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在京都
“千岚小姐？”走下几级台阶，泷水越回头看到她仍站在原地，忍不住出声问道。
千岚神子没理他，只是看了看斜伸向山脚，一望无际的台阶，随后水蓝色神力涌动，在她的身后凝结出一双蝶翅，翩然飞下。
“……”
泷水越望着她精灵般优美的背影，无言以对。
☆
“说起来，千岚小姐有在人世生活过吗？总感觉千岚小姐你的言行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千岚神子微微侧头，星星眼从眼眶最右边由上至下缓缓打量了他一番。
“……我又说错话了？”
她扭回头，双手负在背后，目光与脚下的人行道平行，“自然，每次从高天原出来，我都会在人世逗留一段时间。”
千岚神子伸出左手，五指张开，高举过头顶，夕阳仔细地打磨着这块莹润光泽的温玉，她仰起头欣赏着这份丽景，随口补充道：“你要知道，所谓神，不过是人类美化后的称呼，只是比人类更高等的一种高智慧生物而已，我们也会有温热的情感、思想和需求。”
泷水越点点头，若有所思。
“唔，其实从昨天第一次见到千岚小姐你的时候我就想说了，你的眼睛很好看，像我小时候在没有大气污染的乡下暂居时，每次抬头都能看到的那片澄澈的星空。”
千岚神子向他看过来，泷水越对上她的双眼，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她黑得摄人的瞳孔中有几粒星星四散流动。
当然，还有她目中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嫌弃。
泷水越举起双手，与额头齐平，“……再次声明，我绝非痴男，是因为千岚小姐你实在美极了，以至于我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的目光。我只是服从于人性最本源的对美的渴求，仅此而已。”
“是是～”
“……”
沿着一如往昔的鸭川江漫步，泷水越带着千岚神子走进一家超市。
“既然要在人世里住下来，那总得买些生活用品吧？”泷水越拿着沐浴露，一边查看其上的化学成分，一边头也不回地对站在一旁的千岚神子说道。
“就事实而言，”千岚神子的目光附着在他拿起又放下的动作上，上下移动，“像洗澡、挑选服饰这类生活琐事，只需要神力化形就可以轻易解决，唯一需要我在意的只有日常饮食。”
“……”泷水越把挑好的沐浴露放进购物车，给她一个无话可说的眼神，“话虽如此，你不觉得这样的生活太过无趣了吗？毕竟你也说了，你也有情感、需求、思想。”
泷水越推着购物车来到肉食区，“试着融入人类生活吧？我觉得你所轻视的生活琐事其实也蛮有趣味的。”
千岚神子看着他挑挑拣拣，摇摇头，鬓间的发丝柔柔地摆动起来，“趣味？难以理解，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
随即，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单手抱胸，另一只手的手肘抵在臂弯处，手指掐住下巴，瞳中细小的昭星不规则流动，俨然一副陷入沉思的文学少女模样。
“难道说，你是想要借此增加与我密切相处的时间？很抱歉，完全不可能，你的伪装太过拙劣，理由太过冠冕堂皇，目的性太强，让我感到全身心的不适。”
泷水越拿着冷鲜肉，差点一头栽进冰柜里。
一旁被他和她或俊秀，或清丽的美貌所吸引视线的路人们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
“……”
从窘态中调整过来，泷水越神态自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咳哼，虽然是有这一部分原因，但其实……等等，千岚小姐？”
回过神，他的千岚小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离他好几米远的零食区，此刻正饶有兴趣地端详着它们花花绿绿的包装。
