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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长祥门前双侠胜,案结又至苍岩山

    这横空而来、连接寻魂三鬼三掌的不是别人,正是太一门俗家弟子元善从。元善从接过掌后,停于断子期身前,扫了一遍对面华家兄弟、寻魂三鬼六人,又定睛看了看华逢,不屑道,“华逢,想不到你竟然雇寻魂三鬼当帮手。”华逢轻“哼”一声,道,“我请寻魂三侠,本是用来对付你的。”

    “不过上天不佑贼恶。”元善从接道,“现在的形势你还看不出来吗?我今日就要替武林除去你们这些公害。”华逢心中亦是明然,若只是一个断子期或是一个元善从,他们这边以六敌一,尚有一半胜算,不过眼下对面是两个顶尖高手,的确是没什么胜算了。不过这时,三鬼中的一人忽然阴冷地对断、元二人道,“断公子、元公子,你们二位都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二位若是联手,的确可谓是天下第一,不过若是单以一位对我兄弟三人,我想那就未必是我们兄弟的对手了。”

    元善从一听,眉梢微翘,继之轻笑道,“你们三个鬼魅还真是不自量力。好,我一人来接你们三鬼的高招,你们若能挡得住我一百招,我今天就放你们走。”此言一出,断子期不觉暗赞元善从之精明沉稳,寻魂三鬼武功造诣虽非登峰,可他们毕竟是与尉迟修文、谭檀齐名的杀手,自然不可轻敌;元善从以百招为限,自然有足够的时间试出他们武功上的破绽。不过三鬼这边似乎亦是胸有成竹,只见其中另一人应道,“好,就依元公子。”元善从一见,即走上两步,直接道,“出招吧。”

    三鬼也不多说,立时使开独门的鬼魅掌法,其掌势之飘忽,的确有如游魂。元善从抖擞精神,双臂微振,立时展开太一门真传武学——灵韵掌相应。但看元善从双掌变化圆润奇妙,身形变换亦仿佛仙踪踏风,美灵柔雅之中,掌风又是招招四溢厚重劲力,仿佛摧山破丘之事亦在指掌之间。

    如此,不过五十招,寻魂三鬼已是气喘嘘嘘、乏力相抵了。元善从何等眼力,一见三鬼破绽已出,看准时机,立时分别在三鬼右肩各拍一下,然后跳出战圈,得意地看着三鬼;而三鬼这时也已惨苦地叫出声来。元善从道,“看你们三人武功根基倒是不错,若一掌杀了你们,也着实可惜。现在我已废了你们三人的右臂,以后若再听到你们有害人之行,那时可不是成为残废这么简单了。”三人一听,情知元善从绝非扬言大话,只能唯唯诺诺地连声告饶。“那你们现在是想留还是想走?”三鬼一听,立时连声道,“我们这就走,我们这就走。”

    看着寻魂三鬼抱头鼠窜般逃离之后,断子期对华家兄弟三人平然道,“现在你们请的帮手已经走了。”说着,目光忽然射向华逢,冷然道,“华逢,你为一己私欲,竟不惜用活生生的人命去试你的药效。今日我若不给你些惩罚,难保你日后不犯。”华逢一听,心中已知大势去矣,不过仍昂然道,“断子期,你不过是凭着一身好武功在江湖上为所欲为。你若没有这一身功夫,还敢管我的事吗?”断子期肃然道,“天下心怀侠义之士,岂只我一人?你多行不义,终难逃一报。”“还跟他啰嗦什么?”元善从这时道,“这种人,杀了他都不为过。”

    断子期遂缓缓走向华逢,欲废他的武功。“我绝不会让你伤我二弟!”“我绝不会让你伤我二哥!”两声大喝之后,华京的拳头与华成的双枪又急风坠石般逼向断子期。断子期这次再不愿拖延片刻,起手间便是青狼手中极重的“断金折锐”、“雪爪封冰”,十招之间,华京、华成已被惨摔到四丈之外。

    华逢一见,惊惧之余,恶念忽生,起手间,三枚毒针已电光火石般直逼向断子期胸口。不过毒针虽快,断子期的应变更快。侧身之间,三枚毒针即被断子期捏到右手中,紧接一掷,三枚毒针竟以更急之速刺向华逢。这一变化太过迅速,华逢正惊之间,毒针已刺进其胸前“鸠尾”穴处,直末至根;而尚未待华逢作痛之时,断子期的右掌又已重重地拍在其胸前“璇玑”穴处。这一掌断子期可使上了七分劲力,当真有毁金碎岩之势,华逢哪能挨挺得住?但见华逢如草人一般荡退飞出。

    “这种不知悔改的恶人,留他何用!”随着一声怒喝,元善从已跃向空中,同时从右背抽出宝剑,直逼华逢。元善从的阴阳剑法可是太一门不外传之绝学,这一剑下去,华逢哪还能有性命?

