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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端

    赤北国都,三皇子府中。

    桃花片片落下,与风中起舞,她于花海中翩翩起舞,令人痴迷。他于一旁抚琴欣赏,面带笑容。

    蝶飞舞,女子于桃花海中随音律摆动衣裙,惊世容颜如仙女下凡一般惊舞,微微一动便令人沉迷。

    男子弹指间拨动琴弦,音节时快时慢,时不时抬头观望那女子欣赏舞姿,笑容满面。

    这可谓是才子佳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琴声停,舞不动,女子并未着鞋,见一旁鞋以被晨起露水沾湿,便轻轻掂起脚。一旁,男子见其便心生想法,他言道:“妍儿,站在那不要动,等我!”,他一步一步往前走去,走至女子身旁将其背起,双手拿着那沾湿的女鞋,缓步走向房屋檐下。

    府中丫鬟急忙赶来将那女鞋拿去晾干,男子小心翼翼将其放下,女子的贴身丫鬟将女子的脚用丝巾慢慢擦干。

    “其实不用这样的,我又不是小女娘,不用这么兴师动众的,又不是什么大事。”女子说道。

    “你的事对我而言不论事大事小皆是大事,我是你未来郎君,自然看不得你受苦。”男子说道。

    周围的侍卫与丫鬟听到这你侬我侬的话语,有人咳嗽,有人脸红,有人闭耳不听。

    女子听见那话脸上也有些许脸红,柔声说道:“守鹤!我们的事已经召告天下,不用一直说!”言罢,女子拉了下男子衣袖,示意周围还有人呢!

    男子看了看周围,紧接着握住她的手,她和他一起站了起来,男子大声喊道:“那你们听好了!我万守鹤,赤北国三皇子,此生唯姜妍不娶,天地可见!如若不是,天诛地灭此生不得好死!”声音很大,传出了府外,也在姜妍心中刻下。

    她听着万守鹤说的后几句话,双手唔在他的嘴口说道:“不要说这种话,我害怕。”

    “好!”万守鹤紧握着她的手,赶走了周围的人,将她拥在怀中,久久不愿放手。

    直至侍卫前来说道:“殿下,大皇子来了!”万守鹤才放开手,疑惑道:“大皇兄怎么会来我这?平日里他应该在藏书阁才是。”

    侍卫回答道:“属下不知,这次大皇子来的很匆忙,不过在下看见大皇子身旁的侍卫手中携着天子诏书。”

    听见天子召书,姜妍神色大惊,看向万守鹤,言道:“王上怎会让他携诏书前来,莫非......”还未说完,万守鹤便说道:“应是我前几日面见父皇,正好巧见西疆进贡物品有把玉簪瞧着极好,想着应该挺适合你的,便向父皇求了过来。父皇应该是今日偶然想到了,便让大皇兄前来,毕竟是进贡的珍品,为了堵住众口要找个合适的借口,所以特意颁个诏书,你就莫要为我担心啦!”

    听完万守鹤所说,姜妍才放下心来。

    万守鹤将姜妍安置在自己的卧室,便前去相见带着天子诏书的大皇子。

    大皇子身高八尺,留长发而并未扎起,两撮须发延至两鬓,不喜吵闹,喜青色衣裳,手持一本从皇室藏经阁抄录而来的古书不断翻页观看,身后则是与他一同长大的侍卫青海,他身长与大皇子相似,也喜穿青色衣裳,他平时板着个脸,像极了大皇子的样子。

    三皇子姗姗来迟,令大皇子神色不悦,万守鹤刚开口说:“大皇兄,你........”还未说完,大皇子便无视他,转头询问道:“青海,过了几时?”青海思想一会后如实答道:“大致过了一刻钟有余。”

    万守鹤尴尬的咳了几声,便坐到了大皇子旁的座椅。

    待他们说完,万守鹤对大皇子说道:“刚才我处理了些事,来的确实有些晚,大皇兄见晾,不知大皇兄今日怎么得空前来我这坐客?”他驾子放得极低,也知道他这个大皇兄极其厌恶迟到。

