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幽灵巴士
迈入森林深处，刘陈灵并没有发现周围有任何特异生物，这些树木和昆虫和他在湿地公园里常见的那些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些大叶榕和雪松，以及低矮的灌木。
屠百琥走在前面，阳光穿过厚厚的树冠投射在他身上，将他的后背照得十分宽厚温暖，于阴冷的森林格格不入。
在这么一个地方，还能有个认识的熟人，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刘陈灵跟在他身后这么安慰自己。
“师兄，就你对须弥界的了解，我们还能够回去吗？”
“这我不知道。”屠百琥顺着罗盘的方向前进，发现了一些草木压折的痕迹，伸手去丈量大小，“我觉得首先我们得弄明白这地方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之后，或者知道师父的意图，咱俩才能出去。”
刘陈灵叹了口气，“那我们要是对上了苏童，师兄你有把握赢吗？”
“活下来，应该不成问题。你别把事情想得太糟糕。”屠百琥语气很轻，仿佛这不是件难事。
如果这里没有鬼的话，确实景色也还不错的，刘陈灵环顾四周，不免感叹。
两人并没有在这片森林中穿行很久。屠百琥在罗盘的帮助下很快就找到了离开森林的路，来到一条三人宽的小路面前。
这条路和乡下的羊肠小道很像，但却是由三道十厘米的小路并在一起合成的，但总体宽度也只够两人并肩而行。
罗盘指针不知南北地指着路的一头后就不再转动，刘陈灵顺着方向望去，也只看见如血般的残霞，被密密麻麻的树木遮挡得所剩无几。
“看来苏童应该是去了那个方向。”屠百琥说到。
刘陈灵也终于不再那么紧张，松一口气，“这地方也没有那么人烟罕至嘛。”
尽管找到了路，但两人走得还是十分谨慎，一边大步前进，一边留心观察着周围的东西，预备苏童会随时从什么地方钻出来。
时间过得很快。不过片刻，天便已经完全黑了，零散的月光并没有照到这条路上，在刚到地面时便被森林拦截了。屠百琥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纸，用火柴点燃了，变出一只小手电来。手电冷白的光照射范围更小，几乎只在二人跟前。从森林中吹来的阴风所带来的尘土经过光束时，仿佛将这道光也吹散了，刘陈灵一阵害怕。
“师兄，我们不打电筒，会不会更好？这样没那么容易被发现，万一有野兽怎么办？”
“我们必须加快速度，尽快出去。如果在这里待上一夜，谁知道会有什么意外？”
刘陈灵还想再劝，这时“哔——”一声奇怪尖锐的鸣笛突然从他们后方的路传来。那声音就好像穿过刘陈灵身体似的，无比冰冷让他瞬间起满了鸡皮疙瘩。他转头望过去，却什么也没看见，从传递的方向来看，似乎声源还有一段距离，没那么快抵达此处。
“师兄，你有听见什么东西吗？”刘陈灵不由得抓紧了屠百琥的手。
“听到了。”屠百琥举起手电，往声音的方向照着，却什么也没发现。
刘陈灵紧张地盯着那片黑暗，突然又是“哔哔”两声，声音越来越近，他正准备拔刀做出防备的姿势，却被屠百琥猛地一下拉到路边——有什么东西冲过去了，那东西高速移动所产生的风压直往他脸上扑，甚至带动了路边的杂草。
“那是，什么？”刘陈灵有些惊魂未定，他甚至没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
“不知道，但不是苏童。”屠百琥望着那东西消失的方向，“看上去，它好像和我们是同一个方向。”
“我们要跟上吗？”刘陈灵说话间，又有一个东西高速从他面前窜过去了，他还是连残影都没看清，“刚刚是不是又？”
“是的。嘶，看来我们得去一趟啊，它们移速这么快，我们只能走路边了，不然被撞到咱俩肯定没命了。”
刘陈灵无比赞同，猛点头。不等二人迈步，又飞来了一个高速移动的玩意，这次它没有略过二人，而是在他们前方急刹车停下了。
屠百琥下意识就把手电抬起来去照它，一个高将近三米长私密宽却只有半米的奇怪红色巴士出现在他们面前。巴士被突然的灯光照射后，瞬间跳起来，掉到光源的后方，重新藏在黑暗中。
“它怕光？”
