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如实履约，可寿终正寝
夜幕下，两名黑衣人鬼鬼祟祟，正朝着宋轩的茅草屋方向靠近。
“刘伍那个怂蛋，见闹出了人命就躲在府上不敢露面，还得我们来给他擦屁股。”满脸横肉的高大男人皱着眉头，有些不满。
“哎呀，张冉，小声点，这件事见不得光的。”一旁的瘦高男子手持提灯，压低声音提醒道。
明显，他有些害怕。
“陈易，你怕什么！那穷酸货住的地方鸟不拉屎，平常白天都见不着几人，况且这都快五更天了，鬼都得赶回家睡觉了！”张冉继续抱怨道，“两天前我就说把那小子埋了再走，那刘伍赶着回家给他姐夫报信儿，催着我们赶紧离开。”
“哎，谁让人家有个好姐夫呢。要想继续在平安县混，就得听他的话。”
“咱们都是给东家做事的，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以后还得互相搀扶起走，这些话当着我抱怨几句得了，可别哪天说漏嘴，传到县令大人耳朵里……你下半辈子不过啦？”陈易拍了拍张冉的肩膀道。
“晓得啰。”
来人正是刘伍的手下跟班，两天前走的太过仓促，宋轩这边未能处理得干净，今夜又奉平安县县令之命前来毁尸灭迹，以除后患。
另一边，宋轩背起行囊，正准备离开这座是非之地。根据前主人的记忆，距离平安县七十多里外的东面有一处村庄，名为溪口村，少年时期的宋轩曾与父亲在此以砍柴为生。自父亲过世以后，宋轩才想到县城里拜师读书，考取功名。
正当宋轩踩着破草鞋，准备上路之时，不远处的一点光亮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么晚了，是谁？”
方圆几里人烟稀少，按理说寅时是不会有人出没的。
宋轩神经紧绷，熄灭屋内的残烛，趴在窗前探出脑袋，望向荒郊之外。
“难道是刘伍他们那群畜牲？”
再走近些，宋轩大惊失色，“张冉、陈易！果真是他们，莫不是来毁尸灭迹的？”
如今的宋轩虽然体质有所提升，可是面对常年街头打锤掐架的恶霸们还是逊色不少，况且还是在一对二的情况下，万一这俩恶霸还带着利器，恐怕又是十死无生。
逃。
这方圆几里都没啥遮挡物，双方距离已不到百米远，近在咫尺，万一被其发现一路追杀，还是难逃过这一劫。
情急之下，宋轩决定孤注一掷，搜索茅屋，试图寻找到一把趁手的武器。
“锅。”宋轩抄起灶台上的烂铁锅，双手触碰到锅底的那一刻，手掌被黏糊糊的黑渣沾满。
宋轩灵机一动，将黑色不明黏状物涂抹在眼眶周围，将门半掩，躲在其后，静候俩人的到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俩泼皮恶霸已经来到门外七步之内。
“陈易，你闻到了吗？”
“貌似有人在生火做饭。”张冉说道。
陈易用鼻子深吸一口气，发现似乎真如张冉所言。
“你确定当时那穷酸货已经归西了？”陈易提心吊胆地问道。
“没错呀，我亲自确认过，当时他已经咽气儿了。”张冉可不相信宋轩还活着，他装模作样，大喝一声道：“里面的，是人是鬼都吭一声！”
无人响应。
宋轩躲在门后，静静听着两人的脚步声，准备在门动的瞬间暴起，给率先进来的人来个当头一棒。
“让我瞧瞧是谁在装神弄鬼，我非活剥了他！”张冉的胆子稍大些，掏出腰间的匕首，便朝着门口径直走去，陈易紧随其后。
吱溜！
门被一把推开，宋轩抓住时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卯足劲朝着张冉的脑袋砸去。
嘭！
“啊！”
张冉眼前一黑，眼冒金花，滚烫的血液从头顶划下，染红了他的衣领。陈易大惊失色，一把扶住被开了瓢的张冉，对着门内喊道：“谁？宋轩？！”
哐当！
闻言，宋轩将铁锅狠狠砸向地面，突然的声响吓得陈易浑身一颤，拖着张冉连连后退。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宋轩，是你！对吧！”张冉凶相毕露，大吼道。
“嘿嘿嘿嘿！”
宋轩尖着嗓子，用力推开房门。
砰咚！
随着一声巨响，门框直接垮下，整片前墙应声轰然倒塌，宋轩刚好位于门框之中，未被倒下的墙壁砸到。
霎时间，尘土四起，茅草飞扬。
陈易举起油灯，借着微弱的光亮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
