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下山
晚上十点，张一清和许忠城都到了这所别院里，刘陈灵、玉生各占一方。
许忠城从袖中拿出一个小香炉，点燃里面的香，待烟气缭绕至整个院落，缓缓开口到：“今天的对决，就放到一个更宽敞更安全的地方吧。”
刘陈灵眼见着周围灯光逐渐黯淡，夜色越来越浓郁，仿佛一张黑色的巨口，将他们全部吞没，但奇妙的是，他依然可以清晰地看见玉生他们的所有动作。
“二位开始吧。”张一清做了个请的动作，让他们开始。
依旧是刘陈灵持刀，玉生赤手空拳。空旷的场地里藏不住多少小动作，刘陈灵原来预备借助周边建筑物或者植物取胜的方法派不上用场，他只得全然依靠手中那把唐刀以及怀中提前预备好的二十张可以用于战斗的符箓。
玉生这次并没有等待刘陈灵，终于主动进攻。玉生攻击速度很快，但刘陈灵经过他的特训也知道他的出招习惯更够接下他两招。
“玉生，用你习惯的方式大胆进攻，不用顾虑太多。”张一清发话了。
玉生看了张一清一眼，又回头过来加大了对刘陈灵的攻击频率。刘陈灵拿着刀倒也勉强能够应付下来，只是腾不出动作来反攻，只能一味防守。玉生一拳一拳打在刀面上，唐刀也无任何弯曲。但动作变换之间，让他觉得奇怪的是张一清的视线。张一清明显是在观察玉生，只有许忠城留意着刘陈灵的动作，看他是否真的能够灵活自如地运用唐刀。
“决斗要全身贯注。”玉生提醒他，声音并不小，估计在场几位全都听得到。刘陈灵收回观察张一清的视线，重新放到玉生身上。玉生进攻的速度越来越快，双手双脚轮番上场，完全不给刘陈灵留下空隙。
“刘陈灵你拿的是刀，你可以伤害玉生。就像之前你杀小鬼那样。”张一清再次开口。
听他这么说，刘陈灵更不想用这刀与玉生真正的决斗，那种非凡的力量，玉生真的承受得住吗？刘陈灵从兜里掏出两张爆破符来，趁格挡的时候扔在玉生怀里。但两张符只是发出小小的爆破声，并没有任何危害。刘陈灵并不介意符的威力不够，因为他想要的只是玉生注意力被声音吸走的那一瞬间。
紧接着，刘陈灵又连续抛出六张能够释放迷雾的符箓，将玉生团团围住，让自己能够短暂地脱离对方的视线。刘陈灵利用这喘息的片刻飞速绕到玉生背后，挥刀斩向玉生。但玉生并未被突然的爆炸声和迷雾困住，反而进一步加快了动作速度，不过一个弯腰一个转身便顺利将刘陈灵的攻击化解，让他砍向自己脖颈的刀从肩膀处滑开，自己则一手捏住了刘陈灵的喉咙，一手抓住了他握刀的胳膊让他完全脱力。
刘陈灵被他掐住脖子也不退缩，反而向前更进一步，同时将手腕一转，便将滑出的刀又回转过来从玉生脖子后砍去。两人僵持在原地，都没有更进一步，刘陈灵知道这已经是玉生放过水的最佳结果，就是不知道许天师有没有看出来。
“可以了。”张一清叫住二人，玉生这才松开刘陈灵，刘陈灵则因为手臂脱力，将刀掉在了地上。在刀落地发出清脆碰撞声时，笼罩在四人周围的那阵黑暗也迅速褪去了，浓缩为一抹烟又被吸收回那香炉里。
“可以个屁！刘陈灵我看你根本就没好好练！”许忠城怒气冲冲地喝到，“还有，你的符箓是怎么回事，画的时候没吃饭吗？威力这么小！”
刘陈灵揉着肩膀，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许忠城的怒火。好在多年的社畜经验告诉他，领导莫名其妙发火的时候，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等他发泄完，再一一解释。
“还有玉生，我不是跟你说了，只要人没死，再怎么样也得把他给我教会吗？”
