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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章

    他仔细看了一眼那人的脸,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他一时想不起来,那人一个劲的催他藏好更不能说话,并且让他注意树林里传来声音的地方。

    响声越来越近,那沉重的脚步声绝非是一般的声音可比的。一只头上长角嘴里含着蓝色火焰的牛头怪物走了出来,野人王一下就认出是地狱炎魔。他心里发急想告诉一直压着他的那个人,可是那人一下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

    炎魔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四处搜寻,像有人杀害了他的亲人,眼睛里冒着复仇的红色火焰,脚掌抠出深深的黑色深坑,凡事他走过的路都被灼烧撕裂。有的树木被他一碰就燃烧起了熊熊大火,一条尾巴拖在地上扫起阵阵黄沙。

    野人王突然想起风魁曾说过,炎魔是地狱之主,最怕太阳了,可是现在太阳正明晃晃的挂在天空的正中间,炎魔怎么可能出没?而且还耀武扬威的出来作乱。

    炎魔嘴里发出嘶嘶的愤恨之声,就像大仇未报心中的仇恨无处发泄,身体快要被怒火烧裂了。他们俩紧紧的缩成一团,紧张的盯着它,唯恐被发现后好急于逃跑。炎魔没有发现复仇的目标愤怒的咆哮一声后快速的走远了。

    野人王转过脸来背靠在墓碑上瞪着半骑在他身上的陌生人忘记了该问什么。那人探出头脖子伸的老长眺望炎魔走去的方向,忽然注意到正盯着他的野人王就无所谓的放开他站起来说

    “幸亏没被他发现,你让我怎么说你好,”他漫不经心的走到一块墓碑前自言自语到

    “天上有神笑春风,地上狂魔乱舞中,

    他年如有青云志,拔山捣海不是梦”

    野人王怒火冲天过去一把抓住那人的后脖子野气十足的问到

    “你这家伙是有毛病吗,说什么疯疯癫癫的傻话,看我不把你的尿攥出来”。

    那人不慌不忙的甩开他的手很吃惊的说

    “你好好看看我是谁?你真的忘了我是谁了吗,咱俩当年可是最好的朋友,那时你快要饿死了,是我偷来土豆给你烧的吃才度过难关的,好好想想”

    野人王愣了一下,让思绪像月宫中的仙子飞回那久远的过去,搜寻当年在困境中寥寥无几的知己。可是他怎么想也想不出那饥饿的思绪里有什么人给过他帮助。

    他沉着冷静的说

    “你是在侮辱我的过去吗,我的人生比石头还要坚硬,我从来没有惧怕过什么酸甜苦辣的艰辛。你却说我曾像一只耗子似的在人世间生存,你觉得我是那种为生活而让尊严失去光芒的人吗”

    那人不耐烦的双手叉腰打断他的话说

    “你的现在我不知道,可是你的过去我曾经就像你的影子跟随在左右。我叫林凡,你刚到华斯多图城时,你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我,我俩一起在那座繁华世界的破烂鬼屋里度过了俩年多相依为命的生活,那座城市让我们又爱又恨,我们那时常被社会的黑暗和人世间的冷漠按在地下摩擦我们的尊严。虽然说那是一段不堪的人生重负,但是你可不能做那种忘却历史的罪人啊”

    野人王松开了他暴怒的双手,他想起了那段青春饱满的岁月,可他非常可惜自己那么美好的时光却葬送在了那腐朽肮脏的的社会机器里,这也是他极其想遗忘那段历史的原因。

    同时他也想起了林凡这个人,那个当年骨瘦如柴其貌不扬的知己。他们都是当年在华斯多图城最低下的谋生人,乞丐和小偷。因为自己那时刚到华斯多图城举目无亲,六神无主,更是走投无路,在身心俱疲的情况下只能以乞讨或干一些小偷的事情。在那时他遇到了同样窘境的林凡,他们的乞讨形式虽然一样,但是他们的偷盗行为就不一样了。

    他只偷别人吃剩的残羹冷炙和瓜果蔬菜来维持最低的生存需求,而林凡却偷之无道,比如钱财、衣服、食品、药类,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穷的、富的只要有机会见者就偷。所以他对林凡的这种无道行为很反感,但是在那残酷无情的生存法则下俩颗孤寂的心只有互相温存互相取暖才能在极寒之城里苟延残喘。他在那种无奈的情况下也默许他的行为。

    他回忆起林凡是一个非常机灵的人,也许说他有聪慧的头脑,那还差点,只是出身不好才流落街头,有可能他的身世和自己的差不多,因为有时你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到复杂悲伤的恍惚神情。

    他们经常在那个鬼屋里架起一堆火,在火上烤玉米、烤山药、烤鱼、烤鸡、烤馒头或者烧番薯、烧土豆、烧麻雀吃,虽然感觉食材挺多的,但是那不是常有的食物,往往是在饥饿中度过那慢慢长夜。原因是这些食材都是偷来的,而偷盗不一定天天得逞,再说即使偷盗来的食物虽然可以饱腹身体的饥饿,但是精神永远在惶惶不可终日中挣扎。

