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禁忌仪式
我……我刚刚听到了什么？
安迪不可思议地圆睁双眼，难以置信地望向车厢内部。
环顾一周，他确定那个声音并非源于他人，而是在自己心底响起！
他又瞄了瞄布鲁斯，发现他神情无异，看来这声音只有自己能够听见。
那个迷雾中的神秘存在，此刻正与我单独交流！
不得不说，你这话术还挺独特的，竟然直说自己不是邪神，还希望我不要暴露你的存在……
怎么……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神灵啊！
安迪忍不住在心底疯狂吐槽，内心的恐惧不复存在，甚至还有点想笑。
他静默数秒，等待空灵的女声再度响起，却始终未能听见。
喂，你倒是理我一下啊！
你不回答的话，可别怪我——
安迪咳嗽一声，望向布鲁斯，准备开口道：“其实我……”
他的脑侧忽然一阵抽痛，仿佛有一颗无形的子弹穿透太阳穴，旋转着钻入大脑深处！
痛！
太痛了！
安迪痛苦地捂住太阳穴，仿佛被无形之手探入脑海，他想要暴露神灵存在的念头顿时被拔除，并且再也不愿想起。
祂这是在警告我！相当严厉的警告！
我好像惹怒祂了……
安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敢再对“祂”产生不敬的念头，服服帖帖地端坐着，嘴唇紧闭，不再出声。
脑侧的抽痛立时消减，虽然仍有不安分的神经在跳动，但疼痛已大为缓解。
安迪松了口气，定了定神，转向布鲁斯，故作轻松道：
“呵呵，布鲁斯，你的占卜并不准确！
“我怎么会被神灵盯上？我有什么能吸引祂的？相较而言，反而是你们入梦者更容易遭到注视，总有些神灵会觊觎你们的能力，希望借以利用，祂们的目的难以捉摸啊……”
看着安迪侃侃而谈的样子，布鲁斯摇了摇头，不再追问，偷偷将三张卡牌放回牌堆——它们的正面，全都是“苍白之眼”。
“安迪，你没有被神灵盯上，这样很好。”他微微颔首，故意自嘲道，“看来，我的占卜技术还需精进。”
他的手指上下翻飞，一叠卡牌在指尖旋转，忽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块花纹精细、纯银制成的怀表。
表盖啪嗒一声摁开，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
“现在是七点半，安迪。”布鲁斯看了一眼后合上怀表，“还有两个半小时。等抵达协会以后，我带你去看个东西……
“这也是入职考验的一部分。”
“什么东西？”安迪感到既紧张又好奇，“你最好现在就告诉我，我先做好心理准备。”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布鲁斯摇了摇头，沉声说道，“这个东西，它和昨晚的案件有关……”
和昨晚案件有关……证据、线索、污染物？
安迪的思维不断发散。他听到列车鸣笛声再度响起，声音尖锐而刺耳，庞大的蒸汽列车减速停靠。
车门敞开，安迪与布鲁斯一前一后，走下列车，挤过站台上的人群，踏上通往地面的阶梯。
他们重回地表，看着马车徐徐行驶、行人穿流而过，阳光较之前更烈，明晃晃的有些刺眼。
越过车流与行人，安迪再度望见那座红白相间、造型古典的建筑，在不远处的街角静静矗立。
“白蔷薇图书馆……”他跟在布鲁斯身后，走向图书馆的入口，一扇敞开的大理石拱门。
在晨光的照耀下，拱门仿佛披上了一层纯白轻纱，反射光芒，耀眼生辉。
“现在是白天啊。”安迪忽然发现盲点，“我们如何通过大门传送？这是否太过显眼？”
“白天就不必传送了，直接走进来……”布鲁斯轻快地步入大门，用手杖轻点地面，“其实按理来说，我们白天是不用上班的，只有夜幕降临之后，才是我们的主场！
“但如今，情况不一样了。昨晚的案件前所未有，协会连夜成立了专案组，规定了白天也要到岗……也就是要加班。”