    大皇子放下书,缓缓盖上,摇头道:“罢了,你本就是这样的性格。今日我前来,是应父皇来传你进宫的。”

    万守鹤听见这话,心中充满疑惑。大皇子觉察到了他的疑惑,说道:“大太监随昨日偶感风寒,无力前来,父皇途径藏经阁,便让我前来诏你。不必疑惑,整理一下,准备面圣吧!”言罢,大皇子重新拿起古书默默观看。

    万守鹤左右思虑,却又想不通父皇为何会无缘无故诏自己进宫。只好先拜别大皇子,再前去卧室与姜妍说道:“皇兄前来乃是诏我进宫的,说是父皇要我进宫,但是不知为何?”。

    姜妍:“你不会是又惹了什么祸事吧?如实交代。”

    万守鹤:“没有啊!自从你随父进京以来我便一直在我府中与武昌候府来回,为此父皇还训斥了我一顿。”

    在姜妍随父回京之后,万守鹤的的确确穿梭在两府之间,短短几日去往武昌候府长达数十次,进皇宫面圣时,赤北王训斥过他,说是“男女授受不亲,你们还未成婚呢!现在不宜常见面,否则易遭人口舌,对那小丫头名声不好!”万守鹤口头上说着“是。”心里想着“既然不让我去见她,她来见我总可以吧!”然后便飞鸽送信到武昌候府上,姜妍起初不愿,不料她母亲亲自来说导她,她便来了。

    姜妍细想,觉得万守鹤也确实没有时间做坏事,但是她百思不得其解赤北王为何会无缘无故诏他进宫?

    万守鹤摸了摸姜妍的头,轻声说道:“没事的,进宫而已,父皇时常这样诏我进宫,想来大抵是母后思念我,要父皇诏我进宫相见。无妨,我去去就来,你先回府,待我从宫内出来让白兔带信去见你。”说完,便在姜妍额头上留下一吻,便披上一件较厚的貂毛大衣,携侍卫出府乘马车前往皇宫。

    他却没发现离他马车不远的转角处,大皇子正处在马车之上安静看书,青海此时来报:“三皇子走了。”

    大皇子放下古书,说道:“走吧!速办速决,才好回去看书。”

    随后青海驾驶马车往三皇子府门前停下,恰巧姜妍带着丫鬟正从府中出去,看见大皇子的马车,她正感奇怪时,青海前来言道:“姜妍姑娘,大皇子请你上马车一叙。”

    姜妍:“不知大皇子意欲何为?”

    这时从马车上传出大皇子的声音。

    “上来吧!现在知道太多对你不好。”

    姜妍也没有多说什么,便上了马车,马车上,姜妍率先发问。

    姜妍:“大皇子有事直说吧。”

    大皇子便从身后拿出一份诏书,姜妍见状正要起身跪拜,大皇子用手稳住了她。

    大皇子:“这马车上就你我二人,就不必做这些虚礼了。自己打开看看你就明白了。”

    姜妍缓缓打开那份诏书,上面赫然写着“赤北王诏:武昌候胆大妄为竟擅自收取西疆使臣秘密带来的贡品,后出卖我西疆边城布防图导致我军三万兵马全军覆没,西疆边城九城被攻占,罪无可恕。即日起将武昌候即其家眷打入冷狱,秋后问斩!”

    她身体颤抖,眼神飘忽不定充满了震惊,说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父亲他怎会......,这一定是假的,我父亲他,他不是这种人。”诏书从她手中脱落,她无力一般似的倒在后方,眼中不禁流下了眼泪,久久不敢相信。

    大皇子见状从衣袖中拿出手帕递了过去,说道:“镇静些,擦擦眼泪,等会还要随我进宫面圣。”

    姜妍:“王上为何要我进宫?”