    眼见华逢的性命是保不住了。不过就在元善从的剑尖距华逢胸口一尺之时,忽然有两股大力从华逢身后如海浪般滚荡而来。这一突变来得甚是急骤,元善从不及多想,真气立时灌于剑身,强抵住这迎面而来的两股真力。元善从借力后跃三丈之外,站定后一看,华逢身后已多了五个男子。

    “想不到华家兄弟请得帮手倒真不少。”元善从不屑道,不过方才一招之间,他已知至少方才救华逢的那两人的武功,在江湖中定是一流。“这位公子误会了。”说话间,对面一个身着锦衣、看上去二十几岁的男子彬彬一揖,和声道,“在下并不是被请来助拳的帮手,在下华宇,这三位是我的兄长。”元善从一听,重新打量了一遍华宇,见其眉眼清秀,目光谦和,确是一副君子相貌,不过仍问道,“他们三人既是你的兄长,你说你不是来助拳的,那是来做什么?”华宇仍谦和道,“在下只希望公子可以网开一面,放三位兄长一次。”元善从见眼下情形,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断子期这时走上两步,看着另外四人,正是田近辛、萧文涛、江子成、朱裕,先是一揖,随之平然道,“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风尘四侠。自漳州一别,算来与四位兄长也有两年未见了。”风尘四侠亦是一揖,田近辛道,“现在回想在漳州曾与断公子共力除倭,依然畅快非常。”

    断子期遂把元善从、风尘四侠相互介绍一番,继之又对风尘四侠道,“风尘四兄,你们怎么会和长祥帮的人在一起?”江子成道,“断公子不要误会。这位华宇华兄弟,”边说边看了一眼华宇,继道,“与他三个兄长行事完全不同。华宇兄弟平日多行侠义,乐善行德,唯因其三个兄长多行不义,方离居华府,独隐别处。我们兄弟四人亦是游山玩水至此,才在华宇兄弟处小住几日。不想今晨华府家丁来报,说华府有难,华宇兄弟才同我们来看看究竟是出了何事,不想却是断公子与元公子在此行事。”

    断子期听后,对风尘四侠道,“华逢为了知晓其自制药剂的药效,竟抓来几十个人试药,结果死伤数人。这种违天违理之事,我岂能袖手?”“还有,”元善从接道,“他还是个小偷,竟偷走我千辛万苦才得到的鯥鱼。不过,就算偷我鯥鱼这件事可以忍,拿活人试药这件事,我也是不能忍的。”

    “二位公子,”华宇这时肯切相求道,“在下亦知家兄终会引火烧身,今日二哥身受重伤,也是恶行恶报。不过我们毕竟是同亲手足,在下亦不忍再看家兄受苦。二位公子,在下以后一定力劝三位兄长远恶近善,多行义事,还请高抬贵手。”田近辛亦道,“断公子、元公子,我看他们也已受到了相应的惩戒,就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我们兄弟四人也相信华宇兄弟会看管好他的三个哥哥。”说着,又看了看华宇,继道,“如果他们再做歹事,不用二位公子出手,我风尘四兄弟就先结果了他们。”断子期一听话说至此,遂道,“那好,就依四位。”

    华宇一听,不胜欢喜,本欲重新摆宴相谢,不过断、元二人还是婉拒而别。再说那四十余个试药汉子,在断子期方才于华府门前叫阵之时,已由元善从寻到并放出。待寻到鮭鱼后,元善从又嘱那四十余汉子在城西二十里处的山坡处等他,自己则来到长祥帮正门前与断子期会合。

    只说断、元二人来到城西二十里处的山坡,那四十几个汉子一见元善从,俱是感恩戴德,叩首相谢。元善从赶忙扶起眼前的几个汉子,道,“各位不要谢我,我也只是协助这位断公子才救了你们。”边说边指着断子期道,“其实能救你们出来,断公子是第一功,我只是协助他行事罢了。”四十几个汉子一听,又对断子期一阵叩首相谢。元善从这时从一人手中接过盛鮭鱼的小瓷坛,看着里面游动的鯥鱼,笑道,“还好‘完鱼归元’了。”

    送走那四十几个汉子之后,元善从又对断子期道,“断兄,现在你有什么打算?”断子期淡然道,“如今诸事已了,我准备回崂山。”“又要过隐居的生活吗?”元善从道,“断兄若是无事,不如到我太一教一观。我太一教在苍岩山上,苍岩山可是美景林立。”断子期其实并不想再有奔波,不过元善从对他一见如故,极力相邀。没奈何,断子期最后还是同意了。

    不日间,断、元二人即来到了苍岩山。仰首一观,但见群峰缭绕,苍劲延绵,云过处仿佛仙足停步,林海间似有妙音相接,好不美然,好不壮观。断、元二人寻路而上,约走了半日,方到得太一观。

    断、元二人由道童引到正殿之后,元善从一见掌教朴然子,立时上前高兴道,“掌教师兄,我回来了。”朴然子是个五十余岁的道士,慈眉善目,面色红润,一眼望去便知其修为甚深。只见朴然子淡淡一笑,慈然佯嗔道,“可是在外边玩儿够了?”“师兄说笑了。”元善从笑着应道,接着又把断子期介绍一番。

    朴然子一听,重新打量了一遍断子期,一身淡蓝衣衫,眉眼间俱是平平无奇,不过却透着一种轻淡不俗的气质,遂道,“原来这位就是江湖中多行侠义的断公子,贫道在此有礼了。”说着起手一礼。断子期一见,赶忙还礼。元善从这时又道,“师兄,你看我给你带回了什么?”说着,把手中正拎着的小瓷坛呈到朴然子面前。朴然子接过一见,不禁吃了一惊,道,“这可是传说中的鯥鱼吗?”元善从得意地点点头,又道出一番话来。

    毕竟元善从又道出何语,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