布鲁斯的眼眸中显露疲态，小声抱怨道：
“我白天的睡眠时间都被挤占了！这该死的规定！”
我也是！安迪在心底默默附和。
早知道就该关闭闹钟，一觉睡到九点，就不会在列车上遇到布鲁斯，也不会有“入职考验”这回事了……
这一切，是否太过巧合了？
安迪隐隐感到诡异，但还未来得及细想，就被布鲁斯拉着奔向图书馆一楼的盥洗室。
你想做什么？安迪感到莫名奇妙，急忙甩脱布鲁斯的手。
“你这样容易引起误会……”安迪警觉道，“我们来盥洗室做什么？别告诉我这里藏有暗道，直通地下的执法部！”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布鲁斯微笑颔首，拐入盥洗室的门后。
这里是视野的死角，在图书馆一楼看书借阅的读者们，并不能看到这里，即便是通过洗漱台的镜子。
在门后的墙上，镶嵌着一颗深蓝宝石，在阴影中闪烁幽蓝光芒，与大理石拱门旁的那颗完全相同！
布鲁斯再次掏出蓝色边框、象征身份的卡牌，轻轻一扫，便有无形的涟漪扩散而出，将他们卷入其中。
安迪再度感受到强烈的失重，如同在梦境中跌落，眼皮变得沉重不堪，意识也逐渐模糊。
在蓝色漩涡的裹挟下，他飞速坠入地底。
一阵轻微的眩晕后，他的双脚重新踏上地面，睁开双眼，眼前所见已是宏伟的地下大厅。
深邃星空穹顶笼罩下的大厅，光明依旧流淌，白蔷薇静谧绽放，一如昨夜般沉静。
“我们去专案组。”布鲁斯并未多言，带领安迪，穿过明亮大厅，踏入幽暗走廊。
周围黑暗再临，不愉快的回忆涌上安迪心头。
然而，诡异的乌鸦面具并未出现，行尸走肉般的人群也早已离去，安迪捂住胸口，松了口气。
一扇门敞开着，等待他们的到来。二人进入其中，看到简单的陈设，几把椅子簇拥着一张长桌，桌首端坐着一人，黑色风衣、面带疤痕，显然是四级入梦者、赏金猎人克伦特！
你也在加班？安迪无声调侃，不忘与他问好。
克伦特颔首回礼，转向布鲁斯，声音低沉道：
“安迪不该进专案组，他才刚刚入职，缺乏相关方面的经验。”
“不。他在梦境即将崩塌的情况下，依然成功逃出第三层梦境，并且到现在为止仍未疯掉。”布鲁斯没有回避安迪，声音沉稳有力，“这就足以证明他的特殊。
“我想，他一定能帮上忙。是吧，安迪？”
不等安迪回答，布鲁斯拍了拍安迪的肩膀，坏笑道：“别忘了入职考验，我现在就给你看个东西。”
他把手伸向一沓资料，未经翻找，就迅速抽出其中的一份。
“这是什么？和昨晚的案件有关吗？”安迪凑近去看，却意外地发现这只是一张白纸。
他疑惑地望向布鲁斯，看到对方掏出一张古铜色边框的卡牌，在指尖旋转起来。卡牌的正面似乎绘有写实的图画。
“这张卡牌叫‘场景重现’。”布鲁斯贴心解释道，“在经过一次现场记录后，就可以在任何地方、任何平面上再现当时的场景。
“当然，只能还原小范围内的场景，过于庞大与复杂的场景则无法还原，会变得模糊。
“最佳重现时机是记录后的二十四小时内，一旦超过这个时间，同样也会变得模糊，难以辨认。”
懂了，这就是简便的摄像机嘛……安迪回忆起此前见过的摄像机，它们如同木头箱子，极为笨重，不易手持，同时价格昂贵。
魔法真是万能啊……安迪微不可见地撇了撇嘴。
布鲁斯将卡牌举到半空，将黑白的影像投射到白纸上。
一开始只是分散的线条，它们飞速联结，很快完成了重构。
“好了。”布鲁斯甩了甩手中卡牌，将它放回口袋。
安迪定睛一看，只见白纸上赫然出现一幅黑白图画——
在几幢居民楼之间的空地上，裸露着一个狰狞大坑，周围寸草不生！
坑的半径将近五米，深度可达一米。
尤为刺眼的是，坑的边缘有一圈黑色的物质残留，仿佛是爆炸的冲击波留下的焦黑印记。
但安迪敏锐地观察到，这并非烧焦痕迹。这是黑色稠液，是污染物质的残留！
安迪大脑飞速运转，昨夜记忆奔涌而至，他敏锐捕捉到其中的关键，出自布鲁斯的一段话——
“梦境卡的释放通常伴随着‘污染’，在一瞬间释放出大量污染物质。这一现象是爆发性的，如同点燃炸药，能够波及半径三到五米的区域，使范围内的植物枯萎坏死，最终寸草不生。”
