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肉傀儡1
小孩冷冷地看着腿上不断蔓延的蓝色火焰，却不将它扑灭，就连动也不动，喃喃说了一句，“有点意思。”
见许天师给的护身符终于起了点作用，刘陈灵松了口气，看来对付这种非科学体系不明生物，还是得靠玄学。
“你真是鬼啊。”刘陈灵试探着问他的真实身份，
小孩将头抬起来灿然一笑，“当然不是。”他说完话的瞬间，火舌便已经撩到了他的头上，刘陈灵觉得时机已到，决定主动攻击，提起刀便往前冲去。
那小孩也不躲，任由刘陈灵将自己横劈成两半。这次刘陈灵的刀挥得无比的轻松顺利，没有遇到任何阻碍，甚至于劈开他身体的时候都没有感受到来自肌肉的阻拦。
那个瞬间，刘陈灵讶异于刀下的空洞，那蓝色火焰下，什么也没有，他的刀锋劈开的仿佛只是火焰包成的虚空。一击过后，刘陈灵颇为紧张地盯着眼前这团已经烧得无比旺盛的大火，火舌所勾勒出来的人形已经模糊，一团团飞灰不断从火焰中飘出。
“刘陈灵，今晚上算许忠城赢了。”小孩说完最后一句话，他的身形就彻底在大火里坍缩，只留下一堆黑灰倾落在地，大火也被瞬间扑熄，冷漠的月光重新覆盖此地。
见他离去，刘陈灵终于松开了紧握的刀，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刘陈灵醒来后立刻将这件事报告给了许天师。但许天师并未过多解释，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应该是龙虎山上没清理干净的秽物，见他法力修为不够，于是主动找上门来了。
刘陈灵想找许天师再要两张护身符，许天师却给了他一本龙虎山符箓大全，让他自己学着画。
“真的行得通？只求形似，不求神聚吗？我画的和您画的有一样的效果？”
“那自然是没有的。”许天师坐在榻上喝了口茶，徐徐而道。
“我想要比较有效果的符，我感觉那东西没死，肯定还会找上门来的。”刘陈灵顿了一下，想了一个比较恰当的措辞。
“求人不如求己。我可以给你第二次，但第三次，第四次呢？更何况同样的手段，之后再用并不一定会奏效。”许天师放下了茶缸，“想要符箓有效，其实简单，只要你接受了授箓。多少都会有一点效果的。但授箓需得到正神回应，刘陈灵，你现在还不够格。”
听到这话，刘陈灵默默从许天师房间出来了。玉生调笑道：“怎么样，我说吧，他不会同意的。许天师的东西从来都只会给一次，从来没见他给过第二第三次的。”
“玉生，你画的符有效果吗？”
“没效果啊。”
“怎么会？你不是他的倒数第二关门弟子吗？”
“我老家那边还有大神呢，我可不敢随便找东方神给我授箓，万一被发现了，我真成叛徒了。”玉生颇为夸张地抱住了自己的肩膀，摇了摇头，并在胸前画十字，仿佛他真是一个虔诚信徒。
刘陈灵根本不信玉生说这些鬼话，只当和他唠嗑，“叛徒犹大？你还从来没说过你的本名叫什么。”
“俗家事，多烦忧，我已经决定在潜心修炼十七绝不再回头想凡间杂事了，你在这里也好几天了，可曾看见过我玩手机？”
“那倒确实没有。”刘陈灵上课时也见那些中年、青年道士在玩手机，平时也经常遇到在用智能手机沟通交流的，在通讯娱乐上，道士的生活还是非常丰富的。但玉生却从来没拿出过一次，就算不想听课，也只是自己打坐，晚上练完功就睡，几乎从不熬夜。
“那我自己画，也不需要什么特殊工具吗？对纸墨没有要求？”刘陈灵将话题转回正轨上。
“你还是先画得出来再说吧。”玉生笑到。
回到寝室，刘陈灵从行李中翻出一支笔一个没写两页的日记本，就预备开始临摹书上的各类符箓。但翻开第一页，刘陈灵就傻了眼，上面每一页都被符画得密密麻麻，不只是纹样复杂，上面的文字走势也颇为复杂，各类不同效用的符都能在上面找到，驱鬼辟邪只是基本，诸如求子、求雨、求福、求学、求长生的福均有记录，医疗功用的有治阳痿、治疝气、治牙疼，治口腔溃疡等，各门各类均包含在其中，一一对应，这薄薄一本书竟然有一千多种符箓画法。
看见这些符箓，刘陈灵想要学会画符的激情瞬间就燃起来了。要是全都学会了，那他以后在村里做法事的时候还不横着走啊？刘陈灵美滋滋地拿起笔就开始临摹。但连续画完十来个不同类型的符后，刘陈灵便累得摊在了床上。
太费脑，也太费时间了，他想。姑且先只学保命的几个符，记下来，好随时备用。
这天晚上，许天师又把刘陈灵和玉生叫出来练功。玉生倒是没反对，但刘陈灵对龙虎山的晚上实在是心有余悸，不禁瑟瑟发抖地问，“许天师，晚上阴气这么重，真的适合练功吗？其实我们练晨功不是更恰当？”
