齐声高歌，小艇即将出发。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砰”、“砰”两声轰响，安迪身旁的船长、大副，两颗脑袋相继爆炸，飞溅的鲜血染红了小艇与海面。
安迪一脸震惊地转过身，看到布鲁斯举着左轮，优雅地站在甲板的边缘。
他微微低头，轻描淡写地吹熄枪口的余烟。
“安迪，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布鲁斯微笑着扬了扬帽子，“我在第一层梦境给了自己一枪，来第二层梦境找你。
“救人要救到底，我们还有机会。快上来！”
他礼貌地弯下腰，向安迪伸出手。这一刻，尽显优雅。
仿佛在这一刻，没有人会再想起他曾被摁在地板上暴打，也没有人会再质疑他的绅士风度。
安迪心中满是感动。他紧握布鲁斯的手，重新登上捕鲸船的甲板。
“你一定知道出口在哪里！”安迪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呃，确实如此。”布鲁斯忽然有些支吾，“但是，这次有点不太寻常……”
他抬手指了指天空。
安迪抬头望去，看到一朵云在不断闪烁，云层里浮现出街道与城市——那里似乎是第一层梦境。
啊？安迪怔住了。
这……这……他使劲蹬了蹬甲板。
只凭脚下这艘饱经风霜的捕鲸船，如何能抵达高空的云层？
就算是在梦里，这也太过魔幻了吧！
安迪不知所措地四顾，却看到庞大的白色背脊将一艘小艇顶起，翻转着拍入海面。又一组水手葬身海底。
白鲸疯狂地喷出水柱，仿佛在回味复仇的快感，眼睛里逐渐充满猩红的血色。
它扭转身体，朝着捕鲸船的方向，似乎是嗅到了鲸油的味道，愤怒地掀起巨浪，向着安迪与布鲁斯冲来！
“完了！”安迪大惊失色，急忙拍了拍布鲁斯，“那是条杀人的鲸鱼！它会把船撕成碎片！
“我的意思是……我们是不是该使用卡牌了？”
布鲁斯迟疑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副牌。
它们全都是黑金镶边，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卡牌的背面千篇一律，但正面却充满未知与变数。
任何一步踏错，都可能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安迪，还是由你来翻牌。”布鲁斯坚定地看着他，“被困在梦境里的人是你，如果想要逃出这该死的噩梦，就该由你来主导自己的命运！”
他熟练地抽出三张牌，把它们摊开在安迪的面前。
它们全都是背面朝上，等待着安迪来揭示。
安迪跃跃欲试。他忽然想起纸条上的那句话，仿佛亘古不变的铁律，已牢牢刻在他的心头：
【记住，你只能翻第三张牌！】
安迪把手指悬停在第三张牌上方，于心底默念道：
“请赐予我命运的馈赠，给我一个逃出生天的机会吧！”
他在心底反复祈祷，猛地翻开第三张牌。
哇啊啊啊！他一脸惊恐地后退，顺势坐倒在地上。
地板上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一个饱经风霜的老者发出的呻吟。
安迪这才发现，自己正在一艘造型古朴的双桅帆船的甲板上，看着略微发黄的风帆在海风的吹拂下鼓起。
“这里是……第二层梦境吗？”
他迷惑地低下头，看到自己身上穿着破旧的水手服，闻着鞋子上传来的鱼腥味，不禁皱了皱眉头。
“我现在变成水手了？这梦境还能角色扮演啊……”
他略微迟疑地站起，沐浴在明媚的晨光里，远望湛蓝海面与遥远天空的交界——那里是一片模糊的虚无。
“我确实还在梦里。一直都在。”安迪握紧了拳头，“这一层梦境的出口又在何方……布鲁斯呢？怎么不见了。”
他举目四望，看到一名水手如猿猴般攀上桅杆，登上瞭望台，举起望远镜远眺。
“他是布鲁斯吗？”安迪眯着眼睛观察，“啊？不是。看来这家伙也是梦境的一部分。”
安迪向水手打招呼：“你好！你也在做梦吗？”
水手对他不予理睬。
安迪自讨没趣，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走到甲板边缘，想先欣赏一下风景。
毕竟他在城市里长大，还从未见过大海。
这时，船身忽然颠簸一下，安迪失去平衡，狠狠地撞在一个木桶上，发出“啪”的一声，把木桶撞翻在地。
好痛！