“唉。”玉生摇了摇头，一副刘陈灵不可教也的痛心模样。
“行了，你们明天都给我滚吧！”许忠城大手一挥便进屋，不再理会他们。
张一清倒是还站在原地摸他的小胡子。刘陈灵把刀从地上捡起来，呈到张一清面前，“张天师，明天我就要下山了，这把刀还给您，多谢您这几个月的庇佑。”虽说也不是没想过这刀应该是给自己了，但没有张一清发话，刘陈灵也不好厚着脸皮把刀带走。
“为何要还我？给你了就是你的。”
“诶？”刘陈灵露出惊喜不已的表情，着实恶心了旁边的看客玉生。
“你下山后自去寻你师父吧，带着这把刀你或许还能活着走到昆明。”
听到这，刘陈灵也不装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张一清，他怎么知道自己要去昆明找师父？
“见到他，记得帮我带句话。”张一清一手压住刘陈灵肩膀，沉沉道：“道士报仇，百年也不晚呐。”说完，张一清便转身走了
“诶？”这句更是重量级，张天师和师父竟然是仇家？刘陈灵望着张一清离去的清瘦背影，想到师父卧病在床多年，身体已然是强弩之末，哪里还有精力来对付仇家！
“看来你师父确实是个不简单的人物。”玉生终于开口，“怎么样，听他们意思你下山真的会遇到危险，要不要我陪你？”
刘陈灵心说你原来不还不愿意吗，一听能见到我师父你就要跟着我去，万一你要杀他怎么办？我和师兄、师父三个人加起来都不一定能打得过你。
“不了，谢谢。”刘陈灵摇摇头，想到这人两个月来对自己的照顾，又有些不舍，“玉生，我明天就下山了，这两个月多谢你带我。咱们留个电话呗？以后我给你寄点土特产，你来我家玩呗？”刘陈灵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给他，玉生笑笑接过输入了自己的号码，还给他。刘陈灵见玉生留下的备注是“布鲁诺（玉生）”，便拨了过去。听见手机在寝室屋子里响了，刘陈灵挂了电话，“以后咱多联系，逢年过节要是你还在中国，有机会咱俩还能一起过节。”
“没问题，肯定能再见的。去澡堂？”玉生指指院子外，刘陈灵便回寝室拿了衣服嬉笑着和玉生去澡堂洗漱。回来时，刘陈灵穿上一身干净的道袍，非常郑重地敲开了许忠城的房门，认认真真地给许忠城嗑了三个头，向他告别。刘陈灵知道明早许忠城肯定是不会出来送自己的，要告别只有现在。
许忠城看他磕头，也没制止他。等刘陈灵说完致谢感言，许忠城才沉沉开口：“我会愿意接纳你，有一半是你师父的原因，还有一半是因为见你第一面我从你身上看见了些东西。”
刘陈灵错愕地抬头，难道他也看到了另一个“刘陈灵”吗？
“刘陈灵，你魂眼已开，你可有看见自己的过去与未来。”
刘陈灵摇头，“我什么都没看见。”
“看不见也罢。刘陈灵，好好活着，做你自己吧。你马上就会找到自己的路了。”
“许天师究竟看见了什么？可否指点一二？”刘陈灵颇为急切地想确认一下自己的身份，不止是最近找上门来的奇奇怪怪的人的疑问，从他幼年起，他便很想知道未来的路究竟是什么。
“很多事，尤其是关于未来，是最容易出现偏差的地方。偏差是大是小，全凭你的抉择。但如果你并不信任将来，那所有关于未来的判断都不过是一纸空谈。我能给你的建议就是，别怕。”
说这话的许忠城神色平淡，语气缓和，一改平日里怒发冲冠的模样，甚至算得上“温柔”两个字，真像个与学生饯别的老师了。
刘陈灵再次郑重地向许忠城道了谢，不再强求他给自己讲解未来，回到宿舍休息。玉生还未睡，两人闲聊了大半夜的中国地摊美食，最后才在困意中睡去。