    野人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那时虽然饥寒交迫,但是俩人在相互依从中没有多少忧愁和苦恼,因为他们早已把贫困和饥寒看做是和他俩相依为命的朋友了。它常常伴随他们奔跑在落日的长河中嘻戏享受最廉价的沐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陪伴他俩摘人家挂在窗口的金黄金黄的玉米,而穷困就爬在他们的肩头一直提醒他俩要小心,当心吵醒正在酣睡中的主人。

    他依稀想起曾经的一件往事,有一次他看着朦胧中的月亮发了俩个小时的呆,他回忆了好多小时候的事情,过去那难忘的旧事和现在所经历的生活正在进行严重的碰撞。有时那四溅的火花直刺他的心田,让他在疼痛中使伤心欲绝的苦难像汹涌的洪水奔腾。偶然那草丛中犀利的秋蝉刺耳的鸣叫打断了他澎湃激荡的思绪,他好不容易靠在一颗柱石上刚刚入眠。

    朦胧中林凡在他睡眼惺忪的面前直摇晃他的脑袋,他在懵懵懂懂中被他拉到了一条巷子里。走到巷子深处他打起精神看向前方,一堆如小山似的土豆挡住了路口。他才搞清楚原来林凡在夜里发现了这个土豆山的秘密,知道他爱吃土豆就拉着他来这里了。忽然他的心像掉到了棉花堆里,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萍水相逢的人给予的温情,多年来那是他多么渴望的需求,现在突然就出现在了他的心田里。又舒服又惬意更是在温暖的温存下身体快要瘫软在了地上。他定了定神赶紧脱下身上唯一的破衣服把土豆往里面包。

    这时在月亮的见证下身后传来了“有贼”的叫喊声,七八个人围着他俩不容分说每个人都踹了几脚。有一个面露凶相尖嘴猴腮的中年人几脚把他俩踢在墙根处破口大骂。他当时在恐惧中也没听清楚那人骂的什么,但却看的真真切切林凡一个劲的指他。他在惊吓中被那中年人压到在土豆堆上重重打了几个耳光。他的脸火辣辣的生疼,就像在寒风中被冻了一夜,又像着急中偷吃了一种非常辣的辣椒满嘴被灼烧。耳朵先是嘶——的一声长鸣,然后是轰隆轰隆的一阵巨响。

    他像一只无助的羔羊任凭那汉子蹂躏,而偶然偷瞄到林凡正蹲在墙角处捂着嘴偷偷的乐。他一下明白了,是这家伙告诉那汉子,栽赃他是主谋,他当时的心真切的感受到了绝望,他感觉所有的人都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呲着牙对他大声的咆哮,而一旁的林凡就像一只偷着乐的饿狼,那满嘴的獠牙都在闪闪的发光。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人间的邪恶。这种背叛、栽赃、陷害、薄情、寡义比鞭打更让他痛苦伤心。

    从那以后他不在信任林凡,每当看到他,他心中的伤口就会裂开流出鲜红的血。可是那家伙在那事之后却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围在他的身边,一会儿帮他干活一会儿给他拿来食物,不停的说着讨好奉承的鬼话。他那个伤透了冰封起来的心在一段时间温柔的抚摸下也终于融化。

    那久远的往事在伤心的催化下就像昨天才发生的,一下让他那可心又裂了开来。看着那献媚的微笑他想起了那个夜晚他看到的鬼魅獠牙。突然他记起这家伙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自己的思想紊乱了?是张冠李戴?还是事情前后颠倒了?

    一次他俩在夕阳的余辉下在城市纽带的一座不是很宽的小桥上正欣赏那残阳如血的最后余光。那也是他第一次看到林凡沉侵在自己的世界里,脸上在没有奸诈、献媚、丑恶、冷酷的表情,完全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年清纯活泼的嘴脸。

    林凡坐在半人多高的桥栏杆上,双手托着栏杆,双脚悠闲的荡漾着。偶尔扭过头来指给他看有只鸟正穿梭在飞驰的晚霞中,那无忧无虑快活的笑脸深深的烙在他的心里。他暗想自己的朋友在不做坏事的情况下也是一个好少年,他也愿意和这样的少年分享这惬意的美好时光。

    偶尔有几个醉汉吵吵嚷嚷的从桥那边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在河水蔚蓝的映衬下有几只野鸭子惊慌失措的飞向别处。醉汉有的大笑有的大喊有的拉扯,一片混乱,一个清平的世界就这样被他们破坏了。看他们越来越近林凡厌恶的看了那几个醉汉一眼,他扭过头来向着自己邪恶的骂着那几个醉汉。他看着那些丑陋的家伙他又恐惧又厌恶,只有尽量的抓着栏杆背对他们,看向昏暗的远山。

    突然有个醉汉一脚踢向正在沉思的林凡背上,那人摇摇晃晃满脸不屑的朝林凡掉下去的桥下啐了一口,一只手一把抓住野人王的后脖颈使劲的捏了一下用威胁的眼神看着他说

    “给我小心点”

    几个人哈哈大笑着走了过去,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大脑一片空白,当他稍微镇定下来后赶紧趴在栏杆上朝林凡掉下去的地方看,滚滚波涛如青色的雾霭激起一点有气无力的波纹又成归平静,从此林凡就消失在了人世间的尘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