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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黎明未晓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有人说,世间有神,创造万物,开辟空间以使生命有所居;挑拨岁月以令众生相更替。故而天地有序,生灵有性。日盈月亏,循环往复;众生归顺,循道依矩。如此一切太平,便神灵不显,世间无恙。

    黎明城,位于洪荒大陆东海之巅。当太阳从东海初升,洒下的第一缕阳光,便落在这东方巨城之上,以此得名。

    此城是人族三大圣城之一,在遥远的历史长河中,此地曾是人族发源地之一。同时此城也是守护之城,传说在久远到无法追寻的一段岁月里,这片世界的生灵曾经遭逢毁灭浩劫。源源不断的魔怪,从东海之眼中涌向洪荒大陆,肆意的收割着鲜活的生命。

    危机关头,洪荒大陆三大巅峰族群——天族、人族、灵族。三族联合,集三族顶级战力,在无边长的海岸线上垒起长城,与魔物厮杀于东海之巅,拒鬼怪于长城之外。

    最后三族强者,以性命相拼,与魔族主力决战于而今黎明城所在位置,终将魔物镇封于东海魔眼之内,世间自此复归和平。天族、灵族回归各自疆界,人族则留有族人镇守黎明长城,以防魔物再度入侵。

    传说毕竟是传说,洪荒大陆和平了无数年,如今此城的意义早已不是用于抵御外敌,更多的是一种象征意义.

    许多自古传承的大族,族群内的部分少年在举行完成人礼后,会派遣到黎明城来进行为期一年的轮守。这种轮守更多的是一种自古流传的规矩,让后辈不至于忘记那段历史,实际上这里早已没有战争。曾经的先辈与敌人,都掩埋在无尽远的岁月中。

    因为时间太久远,故来此的各族年轻人,都只是将其当成如成人礼般的必要流程罢了。

    是啊,年轻的生命怎能体会先辈们的惨烈?长城上已被岁月侵蚀的暗淡的爪痕,在他们眼中,或许只是不错的装饰。人们早已无法忆起那隐藏在历史长河中被人淡忘的恐惧。

    如今的黎明城,除了这无足轻重的象征性外。使它能够繁华强大,足以位列人族三大圣城之一的原因还有两点。

    第一点是作为人族最大的临海城市,黎明城雄踞于东海之巅,有着整个洪荒世界最丰富的海产资源。由于长城的存在,进出都需通过黎明城的港口。各种千奇百怪,强弱不分的海兽,在被捕猎之后,进入归海河,再由此运往大陆上的诸多城市。因为洪荒大陆太过庞大,可以说是无边无际,所以说通过此城的归海河走水运,对于每天那庞大的海产需求来说,无疑是成本最低,效率最高的运送方式。仅凭这一点,黎明城对于人族的重要性便不言而喻。

    第二点原因便是黎明城位于东海之巅,曾是昔年传说之战的主战场,如今东海海域里还有着无数残留的遗迹,述说着当年战争的惨烈。这里曾经集结着洪荒大陆的最高战力,最强一批的生灵,于灭族绝种之战中舍生忘死,这里是整片世界里最浩大的古战场之一。故此每年来此探险寻宝者数不胜数。年复一年,此地仿佛是个取之不见的宝藏一般,不曾因为来此寻宝的人数之多,时间之长而被耗尽。经常便是有人寻到曾经强者所用法宝,自此实力大增,或换得荣华富贵,一生不尽。也有人机缘之下,会获得强者传承,从此平步青云,开宗立派。此间事例,数不胜数,三族的掌权者对于此地也是早已达成共识,在魔物残留的痕迹被强者清除后,此地便对三族所有修者开放,有缘者得机缘。目的也是希望曾经陨落在此的强者传承,在未来的某天能被有缘者得之,延续传承,发扬光大。

    由此两点,黎明城之繁华与富庶,在洪荒大陆少有比肩者!