这晚梦里刘陈灵再次见到了龙泽，她比上次更加虚弱了，靠在那颗榕树树干上，见刘陈灵到来，也只是摆正了脑袋，“小灵哥哥，你要走了吗？”
“是，明天我就会离开龙虎山。”刘陈灵走到她身边坐下。
“那你这次千万别再忘记我，也不要再忘记珂珂尔。”龙泽将头靠在他肩膀上。
刘陈灵看着少女低垂的眼眸，和她苍白的面色，有些不忍，“你的伤不会自己好吗？”
“不会的，在须弥界里，任何伤害都是不可修补的，任何改变都是不可逆的。就像这里的山，这里的树，几千几万年都不会改变，可一旦你改变了它，它就再也变回不去啦。”龙泽跟随着微风慢慢地轻柔地摇摆着手。
“可我明明是在外面……”
“但那本来就是我灵魂的一部分啊，就算她变得很不像样子，但那也是我。”
“还没有问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刘陈灵早已确认过那份记忆，除了将她从火海里救出，二人此后的交集甚少，不过数面，直到那个人死的时候，也不过才见过龙泽四次。
“是我自己要在这里等你的。不然我早就死啦。”龙泽又抱住他一条手臂，“小灵哥哥，今晚好好睡一觉吧，明早早点出发，我们回家。”
是啊，回家……刘陈灵刚想问她怎么知道自己要回家，却发现这孩子已经虚弱得睡着了。他也只好靠在树上，闭上眼睛，在一片温暖的阳光与微风中睡去。
第二天清晨，刘陈灵醒得格外早，不过六点他便出门去食堂吃了早饭，和曾经一起上课的道士朋友一一告别，再回到宿舍把早就收拾好的行李拿上。刘陈灵本来不想让玉生送，但玉生还是坚持把他送到了车站。
“以后再见。”玉生朝踏上公交车的刘陈灵道别。
“再见。”刘陈灵拎着行李回头，笑着朝他挥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布鲁诺！”
许忠城从袖中拿出一个小香炉，点燃里面的香，待烟气缭绕至整个院落，缓缓开口到：“今天的对决，就放到一个更宽敞更安全的地方吧。”
刘陈灵眼见着周围灯光逐渐黯淡，夜色越来越浓郁，仿佛一张黑色的巨口，将他们全部吞没，但奇妙的是，他依然可以清晰地看见玉生他们的所有动作。
“二位开始吧。”张一清做了个请的动作，让他们开始。
依旧是刘陈灵持刀，玉生赤手空拳。空旷的场地里藏不住多少小动作，刘陈灵原来预备借助周边建筑物或者植物取胜的方法派不上用场，他只得全然依靠手中那把唐刀以及怀中提前预备好的二十张可以用于战斗的符箓。
玉生这次并没有等待刘陈灵，终于主动进攻。玉生攻击速度很快，但刘陈灵经过他的特训也知道他的出招习惯更够接下他两招。
“玉生，用你习惯的方式大胆进攻，不用顾虑太多。”张一清发话了。
玉生看了张一清一眼，又回头过来加大了对刘陈灵的攻击频率。刘陈灵拿着刀倒也勉强能够应付下来，只是腾不出动作来反攻，只能一味防守。玉生一拳一拳打在刀面上，唐刀也无任何弯曲。但动作变换之间，让他觉得奇怪的是张一清的视线。张一清明显是在观察玉生，只有许忠城留意着刘陈灵的动作，看他是否真的能够灵活自如地运用唐刀。
“决斗要全身贯注。”玉生提醒他，声音并不小，估计在场几位全都听得到。刘陈灵收回观察张一清的视线，重新放到玉生身上。玉生进攻的速度越来越快，双手双脚轮番上场，完全不给刘陈灵留下空隙。
“刘陈灵你拿的是刀，你可以伤害玉生。就像之前你杀小鬼那样。”张一清再次开口。
听他这么说，刘陈灵更不想用这刀与玉生真正的决斗，那种非凡的力量，玉生真的承受得住吗？刘陈灵从兜里掏出两张爆破符来，趁格挡的时候扔在玉生怀里。但两张符只是发出小小的爆破声，并没有任何危害。刘陈灵并不介意符的威力不够，因为他想要的只是玉生注意力被声音吸走的那一瞬间。
