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关于教育的讨论
罗敏垂头丧气，刚刚的精神劲儿全部消失不见。她现在觉得昨天晚上自己真的是脑子坑了，为了一个契约机会就那么天真地同意了林空的招聘！
昨天她刚被传送就要面对一个烂摊子，从契约之后一直忙到现在她还没有停下来。所以，这段时间有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她一直没来得及问，那就是：现在这个队伍到底位于何方。
等到她知道了现在已经超过特别之城一路往南深入的时候人都傻了：再往南可没有愿城！那里只有野兽和晶兽！数之不尽的野兽和晶兽！
健康之城是个成熟的愿城，而且从属性上来讲城主的健康愿纹也克制他们需要面对的感染愿纹，所以他们能够直面感染领域当中的野兽们和晶兽们。
但是这支队伍呢？
有战力的就只有一个人！带着5个拖油瓶！有这么离谱的事情吗！？
“老板，你不考虑现在招几个战斗卫吗？”
林空摇了摇头：“初级的战斗卫对苏姐来说也只是多了几个保护对象。”
罗敏呵呵一声：“原来老板你也知道多带拖油瓶的坏处啊？当初你们出发时为什么不两个人再加一个医疗卫？这样的队伍不比现在这样安全的多？”
林空勉强解释道：“当时觉得教育卫和植物医疗卫是稀有卫，万一错过了被别人招走了怎么办？所以就带上了。”
罗敏想了想，道：“丰饶之城的城主等级升级之后可能真会契约下林描，农业对那座愿城很重要。但是诗文之城的城主应该不会在意李氏夫妇们，那座愿城的能教书的人太多了！”
林空提醒：“其他愿城呢？事实上，在这个世界上教育还是奢侈品，只有很小比例的人才能够享受到教育，所以教育卫很稀有。诗文之城是不缺教育人才，但是其他城缺啊！”
罗敏眨了眨眼睛，小声问：“那老板你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诗文之城重视教育外其他愿城都不怎么重视，都是有一个能教卫就行吗？而且教书的人还不一定就必须是卫，普通人完全可以教啊！不然李氏夫妇这么多年都没有人契约？”
林空愣了一下，他当初准备得比较急，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事实上，他来自重视教育的国度，所以下意识地就觉得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不重视教育，却忽视了文化和环境的差别。
仔细回想一下，哪怕就算是在诗文之城，也有一部分人是不识字的，外面的比例就更高。而且这个世界的人学习知识很有特点：即按需学习。
用得上，就学，用不上，就不学。
主动学习的人有，但是从人口比例上来讲，很低。
再加上普通人也能教书，卫的契约数量有限，所以教育卫数量少，但是基本没什么需求。
罗敏这个时候凑近身来，又问：“老板为什么重视教育？这玩意儿是奢侈品啊！”
林空叹了口气，看着罗敏，说道：“教育这种东西，如果人人都捂着不传，那确实是奢侈品。但是如果能够将所有的知识广而授之，那么教育成本完全可以降下来很多，甚至到普通人都可以负担的地步。”
他想起了多年前看到过的放羊娃的段子，继续道：“在我看来，知识是另一双眼睛。有这双眼睛，哪怕不用，也有整理逻辑、探索事实、发明创造的基础底子，世界就不再是一片朦胧。而没有这双眼睛，很多事情就看不明白、理解不透、想做什么却不知方向，心有余而力不足，一辈子浑浑噩噩，如同盲人。就算靠着人生漫长总结出一点东西，但是却都是早就说烂的东西，改变不了什么。”
“人想要进步，除了自身的努力和天分之外，还需要踩在巨人的肩膀之上。而踩在巨人肩膀之上的后人将会成为新的巨人，变得更高，后代的成就也会更高。而没有接受教育的人，就只能原地蹦跳，一生的成就已经注定，撑死了不过一两米高而已。”
“罗敏，你应该知道距离第一个愿城出现距今已有千年了，千年之前生活在愿城里的人们和如今生活在愿城里的人们之间有多少区别？”