与此同时，宋轩瞪大双眼，眼眶黢黑，嘴角拉起一抹诡异弧度，双手平举，淡淡道：“还我命来。”
“鬼啊！”陈易惊呼一声，顾不得受伤的张冉，拔腿就往外跑。
张冉也好不到哪里去，擦了擦受伤的头，双手沾满鲜血，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哀嚎道：“宋轩，宋爷，不关我的事啊，都是刘伍指使我们干的，你……你的死是个意外！”
此时的张冉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将方才的“豪言壮语”都通通抛之脑后。
气氛凝固，两人对视几眼，见张冉的眼神连连躲闪，宋轩知道时机已到，他缓缓开口道：“张冉。”
“在，小的在！饶命啊，宋爷！”张冉匍匐在地，连连叩首。
宋轩对此嗤之以鼻，欺软怕硬之辈，纯纯的败类。
“即日起，每隔三十日到此地上香，供阴钱十万两，连续一年。子时未至，我必登门拜访。”
“这是其一。”
“其二，为我铸碑，刻大庆四百六十七年、玉笙州、平安县宋氏宋轩，年十八，魂归西去。”
“记住了吗？”
“小的记住了，记住了！”张冉的内心早已被恐惧填满，声音轻颤，不停打着哆嗦。
“复述一遍给我听。”宋轩将眼珠子瞪到最大，继续吓唬道。
张冉埋着头，不敢直视宋轩，并开始吞吞吐吐地复述刚才的交代。
“……供阴钱……十万两……连续一年……”
趁此机会，宋轩蹑手蹑脚地退回到茅草屋后，待到张冉念完抬头察觉无人之时，将声音拔高道：“如实赴约，可寿终正寝。”
闻言，张冉朝着废墟再次叩首，不停感谢宋轩，“多谢宋爷高抬贵手，小的一定履行承诺！”
“那……小的退下了？”张冉壮着胆子问道。
“如实履约，可寿终正寝。”宋轩重复道。
“宋爷放心，小的天一亮就去购备阴钱百万千万两，再为您铸刻墓碑。”
“如实履约，可寿终正寝……”
此话一出，张冉不再啰嗦，连滚带爬地溜回府上报信，期间不敢有一丝耽搁，生怕“厉鬼宋轩”反悔。同时，他已暗自下定决心，要先为宋轩守灵七日，以表诚意。
据传，含冤、怨而死，又未入土为安者，易化为厉鬼索命。
“陈易那个怂贼，跑得比狗还快，等着被宋轩的鬼魂索命吧！”事后，张冉有些庆幸。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刘伍那个怂蛋，见闹出了人命就躲在府上不敢露面，还得我们来给他擦屁股。”满脸横肉的高大男人皱着眉头，有些不满。
“哎呀，张冉，小声点，这件事见不得光的。”一旁的瘦高男子手持提灯，压低声音提醒道。
明显，他有些害怕。
“陈易，你怕什么！那穷酸货住的地方鸟不拉屎，平常白天都见不着几人，况且这都快五更天了，鬼都得赶回家睡觉了！”张冉继续抱怨道，“两天前我就说把那小子埋了再走，那刘伍赶着回家给他姐夫报信儿，催着我们赶紧离开。”
“哎，谁让人家有个好姐夫呢。要想继续在平安县混，就得听他的话。”
“咱们都是给东家做事的，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以后还得互相搀扶起走，这些话当着我抱怨几句得了，可别哪天说漏嘴，传到县令大人耳朵里……你下半辈子不过啦？”陈易拍了拍张冉的肩膀道。
“晓得啰。”
来人正是刘伍的手下跟班，两天前走的太过仓促，宋轩这边未能处理得干净，今夜又奉平安县县令之命前来毁尸灭迹，以除后患。
另一边，宋轩背起行囊，正准备离开这座是非之地。根据前主人的记忆，距离平安县七十多里外的东面有一处村庄，名为溪口村，少年时期的宋轩曾与父亲在此以砍柴为生。自父亲过世以后，宋轩才想到县城里拜师读书，考取功名。
正当宋轩踩着破草鞋，准备上路之时，不远处的一点光亮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么晚了，是谁？”
方圆几里人烟稀少，按理说寅时是不会有人出没的。
宋轩神经紧绷，熄灭屋内的残烛，趴在窗前探出脑袋，望向荒郊之外。
“难道是刘伍他们那群畜牲？”
再走近些，宋轩大惊失色，“张冉、陈易！果真是他们，莫不是来毁尸灭迹的？”
如今的宋轩虽然体质有所提升，可是面对常年街头打锤掐架的恶霸们还是逊色不少，况且还是在一对二的情况下，万一这俩恶霸还带着利器，恐怕又是十死无生。
逃。
这方圆几里都没啥遮挡物，双方距离已不到百米远，近在咫尺，万一被其发现一路追杀，还是难逃过这一劫。
情急之下，宋轩决定孤注一掷，搜索茅屋，试图寻找到一把趁手的武器。
