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为难
他们能吃饱，还能吃到肉，甚至还能加餐。
十二月了也没有被冻着。
和同样在秦淮河畔安营扎寨的其他人比起来，他们的日子简直过得太好了。
司州刺史也眼红，但他不是平暨。
再说平暨也栽了跟头。
陈郡谢氏拒得了平暨的消息早传出去了。无数人心里大多都是同一种想法：门阀就是门阀。
近些年来陈郡谢氏和琅琊王氏最出众的是谢家诗、王家字。
大多数人都觉得乌衣巷保存不下来，但到了关键时刻，乌衣巷还是好好地。
陈郡谢氏能出一个力挽狂澜的，琅琊王氏未必没有。
司州刺史带着其他人远望乌衣巷，唏嘘感慨：“瞧见没有，士族就是士族。”
衡州刺史短促的笑了一声，略微有些讽刺：“怨不得人家有底蕴呢。瞧瞧，小娘子都和别人家的不一样。”
此时王谢两家拒绝平暨的求娶成了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要是他们家有这样的小娘子，也不会轻易答应的。
“也不瞧瞧陈郡谢氏是怎么发家的，人家家就是有会打仗的，羡慕？羡慕不来！”
肯定有牙酸的。也有觊觎的，但世家为什么让人不敢动呢？就是因为你不知道人家家的水有多深。
谢含景不巧让这一点变得更加深入人心了。
有人想试探，就有人不敢轻举妄动。成功的让陈郡谢氏有了足够的时间做准备。
旁边的琅琊王氏也是一样的。
谢含景其实有那么一点不太待见邻居。
她阿姊就是嫁给了琅琊王氏的，但最终结果并不好。
阿姊对自己的丈夫有些不屑，曾于公众场合说她的丈夫是“天壤王郎”。
说他的兄弟们都很有本事，怎么就他那么次呢！
阿姊直言不讳。而叔父也有女儿嫁到了琅琊王氏，最后是以和离收的场。
为此，叔父还和琅琊王氏断交很多年，丝毫不顾忌多少年的邻里之前。
叔父之前和王氏的关系还是很好的。
后来很多年不来往，谢含景也不怎么和自家邻居打交道。
但现在，共住在乌衣巷的两家关系很好。
过年的时候王氏的宗主送了厚礼来。
做得了宗主，至少脑子不会有问题，就算是因为之前多少年的优待而变得反应迟钝、政治力没有那么敏锐，对局势分辨不清。
但乌衣巷不远处的秦淮河大了那么长时间的仗，他总不会还看不清楚。
清楚明白现在的局势之后，王氏的宗主吓出了一身冷汗。
赶在过年的时候送礼，既是为了之前的事情道谢，也是有求于谢家。
一番寒暄之后，王家宗主说出了来意。
“仿佛是把小郎君们都带着一起习武了？”
谢出和王宗主下棋，边下棋边说。说话的时候王家宗主还不动声色的小心打量谢出的脸色。
谢出也不动声色，说话豪爽得很：“小女一力主张的。她掼来喜爱这个，原本的时候还不敢告诉我们。犬子说他阿姊经常欺负他的时候，我和他们阿娘还不信呢。
“之前的事情吓到她了，她害怕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才会要求族中的孩子们都聚起来习武。也不求什么，就是有个自保之力罢了。”
王家宗主会信才有鬼。
想求自保之力，也不是让一群小孩子习武。
等一群还没有十岁的孩子自保，那要等多长时间。教他们不如严肃要求家里的家僮，那还靠点儿谱。
谢家明明就是有别的打算。
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王家宗主比起家里那些真觉得自己家藏龙卧虎的人理智多了。
谢家倒是藏龙卧虎了，但现在还不是开始举家发奋了。
要是他们家不跟上，下一次未必能有这次的好运气。
王家宗主撇撇嘴，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这话原本是不该说的，是个不情之请了。可贵家要教自己家的孩子们习武，能否也捎带手教一教我们家的孩子们。
“当然，绝不会让贤侄女白教的。”
王家宗主把姿态放得很低。