林空冷笑一声，嘲讽道：“除了那些结构简单但是价格昂贵的晶械之外，没什么区别。甚至，普通人根本用不起晶械，对他们来说是没有区别！”
“人类就要一直这样下去了吗？愿纹诞生，凑过来靠愿纹庇佑。愿纹消失，又惊慌四散逃命！”
“这个世界上的人一直都在依赖愿纹、依赖卫，但是他们普通人真的就什么也做不了吗？不是的！他们只是没有接受教育的机会，没有积累知识的途径，是盲人，走不出未来的路而已！”
林空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我虽然是愿纹持有者，但是我从不打算一直依靠愿纹，也不希望我下面的领民一直依靠愿纹和卫！只要有机会，他们自己也可以站出来！”
“他们可以站出来，他们也必须站出来！愿城城主的寿命有限，我活着他们平安幸福，我死了他们就要四散逃命？这样的历史怎能继续重复！？”
罗敏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想法，这样的说法，心中震撼的同时又茫然不解：“可是普通人他们能做什么？他们没有力量、见识短浅，很多人又自私自利，看得不长远。他们可以做什么？他们能做什么？”
林空点头道：“所以，教育极为重要。”
罗敏想了想，突然问道：“老板，我一开始以为你招卫是为了教育卫、教育城里的精英。但是听你这么一说，你是想普及教育？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情！而且，就算你普及了，我们依然需要农民，我们依然需要厨师、需要扫大街的、需要车夫，这些职位都需要有人去做。为他们普及教育又有什么意义？”
林空回道：“因为知识无高下之分，智慧可以应用在任何一种场景。事实上，在这些小事、普通的职业上利用智慧，很可能会带给我们越来越方便的未来。”
罗敏问：“你又如何确定这一点呢？”
林空想了想，举起了一个例子：“你知道晶械吧？依靠那种东西富豪家生活便利了不少，冰箱、洗衣机都是如此。如果我们把这种创造力用在拉车上呢，用在普通人家上呢？他们的生活会不会也变得更加便利？”
罗敏反驳：“但是暴怒之石和绝望之石都不便宜，普通人根本用不起！”
林空紧接着问：“可是这个世界上存在的能源种类只有晶力吗？风吹水流、火焰燃烧、日光照耀，这些不都是能源吗？”
罗敏又问：“这些能源能干什么呢？我们能用得了吗？”
林空想起了一个网上的段子，笑答道：“至少可以烧开水。而人类只要学会了花样烧开水，就什么都能做到！”
他拍了拍手掌，打断这个话题：“算了，我们不讨论这个了！不过今天我们走了这么远，竟然还没有晶兽来袭，说明野狗头领威慑力确实很大啊！”
李广石这个时候突然出声：“我虽然不理解城主的话，但是如果城主想要普及教育，我们夫妇会全力帮助你的。”
林空没有回头：“就是需要你们的帮助，我才契约的你们啊！”
周尽欢回道：“定不会让城主失望！”
她放松下来，口吻中带着回忆说：“我和我丈夫来自无知之城，那座愿城的城主受到愿纹极为严重的影响，最近这些年变得越来越厌恶知识，无论是研究讨论还是教育，统统被叫停。”
“那里的人因为领主的领域技能忘忧，往往不记得苦难，要么放纵、要么浑浑噩噩过日子。而我父母出生在那里，也给我取了一个尽欢的名字。”
“这个名字是他们对我的期待，但是却不是我对自己的期待。从第一次被人教会识字，懂得读书之后，我就再也不能回到那种忘却一切的状态。后来我成为教师，教授一些有钱人家的孩子。可惜这样的学校也没能坚持多久，在城主的命令下，学校还是被关闭了。”
她眼帘低垂，随着诉说声音逐渐低沉下来：“人人都说无知之城是忘忧之城，但是对我来说却不是。对我来说，无知才是苦难，不能见识想象世界之大，不能编制创造的环境就是炼狱！那座城是别人的无忧之城，却是我的苦难之城！”
林空侧过身靠着马车门听她讲述，心中想着：地球上那些被缺德老板和导师无限压榨的人肯定不会同意这种说法！不过，那里的知识环境是扭曲的，扭曲的知识环境总是不能完全消失......