“锅。”宋轩抄起灶台上的烂铁锅，双手触碰到锅底的那一刻，手掌被黏糊糊的黑渣沾满。
宋轩灵机一动，将黑色不明黏状物涂抹在眼眶周围，将门半掩，躲在其后，静候俩人的到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俩泼皮恶霸已经来到门外七步之内。
“陈易，你闻到了吗？”
“貌似有人在生火做饭。”张冉说道。
陈易用鼻子深吸一口气，发现似乎真如张冉所言。
“你确定当时那穷酸货已经归西了？”陈易提心吊胆地问道。
“没错呀，我亲自确认过，当时他已经咽气儿了。”张冉可不相信宋轩还活着，他装模作样，大喝一声道：“里面的，是人是鬼都吭一声！”
无人响应。
宋轩躲在门后，静静听着两人的脚步声，准备在门动的瞬间暴起，给率先进来的人来个当头一棒。
“让我瞧瞧是谁在装神弄鬼，我非活剥了他！”张冉的胆子稍大些，掏出腰间的匕首，便朝着门口径直走去，陈易紧随其后。
吱溜！
门被一把推开，宋轩抓住时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卯足劲朝着张冉的脑袋砸去。
嘭！
“啊！”
张冉眼前一黑，眼冒金花，滚烫的血液从头顶划下，染红了他的衣领。陈易大惊失色，一把扶住被开了瓢的张冉，对着门内喊道：“谁？宋轩？！”
哐当！
闻言，宋轩将铁锅狠狠砸向地面，突然的声响吓得陈易浑身一颤，拖着张冉连连后退。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宋轩，是你！对吧！”张冉凶相毕露，大吼道。
“嘿嘿嘿嘿！”
宋轩尖着嗓子，用力推开房门。
砰咚！
随着一声巨响，门框直接垮下，整片前墙应声轰然倒塌，宋轩刚好位于门框之中，未被倒下的墙壁砸到。
霎时间，尘土四起，茅草飞扬。
陈易举起油灯，借着微弱的光亮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
与此同时，宋轩瞪大双眼，眼眶黢黑，嘴角拉起一抹诡异弧度，双手平举，淡淡道：“还我命来。”
“鬼啊！”陈易惊呼一声，顾不得受伤的张冉，拔腿就往外跑。
张冉也好不到哪里去，擦了擦受伤的头，双手沾满鲜血，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哀嚎道：“宋轩，宋爷，不关我的事啊，都是刘伍指使我们干的，你……你的死是个意外！”
此时的张冉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将方才的“豪言壮语”都通通抛之脑后。
气氛凝固，两人对视几眼，见张冉的眼神连连躲闪，宋轩知道时机已到，他缓缓开口道：“张冉。”
“在，小的在！饶命啊，宋爷！”张冉匍匐在地，连连叩首。
宋轩对此嗤之以鼻，欺软怕硬之辈，纯纯的败类。
“即日起，每隔三十日到此地上香，供阴钱十万两，连续一年。子时未至，我必登门拜访。”
“这是其一。”
“其二，为我铸碑，刻大庆四百六十七年、玉笙州、平安县宋氏宋轩，年十八，魂归西去。”
“记住了吗？”
“小的记住了，记住了！”张冉的内心早已被恐惧填满，声音轻颤，不停打着哆嗦。
“复述一遍给我听。”宋轩将眼珠子瞪到最大，继续吓唬道。
张冉埋着头，不敢直视宋轩，并开始吞吞吐吐地复述刚才的交代。
“……供阴钱……十万两……连续一年……”
趁此机会，宋轩蹑手蹑脚地退回到茅草屋后，待到张冉念完抬头察觉无人之时，将声音拔高道：“如实赴约，可寿终正寝。”
闻言，张冉朝着废墟再次叩首，不停感谢宋轩，“多谢宋爷高抬贵手，小的一定履行承诺！”
“那……小的退下了？”张冉壮着胆子问道。
“如实履约，可寿终正寝。”宋轩重复道。
“宋爷放心，小的天一亮就去购备阴钱百万千万两，再为您铸刻墓碑。”
“如实履约，可寿终正寝……”
此话一出，张冉不再啰嗦，连滚带爬地溜回府上报信，期间不敢有一丝耽搁，生怕“厉鬼宋轩”反悔。同时，他已暗自下定决心，要先为宋轩守灵七日，以表诚意。
据传，含冤、怨而死，又未入土为安者，易化为厉鬼索命。
“陈易那个怂贼，跑得比狗还快，等着被宋轩的鬼魂索命吧！”事后，张冉有些庆幸。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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