他捂着腰站起来，赫然看见木桶盖子翻开，里面流淌出黄棕色的粘稠液体，散发着一股鱼臭味。
安迪瞪大了双眼。
这是鲸油！是从鲸鱼体内提炼而出的，价值不菲的照明燃料，同时也用作各种枪炮的润滑剂。
安迪的思维不禁发散，有关鲸油的历史涌入脑海：
几十年前，正值捕鲸业发展的高峰。
在任何一座港口，你都能看见密密麻麻耸立的桅杆，那是蓄势待发、即将远航的船队；
看见一排排灌满鲸油的木桶，正被工人与水手们费力地搬运，发出“吨吨吨”的闷响。
在那时，鲸油是最廉价的照明燃料，家家户户都点亮鲸油灯，驱散长夜的黑暗。
但近二十年，怪事发生了。捕鲸船队常常深入大洋，动辄几个月上百天，却看不到鲸鱼的影子。
这个物种正在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仿佛被无形的神明之手，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
随之到来的，是鲸油价格的飙升，照明市场开始崩坏，城市的夜晚变得忽明忽暗。
人们迫切需要一种鲸油的替代品。
它必须足够廉价，既能提供持久的照明，也没有太大的异味，让城市里的平民能撑过黎明前的黑暗，而舞池里的贵族也能在华灯之下起舞。
顺理成章地，石油出现了。
它最初被发现于西大陆。仿佛神明刻意的安排，一场地震将地层撕裂，乌黑粘稠的液体涌出裂缝，向世人送来了“石油”。
很快，人们发现这一液体具有极高的工业价值。
经过常压分馏后，得到含有杂质的煤油，再将其气化，充入灯罩之内，混入空气燃烧，便可散发苍白光照。
这一全新的照明燃料，一经问世，便赢得人们的青睐。
在市政当局的引导下，煤气管道大面积铺设于城市街区，街道两侧竖立起煤气路灯，人类文明的灯火摇曳升起。
稀缺又昂贵的鲸油，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隐入历史的尘烟，藏起一段黑暗血腥的过往……
安迪停下思维的发散，把自己拉回眼前的现实。
他的目光顺着甲板一路望去，只见一排排的木桶排列整齐，几乎占据了半个甲板。
他看到锋利的鱼枪竖立在侧，粗壮的麻绳盘缠在下，暗红色的血迹遍布甲板——
这是一艘旧式捕鲸船！
安迪正感到惊异，头顶的水手忽然挥动手臂，发出兴奋的呼喊：
“找到鲸群了！找到鲸群了！”
在安迪震惊的目光中，船长与大副直接穿过地板，从船舱里跳了出来，紧随着一批身强体壮的水手，此起彼伏地闪现到甲板上。
如果是在现实中，安迪恐怕要吓个半死，
但现在是在梦里，而且是第二层梦境！
越是进入梦境的深处，周围的一切就显得越诡异、越离奇、越匪夷所思！
穿出甲板这种操作，也就不足为奇了……
“全速！扬帆！”船长激动地呼喊道，“向着鲸群进发吧！黄金般的鲸油将灌满最后五十六个空桶，填满甲板上的每一寸空间！我们的满载而归将会带来享不尽的财富！”
水手们欢呼起来。船帆张到最大，向着远处全速前进。
安迪奔到船头眺望，看见远方的海面上，一座座黑色的山峰升起又落下。
真是庞然大物啊。安迪在心中感慨。
一艘艘小艇被水手们拖出船舱，抛到海面上。
身强力壮的水手手执锋利的鱼枪、连捆的麻绳，纷纷登上小艇。
第一艘小艇出发了。它满载着一船水手，六个全副武装的捕鲸手，奔赴数十头抹香鲸组成的“山脉”。
就在安迪以为他即将欣赏一场狩猎盛宴时，一阵沉闷的回声从船底传来，巨大的浪潮在船的两侧翻涌，甲板上下颠簸起来。
安迪紧紧抓住栏杆。他清晰地感觉到，一个庞然巨物正在掠过船底，它的背部猛烈刮擦船底，几乎要将捕鲸船顶翻！
这个庞然巨物，带着复仇的愤怒，越过捕鲸船，直冲在第一艘小艇带领下的捕鲸小队。
轰！巨大的白色尾鳍甩出水面，在阳光之下短暂停留后，以雷霆万钧之势轰然拍落！
小艇瞬间分崩离析，六个捕鲸的好手消失在海面之下，鲜血与断肢浮出海面。
这是一头庞大而极具攻击性的白鲸！
白鲸进行了一次干净利落的攻击，随后潜入深海，到处都找寻不到它的踪影，仿佛游荡于船底的白色幽灵。
安迪的脑海“嗡”的一声：“糟糕！”
他曾听说过一个奇诡的海上传说——传闻在海洋的深处，游戈着一头幽灵般的白色巨鲸！
它的出现总伴随着阴森的迷雾，令误入其中的船只晕头转向；
它的尾鳍就是屠宰的尖刀，将贪婪的捕鲸者埋葬于无人的深海；
它那复仇的意志，令每一位老谋深算的猎手都为之胆寒……
当见到这头白鲸之时，便是死期降临之日！