那清丽柔和的侧脸，像玻璃一样易碎的专注，裙摆下饱满的脚腕，纤腰处摆放着两个明晃晃的腰窝，被天青色长裙遮掩住的四个绵软、小巧、圆润的雪团……
泷水越拿出手机，给自己拍了一张站在超市里挑选肉类，富有生活气息的自拍照，然后发到聊天群里。
泷水：生活系男神自拍照.jpg
泷水：各位，如何？
岛崎：帅！泷水先生您实在太帅了！我东瀛第二美少年岛崎村野愿称你为东瀛第一美少年！
泷水越满意地点点头，悄然走到千岚神子旁边，含情脉脉地对她说：“千岚小姐，您认真地注视着某样事物的神情，实在太美丽了，即便是东瀛第一美少女的名头，也无法企及分毫您难以言语的美丽……唔！”
用神力蒙蔽路人的感知，千岚神子收回戴着冰晶拳套，但看起来仍旧小巧玲珑的拳头，语气冰冷地说道：“少说一点俏皮话，你这样轻浮的家伙只会被我当成猪猡宰杀。”
推着购物车走到下一个采购区，她叹了口气，同时又遗憾、略感难过地开口：“即便身为夜神，受再多世人的祈愿，我也没办法拯救你的愚昧与丑陋，这让我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为你的父母默哀。”
“……”
泷水越用神力祛除小腹传来的阵痛，接着忿忿地在屏幕上打字。
泷水：岛崎，尽管我不对你抱有期望，但你贫瘠的词汇量还是让我感到悲哀。
泷水：为你的父母默哀三秒。
岛崎：……
岛崎：可恶，几个小时没见，泷水你的攻击性竟然变得更强了！
泷水：过誉了，只是最近师从高人，略有所得。
早见：泷水你说得好！我早就受够了这个无可救药的中二症。
岛崎：早见！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岛崎：我受伤了，心脏碎裂成弥合不了的七八瓣。
岛崎：当然，如果早见你明天给我带你亲手做的便当。
岛崎：那我就原谅你。
早见：恶心的死宅！给我闭嘴啊！
早见：小熊举起沙包大的拳头.jpg
岛崎：……
无视了岛崎村野和早见明理孩童般的吵闹，泷水越继续打字。
泷水：她的美丽如午夜的京都，那空明澄澈，仿佛与彼岸相连的鸭川江中，倒映出的水月。
泷水：世人歌颂她，为她赞名，尊称她为夜神——月读。
岛崎:……
早见：……
成田：……
“你已被踢出‘东瀛四剑客’。”
“……”
泷水越收起手机，快步跟上千岚……
等等，千岚小姐呢？
零食区，一名俊秀的少年愣在原地。
☆
收银处，千岚神子站在装满商品的购物车旁边，神情淡漠，对旁人向她投来的目光视若无睹，直到看到泷水越喘着气快步走来时，她瞳中仿佛死寂般的昭星方才有了些许活力。
“好慢，被女人迷住眼了？虽然知道你是个无比轻浮的痴男，但你那寻觅猎物般的举动果然还是让我感到万分恶心。”
进入五月的京都，天气已经开始稍显炎热起来，青春靓丽的东瀛女性们纷纷穿上短袖、短裙，白花花的手臂和长腿暴露在外，实在是一道青春靓丽，让任何追求美的事物的爱好者都挪不开眼的风景线。
“……千岚小姐，首先，请问，现在我在你心中，到底是怎样一个形象？”
“轻浮、下流、变态、居心不良、有色心没色胆，满脑子黄色废料……”
“等等等等！千岚小姐！”泷水越急忙打断她。
开玩笑，再让千岚小姐列举下去的话……没看到旁边正在付款的路人们都已经开始用奇怪的眼光打量他了么？
泷水越义正言辞地说道：“千岚小姐，我想你对我的判断可能存在误解。鄙人年方十七，正值大好青春年华，浑身有用不完的精力，长相无与伦比的帅气，身高超过一米八，常年坚持锻炼，有六块腹肌，学习成绩位居东瀛第一，将来必定考入东大。同时我为人善良，经常去孤儿院慰问，而且诚实守信，迄今为止没有过失约或者撒恶意的谎言的记录。最后，我自学了计算机，目前有在开始承接外包项目，足以养家糊口……可以预见，我未来注定成功，必将走向人生巅峰。”
“嗯，所以呢？”
“……所以，我绝非那种需要色欲来满足精神需求的男人。我为人正直，且恪守礼俗，绝对不是千岚小姐你口中的那种人。”
“这样。”她象征性地点点头。
“千岚小姐……你有在认真听我说吗？”
千岚神子瞥了他一眼，伸手指了指无人收银机，意思是：别废话，赶紧付钱。
“……”
