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医院：护士与病人
眼角鼻腔流淌的殷红血液逐渐干涸氧化，凝固为黑红色血块，粘附在苍白皮肤上。
段菲菲拿濡湿的毛巾轻轻擦拭干净男人脸上的血痕，充满担忧的眼眸前所未有的认真专注：
“我不能再把你的约束带解开了。”
柔和的嗓音带着一丝懊悔和怒意，以及对杜关若深深的关心和怜惜。
“对不起。”
杜关若乖巧地低头道歉，回想起自己刚刚疯狂暴躁的举动，如果不是有这身约束带捆着，他很难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找医生给你检查一下？”
段菲菲掀起杜关若身上单薄的病号服，开始检查其身体有无伤痕。
“别！我没事。”
杜关若身体蠕动着想要躲，可约束带将他牢牢地束缚在轮椅上，只能无力地接受护士检查。
白净的身躯表面泛红，皮肤下渗出细密血珠，深红色惊悚的勒痕证明了男人刚刚挣扎的剧烈程度。
“你这个样子……我以后要随身携带镇定剂了。”
“我、我……没事，一时冲动。”
杜关若别过泛红的脸颊，眼眸内揉碎了苍白色灯光，混乱的思绪无法形成统一的情绪，心里捻着【虞染净】的名字和清瘦的身影，皮肤上火辣辣的刺痛以及面颊火燎一般的灼热……
“……”
段菲菲脸颊升腾起愤怒的红晕，起身走到杜关若身后，推动轮椅：
“有什么不舒服、或者想问的事情，都要告诉我，我是你的护士，需要对你的身体状态负责！”
“嗯。”
轮椅缓慢稳定地碾压着米白色墙纸地面，杜关若慌乱无措的眼睛四处乱看。
“这是一个患有狂躁症和PTSD的退伍士兵，因为具有一定的攻击性，所以被关在重症病区。他的名字是徐东安。”
“对了，忘记告诉你了，六楼是重症病区，这里的病人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需要有随身护士全程看护，实行一级或特级护理。所以每一个病人都对应一名护士。”
杜关若听着身后女护士的讲述，目光透过狭小窗户，看到了体型健硕的男人，单薄的病号服被撑得鼓起，皮肤黝黑，脊背笔直，看不清面容。
段菲菲刻意放缓脚步，让他看清里面的情况。
医院六楼的建筑设计为三角形环形结构，中央为护士站、杂物间以及食堂和休息区。
时间不是饭点，所以食堂里没有人。休息区也没有病人。
“病人可以随时到休息区娱乐、放松心情，护士会保存一些病人的娱乐用品，等到病人需要的时候拿给他们。”
“你需要在这里休息一下吗？我这里存放着许多你的物品，可以……”
“不用，我们再逛一逛。”
杜关若拒绝道，这个宽阔敞亮的休息区充斥着各种白色，有白色的桌椅、墙纸、甚至悬吊的电视，也是纯白边框。
再一片明亮白色的世界里，那张熄灭的黑色屏幕显得格外刺眼突兀，仿佛反射着某种虚幻不可视的景物。
脆弱虚晃的眼球表面浮现扭曲的幻象，一张狰狞怪笑的狭窄面容突然涌出空洞的脑海记忆，在杜关若的眼前一闪而逝。
人类的视觉神经根本无法捕捉那张怪脸的具体模样，杜关若拧巴脖颈，这可能是幻觉，是人类意识一瞬间的错觉，或者纯粹是光影折射在黑色屏幕的扭曲景象，被他的主观意识赋予了生动形象。
“但……我为什么会这么想？以前……”
大脑本能的辩解，为眼前异常现象阐释的思维，让一直接受外界信息的杜关若突然升起了警觉，他感受到自己的【异常】。
为什么是解释？而不是第一时间回忆那张狭窄的面容，为什么感到怪异？为什么知道它在怪笑？为什么会……下意识去忘记那张脸？
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思维转变带来的‘不适应’和‘陌生’，让生性敏感的杜关若觉察到自身的异常，他……或许真得病了，
段菲菲推着轮椅走出休息区，循着悠长走廊，来到了电梯间。
刷下医护人员的身份卡，白色电梯门才徐徐打开。