“说得好！那从明早起，刘陈灵就和挑水的弟子一起去山下打一担水上来吧！”许天师拍了拍他肩膀，一脸孺子可教的欣慰表情
刘陈灵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心说我其实并不想去挑水啊，“许天师，就练刀不行吗？今晚上学了，明早练功不是正合适？”
“你的刀不适合在白天用，你练的刀法也不适合在白天。”
刘陈灵心里叹了口气，只好接受了这个说法，默默祈祷自己今晚能早点睡个好觉，再也不用梦见那些奇怪的东西。
这一夜的招式非常简单，只用学会挥刀的几个基本角度和方法，依旧是由玉生指导，许天师在一旁观看。因为简单，所以结束得也快，玉生甚至还夸了他今天学得快，刘陈灵心里默默吐槽，昨天晚上在噩梦里他因为生死之事已经挥刀无数次了。
刘陈灵回到寝室躺上床后，尽管累得眼皮直打架，也迟迟不肯睡去，但最终还是败在了身体的疲倦之下。果不其然，刘陈灵又在梦中见到了那个孩子，还是同一个地方，同一身装扮。
“为什么又是你？”刘陈灵这次主动开口了。
但那孩子只是坐在树上看着他并不回话。
“哑巴了吗？”刘陈灵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砸他，但他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刘陈灵觉得奇怪，但也不想去探寻，只要现在不给他添堵就行，他对这个阴邪的孩子并没有多少好奇心。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晒太阳好好睡一觉，假如每天都是这么在梦里操劳，自己早晚有一天要猝死的。
他在林子里走了许久，大多都是他此前找那个女孩时走过的路，他知道有一处林间空地颇为宽敞，那里的阳光直至射下，落在地上，非常温暖且适合进行休息，尤其是在这片由于过于茂密而颇为阴森幽暗的古老森林。
刘陈灵找到地方后，直接就躺了上去，闭眼假寐。
梦中的梦中，刘陈灵再一次见到了那个叫龙泽的女孩。她比上次看上去非常虚弱，伏在树下浅眠。刘陈灵的到来惊醒了她，她微微张开眼睛，平淡地看着刘陈灵走近，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情绪激动。
“你还活着？”刘陈灵见她还有呼吸起伏，体表也没有明显的伤疤，放下心来，心中的愧疚被削减了些。
龙泽没有答话，而是合上了眼睛，又重新睡了过去。
“有个非常臭屁的小孩跟我说你要死了，是我害的，你还好吗？你到底是什么人？他是你的朋友吗？”刘陈灵蹲下来，轻声问她。
龙泽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并不愿意理他。刘陈灵悻悻地抓了抓头发，说：“好吧，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吧，反正这是梦，也不讲什么逻辑，那我就自便了。”
刘陈灵起身走出树下的阴影，往前一看，果然又是那座巨大的须弥山。那雪山状貌清晰，仿佛近在眼前，刘陈灵甚至能看到上面冰川的走势。
“须弥山……佛教……可这看上去也不想珠穆朗玛啊？”刘陈灵心里纳闷，于是朝须弥山的方向走去，期待能够发现些什么新的东西。
但实际上刘陈灵沿途上注意力全都被龙虎山的自然风光吸引去，什么也没发现。并且由于思维过于散漫，刘陈灵又开始想自己被卷入这些“神神鬼鬼”的“形而上学”的非科学事件究竟有何价值。按照他的规划，其实只是想回村做法事而已，过高层级的法术和地位并非他的追求。无欲无求地躺平才是他对自己余生的规划。
思及此，刘陈灵不免叹了口气，现在这年头，就连做道士都要卷，就业形势实在严峻。感慨完后，刘陈灵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又重新回到那颗大榕树的周围，那个红衣女孩依旧安睡在树下。
由于此时自己手上并没有任何可以用于攻击和防御的武器，刘陈灵索性也不再周边探索了，转而坐在那颗树的范围之外，盯住那女孩，等她什么时候想来找自己说话，或者等他自己什么时候能从梦中醒来。
须弥界的阳光与外界别无二致，同样的和煦温暖，晒得刘陈灵脑子昏昏沉沉，不知不觉中，他又陷入昏迷状态。
倒在草地上的那一刻，刘陈灵终于悟了，所谓黑夜，就是等待他的陷阱。