    黎明城,站在高空俯视,呈三角状,三角尖正对着东海,仿佛一柄利剑直指魔眼方向。三角尖的位置便是归海河,河水呈淡红色,静静淌进蔚蓝的大海。

    归海河河水本是清澈的,但是河流里的泥沙皆为褐色,因此映照的河水颜色也有一丝淡红,有传说是曾经的部分魔物想经归海河偷入大陆,各族强者于河底激战,最终战血染红河底,经年不散。

    海岸线上,人族的位置位于北方,以一条赤道相隔,南方,便是精灵一族。

    从人族疆域到赤道,皆筑长城。而三角形的黎明城,除连着海岸的区域筑起长城,靠近陆地的一边,也修有城墙,如此看去,才为三角形状。

    黎明城中强者无数,但尤以三大家族为主,一大世家为最,占据着黎明城的大半地盘和资源。三大家族为李家,叶家和上官家。

    最大的世家则是吴家,据传吴家先祖曾是当年之战的主力,最终以其真身化为镇封大阵,后在其他各族的最强者相辅下,最终才将魔族封于东海魔眼,以解大陆生灵之灭绝危局!而因此,自身却不可逆的化成阵法,与黎明城大阵融为一体,身死道消!

    此后,世人称此战役为黎明之战!

    吴家之所以保持强大,皆因镇族功法冰焱斩道诀,此法便是当年先祖所创!其威能鬼神莫测,吴家历代,虽无人将此功法修到极致,但也足以问鼎黎明城,成为第一大家,在人族百家纵横中,属于最顶流的家族!

    除功法外,吴家在黎明城还有一个强大的根本,便是由于吴家先祖以身化阵的缘故。当初吴家先祖以身化阵,将魂魄化身阵灵守护此地。吴家后人可凭吴家功法与大阵交感,唤醒阵灵,阵灵因吴家先祖所化,自会护佑吴家。以至于吴家在黎明城可说是立于不败之地。

    ……

    清晨,当第一颗骄阳自海平面升起,第一缕晨曦照向黎明城。射去的方向正对着黎明城城楼上的一个庞然大物。

    那是一座巨大的人身石像!

    其面朝大海,英俊的脸庞,紧闭双唇,深邃的双眼栩栩如生,竖起的剑眉中藏着一丝煞气,似从战场中归来的战士。长发随意散落胸前背后,身披战甲,甲胄有些许破损,显示着曾经大战的残酷。

    石人双手合在胸前,结出一个简单的印结。双脚张开与肩同宽,而在其双脚之间,则是一面巨大的城门和宽阔的河流!

    清晨第一缕晨曦照在石人的眉心处,说是眉心,其实是照射在保护石人头部的战盔上。那战盔在石人眉心部位处似是镶嵌有一颗宝石,因为与石像本身材质不同,那镶嵌之物经过阳光照射,竟硕硕放光!

    仿佛是一面巨大的镜子,那第一缕晨曦照到上面,而后经过反射,射向石像面对方向的远处……

    那里有一座巨大的孤岛!经过反射的阳光,仿佛蕴含着封印之力,射在孤岛上后,似是让其又坚固了一分!

    传说这岛屿之下,便镇封东海魔眼!那是万恶之源!是洪荒大陆生灵的永恒之殇!

    今天,对于整个大陆而言,只是又一个平凡一天的开始。

    位于黎明城西北方的望东城,街头上人流已经来来往往,很是热闹。望东城和黎明城虽然都是城,但是两个城池的规模确实天差地别。如果把黎明城比作一座普通的城池,那望东城顶多就是一个小村庄。黎明城是东部区域的主城之一,望东城是它的附属城。

    即便于此,望东城也绝算不上一个小城。

    位于望东城以北,一片广袤的建筑群内,一位年龄约莫十四岁左右的少年,身穿白色修士服,一头黑发束的十分整齐,一双眼睛很灵动,肤色白皙,高约一米六。整个人看去有一丝贵气,还有一丝稚气。仿佛初生的朝阳,绚丽却不耀目,高贵而不逼人。

    少年立身之处是一小型的演武场,此刻他正不停的变换身法,与一名老者激战在一起。他时而激烈,时而飘忽,拳掌招式之间的变换虽还有些生涩,却也能连贯运用。而他的对手,那名老者面含微笑,躲避着青年的攻击,时而挥动手臂,看似随意的抵挡,却次次避过致命的攻势。不时还轻捋胡须,对少年露出赞赏的目光。

    两人交手持续了大约一个时辰,少年浑身早已被汗水浸透,出手间也已不似先前那般凌厉。可以看出,这一个时辰的战斗已经让他体力消耗掉大半,无法支撑他后续的战斗。

    而早先看似慈祥随意的老者,则一改一味防守的姿态,转而攻向少年,攻势虽没有少年展现的那般强势,可却压迫的少年只得被动防守。转瞬间便处于下风,许多次躲避不急,被老者轻轻一拍,身上便多出一块青,一块紫的伤势,这一攻一守的转换,似预示着这场战斗也要毫无悬念的结束!