紧接着，刘陈灵又连续抛出六张能够释放迷雾的符箓，将玉生团团围住，让自己能够短暂地脱离对方的视线。刘陈灵利用这喘息的片刻飞速绕到玉生背后，挥刀斩向玉生。但玉生并未被突然的爆炸声和迷雾困住，反而进一步加快了动作速度，不过一个弯腰一个转身便顺利将刘陈灵的攻击化解，让他砍向自己脖颈的刀从肩膀处滑开，自己则一手捏住了刘陈灵的喉咙，一手抓住了他握刀的胳膊让他完全脱力。
刘陈灵被他掐住脖子也不退缩，反而向前更进一步，同时将手腕一转，便将滑出的刀又回转过来从玉生脖子后砍去。两人僵持在原地，都没有更进一步，刘陈灵知道这已经是玉生放过水的最佳结果，就是不知道许天师有没有看出来。
“可以了。”张一清叫住二人，玉生这才松开刘陈灵，刘陈灵则因为手臂脱力，将刀掉在了地上。在刀落地发出清脆碰撞声时，笼罩在四人周围的那阵黑暗也迅速褪去了，浓缩为一抹烟又被吸收回那香炉里。
“可以个屁！刘陈灵我看你根本就没好好练！”许忠城怒气冲冲地喝到，“还有，你的符箓是怎么回事，画的时候没吃饭吗？威力这么小！”
刘陈灵揉着肩膀，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许忠城的怒火。好在多年的社畜经验告诉他，领导莫名其妙发火的时候，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等他发泄完，再一一解释。
“还有玉生，我不是跟你说了，只要人没死，再怎么样也得把他给我教会吗？”
“唉。”玉生摇了摇头，一副刘陈灵不可教也的痛心模样。
“行了，你们明天都给我滚吧！”许忠城大手一挥便进屋，不再理会他们。
张一清倒是还站在原地摸他的小胡子。刘陈灵把刀从地上捡起来，呈到张一清面前，“张天师，明天我就要下山了，这把刀还给您，多谢您这几个月的庇佑。”虽说也不是没想过这刀应该是给自己了，但没有张一清发话，刘陈灵也不好厚着脸皮把刀带走。
“为何要还我？给你了就是你的。”
“诶？”刘陈灵露出惊喜不已的表情，着实恶心了旁边的看客玉生。
“你下山后自去寻你师父吧，带着这把刀你或许还能活着走到昆明。”
听到这，刘陈灵也不装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张一清，他怎么知道自己要去昆明找师父？
“见到他，记得帮我带句话。”张一清一手压住刘陈灵肩膀，沉沉道：“道士报仇，百年也不晚呐。”说完，张一清便转身走了
“诶？”这句更是重量级，张天师和师父竟然是仇家？刘陈灵望着张一清离去的清瘦背影，想到师父卧病在床多年，身体已然是强弩之末，哪里还有精力来对付仇家！
“看来你师父确实是个不简单的人物。”玉生终于开口，“怎么样，听他们意思你下山真的会遇到危险，要不要我陪你？”
刘陈灵心说你原来不还不愿意吗，一听能见到我师父你就要跟着我去，万一你要杀他怎么办？我和师兄、师父三个人加起来都不一定能打得过你。
“不了，谢谢。”刘陈灵摇摇头，想到这人两个月来对自己的照顾，又有些不舍，“玉生，我明天就下山了，这两个月多谢你带我。咱们留个电话呗？以后我给你寄点土特产，你来我家玩呗？”刘陈灵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给他，玉生笑笑接过输入了自己的号码，还给他。刘陈灵见玉生留下的备注是“布鲁诺（玉生）”，便拨了过去。听见手机在寝室屋子里响了，刘陈灵挂了电话，“以后咱多联系，逢年过节要是你还在中国，有机会咱俩还能一起过节。”