谢出沉吟之后还是没敢轻易答应。
他女儿之前已经说了，她已经是个大人不是小孩子了，不希望他用面对小孩子说话方式来对她。
虽然在谢出看来自己家的孩子不管长到多大都还是孩子，但既然孩子自己强调了，那么必须端正态度。至少他不能不问谢含景就自己答应下来。
“这件事不是愚弟我不肯答应，而是我做不得主。今日我这里答应了倒是简单，可是我不通，到时候也是要交给秾秾的。
“我不问秾秾就应下来，她到时候不肯答应不愿意教我也没有办法。即便是她答应了，到时候背着我们私下做些小动作，是你看得出来还是我看得出来？”
“我没有问过她，不好直接答应你。等明日我问过她了，再与你答复，贤兄你看可好？”
谢出已经说了他会尽力了，王家宗主还能怎么样。
但，“今日贤侄女竟然不在吗？”
谢出苦笑：“她一心扑在那些部曲上了，还未曾归来，怕是回来了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谢含景白天倒是真的去了，但其实早就回来了。可谢出不愿意大年下的还为了这个去打扰自己女儿，有什么事情可以之后再说嘛，这个年他女儿过得忙碌，谢出有心让谢含景歇一歇。
“那好吧。”王家宗主有些不情愿，但也不好勉强。
谢出笑了笑，接着下棋。
辞别了王家宗主之后谢出慢悠悠的逛着回了内院，远远地就听见他的妻子儿女玩笑的声音了。
过年要守岁的，谢含景回来和他们一起。
“大过年的，不是说过来送礼的？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陆夫人远远的看见夫君回来，迎上前去接过了他身上的氅衣，抱怨道。
“下了几盘棋。”谢出笑着说：“王宗主有雅兴，我不好拒绝。但这不，下了两盘就回来了。”
陆夫人对政治不感兴趣，外头的事情大多交给夫君，谢出也不勉强她一定要知晓。
反倒是谢衡和谢含景两个人头碰头的凑到了一起、
十二月了也没有被冻着。
和同样在秦淮河畔安营扎寨的其他人比起来，他们的日子简直过得太好了。
司州刺史也眼红，但他不是平暨。
再说平暨也栽了跟头。
陈郡谢氏拒得了平暨的消息早传出去了。无数人心里大多都是同一种想法：门阀就是门阀。
近些年来陈郡谢氏和琅琊王氏最出众的是谢家诗、王家字。
大多数人都觉得乌衣巷保存不下来，但到了关键时刻，乌衣巷还是好好地。
陈郡谢氏能出一个力挽狂澜的，琅琊王氏未必没有。
司州刺史带着其他人远望乌衣巷，唏嘘感慨：“瞧见没有，士族就是士族。”
衡州刺史短促的笑了一声，略微有些讽刺：“怨不得人家有底蕴呢。瞧瞧，小娘子都和别人家的不一样。”
此时王谢两家拒绝平暨的求娶成了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要是他们家有这样的小娘子，也不会轻易答应的。
“也不瞧瞧陈郡谢氏是怎么发家的，人家家就是有会打仗的，羡慕？羡慕不来！”
肯定有牙酸的。也有觊觎的，但世家为什么让人不敢动呢？就是因为你不知道人家家的水有多深。
谢含景不巧让这一点变得更加深入人心了。
有人想试探，就有人不敢轻举妄动。成功的让陈郡谢氏有了足够的时间做准备。
旁边的琅琊王氏也是一样的。
谢含景其实有那么一点不太待见邻居。
她阿姊就是嫁给了琅琊王氏的，但最终结果并不好。
阿姊对自己的丈夫有些不屑，曾于公众场合说她的丈夫是“天壤王郎”。
说他的兄弟们都很有本事，怎么就他那么次呢！
阿姊直言不讳。而叔父也有女儿嫁到了琅琊王氏，最后是以和离收的场。
为此，叔父还和琅琊王氏断交很多年，丝毫不顾忌多少年的邻里之前。
叔父之前和王氏的关系还是很好的。
后来很多年不来往，谢含景也不怎么和自家邻居打交道。
但现在，共住在乌衣巷的两家关系很好。
过年的时候王氏的宗主送了厚礼来。
做得了宗主，至少脑子不会有问题，就算是因为之前多少年的优待而变得反应迟钝、政治力没有那么敏锐，对局势分辨不清。