千岚神子没理他，只是看了看斜伸向山脚，一望无际的台阶，随后水蓝色神力涌动，在她的身后凝结出一双蝶翅，翩然飞下。
“……”
泷水越望着她精灵般优美的背影，无言以对。
☆
“说起来，千岚小姐有在人世生活过吗？总感觉千岚小姐你的言行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千岚神子微微侧头，星星眼从眼眶最右边由上至下缓缓打量了他一番。
“……我又说错话了？”
她扭回头，双手负在背后，目光与脚下的人行道平行，“自然，每次从高天原出来，我都会在人世逗留一段时间。”
千岚神子伸出左手，五指张开，高举过头顶，夕阳仔细地打磨着这块莹润光泽的温玉，她仰起头欣赏着这份丽景，随口补充道：“你要知道，所谓神，不过是人类美化后的称呼，只是比人类更高等的一种高智慧生物而已，我们也会有温热的情感、思想和需求。”
泷水越点点头，若有所思。
“唔，其实从昨天第一次见到千岚小姐你的时候我就想说了，你的眼睛很好看，像我小时候在没有大气污染的乡下暂居时，每次抬头都能看到的那片澄澈的星空。”
千岚神子向他看过来，泷水越对上她的双眼，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她黑得摄人的瞳孔中有几粒星星四散流动。
当然，还有她目中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嫌弃。
泷水越举起双手，与额头齐平，“……再次声明，我绝非痴男，是因为千岚小姐你实在美极了，以至于我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的目光。我只是服从于人性最本源的对美的渴求，仅此而已。”
“是是～”
“……”
沿着一如往昔的鸭川江漫步，泷水越带着千岚神子走进一家超市。
“既然要在人世里住下来，那总得买些生活用品吧？”泷水越拿着沐浴露，一边查看其上的化学成分，一边头也不回地对站在一旁的千岚神子说道。
“就事实而言，”千岚神子的目光附着在他拿起又放下的动作上，上下移动，“像洗澡、挑选服饰这类生活琐事，只需要神力化形就可以轻易解决，唯一需要我在意的只有日常饮食。”
“……”泷水越把挑好的沐浴露放进购物车，给她一个无话可说的眼神，“话虽如此，你不觉得这样的生活太过无趣了吗？毕竟你也说了，你也有情感、需求、思想。”
泷水越推着购物车来到肉食区，“试着融入人类生活吧？我觉得你所轻视的生活琐事其实也蛮有趣味的。”
千岚神子看着他挑挑拣拣，摇摇头，鬓间的发丝柔柔地摆动起来，“趣味？难以理解，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
随即，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单手抱胸，另一只手的手肘抵在臂弯处，手指掐住下巴，瞳中细小的昭星不规则流动，俨然一副陷入沉思的文学少女模样。
“难道说，你是想要借此增加与我密切相处的时间？很抱歉，完全不可能，你的伪装太过拙劣，理由太过冠冕堂皇，目的性太强，让我感到全身心的不适。”
泷水越拿着冷鲜肉，差点一头栽进冰柜里。
一旁被他和她或俊秀，或清丽的美貌所吸引视线的路人们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
“……”
从窘态中调整过来，泷水越神态自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咳哼，虽然是有这一部分原因，但其实……等等，千岚小姐？”
回过神，他的千岚小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离他好几米远的零食区，此刻正饶有兴趣地端详着它们花花绿绿的包装。
那清丽柔和的侧脸，像玻璃一样易碎的专注，裙摆下饱满的脚腕，纤腰处摆放着两个明晃晃的腰窝，被天青色长裙遮掩住的四个绵软、小巧、圆润的雪团……
