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光照治疗室
“哈哈哈……”
不知何时，断断续续地咳嗽声变成嘶哑笑声，尖锐刺耳，似白纸撕裂发出的低吟破碎，缓慢、持续地钻入医生护士的耳廓。
心脏休克、喉痉挛、气胸、窒息、心律失常等等手术意外频频发生，赵医生总是以最快的速度，注射药物，进行抢救，将杜关若的生命体征拉回到正常值，然后……继续MECT治疗。
院长说了：他不是普通人，这还不是极限。
赵医生兴奋地全身轻微颤栗，宛如实质般的火热目光落在病床上痛苦挣扎的男人，嘴角开始上扬。
第二次MECT治疗，杜关若承受了十九次电疗，电荷量是正常数值的七倍！最后心脏衰竭，经过赵医生近半个小时的抢救，杜关若的心脏才勉强恢复跳动。
“病人心脏无法再承受MECT治疗，手术结束。”
赵医生结束手术，整理手术记录。段菲菲和护工们将手术床推到观察室，由段菲菲一人完成病人的清理工作，并时刻记录其生理体征的变化。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杜关若陷入深度昏迷，醒来后神经反应活动降到低点，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像一张冰冷的死人脸，偶尔眨一下眼睛，证明他还活着。
无法说话，身体无法动弹，像是活死人一样。
赵医生动用了医院大量精密仪器，从头到脚进行了各项检查，从大脑、颅骨、脊椎、五脏六腑等等方面，打印的检测报告摞起来半米高，只证明了一件事：大脑半球受到损伤，现代医学无法解释。
对此，赵医生并不意外，大脑不是榔头铁锤，受到超过常人七倍的电流治疗，出现损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治疗结果：杜关若还活着，大脑依旧能够运行。
“既然还活着，存在意识，还是能继续进行治疗的。”
赵医生语重心长地对段菲菲和孙护士说道：“现阶段激烈的治疗手段不能产生显著效果，把他放进光照治疗室，菲菲你带着两名护工……”
杜关若在床上躺了七天，便被医生从观察室推了出去。
光照治疗室，六乘六的方形空间，六面墙壁贴着规整的白色反光瓷片，每隔一米距离，嵌有一块半米方形白炽灯，雪亮充盈的光线经过瓷片折射，像流动的莹白海水，充塞房间每一个缝隙。
这是一间属于光明的世界，任何人类的进入都会产生自惭形秽的想法，一如待久了烟火小巷里的人们，突然进入高科技建造的大厦，总觉得身上有一股子烤肉小吃的气味。
杜关若被扒干净衣服，如同一只剥了皮的白羊，被护士从病床上抱了下来。
“真轻~没有一百斤吧，感觉比我的体重还轻。”
段菲菲掂量了一下病人的体重，并没有感到吃力，轻轻松松地将人抱进光照治疗室，放在了房间正中央的位置。
明亮的光线瞬间包裹住两人，白色光海中出现两道‘瑕疵’，衣着雪白护士服的段菲菲俏脸有些发黄，身上的制服呈现晦暗的颜色。
杜关若赤裸的青白色皮肤发黑发暗，平放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仿佛冰柜里刚刚捞出的死尸，僵硬地被人摆弄手脚，四肢平顺地贴在地面。
密闭的白色治疗室像一张新鲜出炉的打印纸，干净、整洁、带着温热温度。而杜关若是白纸中央印刻的尸体，淡青色灰暗皮肤，空洞麻木的眼瞳睁开，脸颊消瘦，全身赤裸着，肌肉萎缩塌陷，根根肋骨凸出皮肉，仿佛长期营养不良的难民。
天花板四个墙角嵌有音响，随着段菲菲关门离开，不属于医院风格的重金属死亡摇滚音乐腾然响起。
躁动沸腾的乐器敲击宛如沸腾的开水，打破了密闭房间的静谧，地面隐隐震动，歇斯底里的人类嘶吼，尖锐刺耳的电子盲音……
医院配置的隔音材料完美隔绝噪音传递，光照治疗室外，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没有听到任何的噪音，一如往常地忙碌工作。
段菲菲转身来到隔壁观察室，四乘四的超大电子屏幕镶嵌于墙壁，划分出十六个小屏幕，实时播放光照治疗室内画面。
两名身材粗壮的男性护工坐在操作台上，目不转睛地看向屏幕中病人呆滞的面容。
