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牢中絮语
夜色渐深，星若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带着苏颖和温玉来到死牢里，苏颖先行上前亮出令牌，同守卫交谈许久，随后转身向着星若点点头。
牢门口的守卫三三两两地撤走，过了一会儿，尽头传来响动。
脚步声渐渐近了，最终停在牢门前。
“小舞。”星若轻声唤着，心却是狠狠地一揪。
星舞睡在地上，满身伤痕，不似上次她见到的那般干净整洁，听说是用了刑。
星舞听见声响，睁开眼睛，坐起身来，看见星若微微一笑：“二姐，你怎么来了？”
星若拿着钥匙打开牢门，慢慢走到她身边蹲下，极力控制着眼中的泪水。
她伸手小心地将星舞抱在怀中，尽力避开她的伤势，却不敢再开口，她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星舞顿了顿，靠在星若身上，轻轻摸了摸她的脸：“二姐，以后我不在，你可不能随随便便地什么人都信。除了温玉和苏大人，不管对谁，都要留三分警惕。别哭。”
星若控制不住泪水，星舞抬手去擦，“别哭了，二姐，听话。是个人都要死的，活得再长，也活不过一百年。”
“小舞。”星若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我判了。”
她目光迷离，“罪臣谭星舞，杀父弑君，残害手足，拥兵谋反，数罪并罚，于定宜元年九月十三日，处以凌迟之刑。”
星若用毫无波澜的语气念着那道圣旨，“小舞，我亲手写的圣旨。我亲手将你送上死路。”
星若咧开嘴笑着，“小舞，你恨我吧。”
“不。”星舞笑得恬淡，“我要是活着，可能会亲手杀了你。”
“你若真的杀了我，多好。”
星舞没回答，目光落在墙壁上：“二姐，我上次来这里，是来看大哥，这次换你来看我了。这段时间，我坐着、躺着，总觉得大哥离我好近。二姐，别再哭了，很快我就能再见到大哥了。你说，大哥对我，会像以前那样好吗？”
星舞稍稍坐正，期待地抬头看着星若。
星若没回答，只是将一个用手帕包裹着的东西递给星舞。
星舞身子一僵，缓缓接过手帕，颤抖着打开。
那是大哥的药瓶，她曾翻来覆去看过无数次。
星舞重新包好手帕，紧紧抓着，许久才开了口：“那天，我来看大哥。大哥说……大哥让我代他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星若瞬间睁大了眼睛，伸手将星舞的头抬起来，张了几次嘴才问出来：“他……还说什么了？”
“大哥……”大哥说要我和你好好的，他说要去向三哥谢罪。
星舞看了看星若，还是把这些话咽了下去，转而说道：“没……没了。范大人把大哥带走了。”
可星若哪里相信，她的眼神就没离开过星舞，自然看出了她的隐瞒：“说！他到底说什么了？”
星舞没有开口，星若的神色由逼迫渐渐变为哀求，抓着星舞肩膀的手也在收紧。
星舞无奈，只好说了实话：“大哥要我和你好好的。大哥还说……大哥……大哥要向三哥谢罪。”星舞低下了头，她说了这辈子最不该说的话。
星若盯着星舞渐渐低下的头，好久说不出话来。
她的双手渐渐放开了星舞的肩膀，整个身体也渐渐卸了力，向后靠倒在墙上。
良久之后打破沉默的，是星若的笑声。
星若靠坐在墙上呵呵地笑着，笑得癫狂，即便眼泪流淌出来，她也依旧是一副笑脸。
“好。好！真好！”星若大喊几声。
星舞慢慢转过头来，同情地看着星若。
说出口的话是收不回来的，可星舞还是试探性地碰了碰星若的衣袖。
可星若没有理她，自顾自地说着：“我是真的傻，我怎么没让你先来见他一面啊！他认罪服输，我就可以不用杀他了啊！呵！小舞，我是不是很傻？”
星若又哭又笑，陷入自己的世界里。
认罪服输……不用杀他……两句话，像是两道霹雳，星舞睁大了眼睛，惊出一身冷汗。
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如果那天离开牢房后她直接去找二姐……她原本能救大哥一命的！
星若一看星舞的神情，就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没用的，你找不到我的。那时，我应该不在宫里。”
“不在宫里？”星舞心不在焉，随口念道。
星若拉住星舞：“小舞你知道吗？我改了圣旨，改赐毒酒。我连假死药都准备好了，可是我没来得及啊！我连夜去无为那里取的药。可是……怪我啊！”
星若看了一眼星舞，终是没有说出当日法场的情况。
这种仇恨，她一人知晓就好，别让小舞再平添执念了。
星舞低下头，不再看星若，两行泪水缓缓落下。
她不该让范大人带走大哥的，她、温玉、大哥，三人法力明明都不低，抵抗一阵不是问题。
如果拼一次，她就能为二姐争取时间。
星舞无意识地握紧拳头，死死抓住星若给她的布包。
大哥，这次，是小舞对不起你。
“可是小舞，你说，他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对我低头呢？他在我面前低头就那么难吗？”星若的脸上流露出委屈的神色。
星若瞪大了眼睛看着星舞，魔怔般地念叨着：“小舞你说啊！是我哪里做错了吗？他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为什么要恨我啊？”