“后来，我嫁给了教我读书的人，也就是我现在的丈夫。我们一同离开了那座无知之城，花了一笔金钱，和护送货物出行的卫们一起远行。然而之后我们才实际体会到：教育在哪里都是稀缺品，知识在哪里都只能有一小撮人能够享有，哪里都是无知之城！”
“所以我们不断辗转反侧，去了诗文之城。”
林空想了想，问：“周夫人如果自己给自己起名的话，会起什么？”
周尽欢笑道：“这种事情我以前也想过。当年想要改名的时候有想过给自己改名叫言欢，意思是讲述欢乐故事的人。后来我老爹酗酒死了，我母亲又跟了其他男人，我确实用过言欢这个名字一段时间。不过再后来随着我离开无知之城，意识到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自己的母亲和父亲的墓碑，又将名字改了回来，留作纪念。”
昨天她刚被传送就要面对一个烂摊子，从契约之后一直忙到现在她还没有停下来。所以，这段时间有一个极为关键的问题她一直没来得及问，那就是：现在这个队伍到底位于何方。
等到她知道了现在已经超过特别之城一路往南深入的时候人都傻了：再往南可没有愿城！那里只有野兽和晶兽！数之不尽的野兽和晶兽！
健康之城是个成熟的愿城，而且从属性上来讲城主的健康愿纹也克制他们需要面对的感染愿纹，所以他们能够直面感染领域当中的野兽们和晶兽们。
但是这支队伍呢？
有战力的就只有一个人！带着5个拖油瓶！有这么离谱的事情吗！？
“老板，你不考虑现在招几个战斗卫吗？”
林空摇了摇头：“初级的战斗卫对苏姐来说也只是多了几个保护对象。”
罗敏呵呵一声：“原来老板你也知道多带拖油瓶的坏处啊？当初你们出发时为什么不两个人再加一个医疗卫？这样的队伍不比现在这样安全的多？”
林空勉强解释道：“当时觉得教育卫和植物医疗卫是稀有卫，万一错过了被别人招走了怎么办？所以就带上了。”
罗敏想了想，道：“丰饶之城的城主等级升级之后可能真会契约下林描，农业对那座愿城很重要。但是诗文之城的城主应该不会在意李氏夫妇们，那座愿城的能教书的人太多了！”
林空提醒：“其他愿城呢？事实上，在这个世界上教育还是奢侈品，只有很小比例的人才能够享受到教育，所以教育卫很稀有。诗文之城是不缺教育人才，但是其他城缺啊！”
罗敏眨了眨眼睛，小声问：“那老板你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诗文之城重视教育外其他愿城都不怎么重视，都是有一个能教卫就行吗？而且教书的人还不一定就必须是卫，普通人完全可以教啊！不然李氏夫妇这么多年都没有人契约？”
林空愣了一下，他当初准备得比较急，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事实上，他来自重视教育的国度，所以下意识地就觉得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不重视教育，却忽视了文化和环境的差别。
仔细回想一下，哪怕就算是在诗文之城，也有一部分人是不识字的，外面的比例就更高。而且这个世界的人学习知识很有特点：即按需学习。
用得上，就学，用不上，就不学。
主动学习的人有，但是从人口比例上来讲，很低。
再加上普通人也能教书，卫的契约数量有限，所以教育卫数量少，但是基本没什么需求。
罗敏这个时候凑近身来，又问：“老板为什么重视教育？这玩意儿是奢侈品啊！”
林空叹了口气，看着罗敏，说道：“教育这种东西，如果人人都捂着不传，那确实是奢侈品。但是如果能够将所有的知识广而授之，那么教育成本完全可以降下来很多，甚至到普通人都可以负担的地步。”
他想起了多年前看到过的放羊娃的段子，继续道：“在我看来，知识是另一双眼睛。有这双眼睛，哪怕不用，也有整理逻辑、探索事实、发明创造的基础底子，世界就不再是一片朦胧。而没有这双眼睛，很多事情就看不明白、理解不透、想做什么却不知方向，心有余而力不足，一辈子浑浑噩噩，如同盲人。就算靠着人生漫长总结出一点东西，但是却都是早就说烂的东西，改变不了什么。”
“人想要进步，除了自身的努力和天分之外，还需要踩在巨人的肩膀之上。而踩在巨人肩膀之上的后人将会成为新的巨人，变得更高，后代的成就也会更高。而没有接受教育的人，就只能原地蹦跳，一生的成就已经注定，撑死了不过一两米高而已。”
“罗敏，你应该知道距离第一个愿城出现距今已有千年了，千年之前生活在愿城里的人们和如今生活在愿城里的人们之间有多少区别？”
林空冷笑一声，嘲讽道：“除了那些结构简单但是价格昂贵的晶械之外，没什么区别。甚至，普通人根本用不起晶械，对他们来说是没有区别！”
“人类就要一直这样下去了吗？愿纹诞生，凑过来靠愿纹庇佑。愿纹消失，又惊慌四散逃命！”