    眼看着这少年体力渐渐不支,只见其突然换掌成拳,仿佛用尽了全身的气力,狠狠向老者胸口打去。这一拳带起阵阵破风之声,隐隐有一丝龙吟咆哮。

    老者似也猜出他心中所想,是要做最后一博。不过这一拳虽是少年全力以赴,但在老者眼里依然不够看!只见依然随意的抬手,正欲接这一拳。就在此时,少年眼眸一凝,化拳为爪,一把抓向老者的手腕。

    老者看着这一幕,有些意外,眼中多出一分赞赏。只见他迎向少年的手变换方向,竟不去理会抓想自己的利爪,而且转而一掌攻向前方,拍在少年的胸口上。那少年顿时一声闷哼,身体如炮弹般飞向演武场外的地面上,老者手掌而立,依然面带微笑的看着少年。

    只见那少年艰难的起身,冲着老者微微一笑,伸出手臂,漏出手中握着的一截断掉的衣袖。

    “哈哈哈,好!好!好!小法真不愧是我吴家的小天才呀,我吴家拳法你已算入门。以你的资质,就算是放在黎明城,也必定不俗,未来不可限量啊!哈哈哈!”老者很开心,丝毫没有被自己袖子被抓而感到尴尬。

    被称作小法的少年正是望东城吴家现任族长之子吴法,而老者是吴家三长老吴乾。

    “三爷爷过奖了!”吴法收回手,对着老者恭敬行礼。

    老者轻捋胡须,笑道:“嗯,三形拳是我吴家在炼体境必修的功法,分为龟、熊、龙三形,乃吴家老祖当年与妖族大战后领悟的绝学,是修体的不二神功,这练至入门的要求便是至少能够化出一兽形。我观你熊形与龙形已有小成,炼体脱俗,你是时候迈出下一步了!”

    二人交谈间,远处一少女小跑着来到演武场,先是冲着老者施礼道:“见过三爷爷!”而后转身对一旁吴法说:“哥,药浴熬好了,你快去泡吧!”来者正时吴法的妹妹吴灵。

    吴灵人如其名,真是钟天地之灵慧而生,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灵气,仿佛不是凡间儿女,如同小仙女般。且性格开朗活泼,总能逗得大人们喜笑颜开。大大的眼睛透着慧光,挺翘的小鼻梁总是喜欢冲人皱起,咧着小嘴扮鬼脸,这是她对亲近之人表达喜爱的特殊方式。

    “好,我这就去,你和三爷爷训练不可偷懒,回头父亲可是要检验的。”吴法应道,而后冲着老者吴乾施一礼,便转身朝着远处的一处院落走去。少女此时也对着老者再施一礼道:“请三爷爷赐教!”话音刚落,便摆出一攻击姿势,向老者逼去!

    “哈哈哈,你们这两个小家伙,也不让老头子我歇一歇吗?想累死我不成?”老者嘴上说累,可出手间,依然是游刃有余,很快便和吴灵战在一起。

    ......

    另一边,吴法已经左转右绕,来到一处院落,走进大门进入了一间药房,此房间正中之地略高于地面,架着一尊炉鼎。鼎口处冒着热气,黑色的液体在鼎里翻滚着,偶尔还能看到一味味药材在其中沉浮。

    鼎下此刻正有一年轻女子在旁控制着火候,见吴法来此,便停下活对吴法施礼道:“少主,药汤已熬好,随时可用。”

    吴法点头道:“有劳了,我妹妹此刻正在练功,还烦请姐姐在隔壁药房另起一炉,以供她练功后使用。”

    “少主放心,我已有所准备。”女子轻笑道。

    吴法不再多言,走到鼎口前,褪去衣物,便跃入药鼎之中,盘膝而坐。女子上前,合上鼎上,单只盖中间有一圆孔,让吴法的头能露在外面。

    女子做完这一切,转身走出房外,合上房门,便朝另一间药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