屠百琥直接关了手电，朝那奇怪的巴士走去。
“师兄！还是不要接近得好！”刘陈灵站在原地不敢去动。
“没事，它应该没什么恶意，我对罗盘并没有转。”
红色巴士又发出哔哔两声，似乎在催促着两人。
已经习惯黑暗视野的屠百琥，走上前去摸着它，在巴士的右侧方，一道只能供一人穿过的门渐渐拉开，仿佛是有人从里面切割开一般，屠百琥直接踏了上去。
“小灵，可以上来，看上去就是一辆普通的巴士。”
看着黑黝黝的深不见底的车门，刘陈灵心里其实百般不情愿，但红色巴士又开始哔哔叫了，并且前后晃动，对他的磨蹭非常不满。刘陈灵只好扶着门框踏了进去。
待刘陈灵双脚都踏上去后，红色巴士立刻关上了门，风驰电掣般往前驶去。
车内与车外完全是两种景象，不但有足够的灯光，内部的凳子也足够多，看上去和人世间普通的双层巴士没什么两样，并且空间非常充足，完全不像是只有四五十厘米宽。屠百琥此时已经视察完上层，从梯子处下来。
“这里面没有一个人，也没发现苏童的踪迹。可能只是一辆，幽灵巴士。”
“没有人？那它为什么要为了我们停下？”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它似乎有自主意识，它躲过了我的手电灯光，催促我们上车，如果不是别人主动安排好，是不可能发生的。”
“会不会是师父？”
“有可能，但感觉也不太可能，他应该没有来过此地，不然不会让我们毫无准备地就来。”
“上车的乘客请买票。”一片寂静之中，车内两侧的音响里突然传出机械的售票女声。
刘陈灵吓得一激灵，回头去看，驾驶席上也没有人，方向盘却不停地小幅度扭动着，投币机里叮叮哐哐地传来硬币碰撞的清脆响声，诡异地夹杂着呼啸的风声。
“上车的乘客请买票，座位已满，二位购买站票即可。”
这时刘陈灵已经浑身鸡皮疙瘩了，座位已满？哪里有人？
“小灵，用魂眼看，车里到处都是亡灵。”屠百琥拍了拍他的背，刘陈灵只觉得自己的双眼瞬间就蒙上了一套红外透视仪，周围空气中流动的所有生命粒子全都出现在他的眼前，那些红色、绿色、蓝色、紫色的粒子河流紧密而又松弛地缠在一起，在流动中逐渐勾勒出灵魂的痕迹——在那些座位上，确实满员了，坐满了面色麻木的灵魂，他们大部分残缺不全，或是少了胳膊，或是少了腿，或是缺了一部分躯干，在胸前挺着个巨大的窟窿，还有两个干脆只剩个脑袋摆在座椅上。
刘陈灵只看了一眼就赶快把眼睛闭上了，喉咙中隐隐有些呕吐的欲望。
“师兄……你不是说没人吗？”
“呃，人确实没有啊，我这不是怕吓着你吗？”
“下次也可以不用叫我看的，师兄。”
“你还是尽快学会使用魂眼，这样我要是不在你身边，你遇到危险时，也能求生。”
“上车的乘客请尽快买票，否则本运输公司有权判断您为不合规旅客，提前清算您。”车内又一次响起了催促二人买票的机械女声，这时那些亡灵也纷纷将冷淡的目光投了过来，一颗颗奇形怪状的头颅全都看往这个方向。
屠百琥走到自动售票机面前，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问：“小灵，你带冥币了吗？”
“什么？谁会随身带那种东西？”
“那你有钱吗？”
刘陈灵叹了口气，从裤兜里摸出一张十块的纸钞，“我一般很少带现金了。你试试看。”
屠百琥将钱投了进去，等了片刻，那机械女生再次响起，“感谢您选择九转天地运输有限公司，本次旅程的终点站是卡德维尔市，要下车的乘客可在后门等候，车辆即将到达。”
“这么快？”刘陈灵不由得愣了愣，他们从上车到现在，也不过才两三分钟的事，竟然就到终点站了。
下一刻，巴士便踩了急刹，刘陈灵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屠百琥有预期提前抓住了他，一手牢牢把握着扶手，他看到一颗头滚到刘陈灵脚边，忍住了没提醒他不要踩到。
这辆巴士只有一道门，那就是他们上来时的那道，刘陈灵站稳后，便立刻往前走想下车，却不小心踩空，直接嗑到自动售票机上，这次屠百琥没拉住他，刘陈灵额角被撞出血来，一股股地直往下掉。
刘陈灵痛得大叫，急忙起身用手捂住头。而他脚下的那颗头颅也伸出舌头来，接住刘陈灵往下滴的血。
屠百琥看到这一幕，瞬间瞪大了眼睛，直接将刘陈灵推出车门，自己也跳了出去。
