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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树挪死,人挪活

    卸善最初并不是一心想调到建行里工作,八十年代的大学生要在政府部门找一份工作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毕业后的第一年就找到了ZZ市劳动局,个人简历投到ZZ市劳动局领导办公室,很快就答应了。

    那时候人才流动受到很大的限制,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掉的,必须要工作单位的领导同意,接收单位才能进入到录取的流程中,政审也必须先要从工作单位的领导开始。

    回到单位跟厂长姜仲冰一说,姜仲冰不同意放人,ZZ市劳动局来政审之前必须要有原单位同意放人的意向,没有意向也不会来政审。要离开原单位也并不是他一个人,在单位里同期的大学毕业生,已经调离了单位,还都是顺顺利利地调走了,想放你走有放你走的理由,不放你走也就是姜仲冰的一句话,单位里需要你继续努力工作。

    错过了ZZ市劳动局工作的机会,第二年柯城区经委主任把他推荐到了ZZ市商捡局,一见面,看了简历也同意了,同样也要经过政审才能调过去,就跟商捡局的领导说,能不能够绕过厂长这一关,直接到市经委里去政审,效果上是一样的,只要市经委同意也可能直接下调令的。商捡局的领导找到了市经委,一个电话还是返回到了厂长姜仲冰的手上,肯定是不同意了。失去了两次机会,也是姜仲冰阻止了两次机会,就在这个时期,厂里财务科长退休了,让卸善担任了财务科长一职,暂时稍停了几年,整天忙于工作,跟着姜仲冰到处跑市场,把整个ZJ省各个地区都跑遍了。

    到了九十年代初,被市经委提升为副厂长,还兼着财务科长,应该说工作更忙了,谁知道比以前空了下来,厂里的经营状况不如以前了,ZZ市同类的工矿企业都这样,并不是一家,于是又开始动起了脑筋。

    尽管失去了很多的机会,但要换一份稳定一点的好工作也还有机会,卫生局缺少有资历的财务管理人员,电力局也需要补充财务人员,机会还是有。

    恰逢这时,ZZ市建设银行正在扩大业务,需要从企业财务队伍里出来的管理人员,银行信贷业务与企业财务有相似之处。在财务科长做了多年,银行里也熟悉了一些人,经朋友的推荐,把自己的个人简历递交到了行长办公室里。建设银行招人必须要有上级行的指标,在指标没有下来之前,可以先到建设银行里实习,工资按编外人员标准发放。

    有了以前的教训,要离开厂里必须先做好厂长的工作,否则一切都白搭,于是就往姜仲冰家里跑,一次不行,就第二次,还总算是说通了,这才敢去告诉建设银行管人事的领导。

    刚想到建设银行去,姜仲冰把他叫住了,说新的厂长马上就要到了,姜仲冰继续留在厂里担任书记一职,趁还有半天的时候,让建行里的人赶快来政审,否则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其实所谓的政审已经做过了,只是需要一个过程,下午的时候,建行人事处处长到了厂里来跟姜仲冰进行了交流,完成了政审,想第二天就去建行里实习,人事档案要等到指标正式下来才能够办理,想不到第二天市经委副主任带着新来的厂长到了厂里,就召开了中层干部会议,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上级领导还不知道自己要到建行里去实习,作为领导班子成员必须参加会议,那只有等到会议结束之后,再去跟新上任的厂长说明情况了。

    会议结束后,硬着头皮跟新来的厂长说自己要到建行里去实习。

    新来的厂长说,这不是跟我过意不去吗,一个分管财务的副厂长,还没有跟他介绍厂里的财务状况就离开了,肯定不行,不容分说,就拒绝了。

    于是,从其他地方打听到新来的厂长家住在那里,晚上就跑到新厂长的家里,再三说明了情况,财务上不是还有主办会计,成本会计,自己到建行里实习,随时都可以到厂里来配合厂长的工作。