泷水越拿出手机，给自己拍了一张站在超市里挑选肉类，富有生活气息的自拍照，然后发到聊天群里。
泷水：生活系男神自拍照.jpg
泷水：各位，如何？
岛崎：帅！泷水先生您实在太帅了！我东瀛第二美少年岛崎村野愿称你为东瀛第一美少年！
泷水越满意地点点头，悄然走到千岚神子旁边，含情脉脉地对她说：“千岚小姐，您认真地注视着某样事物的神情，实在太美丽了，即便是东瀛第一美少女的名头，也无法企及分毫您难以言语的美丽……唔！”
用神力蒙蔽路人的感知，千岚神子收回戴着冰晶拳套，但看起来仍旧小巧玲珑的拳头，语气冰冷地说道：“少说一点俏皮话，你这样轻浮的家伙只会被我当成猪猡宰杀。”
推着购物车走到下一个采购区，她叹了口气，同时又遗憾、略感难过地开口：“即便身为夜神，受再多世人的祈愿，我也没办法拯救你的愚昧与丑陋，这让我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为你的父母默哀。”
“……”
泷水越用神力祛除小腹传来的阵痛，接着忿忿地在屏幕上打字。
泷水：岛崎，尽管我不对你抱有期望，但你贫瘠的词汇量还是让我感到悲哀。
泷水：为你的父母默哀三秒。
岛崎：……
岛崎：可恶，几个小时没见，泷水你的攻击性竟然变得更强了！
泷水：过誉了，只是最近师从高人，略有所得。
早见：泷水你说得好！我早就受够了这个无可救药的中二症。
岛崎：早见！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岛崎：我受伤了，心脏碎裂成弥合不了的七八瓣。
岛崎：当然，如果早见你明天给我带你亲手做的便当。
岛崎：那我就原谅你。
早见：恶心的死宅！给我闭嘴啊！
早见：小熊举起沙包大的拳头.jpg
岛崎：……
无视了岛崎村野和早见明理孩童般的吵闹，泷水越继续打字。
泷水：她的美丽如午夜的京都，那空明澄澈，仿佛与彼岸相连的鸭川江中，倒映出的水月。
泷水：世人歌颂她，为她赞名，尊称她为夜神——月读。
岛崎:……
早见：……
成田：……
“你已被踢出‘东瀛四剑客’。”
“……”
泷水越收起手机，快步跟上千岚……
等等，千岚小姐呢？
零食区，一名俊秀的少年愣在原地。
☆
收银处，千岚神子站在装满商品的购物车旁边，神情淡漠，对旁人向她投来的目光视若无睹，直到看到泷水越喘着气快步走来时，她瞳中仿佛死寂般的昭星方才有了些许活力。
“好慢，被女人迷住眼了？虽然知道你是个无比轻浮的痴男，但你那寻觅猎物般的举动果然还是让我感到万分恶心。”
进入五月的京都，天气已经开始稍显炎热起来，青春靓丽的东瀛女性们纷纷穿上短袖、短裙，白花花的手臂和长腿暴露在外，实在是一道青春靓丽，让任何追求美的事物的爱好者都挪不开眼的风景线。
“……千岚小姐，首先，请问，现在我在你心中，到底是怎样一个形象？”
“轻浮、下流、变态、居心不良、有色心没色胆，满脑子黄色废料……”
“等等等等！千岚小姐！”泷水越急忙打断她。
开玩笑，再让千岚小姐列举下去的话……没看到旁边正在付款的路人们都已经开始用奇怪的眼光打量他了么？
泷水越义正言辞地说道：“千岚小姐，我想你对我的判断可能存在误解。鄙人年方十七，正值大好青春年华，浑身有用不完的精力，长相无与伦比的帅气，身高超过一米八，常年坚持锻炼，有六块腹肌，学习成绩位居东瀛第一，将来必定考入东大。同时我为人善良，经常去孤儿院慰问，而且诚实守信，迄今为止没有过失约或者撒恶意的谎言的记录。最后，我自学了计算机，目前有在开始承接外包项目，足以养家糊口……可以预见，我未来注定成功，必将走向人生巅峰。”
“嗯，所以呢？”
“……所以，我绝非那种需要色欲来满足精神需求的男人。我为人正直，且恪守礼俗，绝对不是千岚小姐你口中的那种人。”
“这样。”她象征性地点点头。
“千岚小姐……你有在认真听我说吗？”
千岚神子瞥了他一眼，伸手指了指无人收银机，意思是：别废话，赶紧付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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