这是罪犯释放梦境卡后，引发污染爆炸，留下的破坏痕迹！
威力真大，接近十米的爆炸范围……安迪暗暗感到惊奇。
“这就是罪犯释放梦境卡、造成爆炸的地方，我们称其为‘污染源’。”克伦特指着黑白图画，沉声说道：
“安迪，昨晚午夜时分，他在你所在的街区，也就是图画上的这个地方，释放了一张梦境卡，并擅自配合了禁忌仪式。
“两者的叠加引发了巨大爆炸，污染物质超远距离传播，导致许多生物遭受污染，比如三只猫。你昨晚看见的那只小猫，便是其中之一。
“同时，梦境的影响范围剧增，一百多位沉睡的市民遭到植入，被困在人为设计的梦境里，无法凭借自身力量逃离。
“于是协会紧急召集附近所有成员，入梦者与催眠师，共计72人，派遣他们赶往目标街区，开展梦境救援。
“然而情况远远超出可控范围，最终有110人陷入意识边界，永远无法醒来，仅有22人被救出……
“他们中的大部分被带到执法部，接受心理治疗，如今已失去当晚的记忆。安迪，只有你得到了认可，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听着克伦特的讲述，安迪感觉混乱的思绪被理顺了不少，却也油然而生一个疑点，不禁问道：
“罪犯引发了如此巨大的爆炸，他没有被当场炸死吗？为何布鲁斯告诉我，始作俑者依然逍遥法外？”
“……”克伦特保持沉默，布鲁斯替他答道：
“他没有死，甚至还逃走了！现场留下满地的鲜血与炸断的四肢，但他的躯体却不翼而飞。”
布鲁斯再难保持冷静，情绪激动道：
“这家伙近距离承受了爆炸，本来应该被炸成碎片！或是和那些小猫一样，被污染物质侵蚀，化作黑色的稠液……
“他失去了四肢，流空了鲜血，承受了污染，但却依然活着！这怎么可能？”
安迪听得毛骨悚然。
布鲁斯坐回座位，压低帽檐，声音变得低沉而深邃：
“因此我们推测，问题出在那个禁忌仪式上。
“有某种存在响应了他的召唤，篡改了命运，使他免于死亡。
“简单来说，就是他被复活了。”
安迪不可思议地圆睁双眼，难以置信地望向车厢内部。
环顾一周，他确定那个声音并非源于他人，而是在自己心底响起！
他又瞄了瞄布鲁斯，发现他神情无异，看来这声音只有自己能够听见。
那个迷雾中的神秘存在，此刻正与我单独交流！
不得不说，你这话术还挺独特的，竟然直说自己不是邪神，还希望我不要暴露你的存在……
怎么……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神灵啊！
安迪忍不住在心底疯狂吐槽，内心的恐惧不复存在，甚至还有点想笑。
他静默数秒，等待空灵的女声再度响起，却始终未能听见。
喂，你倒是理我一下啊！
你不回答的话，可别怪我——
安迪咳嗽一声，望向布鲁斯，准备开口道：“其实我……”
他的脑侧忽然一阵抽痛，仿佛有一颗无形的子弹穿透太阳穴，旋转着钻入大脑深处！
痛！
太痛了！
安迪痛苦地捂住太阳穴，仿佛被无形之手探入脑海，他想要暴露神灵存在的念头顿时被拔除，并且再也不愿想起。
祂这是在警告我！相当严厉的警告！
我好像惹怒祂了……
安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敢再对“祂”产生不敬的念头，服服帖帖地端坐着，嘴唇紧闭，不再出声。
脑侧的抽痛立时消减，虽然仍有不安分的神经在跳动，但疼痛已大为缓解。
安迪松了口气，定了定神，转向布鲁斯，故作轻松道：
“呵呵，布鲁斯，你的占卜并不准确！
“我怎么会被神灵盯上？我有什么能吸引祂的？相较而言，反而是你们入梦者更容易遭到注视，总有些神灵会觊觎你们的能力，希望借以利用，祂们的目的难以捉摸啊……”
看着安迪侃侃而谈的样子，布鲁斯摇了摇头，不再追问，偷偷将三张卡牌放回牌堆——它们的正面，全都是“苍白之眼”。
“安迪，你没有被神灵盯上，这样很好。”他微微颔首，故意自嘲道，“看来，我的占卜技术还需精进。”