【5】
“先去五楼吧，那里都是一些抑郁症和阿兹海默症患者，很安静，你曾经也在五楼住过一段时间。”
段菲菲按下电梯按钮，轻声解释道。
“嗯。”
电梯缓缓移动，杜关若感受到些微失重感，随着身体一顿，电梯门重新打开。
一如既往的白色墙壁，墙角堆积着微薄的灰尘，地面存有清晰的轮椅碾压痕迹，格局结构与六楼大致相同。
病房房门变得宽大舒适，镶嵌着干净透亮的玻璃，可以清晰看到里面的病人活动。
宽敞走廊里有许多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手里抱着病历本，相互之间小声交流着，熙熙攘攘的声音回荡在悠长走廊，属于人类世界的喧嚣弥漫在这个医院内。
穿着蓝白色病号服的病人扶着墙边扶手，缓慢地行走，粗重薄弱的呼吸声成为这是世界的背景音，徐徐钻入人类耳鼓。或有病人安静地坐在轮椅上，被护士小心推着。
段菲菲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杜关若，完美融入到五楼医患环境当中，安静地行走在医生病人当中。
“我带你去休息区。”
五楼的休息区落座于三角环形的转折处，拥有一扇宽大明亮的落地窗，刺眼灼热的阳光铺洒在地面上，丝丝缕缕的热气和光芒晕染在人们身上，心情不禁豁然开阔起来。
杜关若的目光不自觉被落地窗外的世界吸引：
高楼林立的大厦折射着太阳的光芒，地面郁郁葱葱的林木间，路人行色匆匆、汽车疾驰而过……
“因为病人需要阳光和一定与外界接触的渠道，所以医院花大功夫设计了这扇落地窗，玻璃都是最好的隔音钢化玻璃，能够完全隔绝外界噪音，不会影响到听觉敏感的病人。”
段菲菲轻声解释道，将杜关若推到靠近落地窗的一张桌椅旁，自己也款款坐旁边椅子上。
休息区内，十几张白色洁净桌椅规矩摆放，只坐着六七名老人，面色呆滞地看向桌上的物品，身旁跟着几名护士全程观察照顾。
段菲菲拿濡湿的毛巾轻轻擦拭干净男人脸上的血痕，充满担忧的眼眸前所未有的认真专注：
“我不能再把你的约束带解开了。”
柔和的嗓音带着一丝懊悔和怒意，以及对杜关若深深的关心和怜惜。
“对不起。”
杜关若乖巧地低头道歉，回想起自己刚刚疯狂暴躁的举动，如果不是有这身约束带捆着，他很难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找医生给你检查一下？”
段菲菲掀起杜关若身上单薄的病号服，开始检查其身体有无伤痕。
“别！我没事。”
杜关若身体蠕动着想要躲，可约束带将他牢牢地束缚在轮椅上，只能无力地接受护士检查。
白净的身躯表面泛红，皮肤下渗出细密血珠，深红色惊悚的勒痕证明了男人刚刚挣扎的剧烈程度。
“你这个样子……我以后要随身携带镇定剂了。”
“我、我……没事，一时冲动。”
杜关若别过泛红的脸颊，眼眸内揉碎了苍白色灯光，混乱的思绪无法形成统一的情绪，心里捻着【虞染净】的名字和清瘦的身影，皮肤上火辣辣的刺痛以及面颊火燎一般的灼热……
“……”
段菲菲脸颊升腾起愤怒的红晕，起身走到杜关若身后，推动轮椅：
“有什么不舒服、或者想问的事情，都要告诉我，我是你的护士，需要对你的身体状态负责！”
“嗯。”
轮椅缓慢稳定地碾压着米白色墙纸地面，杜关若慌乱无措的眼睛四处乱看。
“这是一个患有狂躁症和PTSD的退伍士兵，因为具有一定的攻击性，所以被关在重症病区。他的名字是徐东安。”
“对了，忘记告诉你了，六楼是重症病区，这里的病人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需要有随身护士全程看护，实行一级或特级护理。所以每一个病人都对应一名护士。”
杜关若听着身后女护士的讲述，目光透过狭小窗户，看到了体型健硕的男人，单薄的病号服被撑得鼓起，皮肤黝黑，脊背笔直，看不清面容。
