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二

    一群少年，要渡过那条河。河水清清，未明亮的天色下河中鱼的颜色都不鲜艳，朦胧未醒似得佁然不动，在河石下隐匿。队头的男孩踏入河水的声响一起，两头鲤鱼大小的灰鱼如鸟扑翅膀地逆流远遁，灰色的鱼鳞划出一道闪光，那男孩凝神看了一下。

    “蒂田，回来。”小群体中年纪较大的少年唤了一声。那男孩怏怏不乐地转身走回几步，偏褐色的黑眼睛里有些不满。但他的确是走得有些快了。

    “这就是精灵河，过了河就算到达精灵森林了。”

    精灵森林边缘雾气沉沉，深处更是雾气弥漫。玲珑小巧的蓝色玻璃鸟窸窸窣窣地在湿漉漉的枝条、低垂的藤蔓之间跳跃穿梭，半开双翅抖落蒙蒙的水雾。

    “小鸟，你醒啦！”女孩的声音清亮而甜美。

    “有人来了。”有古老的精灵，用低沉的声音似是自言自语。

    “有人来了——”一个个古老的精灵，用刚从梦中醒来的声音把讯息传递。

    声音传遍了整个森林，正像那教堂的晨钟，震得枝头一簇簇叶儿都在颤抖。湖堤上生长着的伸长了腰身的水草把水珠抖入湖泊，惊起涟漪一圈又一圈。那女孩在湖泊边听着有点发愣，疑惑的目光投向眼前的湖。蓝色玻璃鸟飞下来，亲近得使她露出纯真的笑脸。

    林间，丛林鼠从湿漉的泥土上一溜烟儿窸窣而过，去寻找新落的枝叶。蓝色玻璃鸟辞别了女孩轻巧地飞起，迅捷地从茂盛枝叶中穿过，飞到精灵森林最高的枝头，留下摇动的树枝和点点滴落的露水。蓝色玻璃鸟在那里停了一会儿，再次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