    大皇子:“你毕竟是守鹤未过门的妻子,这还是父皇指点的,守鹤是父皇最喜爱的皇子,这么做,不为过。”

    大皇子说出这句话时冷淡神情略微带着一些羡慕加渴望的感情。

    而姜妍也想明白为何母亲会亲自来劝自己到万守鹤府邸了,母亲是想让万守鹤的身份和在赤北王心中的地位来庇护自己,不让自己受冷狱之苦。

    大皇子:“走吧!别让父皇等太久,他的耐心可不多。”

    姜妍沉默,没有在多说。

    青海驾驶马车缓缓离去,马车上也十分安静,双方都不愿多说。

    另一边,万守鹤正好入乾坤殿,拜见赤北王。

    万守鹤:“拜见父皇。”

    赤北王:“起来吧!赐座。”

    若细瞧起来,万守鹤与赤北王面貌大致相同,若非要说他们之间最不像的一点就是赤北王胡须稍重遮掩了面部。

    万守鹤还未坐下便询问坐于龙椅之上的赤北王。

    万守鹤:“不知父皇诏儿臣前来所为何事啊?”

    赤北王看向他还未坐下明显不悦,他眼神深遂神色严肃,目视前方,说道:“无论有什么事,先坐下来再说。”

    这句话像是命令,即使是平时在赤北王面前肆无忌惮的万守鹤都不得不从。

    万守鹤长呼一口气,言道:“父皇恕罪,是儿臣失礼了。”随后他规规矩矩的坐于赤北王桌下两旁的席位,言语也失去刚才的着急,平心静气的说道:“父皇不知为何会让皇兄前来.......”

    赤北王摆了摆手说道:“你先别讲这么多,等人来了朕会和你说。”

    万守鹤听闻“等人”二字,心中在想“究竟是何人?”他眼神不停转动,却永远想不到那人是谁。

    这时候,大皇子在前,姜妍在后,缓缓朝乾坤殿走来。

    殿门外太监宣道:“大皇子万贺泽,武昌候之女姜妍觐见。”

    赤北王稍微点了下头,在其身后的太监收到示意,便快步跑下阶梯,大声说道:“进。”

    而一旁坐于席位上的万守鹤听见大皇子与姜妍一同前来,在联想到侍卫曾说大皇子身后的青海带有诏书后他恍然大悟,他呢喃道:“若诏书不是给我的,那......那就是给......给姜妍的。”他看向上方,那个平时和蔼的父皇,那个给他们赐婚的赤北王。

    大皇子与姜妍一同进殿,同时拜礼,大皇子言道:“启禀父皇,儿臣将武昌候之女姜妍带到。”

    随后姜妍双膝重重跪地,双手并拢,磕头三下,说着:“罪臣武昌候之女姜家姜妍参见王上。”

    万守鹤听见从姜妍口中说出罪臣后立马起身询问姜妍。

    万守鹤:“什么.......什么罪臣之女,啊!妍儿。妍儿.......你回答我啊!”他有些失常,因为他知道罪臣意味着什么。

    大皇子却在此时突然说道:“武昌候私自收守来自西疆的贡物,乃是造成我西疆边城九城,三万大军全军覆没的罪魁祸首。”

    此言一出,赤北王与万守鹤目光全部集中在大皇子身上,万守鹤是震惊,不敢相信,而赤北王却是提防稍带些惊讶。

    万守鹤起身说道:“父皇!儿臣愿担保武昌候绝无谋逆之心,武昌候绝对是被陷害的!”

    此言一出,赤北王神情更加不悦,说道:“鹤儿,是父皇平日里太过纵容你了吗!导致你敢和父皇说这种话,啊!!武昌候一案已是证据确凿,无需再论。朕已决定将武昌候与其家眷三日后问斩。”

    姜妍听后眼神涣散,头摆摇不定,跪拜身姿已不成型,整个人倒在地上,脸色苍白。

    万守鹤见状想上去搀扶,刚动几步便停了下来,因为大皇子已把姜妍扶了起来,他言道:“父皇姜妍此时症状不妙,还需请太医前来诊治。”

    赤北王也点头,但他却思索片刻道:“如今武昌候府已被查封,姜妍便去你的府邸吧!先下去吧。”

    大皇子:“儿臣告退。”

    大皇子将姜妍抱在怀里,一步步走出乾坤殿。

    万守鹤看着那道身影缓缓走去却无能为力,心中总觉得有些失落,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于是在他心中为武昌候洗刷冤屈的想法欲加强烈。

    他的赤北王严肃郑重说说道:“父皇,儿臣想帮武昌候洗清罪名。请给儿臣一个机会。”

    赤北王听到这话,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他言道:“守鹤,武昌候的罪名已是板上钉钉,证据确凿。机会从何而来?”