但乌衣巷不远处的秦淮河大了那么长时间的仗，他总不会还看不清楚。
清楚明白现在的局势之后，王氏的宗主吓出了一身冷汗。
赶在过年的时候送礼，既是为了之前的事情道谢，也是有求于谢家。
一番寒暄之后，王家宗主说出了来意。
“仿佛是把小郎君们都带着一起习武了？”
谢出和王宗主下棋，边下棋边说。说话的时候王家宗主还不动声色的小心打量谢出的脸色。
谢出也不动声色，说话豪爽得很：“小女一力主张的。她掼来喜爱这个，原本的时候还不敢告诉我们。犬子说他阿姊经常欺负他的时候，我和他们阿娘还不信呢。
“之前的事情吓到她了，她害怕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才会要求族中的孩子们都聚起来习武。也不求什么，就是有个自保之力罢了。”
王家宗主会信才有鬼。
想求自保之力，也不是让一群小孩子习武。
等一群还没有十岁的孩子自保，那要等多长时间。教他们不如严肃要求家里的家僮，那还靠点儿谱。
谢家明明就是有别的打算。
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王家宗主比起家里那些真觉得自己家藏龙卧虎的人理智多了。
谢家倒是藏龙卧虎了，但现在还不是开始举家发奋了。
要是他们家不跟上，下一次未必能有这次的好运气。
王家宗主撇撇嘴，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这话原本是不该说的，是个不情之请了。可贵家要教自己家的孩子们习武，能否也捎带手教一教我们家的孩子们。
“当然，绝不会让贤侄女白教的。”
王家宗主把姿态放得很低。
谢出沉吟之后还是没敢轻易答应。
他女儿之前已经说了，她已经是个大人不是小孩子了，不希望他用面对小孩子说话方式来对她。
虽然在谢出看来自己家的孩子不管长到多大都还是孩子，但既然孩子自己强调了，那么必须端正态度。至少他不能不问谢含景就自己答应下来。
“这件事不是愚弟我不肯答应，而是我做不得主。今日我这里答应了倒是简单，可是我不通，到时候也是要交给秾秾的。
“我不问秾秾就应下来，她到时候不肯答应不愿意教我也没有办法。即便是她答应了，到时候背着我们私下做些小动作，是你看得出来还是我看得出来？”
“我没有问过她，不好直接答应你。等明日我问过她了，再与你答复，贤兄你看可好？”
谢出已经说了他会尽力了，王家宗主还能怎么样。
但，“今日贤侄女竟然不在吗？”
谢出苦笑：“她一心扑在那些部曲上了，还未曾归来，怕是回来了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谢含景白天倒是真的去了，但其实早就回来了。可谢出不愿意大年下的还为了这个去打扰自己女儿，有什么事情可以之后再说嘛，这个年他女儿过得忙碌，谢出有心让谢含景歇一歇。
“那好吧。”王家宗主有些不情愿，但也不好勉强。
谢出笑了笑，接着下棋。
辞别了王家宗主之后谢出慢悠悠的逛着回了内院，远远地就听见他的妻子儿女玩笑的声音了。
过年要守岁的，谢含景回来和他们一起。
“大过年的，不是说过来送礼的？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陆夫人远远的看见夫君回来，迎上前去接过了他身上的氅衣，抱怨道。
“下了几盘棋。”谢出笑着说：“王宗主有雅兴，我不好拒绝。但这不，下了两盘就回来了。”
陆夫人对政治不感兴趣，外头的事情大多交给夫君，谢出也不勉强她一定要知晓。
反倒是谢衡和谢含景两个人头碰头的凑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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