刘陈灵被推得摇摇晃晃差点摔倒，正要抱怨，就见屠百琥一脸惊恐地从车门里跳出来一边喊：“快跑！”
屠百琥走在前面，阳光穿过厚厚的树冠投射在他身上，将他的后背照得十分宽厚温暖，于阴冷的森林格格不入。
在这么一个地方，还能有个认识的熟人，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刘陈灵跟在他身后这么安慰自己。
“师兄，就你对须弥界的了解，我们还能够回去吗？”
“这我不知道。”屠百琥顺着罗盘的方向前进，发现了一些草木压折的痕迹，伸手去丈量大小，“我觉得首先我们得弄明白这地方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之后，或者知道师父的意图，咱俩才能出去。”
刘陈灵叹了口气，“那我们要是对上了苏童，师兄你有把握赢吗？”
“活下来，应该不成问题。你别把事情想得太糟糕。”屠百琥语气很轻，仿佛这不是件难事。
如果这里没有鬼的话，确实景色也还不错的，刘陈灵环顾四周，不免感叹。
两人并没有在这片森林中穿行很久。屠百琥在罗盘的帮助下很快就找到了离开森林的路，来到一条三人宽的小路面前。
这条路和乡下的羊肠小道很像，但却是由三道十厘米的小路并在一起合成的，但总体宽度也只够两人并肩而行。
罗盘指针不知南北地指着路的一头后就不再转动，刘陈灵顺着方向望去，也只看见如血般的残霞，被密密麻麻的树木遮挡得所剩无几。
“看来苏童应该是去了那个方向。”屠百琥说到。
刘陈灵也终于不再那么紧张，松一口气，“这地方也没有那么人烟罕至嘛。”
尽管找到了路，但两人走得还是十分谨慎，一边大步前进，一边留心观察着周围的东西，预备苏童会随时从什么地方钻出来。
时间过得很快。不过片刻，天便已经完全黑了，零散的月光并没有照到这条路上，在刚到地面时便被森林拦截了。屠百琥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纸，用火柴点燃了，变出一只小手电来。手电冷白的光照射范围更小，几乎只在二人跟前。从森林中吹来的阴风所带来的尘土经过光束时，仿佛将这道光也吹散了，刘陈灵一阵害怕。
“师兄，我们不打电筒，会不会更好？这样没那么容易被发现，万一有野兽怎么办？”
“我们必须加快速度，尽快出去。如果在这里待上一夜，谁知道会有什么意外？”
刘陈灵还想再劝，这时“哔——”一声奇怪尖锐的鸣笛突然从他们后方的路传来。那声音就好像穿过刘陈灵身体似的，无比冰冷让他瞬间起满了鸡皮疙瘩。他转头望过去，却什么也没看见，从传递的方向来看，似乎声源还有一段距离，没那么快抵达此处。
“师兄，你有听见什么东西吗？”刘陈灵不由得抓紧了屠百琥的手。
“听到了。”屠百琥举起手电，往声音的方向照着，却什么也没发现。
刘陈灵紧张地盯着那片黑暗，突然又是“哔哔”两声，声音越来越近，他正准备拔刀做出防备的姿势，却被屠百琥猛地一下拉到路边——有什么东西冲过去了，那东西高速移动所产生的风压直往他脸上扑，甚至带动了路边的杂草。
“那是，什么？”刘陈灵有些惊魂未定，他甚至没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
“不知道，但不是苏童。”屠百琥望着那东西消失的方向，“看上去，它好像和我们是同一个方向。”
“我们要跟上吗？”刘陈灵说话间，又有一个东西高速从他面前窜过去了，他还是连残影都没看清，“刚刚是不是又？”
“是的。嘶，看来我们得去一趟啊，它们移速这么快，我们只能走路边了，不然被撞到咱俩肯定没命了。”
刘陈灵无比赞同，猛点头。不等二人迈步，又飞来了一个高速移动的玩意，这次它没有略过二人，而是在他们前方急刹车停下了。
屠百琥下意识就把手电抬起来去照它，一个高将近三米长私密宽却只有半米的奇怪红色巴士出现在他们面前。巴士被突然的灯光照射后，瞬间跳起来，掉到光源的后方，重新藏在黑暗中。
“它怕光？”
屠百琥直接关了手电，朝那奇怪的巴士走去。
“师兄！还是不要接近得好！”刘陈灵站在原地不敢去动。
“没事，它应该没什么恶意，我对罗盘并没有转。”
红色巴士又发出哔哔两声，似乎在催促着两人。
已经习惯黑暗视野的屠百琥，走上前去摸着它，在巴士的右侧方，一道只能供一人穿过的门渐渐拉开，仿佛是有人从里面切割开一般，屠百琥直接踏了上去。