    新来的厂长还算是比较通情达理,建设银行里不是想进去就能进去的,也不是随便那个人就能进去的,他总算是答应了。

    第二天就到建行里去实习了,到了十月底,建行的指标下来了,匆匆忙忙就到上级部门去办调令手续,这才是建设银行里的正式员工。

    意料不到的是,姜仲冰还坐在厂里,这新来的厂长还能调度起厂里的中层干部吗,前前后后也就是半年的时间,姜仲冰恢复了厂长职务,那位厂长到了贸易公司里担任总经理。后来听厂里的人说,如果没有这一波三折,自己是走不了的,借调到建行里实习是可以,但要正式调到建行里,姜仲冰仍然是不会放的。

    这不,过了没有多长时间,厂里的通知就寄到了建行里,要他马上从厂里的宿舍搬出去。这时候,建行正在造福利房,姜仲冰答应了限期搬离的申请。

    想想前前后后也就是八年的时间,自己还不到五十就内退了,看看原来厂里的同事,还不如自己,这心态平静了许多,不上班还有工资发,有点心安理得。到私人企业里,帮老板打工,能做就做,不能做就换一个地方,想自己千万不要沉下去,违规行为尽可能地避开,从此就开始过着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思想准备。原本也想过,建行有保障,自己可以出来闯一番事业,做生意,或者办实业,资金不够可以跟其他人合伙,想想国良为了那么点的预制场,把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了,自己办事业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凭自己的收入,培养一个女儿应该不难。

    梅先妈听儿子说要到私人老板那里去找工,心里就不好受了,这看人吃饭的工作太委屈,就对儿子说“你不是认识西区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老板吗,为什么不去到他那里谋一份差使,熟悉的人好说话,到了名门房开公司老板那里去做事,什么时候把你带到沟里你都不知道,这不是舍近求远吗,盐打哪儿咸,醋打哪儿酸,自己要弄弄清楚。我不赞成你这个决定,趁现在还没有到他那里去上班,先回绝了吧。朋友那里更好,钱多钱少都无所谓,和和气气过日子。”梅先妈不想让儿子到陌生人那里去做事情,不想多事。

    “西区的朋友还是私人老板,做朋友可以,真正到他那里去上班,就不是朋友了,先去名门公司做做再说吧,不行了再换,受气的工作我也接受不了,不过见过一次面影响还行。出水才知两脚泥,试试看再说,记牢自己做人的底线。”卸善有自己的想法,朋友是朋友,到朋友那里去打工就不是朋友了,做事有留点余地。

    “那就先做做吧,如果做的不开心就不去做,有本领还怕找不到工作,家里经济有困难就开口,小萍让她在家里休息吧,这么点收,随便那里省省就够了,以后晚上不要太晚回家,守门的味道不是很好受的,她都是为了你好,平时少跟她计较。”梅先妈让步了。

    “小哥,如果他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我跟他死磕也要还你一个公道,不过你自己要注意了,违规的事情不要沾上了,一旦沾上那我就帮不了你了,做事都留意着点。”赛让卸哥也不要怕。

    “这事这么定了,先试试。卸善,你到老邓家里去看看她回到家里来了没有,下午听说她是外地的医院用救护车送回来,命在旦夕,看看有没有危险,看一看,去去就回,告诉我一声。”梅先妈忽然想起了这件事,就分付儿子去看看,是不是旭东妈说的那样。

    “老邓的家里我不好意思去,她女儿是我的同学,长期以来我们都不说话的,这一去怪不好意思的,要去就让赛去看看吧。”

    赛说“不用去看,我来的时候,路过老邓的门,见老邓在门里头趟在院子里的藤座椅上,没有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真要有什么事情,还不忙乱了起来,她的儿子还在门前跟人家闲聊着话。”

    “没有事就好,这旭东妈一惊一乍的,弄的大家在担心。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杜梅先有些日子没有来过了,是不是又为鸣跟红的事情闹不开心了,再怎么着,也应该来一下告诉我。”

    “鸣跟红在一个月前就已经离婚了,现在红追着鸣要复婚,鸣不恳了,杜姊忙着林跟小云的事,卸叶天天在麻将馆里打麻将,鸣离婚了之后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整天围着胡胖子到处跑。”赛说。

    “林,还在帮巨州的儿子开车,听说巨州的儿子要出事了,真有事,林就没有了工作,他跟小云婚事还能办吗。”话又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