接下来的时间，段菲菲和两名护工会轮换值守，配合赵医生的治疗方式……
……
第一天，杜关若平静地躺在地板上，神情呆滞，一动不动。
护士定时打吊针，配给营养液，满足其基础的生理需求。
眼睛，成为了护工判断杜关若是否清醒的重要指标。一旦杜关若闭眼时间超过三十秒，护工就会闯入治疗室，将其强制唤醒。
第二天，杜关若眼窝微微凹陷，一双充满红血丝的眼睛圆瞪，瘦削苍白的脸颊透着浓浓疲倦。
聒噪嘈杂的音乐提升了一倍，响亮的重金属摇滚撞击墙壁，震得地面嗡嗡作响。
普通的拍打脸颊、摇晃脑袋等方法失去作用，护工采取了更为有效的手段：针刺。
这一天，杜关若手臂、大腿上出现十几个血点。
第三天，杜关若的眼皮半耷拉着，浓重的黑眼圈贴敷在凹陷眼窝下，皮肤干燥地脱皮。
长时间的灯光照射，表层皮肤隐隐干裂开来，丝丝缕缕的血珠从皮下渗出，汇聚成一揪揪的血丝，爬满了杜关若的身体表面。
段菲菲在给其输营养液的同时，清理了杜关若身体表面的伤口，包括多出的几十个针刺血窟窿，进行了简单包扎治疗。
第四天，杜关若面容上出现不一样的神采，空洞的瞳孔开始聚焦，口唇干裂出血，微微向上翘起，似是而非的微笑。
因为伤口太多，护工放弃了物理刺激，选择更加快捷有效的电击！电棍捅在其赤裸身躯上，杜关若浑身抽搐片刻，眼帘瞬间睁开，眼球圆凸瞪大，瞳孔微微放大，恐惧颤栗的情绪仿若溢出眼眶，他……
像一只躬身蜷缩的大虾，后背终于离开了壁板，露出大片红斑淤血的脊背，一股股腐败气味逸散。
第五天。杜关若蜷缩在墙角，目眦欲裂的眼球鼓动，密密麻麻暗红血丝爬满了眼球，瞳仁浑浊扩张，面颊消瘦，嘴角兀然向两耳翘起，唇角干裂出血，露出猩红肉质。
嵌入墙壁的灯光骤然提升一个档次，刺眼的白色光线仿佛一柄柄锃亮利箭，生生刺入人类眼球。冰冷的瓷砖地面变得温和，闷热压抑的空间一直回响聒噪嘈杂的重金属摇滚，整个封闭房间像是活了过来……
第六天，杜关若眼瞳中的恐惧消散一空，怪异扭曲的情绪翻涌于眼眶里，如诡秘未知的深海……
第七天……
第八天……
第九天……
不知何时，断断续续地咳嗽声变成嘶哑笑声，尖锐刺耳，似白纸撕裂发出的低吟破碎，缓慢、持续地钻入医生护士的耳廓。
心脏休克、喉痉挛、气胸、窒息、心律失常等等手术意外频频发生，赵医生总是以最快的速度，注射药物，进行抢救，将杜关若的生命体征拉回到正常值，然后……继续MECT治疗。
院长说了：他不是普通人，这还不是极限。
赵医生兴奋地全身轻微颤栗，宛如实质般的火热目光落在病床上痛苦挣扎的男人，嘴角开始上扬。
第二次MECT治疗，杜关若承受了十九次电疗，电荷量是正常数值的七倍！最后心脏衰竭，经过赵医生近半个小时的抢救，杜关若的心脏才勉强恢复跳动。
“病人心脏无法再承受MECT治疗，手术结束。”
赵医生结束手术，整理手术记录。段菲菲和护工们将手术床推到观察室，由段菲菲一人完成病人的清理工作，并时刻记录其生理体征的变化。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杜关若陷入深度昏迷，醒来后神经反应活动降到低点，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像一张冰冷的死人脸，偶尔眨一下眼睛，证明他还活着。
无法说话，身体无法动弹，像是活死人一样。
赵医生动用了医院大量精密仪器，从头到脚进行了各项检查，从大脑、颅骨、脊椎、五脏六腑等等方面，打印的检测报告摞起来半米高，只证明了一件事：大脑半球受到损伤，现代医学无法解释。
对此，赵医生并不意外，大脑不是榔头铁锤，受到超过常人七倍的电流治疗，出现损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治疗结果：杜关若还活着，大脑依旧能够运行。
“既然还活着，存在意识，还是能继续进行治疗的。”
赵医生语重心长地对段菲菲和孙护士说道：“现阶段激烈的治疗手段不能产生显著效果，把他放进光照治疗室，菲菲你带着两名护工……”
杜关若在床上躺了七天，便被医生从观察室推了出去。