“没问题，肯定能再见的。去澡堂？”玉生指指院子外，刘陈灵便回寝室拿了衣服嬉笑着和玉生去澡堂洗漱。回来时，刘陈灵穿上一身干净的道袍，非常郑重地敲开了许忠城的房门，认认真真地给许忠城嗑了三个头，向他告别。刘陈灵知道明早许忠城肯定是不会出来送自己的，要告别只有现在。
许忠城看他磕头，也没制止他。等刘陈灵说完致谢感言，许忠城才沉沉开口：“我会愿意接纳你，有一半是你师父的原因，还有一半是因为见你第一面我从你身上看见了些东西。”
刘陈灵错愕地抬头，难道他也看到了另一个“刘陈灵”吗？
“刘陈灵，你魂眼已开，你可有看见自己的过去与未来。”
刘陈灵摇头，“我什么都没看见。”
“看不见也罢。刘陈灵，好好活着，做你自己吧。你马上就会找到自己的路了。”
“许天师究竟看见了什么？可否指点一二？”刘陈灵颇为急切地想确认一下自己的身份，不止是最近找上门来的奇奇怪怪的人的疑问，从他幼年起，他便很想知道未来的路究竟是什么。
“很多事，尤其是关于未来，是最容易出现偏差的地方。偏差是大是小，全凭你的抉择。但如果你并不信任将来，那所有关于未来的判断都不过是一纸空谈。我能给你的建议就是，别怕。”
说这话的许忠城神色平淡，语气缓和，一改平日里怒发冲冠的模样，甚至算得上“温柔”两个字，真像个与学生饯别的老师了。
刘陈灵再次郑重地向许忠城道了谢，不再强求他给自己讲解未来，回到宿舍休息。玉生还未睡，两人闲聊了大半夜的中国地摊美食，最后才在困意中睡去。
这晚梦里刘陈灵再次见到了龙泽，她比上次更加虚弱了，靠在那颗榕树树干上，见刘陈灵到来，也只是摆正了脑袋，“小灵哥哥，你要走了吗？”
“是，明天我就会离开龙虎山。”刘陈灵走到她身边坐下。
“那你这次千万别再忘记我，也不要再忘记珂珂尔。”龙泽将头靠在他肩膀上。
刘陈灵看着少女低垂的眼眸，和她苍白的面色，有些不忍，“你的伤不会自己好吗？”
“不会的，在须弥界里，任何伤害都是不可修补的，任何改变都是不可逆的。就像这里的山，这里的树，几千几万年都不会改变，可一旦你改变了它，它就再也变回不去啦。”龙泽跟随着微风慢慢地轻柔地摇摆着手。
“可我明明是在外面……”
“但那本来就是我灵魂的一部分啊，就算她变得很不像样子，但那也是我。”
“还没有问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刘陈灵早已确认过那份记忆，除了将她从火海里救出，二人此后的交集甚少，不过数面，直到那个人死的时候，也不过才见过龙泽四次。
“是我自己要在这里等你的。不然我早就死啦。”龙泽又抱住他一条手臂，“小灵哥哥，今晚好好睡一觉吧，明早早点出发，我们回家。”
是啊，回家……刘陈灵刚想问她怎么知道自己要回家，却发现这孩子已经虚弱得睡着了。他也只好靠在树上，闭上眼睛，在一片温暖的阳光与微风中睡去。
第二天清晨，刘陈灵醒得格外早，不过六点他便出门去食堂吃了早饭，和曾经一起上课的道士朋友一一告别，再回到宿舍把早就收拾好的行李拿上。刘陈灵本来不想让玉生送，但玉生还是坚持把他送到了车站。
“以后再见。”玉生朝踏上公交车的刘陈灵道别。
“再见。”刘陈灵拎着行李回头，笑着朝他挥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布鲁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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