见许天师给的护身符终于起了点作用，刘陈灵松了口气，看来对付这种非科学体系不明生物，还是得靠玄学。
“你真是鬼啊。”刘陈灵试探着问他的真实身份，
小孩将头抬起来灿然一笑，“当然不是。”他说完话的瞬间，火舌便已经撩到了他的头上，刘陈灵觉得时机已到，决定主动攻击，提起刀便往前冲去。
那小孩也不躲，任由刘陈灵将自己横劈成两半。这次刘陈灵的刀挥得无比的轻松顺利，没有遇到任何阻碍，甚至于劈开他身体的时候都没有感受到来自肌肉的阻拦。
那个瞬间，刘陈灵讶异于刀下的空洞，那蓝色火焰下，什么也没有，他的刀锋劈开的仿佛只是火焰包成的虚空。一击过后，刘陈灵颇为紧张地盯着眼前这团已经烧得无比旺盛的大火，火舌所勾勒出来的人形已经模糊，一团团飞灰不断从火焰中飘出。
“刘陈灵，今晚上算许忠城赢了。”小孩说完最后一句话，他的身形就彻底在大火里坍缩，只留下一堆黑灰倾落在地，大火也被瞬间扑熄，冷漠的月光重新覆盖此地。
见他离去，刘陈灵终于松开了紧握的刀，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刘陈灵醒来后立刻将这件事报告给了许天师。但许天师并未过多解释，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应该是龙虎山上没清理干净的秽物，见他法力修为不够，于是主动找上门来了。
刘陈灵想找许天师再要两张护身符，许天师却给了他一本龙虎山符箓大全，让他自己学着画。
“真的行得通？只求形似，不求神聚吗？我画的和您画的有一样的效果？”
“那自然是没有的。”许天师坐在榻上喝了口茶，徐徐而道。
“我想要比较有效果的符，我感觉那东西没死，肯定还会找上门来的。”刘陈灵顿了一下，想了一个比较恰当的措辞。
“求人不如求己。我可以给你第二次，但第三次，第四次呢？更何况同样的手段，之后再用并不一定会奏效。”许天师放下了茶缸，“想要符箓有效，其实简单，只要你接受了授箓。多少都会有一点效果的。但授箓需得到正神回应，刘陈灵，你现在还不够格。”
听到这话，刘陈灵默默从许天师房间出来了。玉生调笑道：“怎么样，我说吧，他不会同意的。许天师的东西从来都只会给一次，从来没见他给过第二第三次的。”
“玉生，你画的符有效果吗？”
“没效果啊。”
“怎么会？你不是他的倒数第二关门弟子吗？”
“我老家那边还有大神呢，我可不敢随便找东方神给我授箓，万一被发现了，我真成叛徒了。”玉生颇为夸张地抱住了自己的肩膀，摇了摇头，并在胸前画十字，仿佛他真是一个虔诚信徒。
刘陈灵根本不信玉生说这些鬼话，只当和他唠嗑，“叛徒犹大？你还从来没说过你的本名叫什么。”
“俗家事，多烦忧，我已经决定在潜心修炼十七绝不再回头想凡间杂事了，你在这里也好几天了，可曾看见过我玩手机？”
“那倒确实没有。”刘陈灵上课时也见那些中年、青年道士在玩手机，平时也经常遇到在用智能手机沟通交流的，在通讯娱乐上，道士的生活还是非常丰富的。但玉生却从来没拿出过一次，就算不想听课，也只是自己打坐，晚上练完功就睡，几乎从不熬夜。
“那我自己画，也不需要什么特殊工具吗？对纸墨没有要求？”刘陈灵将话题转回正轨上。
“你还是先画得出来再说吧。”玉生笑到。
回到寝室，刘陈灵从行李中翻出一支笔一个没写两页的日记本，就预备开始临摹书上的各类符箓。但翻开第一页，刘陈灵就傻了眼，上面每一页都被符画得密密麻麻，不只是纹样复杂，上面的文字走势也颇为复杂，各类不同效用的符都能在上面找到，驱鬼辟邪只是基本，诸如求子、求雨、求福、求学、求长生的福均有记录，医疗功用的有治阳痿、治疝气、治牙疼，治口腔溃疡等，各门各类均包含在其中，一一对应，这薄薄一本书竟然有一千多种符箓画法。
看见这些符箓，刘陈灵想要学会画符的激情瞬间就燃起来了。要是全都学会了，那他以后在村里做法事的时候还不横着走啊？刘陈灵美滋滋地拿起笔就开始临摹。但连续画完十来个不同类型的符后，刘陈灵便累得摊在了床上。
太费脑，也太费时间了，他想。姑且先只学保命的几个符，记下来，好随时备用。
这天晚上，许天师又把刘陈灵和玉生叫出来练功。玉生倒是没反对，但刘陈灵对龙虎山的晚上实在是心有余悸，不禁瑟瑟发抖地问，“许天师，晚上阴气这么重，真的适合练功吗？其实我们练晨功不是更恰当？”
“说得好！那从明早起，刘陈灵就和挑水的弟子一起去山下打一担水上来吧！”许天师拍了拍他肩膀，一脸孺子可教的欣慰表情