“小灵，可以上来，看上去就是一辆普通的巴士。”
看着黑黝黝的深不见底的车门，刘陈灵心里其实百般不情愿，但红色巴士又开始哔哔叫了，并且前后晃动，对他的磨蹭非常不满。刘陈灵只好扶着门框踏了进去。
待刘陈灵双脚都踏上去后，红色巴士立刻关上了门，风驰电掣般往前驶去。
车内与车外完全是两种景象，不但有足够的灯光，内部的凳子也足够多，看上去和人世间普通的双层巴士没什么两样，并且空间非常充足，完全不像是只有四五十厘米宽。屠百琥此时已经视察完上层，从梯子处下来。
“这里面没有一个人，也没发现苏童的踪迹。可能只是一辆，幽灵巴士。”
“没有人？那它为什么要为了我们停下？”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它似乎有自主意识，它躲过了我的手电灯光，催促我们上车，如果不是别人主动安排好，是不可能发生的。”
“会不会是师父？”
“有可能，但感觉也不太可能，他应该没有来过此地，不然不会让我们毫无准备地就来。”
“上车的乘客请买票。”一片寂静之中，车内两侧的音响里突然传出机械的售票女声。
刘陈灵吓得一激灵，回头去看，驾驶席上也没有人，方向盘却不停地小幅度扭动着，投币机里叮叮哐哐地传来硬币碰撞的清脆响声，诡异地夹杂着呼啸的风声。
“上车的乘客请买票，座位已满，二位购买站票即可。”
这时刘陈灵已经浑身鸡皮疙瘩了，座位已满？哪里有人？
“小灵，用魂眼看，车里到处都是亡灵。”屠百琥拍了拍他的背，刘陈灵只觉得自己的双眼瞬间就蒙上了一套红外透视仪，周围空气中流动的所有生命粒子全都出现在他的眼前，那些红色、绿色、蓝色、紫色的粒子河流紧密而又松弛地缠在一起，在流动中逐渐勾勒出灵魂的痕迹——在那些座位上，确实满员了，坐满了面色麻木的灵魂，他们大部分残缺不全，或是少了胳膊，或是少了腿，或是缺了一部分躯干，在胸前挺着个巨大的窟窿，还有两个干脆只剩个脑袋摆在座椅上。
刘陈灵只看了一眼就赶快把眼睛闭上了，喉咙中隐隐有些呕吐的欲望。
“师兄……你不是说没人吗？”
“呃，人确实没有啊，我这不是怕吓着你吗？”
“下次也可以不用叫我看的，师兄。”
“你还是尽快学会使用魂眼，这样我要是不在你身边，你遇到危险时，也能求生。”
“上车的乘客请尽快买票，否则本运输公司有权判断您为不合规旅客，提前清算您。”车内又一次响起了催促二人买票的机械女声，这时那些亡灵也纷纷将冷淡的目光投了过来，一颗颗奇形怪状的头颅全都看往这个方向。
屠百琥走到自动售票机面前，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问：“小灵，你带冥币了吗？”
“什么？谁会随身带那种东西？”
“那你有钱吗？”
刘陈灵叹了口气，从裤兜里摸出一张十块的纸钞，“我一般很少带现金了。你试试看。”
屠百琥将钱投了进去，等了片刻，那机械女生再次响起，“感谢您选择九转天地运输有限公司，本次旅程的终点站是卡德维尔市，要下车的乘客可在后门等候，车辆即将到达。”
“这么快？”刘陈灵不由得愣了愣，他们从上车到现在，也不过才两三分钟的事，竟然就到终点站了。
下一刻，巴士便踩了急刹，刘陈灵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屠百琥有预期提前抓住了他，一手牢牢把握着扶手，他看到一颗头滚到刘陈灵脚边，忍住了没提醒他不要踩到。
这辆巴士只有一道门，那就是他们上来时的那道，刘陈灵站稳后，便立刻往前走想下车，却不小心踩空，直接嗑到自动售票机上，这次屠百琥没拉住他，刘陈灵额角被撞出血来，一股股地直往下掉。
刘陈灵痛得大叫，急忙起身用手捂住头。而他脚下的那颗头颅也伸出舌头来，接住刘陈灵往下滴的血。
屠百琥看到这一幕，瞬间瞪大了眼睛，直接将刘陈灵推出车门，自己也跳了出去。
刘陈灵被推得摇摇晃晃差点摔倒，正要抱怨，就见屠百琥一脸惊恐地从车门里跳出来一边喊：“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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