“完了！”安迪冷汗直流，“以这头白鲸的力量，摧毁这艘双桅帆船自然是轻而易举……我得赶紧逃跑！
“看这痛下杀手的架势，它或许是在复仇？好在我并没有参与捕鲸，它的目标应该不是我……或者说，暂时还不是。
“它正忙着复仇，虽然说干掉那些水手对它来说很容易，但也足够拖住它一阵子了！
“既然如此，我去找一艘小艇逃跑，从大船的背面下去，它应该发现不了……
“只能先这样了，走一步算一步，赶紧逃出这该死的梦境！”
没想到，船长的眼睛里冒出狂热。
“终于找到你了，大名鼎鼎的杀人白鲸！几十年来，被你葬送的海员数不胜数，如今轮到我来给你送葬了！
“我一定要亲手猎得你沾血的牙齿，把它裱在我的展览室里！让所有人知道，我就是那个杀死白鲸的英雄！”
他带着大副奔向最后一艘小艇。
“真是个疯子！”安迪欲哭无泪，“我的小艇啊！”
他试图挥拳攻击船长，却被船长一把拉住。
“一起来吧，小伙子，和我一起猎杀历史上最神秘、最著名、最残暴的杀人鲸！”
“啊？”安迪一脸懵地登上小艇，“别这样！我不是你们的水手，我不会捕鲸，也不想捕鲸……
“我说我在做梦，你们信吗？”
没有人搭理他。船长和大副齐声高歌，小艇即将出发。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砰”、“砰”两声轰响，安迪身旁的船长、大副，两颗脑袋相继爆炸，飞溅的鲜血染红了小艇与海面。
安迪一脸震惊地转过身，看到布鲁斯举着左轮，优雅地站在甲板的边缘。
他微微低头，轻描淡写地吹熄枪口的余烟。
“安迪，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布鲁斯微笑着扬了扬帽子，“我在第一层梦境给了自己一枪，来第二层梦境找你。
“救人要救到底，我们还有机会。快上来！”
他礼貌地弯下腰，向安迪伸出手。这一刻，尽显优雅。
仿佛在这一刻，没有人会再想起他曾被摁在地板上暴打，也没有人会再质疑他的绅士风度。
安迪心中满是感动。他紧握布鲁斯的手，重新登上捕鲸船的甲板。
“你一定知道出口在哪里！”安迪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呃，确实如此。”布鲁斯忽然有些支吾，“但是，这次有点不太寻常……”
他抬手指了指天空。
安迪抬头望去，看到一朵云在不断闪烁，云层里浮现出街道与城市——那里似乎是第一层梦境。
啊？安迪怔住了。
这……这……他使劲蹬了蹬甲板。
只凭脚下这艘饱经风霜的捕鲸船，如何能抵达高空的云层？
就算是在梦里，这也太过魔幻了吧！
安迪不知所措地四顾，却看到庞大的白色背脊将一艘小艇顶起，翻转着拍入海面。又一组水手葬身海底。
白鲸疯狂地喷出水柱，仿佛在回味复仇的快感，眼睛里逐渐充满猩红的血色。
它扭转身体，朝着捕鲸船的方向，似乎是嗅到了鲸油的味道，愤怒地掀起巨浪，向着安迪与布鲁斯冲来！
“完了！”安迪大惊失色，急忙拍了拍布鲁斯，“那是条杀人的鲸鱼！它会把船撕成碎片！
“我的意思是……我们是不是该使用卡牌了？”
布鲁斯迟疑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副牌。
它们全都是黑金镶边，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卡牌的背面千篇一律，但正面却充满未知与变数。
任何一步踏错，都可能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安迪，还是由你来翻牌。”布鲁斯坚定地看着他，“被困在梦境里的人是你，如果想要逃出这该死的噩梦，就该由你来主导自己的命运！”
他熟练地抽出三张牌，把它们摊开在安迪的面前。
它们全都是背面朝上，等待着安迪来揭示。
安迪跃跃欲试。他忽然想起纸条上的那句话，仿佛亘古不变的铁律，已牢牢刻在他的心头：
【记住，你只能翻第三张牌！】
安迪把手指悬停在第三张牌上方，于心底默念道：
“请赐予我命运的馈赠，给我一个逃出生天的机会吧！”
他在心底反复祈祷，猛地翻开第三张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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