他的手指上下翻飞，一叠卡牌在指尖旋转，忽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块花纹精细、纯银制成的怀表。
表盖啪嗒一声摁开，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
“现在是七点半，安迪。”布鲁斯看了一眼后合上怀表，“还有两个半小时。等抵达协会以后，我带你去看个东西……
“这也是入职考验的一部分。”
“什么东西？”安迪感到既紧张又好奇，“你最好现在就告诉我，我先做好心理准备。”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布鲁斯摇了摇头，沉声说道，“这个东西，它和昨晚的案件有关……”
和昨晚案件有关……证据、线索、污染物？
安迪的思维不断发散。他听到列车鸣笛声再度响起，声音尖锐而刺耳，庞大的蒸汽列车减速停靠。
车门敞开，安迪与布鲁斯一前一后，走下列车，挤过站台上的人群，踏上通往地面的阶梯。
他们重回地表，看着马车徐徐行驶、行人穿流而过，阳光较之前更烈，明晃晃的有些刺眼。
越过车流与行人，安迪再度望见那座红白相间、造型古典的建筑，在不远处的街角静静矗立。
“白蔷薇图书馆……”他跟在布鲁斯身后，走向图书馆的入口，一扇敞开的大理石拱门。
在晨光的照耀下，拱门仿佛披上了一层纯白轻纱，反射光芒，耀眼生辉。
“现在是白天啊。”安迪忽然发现盲点，“我们如何通过大门传送？这是否太过显眼？”
“白天就不必传送了，直接走进来……”布鲁斯轻快地步入大门，用手杖轻点地面，“其实按理来说，我们白天是不用上班的，只有夜幕降临之后，才是我们的主场！
“但如今，情况不一样了。昨晚的案件前所未有，协会连夜成立了专案组，规定了白天也要到岗……也就是要加班。”
布鲁斯的眼眸中显露疲态，小声抱怨道：
“我白天的睡眠时间都被挤占了！这该死的规定！”
我也是！安迪在心底默默附和。
早知道就该关闭闹钟，一觉睡到九点，就不会在列车上遇到布鲁斯，也不会有“入职考验”这回事了……
这一切，是否太过巧合了？
安迪隐隐感到诡异，但还未来得及细想，就被布鲁斯拉着奔向图书馆一楼的盥洗室。
你想做什么？安迪感到莫名奇妙，急忙甩脱布鲁斯的手。
“你这样容易引起误会……”安迪警觉道，“我们来盥洗室做什么？别告诉我这里藏有暗道，直通地下的执法部！”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布鲁斯微笑颔首，拐入盥洗室的门后。
这里是视野的死角，在图书馆一楼看书借阅的读者们，并不能看到这里，即便是通过洗漱台的镜子。
在门后的墙上，镶嵌着一颗深蓝宝石，在阴影中闪烁幽蓝光芒，与大理石拱门旁的那颗完全相同！
布鲁斯再次掏出蓝色边框、象征身份的卡牌，轻轻一扫，便有无形的涟漪扩散而出，将他们卷入其中。
安迪再度感受到强烈的失重，如同在梦境中跌落，眼皮变得沉重不堪，意识也逐渐模糊。
在蓝色漩涡的裹挟下，他飞速坠入地底。
一阵轻微的眩晕后，他的双脚重新踏上地面，睁开双眼，眼前所见已是宏伟的地下大厅。
深邃星空穹顶笼罩下的大厅，光明依旧流淌，白蔷薇静谧绽放，一如昨夜般沉静。
“我们去专案组。”布鲁斯并未多言，带领安迪，穿过明亮大厅，踏入幽暗走廊。
周围黑暗再临，不愉快的回忆涌上安迪心头。
然而，诡异的乌鸦面具并未出现，行尸走肉般的人群也早已离去，安迪捂住胸口，松了口气。
一扇门敞开着，等待他们的到来。二人进入其中，看到简单的陈设，几把椅子簇拥着一张长桌，桌首端坐着一人，黑色风衣、面带疤痕，显然是四级入梦者、赏金猎人克伦特！
你也在加班？安迪无声调侃，不忘与他问好。
克伦特颔首回礼，转向布鲁斯，声音低沉道：
“安迪不该进专案组，他才刚刚入职，缺乏相关方面的经验。”
“不。他在梦境即将崩塌的情况下，依然成功逃出第三层梦境，并且到现在为止仍未疯掉。”布鲁斯没有回避安迪，声音沉稳有力，“这就足以证明他的特殊。
“我想，他一定能帮上忙。是吧，安迪？”