段菲菲刻意放缓脚步，让他看清里面的情况。
医院六楼的建筑设计为三角形环形结构，中央为护士站、杂物间以及食堂和休息区。
时间不是饭点，所以食堂里没有人。休息区也没有病人。
“病人可以随时到休息区娱乐、放松心情，护士会保存一些病人的娱乐用品，等到病人需要的时候拿给他们。”
“你需要在这里休息一下吗？我这里存放着许多你的物品，可以……”
“不用，我们再逛一逛。”
杜关若拒绝道，这个宽阔敞亮的休息区充斥着各种白色，有白色的桌椅、墙纸、甚至悬吊的电视，也是纯白边框。
再一片明亮白色的世界里，那张熄灭的黑色屏幕显得格外刺眼突兀，仿佛反射着某种虚幻不可视的景物。
脆弱虚晃的眼球表面浮现扭曲的幻象，一张狰狞怪笑的狭窄面容突然涌出空洞的脑海记忆，在杜关若的眼前一闪而逝。
人类的视觉神经根本无法捕捉那张怪脸的具体模样，杜关若拧巴脖颈，这可能是幻觉，是人类意识一瞬间的错觉，或者纯粹是光影折射在黑色屏幕的扭曲景象，被他的主观意识赋予了生动形象。
“但……我为什么会这么想？以前……”
大脑本能的辩解，为眼前异常现象阐释的思维，让一直接受外界信息的杜关若突然升起了警觉，他感受到自己的【异常】。
为什么是解释？而不是第一时间回忆那张狭窄的面容，为什么感到怪异？为什么知道它在怪笑？为什么会……下意识去忘记那张脸？
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思维转变带来的‘不适应’和‘陌生’，让生性敏感的杜关若觉察到自身的异常，他……或许真得病了，
段菲菲推着轮椅走出休息区，循着悠长走廊，来到了电梯间。
刷下医护人员的身份卡，白色电梯门才徐徐打开。
【5】
“先去五楼吧，那里都是一些抑郁症和阿兹海默症患者，很安静，你曾经也在五楼住过一段时间。”
段菲菲按下电梯按钮，轻声解释道。
“嗯。”
电梯缓缓移动，杜关若感受到些微失重感，随着身体一顿，电梯门重新打开。
一如既往的白色墙壁，墙角堆积着微薄的灰尘，地面存有清晰的轮椅碾压痕迹，格局结构与六楼大致相同。
病房房门变得宽大舒适，镶嵌着干净透亮的玻璃，可以清晰看到里面的病人活动。
宽敞走廊里有许多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手里抱着病历本，相互之间小声交流着，熙熙攘攘的声音回荡在悠长走廊，属于人类世界的喧嚣弥漫在这个医院内。
穿着蓝白色病号服的病人扶着墙边扶手，缓慢地行走，粗重薄弱的呼吸声成为这是世界的背景音，徐徐钻入人类耳鼓。或有病人安静地坐在轮椅上，被护士小心推着。
段菲菲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杜关若，完美融入到五楼医患环境当中，安静地行走在医生病人当中。
“我带你去休息区。”
五楼的休息区落座于三角环形的转折处，拥有一扇宽大明亮的落地窗，刺眼灼热的阳光铺洒在地面上，丝丝缕缕的热气和光芒晕染在人们身上，心情不禁豁然开阔起来。
杜关若的目光不自觉被落地窗外的世界吸引：
高楼林立的大厦折射着太阳的光芒，地面郁郁葱葱的林木间，路人行色匆匆、汽车疾驰而过……
“因为病人需要阳光和一定与外界接触的渠道，所以医院花大功夫设计了这扇落地窗，玻璃都是最好的隔音钢化玻璃，能够完全隔绝外界噪音，不会影响到听觉敏感的病人。”
段菲菲轻声解释道，将杜关若推到靠近落地窗的一张桌椅旁，自己也款款坐旁边椅子上。
休息区内，十几张白色洁净桌椅规矩摆放，只坐着六七名老人，面色呆滞地看向桌上的物品，身旁跟着几名护士全程观察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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