刘陈灵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心说我其实并不想去挑水啊，“许天师，就练刀不行吗？今晚上学了，明早练功不是正合适？”
“你的刀不适合在白天用，你练的刀法也不适合在白天。”
刘陈灵心里叹了口气，只好接受了这个说法，默默祈祷自己今晚能早点睡个好觉，再也不用梦见那些奇怪的东西。
这一夜的招式非常简单，只用学会挥刀的几个基本角度和方法，依旧是由玉生指导，许天师在一旁观看。因为简单，所以结束得也快，玉生甚至还夸了他今天学得快，刘陈灵心里默默吐槽，昨天晚上在噩梦里他因为生死之事已经挥刀无数次了。
刘陈灵回到寝室躺上床后，尽管累得眼皮直打架，也迟迟不肯睡去，但最终还是败在了身体的疲倦之下。果不其然，刘陈灵又在梦中见到了那个孩子，还是同一个地方，同一身装扮。
“为什么又是你？”刘陈灵这次主动开口了。
但那孩子只是坐在树上看着他并不回话。
“哑巴了吗？”刘陈灵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砸他，但他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刘陈灵觉得奇怪，但也不想去探寻，只要现在不给他添堵就行，他对这个阴邪的孩子并没有多少好奇心。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晒太阳好好睡一觉，假如每天都是这么在梦里操劳，自己早晚有一天要猝死的。
他在林子里走了许久，大多都是他此前找那个女孩时走过的路，他知道有一处林间空地颇为宽敞，那里的阳光直至射下，落在地上，非常温暖且适合进行休息，尤其是在这片由于过于茂密而颇为阴森幽暗的古老森林。
刘陈灵找到地方后，直接就躺了上去，闭眼假寐。
梦中的梦中，刘陈灵再一次见到了那个叫龙泽的女孩。她比上次看上去非常虚弱，伏在树下浅眠。刘陈灵的到来惊醒了她，她微微张开眼睛，平淡地看着刘陈灵走近，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情绪激动。
“你还活着？”刘陈灵见她还有呼吸起伏，体表也没有明显的伤疤，放下心来，心中的愧疚被削减了些。
龙泽没有答话，而是合上了眼睛，又重新睡了过去。
“有个非常臭屁的小孩跟我说你要死了，是我害的，你还好吗？你到底是什么人？他是你的朋友吗？”刘陈灵蹲下来，轻声问她。
龙泽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并不愿意理他。刘陈灵悻悻地抓了抓头发，说：“好吧，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吧，反正这是梦，也不讲什么逻辑，那我就自便了。”
刘陈灵起身走出树下的阴影，往前一看，果然又是那座巨大的须弥山。那雪山状貌清晰，仿佛近在眼前，刘陈灵甚至能看到上面冰川的走势。
“须弥山……佛教……可这看上去也不想珠穆朗玛啊？”刘陈灵心里纳闷，于是朝须弥山的方向走去，期待能够发现些什么新的东西。
但实际上刘陈灵沿途上注意力全都被龙虎山的自然风光吸引去，什么也没发现。并且由于思维过于散漫，刘陈灵又开始想自己被卷入这些“神神鬼鬼”的“形而上学”的非科学事件究竟有何价值。按照他的规划，其实只是想回村做法事而已，过高层级的法术和地位并非他的追求。无欲无求地躺平才是他对自己余生的规划。
思及此，刘陈灵不免叹了口气，现在这年头，就连做道士都要卷，就业形势实在严峻。感慨完后，刘陈灵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又重新回到那颗大榕树的周围，那个红衣女孩依旧安睡在树下。
由于此时自己手上并没有任何可以用于攻击和防御的武器，刘陈灵索性也不再周边探索了，转而坐在那颗树的范围之外，盯住那女孩，等她什么时候想来找自己说话，或者等他自己什么时候能从梦中醒来。
须弥界的阳光与外界别无二致，同样的和煦温暖，晒得刘陈灵脑子昏昏沉沉，不知不觉中，他又陷入昏迷状态。
倒在草地上的那一刻，刘陈灵终于悟了，所谓黑夜，就是等待他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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