不等安迪回答，布鲁斯拍了拍安迪的肩膀，坏笑道：“别忘了入职考验，我现在就给你看个东西。”
他把手伸向一沓资料，未经翻找，就迅速抽出其中的一份。
“这是什么？和昨晚的案件有关吗？”安迪凑近去看，却意外地发现这只是一张白纸。
他疑惑地望向布鲁斯，看到对方掏出一张古铜色边框的卡牌，在指尖旋转起来。卡牌的正面似乎绘有写实的图画。
“这张卡牌叫‘场景重现’。”布鲁斯贴心解释道，“在经过一次现场记录后，就可以在任何地方、任何平面上再现当时的场景。
“当然，只能还原小范围内的场景，过于庞大与复杂的场景则无法还原，会变得模糊。
“最佳重现时机是记录后的二十四小时内，一旦超过这个时间，同样也会变得模糊，难以辨认。”
懂了，这就是简便的摄像机嘛……安迪回忆起此前见过的摄像机，它们如同木头箱子，极为笨重，不易手持，同时价格昂贵。
魔法真是万能啊……安迪微不可见地撇了撇嘴。
布鲁斯将卡牌举到半空，将黑白的影像投射到白纸上。
一开始只是分散的线条，它们飞速联结，很快完成了重构。
“好了。”布鲁斯甩了甩手中卡牌，将它放回口袋。
安迪定睛一看，只见白纸上赫然出现一幅黑白图画——
在几幢居民楼之间的空地上，裸露着一个狰狞大坑，周围寸草不生！
坑的半径将近五米，深度可达一米。
尤为刺眼的是，坑的边缘有一圈黑色的物质残留，仿佛是爆炸的冲击波留下的焦黑印记。
但安迪敏锐地观察到，这并非烧焦痕迹。这是黑色稠液，是污染物质的残留！
安迪大脑飞速运转，昨夜记忆奔涌而至，他敏锐捕捉到其中的关键，出自布鲁斯的一段话——
“梦境卡的释放通常伴随着‘污染’，在一瞬间释放出大量污染物质。这一现象是爆发性的，如同点燃炸药，能够波及半径三到五米的区域，使范围内的植物枯萎坏死，最终寸草不生。”
这是罪犯释放梦境卡后，引发污染爆炸，留下的破坏痕迹！
威力真大，接近十米的爆炸范围……安迪暗暗感到惊奇。
“这就是罪犯释放梦境卡、造成爆炸的地方，我们称其为‘污染源’。”克伦特指着黑白图画，沉声说道：
“安迪，昨晚午夜时分，他在你所在的街区，也就是图画上的这个地方，释放了一张梦境卡，并擅自配合了禁忌仪式。
“两者的叠加引发了巨大爆炸，污染物质超远距离传播，导致许多生物遭受污染，比如三只猫。你昨晚看见的那只小猫，便是其中之一。
“同时，梦境的影响范围剧增，一百多位沉睡的市民遭到植入，被困在人为设计的梦境里，无法凭借自身力量逃离。
“于是协会紧急召集附近所有成员，入梦者与催眠师，共计72人，派遣他们赶往目标街区，开展梦境救援。
“然而情况远远超出可控范围，最终有110人陷入意识边界，永远无法醒来，仅有22人被救出……
“他们中的大部分被带到执法部，接受心理治疗，如今已失去当晚的记忆。安迪，只有你得到了认可，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听着克伦特的讲述，安迪感觉混乱的思绪被理顺了不少，却也油然而生一个疑点，不禁问道：
“罪犯引发了如此巨大的爆炸，他没有被当场炸死吗？为何布鲁斯告诉我，始作俑者依然逍遥法外？”
“……”克伦特保持沉默，布鲁斯替他答道：
“他没有死，甚至还逃走了！现场留下满地的鲜血与炸断的四肢，但他的躯体却不翼而飞。”
布鲁斯再难保持冷静，情绪激动道：
“这家伙近距离承受了爆炸，本来应该被炸成碎片！或是和那些小猫一样，被污染物质侵蚀，化作黑色的稠液……
“他失去了四肢，流空了鲜血，承受了污染，但却依然活着！这怎么可能？”
安迪听得毛骨悚然。
布鲁斯坐回座位，压低帽檐，声音变得低沉而深邃：
“因此我们推测，问题出在那个禁忌仪式上。
“有某种存在响应了他的召唤，篡改了命运，使他免于死亡。
“简单来说，就是他被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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