    只见万守鹤说道:“不为别的,只为我不相信姜伯伯不是一个会出卖自己国家,自己同胞的人。”

    赤北王听见此言,看向现在站在下面义正言辞的立直身躯,使他回想起当年年少的自己也是如此,不惧皇权,不谓世俗,只为心中认为是正确的事说一句公道话。

    他起身说道:“罢了,既然如此朕就给你这个机会,十天之内查到足已翻案的证据,朕就赦免武昌候。”说罢,便向后走去,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万守鹤则在殿下跪拜磕头道:“谢父皇!”随后便离开了乾坤殿,出了宫门,上了马车,目的地却不是回府而是大皇子府。

    大皇子府中,姜妍此时躺在床上,一只手正本被民医把着,大皇子则在外持书等候,这时万守鹤已经赶来,连门外侍卫想要阻拦都被他身后的护卫打倒在地,万守鹤一路横冲直撞来到了姜妍所在的房前却被大皇子拦下。

    万守鹤:“万贺泽你给我让开!”

    万贺泽:“三弟心急也还请等待一小会,华神医还在为她诊脉,你想见她等华神医出来之后你在进去看她。”

    万守鹤这才停止吵闹,但还是质问大皇子道:“为何武昌候的事你事先来到我府上的时候不说?偏偏等我走后将姜妍带走!”

    大皇子心平气和的说道:“父皇下了密令,不让我与你说。”

    万守鹤:“那为何你刚刚在殿前却提示于我?”

    大皇子却放下书,抬头仰望此时乌云密布的天际,言道:“因为能为武昌候洗涮冤屈的人只有你,而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他语气低落,目光看向万守鹤的脸,随后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副无奈的笑容,遗憾说道:“真好啊!”

    万守鹤:“什么真好?”

    大皇子:“没什么!”随后他便走了,但依旧低头看书。

    从屋内走出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家,他满头白发不做修整直至肩膀,着一身白色丝服,手持桃花杖,和蔼说道:“老夫见过三皇子!”轻轻点头示意而后再说道:“那姑娘脉向不稳,观其脸色苍白,应是突遇心惊之事,导致的气血不足,老夫给她开服专补气血的药方,服用三日便可恢复。”

    万守鹤礼拜:“如此那便多谢华神医!”

    华神医走近,说道:“不必,医者救人义不容迟,老朽走前在和你说一句话外病易治,心疾难寻啊!”说完拍了下万守鹤的肩头,露出和蔼笑容,手握桃花杖一步一步慢慢的走。

    万守鹤望着那已然快入土的老人家,心中升起一股敬意。回想起那华神医走前最后说的那八字,“心疾?”他眼球转动却不明所以,想到姜妍突然恍然大悟,“莫非......是姜妍!”想到武昌候事变姜妍心中肯定不安,他转身进入房间,看着那趟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娇弱女子,他的眼中巧然落下眼泪,跪在她床前双手握着她的手,往她的手上吹出热气,小心摸擦,想要她的手变热,可她的手却依旧冰冷。

    他叹了口气,自责哽咽说道:“对不起!我说过我要保护你的,可是......我却没能做到.......”

    过后他的眼中升起一股坚毅,“我一定会为无武昌候洗涮罪名的,相信我!”

    他将姜妍抱起,毅然走出房门,走出大皇子府,将她抱上马车,驶向三皇子府。

    在大皇子书房,门外侍卫匆匆来报:“禀殿下,三皇子已将姜妍抱走!”

    大皇子:“下去吧,我知道了。”

    他依旧持书观看,待侍卫走后,他突然放下书,起身看向窗外说道:“看来读书并不能改变啊。”身后灯火忽闪,紧闭的窗口莫名打开,吹进的风将书籍吹开好几页,随后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