星舞抬起头，看着星若的眼睛慢慢凑近，轻轻抱住了她。
星若环抱住星舞，二人沉默良久。
牢门口的守卫三三两两地撤走，过了一会儿，尽头传来响动。
脚步声渐渐近了，最终停在牢门前。
“小舞。”星若轻声唤着，心却是狠狠地一揪。
星舞睡在地上，满身伤痕，不似上次她见到的那般干净整洁，听说是用了刑。
星舞听见声响，睁开眼睛，坐起身来，看见星若微微一笑：“二姐，你怎么来了？”
星若拿着钥匙打开牢门，慢慢走到她身边蹲下，极力控制着眼中的泪水。
她伸手小心地将星舞抱在怀中，尽力避开她的伤势，却不敢再开口，她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星舞顿了顿，靠在星若身上，轻轻摸了摸她的脸：“二姐，以后我不在，你可不能随随便便地什么人都信。除了温玉和苏大人，不管对谁，都要留三分警惕。别哭。”
星若控制不住泪水，星舞抬手去擦，“别哭了，二姐，听话。是个人都要死的，活得再长，也活不过一百年。”
“小舞。”星若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我判了。”
她目光迷离，“罪臣谭星舞，杀父弑君，残害手足，拥兵谋反，数罪并罚，于定宜元年九月十三日，处以凌迟之刑。”
星若用毫无波澜的语气念着那道圣旨，“小舞，我亲手写的圣旨。我亲手将你送上死路。”
星若咧开嘴笑着，“小舞，你恨我吧。”
“不。”星舞笑得恬淡，“我要是活着，可能会亲手杀了你。”
“你若真的杀了我，多好。”
星舞没回答，目光落在墙壁上：“二姐，我上次来这里，是来看大哥，这次换你来看我了。这段时间，我坐着、躺着，总觉得大哥离我好近。二姐，别再哭了，很快我就能再见到大哥了。你说，大哥对我，会像以前那样好吗？”
星舞稍稍坐正，期待地抬头看着星若。
星若没回答，只是将一个用手帕包裹着的东西递给星舞。
星舞身子一僵，缓缓接过手帕，颤抖着打开。
那是大哥的药瓶，她曾翻来覆去看过无数次。
星舞重新包好手帕，紧紧抓着，许久才开了口：“那天，我来看大哥。大哥说……大哥让我代他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星若瞬间睁大了眼睛，伸手将星舞的头抬起来，张了几次嘴才问出来：“他……还说什么了？”
“大哥……”大哥说要我和你好好的，他说要去向三哥谢罪。
星舞看了看星若，还是把这些话咽了下去，转而说道：“没……没了。范大人把大哥带走了。”
可星若哪里相信，她的眼神就没离开过星舞，自然看出了她的隐瞒：“说！他到底说什么了？”
星舞没有开口，星若的神色由逼迫渐渐变为哀求，抓着星舞肩膀的手也在收紧。
星舞无奈，只好说了实话：“大哥要我和你好好的。大哥还说……大哥……大哥要向三哥谢罪。”星舞低下了头，她说了这辈子最不该说的话。
星若盯着星舞渐渐低下的头，好久说不出话来。
她的双手渐渐放开了星舞的肩膀，整个身体也渐渐卸了力，向后靠倒在墙上。
良久之后打破沉默的，是星若的笑声。
星若靠坐在墙上呵呵地笑着，笑得癫狂，即便眼泪流淌出来，她也依旧是一副笑脸。
“好。好！真好！”星若大喊几声。
星舞慢慢转过头来，同情地看着星若。
说出口的话是收不回来的，可星舞还是试探性地碰了碰星若的衣袖。
可星若没有理她，自顾自地说着：“我是真的傻，我怎么没让你先来见他一面啊！他认罪服输，我就可以不用杀他了啊！呵！小舞，我是不是很傻？”
星若又哭又笑，陷入自己的世界里。
认罪服输……不用杀他……两句话，像是两道霹雳，星舞睁大了眼睛，惊出一身冷汗。
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如果那天离开牢房后她直接去找二姐……她原本能救大哥一命的！
星若一看星舞的神情，就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没用的，你找不到我的。那时，我应该不在宫里。”
“不在宫里？”星舞心不在焉，随口念道。
星若拉住星舞：“小舞你知道吗？我改了圣旨，改赐毒酒。我连假死药都准备好了，可是我没来得及啊！我连夜去无为那里取的药。可是……怪我啊！”
星若看了一眼星舞，终是没有说出当日法场的情况。
这种仇恨，她一人知晓就好，别让小舞再平添执念了。
星舞低下头，不再看星若，两行泪水缓缓落下。
她不该让范大人带走大哥的，她、温玉、大哥，三人法力明明都不低，抵抗一阵不是问题。
如果拼一次，她就能为二姐争取时间。
星舞无意识地握紧拳头，死死抓住星若给她的布包。
大哥，这次，是小舞对不起你。
“可是小舞，你说，他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对我低头呢？他在我面前低头就那么难吗？”星若的脸上流露出委屈的神色。
星若瞪大了眼睛看着星舞，魔怔般地念叨着：“小舞你说啊！是我哪里做错了吗？他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为什么要恨我啊？”
星舞抬起头，看着星若的眼睛慢慢凑近，轻轻抱住了她。
星若环抱住星舞，二人沉默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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