光照治疗室，六乘六的方形空间，六面墙壁贴着规整的白色反光瓷片，每隔一米距离，嵌有一块半米方形白炽灯，雪亮充盈的光线经过瓷片折射，像流动的莹白海水，充塞房间每一个缝隙。
这是一间属于光明的世界，任何人类的进入都会产生自惭形秽的想法，一如待久了烟火小巷里的人们，突然进入高科技建造的大厦，总觉得身上有一股子烤肉小吃的气味。
杜关若被扒干净衣服，如同一只剥了皮的白羊，被护士从病床上抱了下来。
“真轻~没有一百斤吧，感觉比我的体重还轻。”
段菲菲掂量了一下病人的体重，并没有感到吃力，轻轻松松地将人抱进光照治疗室，放在了房间正中央的位置。
明亮的光线瞬间包裹住两人，白色光海中出现两道‘瑕疵’，衣着雪白护士服的段菲菲俏脸有些发黄，身上的制服呈现晦暗的颜色。
杜关若赤裸的青白色皮肤发黑发暗，平放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仿佛冰柜里刚刚捞出的死尸，僵硬地被人摆弄手脚，四肢平顺地贴在地面。
密闭的白色治疗室像一张新鲜出炉的打印纸，干净、整洁、带着温热温度。而杜关若是白纸中央印刻的尸体，淡青色灰暗皮肤，空洞麻木的眼瞳睁开，脸颊消瘦，全身赤裸着，肌肉萎缩塌陷，根根肋骨凸出皮肉，仿佛长期营养不良的难民。
天花板四个墙角嵌有音响，随着段菲菲关门离开，不属于医院风格的重金属死亡摇滚音乐腾然响起。
躁动沸腾的乐器敲击宛如沸腾的开水，打破了密闭房间的静谧，地面隐隐震动，歇斯底里的人类嘶吼，尖锐刺耳的电子盲音……
医院配置的隔音材料完美隔绝噪音传递，光照治疗室外，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没有听到任何的噪音，一如往常地忙碌工作。
段菲菲转身来到隔壁观察室，四乘四的超大电子屏幕镶嵌于墙壁，划分出十六个小屏幕，实时播放光照治疗室内画面。
两名身材粗壮的男性护工坐在操作台上，目不转睛地看向屏幕中病人呆滞的面容。
接下来的时间，段菲菲和两名护工会轮换值守，配合赵医生的治疗方式……
……
第一天，杜关若平静地躺在地板上，神情呆滞，一动不动。
护士定时打吊针，配给营养液，满足其基础的生理需求。
眼睛，成为了护工判断杜关若是否清醒的重要指标。一旦杜关若闭眼时间超过三十秒，护工就会闯入治疗室，将其强制唤醒。
第二天，杜关若眼窝微微凹陷，一双充满红血丝的眼睛圆瞪，瘦削苍白的脸颊透着浓浓疲倦。
聒噪嘈杂的音乐提升了一倍，响亮的重金属摇滚撞击墙壁，震得地面嗡嗡作响。
普通的拍打脸颊、摇晃脑袋等方法失去作用，护工采取了更为有效的手段：针刺。
这一天，杜关若手臂、大腿上出现十几个血点。
第三天，杜关若的眼皮半耷拉着，浓重的黑眼圈贴敷在凹陷眼窝下，皮肤干燥地脱皮。
长时间的灯光照射，表层皮肤隐隐干裂开来，丝丝缕缕的血珠从皮下渗出，汇聚成一揪揪的血丝，爬满了杜关若的身体表面。
段菲菲在给其输营养液的同时，清理了杜关若身体表面的伤口，包括多出的几十个针刺血窟窿，进行了简单包扎治疗。
第四天，杜关若面容上出现不一样的神采，空洞的瞳孔开始聚焦，口唇干裂出血，微微向上翘起，似是而非的微笑。
因为伤口太多，护工放弃了物理刺激，选择更加快捷有效的电击！电棍捅在其赤裸身躯上，杜关若浑身抽搐片刻，眼帘瞬间睁开，眼球圆凸瞪大，瞳孔微微放大，恐惧颤栗的情绪仿若溢出眼眶，他……
像一只躬身蜷缩的大虾，后背终于离开了壁板，露出大片红斑淤血的脊背，一股股腐败气味逸散。
第五天。杜关若蜷缩在墙角，目眦欲裂的眼球鼓动，密密麻麻暗红血丝爬满了眼球，瞳仁浑浊扩张，面颊消瘦，嘴角兀然向两耳翘起，唇角干裂出血，露出猩红肉质。
嵌入墙壁的灯光骤然提升一个档次，刺眼的白色光线仿佛一柄柄锃亮利箭，生生刺入人类眼球。冰冷的瓷砖地面变得温和，闷热压抑的空间一直回响聒噪嘈杂的重金属摇滚，整个封闭房间像是活了过来……
第六天，杜关若眼瞳中的恐惧消散一空，怪异扭曲的情绪翻涌于眼眶里，如诡秘未知的深海……
第七天……
第八天……
第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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