“这个世界上的人一直都在依赖愿纹、依赖卫，但是他们普通人真的就什么也做不了吗？不是的！他们只是没有接受教育的机会，没有积累知识的途径，是盲人，走不出未来的路而已！”
林空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我虽然是愿纹持有者，但是我从不打算一直依靠愿纹，也不希望我下面的领民一直依靠愿纹和卫！只要有机会，他们自己也可以站出来！”
“他们可以站出来，他们也必须站出来！愿城城主的寿命有限，我活着他们平安幸福，我死了他们就要四散逃命？这样的历史怎能继续重复！？”
罗敏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想法，这样的说法，心中震撼的同时又茫然不解：“可是普通人他们能做什么？他们没有力量、见识短浅，很多人又自私自利，看得不长远。他们可以做什么？他们能做什么？”
林空点头道：“所以，教育极为重要。”
罗敏想了想，突然问道：“老板，我一开始以为你招卫是为了教育卫、教育城里的精英。但是听你这么一说，你是想普及教育？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情！而且，就算你普及了，我们依然需要农民，我们依然需要厨师、需要扫大街的、需要车夫，这些职位都需要有人去做。为他们普及教育又有什么意义？”
林空回道：“因为知识无高下之分，智慧可以应用在任何一种场景。事实上，在这些小事、普通的职业上利用智慧，很可能会带给我们越来越方便的未来。”
罗敏问：“你又如何确定这一点呢？”
林空想了想，举起了一个例子：“你知道晶械吧？依靠那种东西富豪家生活便利了不少，冰箱、洗衣机都是如此。如果我们把这种创造力用在拉车上呢，用在普通人家上呢？他们的生活会不会也变得更加便利？”
罗敏反驳：“但是暴怒之石和绝望之石都不便宜，普通人根本用不起！”
林空紧接着问：“可是这个世界上存在的能源种类只有晶力吗？风吹水流、火焰燃烧、日光照耀，这些不都是能源吗？”
罗敏又问：“这些能源能干什么呢？我们能用得了吗？”
林空想起了一个网上的段子，笑答道：“至少可以烧开水。而人类只要学会了花样烧开水，就什么都能做到！”
他拍了拍手掌，打断这个话题：“算了，我们不讨论这个了！不过今天我们走了这么远，竟然还没有晶兽来袭，说明野狗头领威慑力确实很大啊！”
李广石这个时候突然出声：“我虽然不理解城主的话，但是如果城主想要普及教育，我们夫妇会全力帮助你的。”
林空没有回头：“就是需要你们的帮助，我才契约的你们啊！”
周尽欢回道：“定不会让城主失望！”
她放松下来，口吻中带着回忆说：“我和我丈夫来自无知之城，那座愿城的城主受到愿纹极为严重的影响，最近这些年变得越来越厌恶知识，无论是研究讨论还是教育，统统被叫停。”
“那里的人因为领主的领域技能忘忧，往往不记得苦难，要么放纵、要么浑浑噩噩过日子。而我父母出生在那里，也给我取了一个尽欢的名字。”
“这个名字是他们对我的期待，但是却不是我对自己的期待。从第一次被人教会识字，懂得读书之后，我就再也不能回到那种忘却一切的状态。后来我成为教师，教授一些有钱人家的孩子。可惜这样的学校也没能坚持多久，在城主的命令下，学校还是被关闭了。”
她眼帘低垂，随着诉说声音逐渐低沉下来：“人人都说无知之城是忘忧之城，但是对我来说却不是。对我来说，无知才是苦难，不能见识想象世界之大，不能编制创造的环境就是炼狱！那座城是别人的无忧之城，却是我的苦难之城！”
林空侧过身靠着马车门听她讲述，心中想着：地球上那些被缺德老板和导师无限压榨的人肯定不会同意这种说法！不过，那里的知识环境是扭曲的，扭曲的知识环境总是不能完全消失......
“后来，我嫁给了教我读书的人，也就是我现在的丈夫。我们一同离开了那座无知之城，花了一笔金钱，和护送货物出行的卫们一起远行。然而之后我们才实际体会到：教育在哪里都是稀缺品，知识在哪里都只能有一小撮人能够享有，哪里都是无知之城！”
“所以我们不断辗转反侧，去了诗文之城。”
林空想了想，问：“周夫人如果自己给自己起名的话，会起什么？”
周尽欢笑道：“这种事情我以前也想过。当年想要改名的时候有想过给自己改名叫言欢，意思是讲述欢乐故事的人。后来我老爹酗酒死了，我母亲又跟了其他男人，我确实用过言欢这个名字一段时间。不过再后来随着我离开无知之城，意识到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自己的母亲和父亲的墓碑，又将名字改了回来，留作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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