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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太一教中珍素宴,又到青州遇故人

    只听元善从对朴然子道,“这条鯥鱼本是我千辛万苦才寻到的,不想被长祥帮的二当家华逢偷了去。不过这也正是缘分所在,我一路寻到长祥帮,不想竟遇到了断兄,后又得知华逢竟做‘拿人试药’的恶事,害死弄伤了不少人。我遂与断兄联手惩治了一下华府众人。”断子期见元善从说得谦逊,又从旁据实道,“其时我当时已被困在华府密牢之中,若不是元兄出手相救,我真不知要被困到几时。”

    朴然子听到此处,开怀一笑,道,“想不到我这个小师弟竟也学会谦逊做人了,好,好,好。”元善从亦笑道,“师兄哪里话,我向来是很谦逊的。”说罢又是笑声一阵。稍停,朴然子忽然言辞一转,神秘而言,“师弟,你猜谁上山看你来了?”元善从一听,双眉微锁,想了半晌,却是猜不出。

    这时,殿旁侧门进来两人。元善从一见当先一人,一身黑色锦衣,剑眉利目,鹰鼻朱唇,正是同门师兄蔡永钧,又惊又喜,忙上前握住其双臂,道,“师兄,这是有多少年不见了?你不是在皇宫里做锦衣卫吗?怎么有空回来?是告假了吗?”这一连四个问题,倒有些让蔡永钧不知从何答起。稍停了停,蔡永钧才笑道,“你是要我先回答哪个问题?我这不是一有空就回来看你们了吗?”说着,众人又是一笑。

    断子期这时却看着蔡永钧身后之人,淡淡一笑,眼神中却是溢满喜悦,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幼时同门师弟沈玉成。沈玉成亦同时看到断子期,赶忙走上几步,喜出望外而言,“师兄,不想我们会在这相遇。”又关切道,“师兄,现在一切都还好吧。”断子期点点头,笑着应道,“我很好,你呢?”“我也一切都好。”沈玉成笑着答道。“没想到你们认识。”元善从这时笑着接道,“这下好了,一下子竟多了这么多朋友。”说着又是一阵欢笑。

    不觉间,日沉星布,晚饭已准备就绪。这一宴的菜肴虽无禽兽游鱼,俱是山村野菜,不过其清新味佳,爽心怡脾,却是天下少有;再配上信阳毛尖,真可谓是一桌天下绝顶的素席。更为高兴的是,太一教的师祖清和真人也出席了这次晚宴。

    众人以茶代酒,先齐敬清和真人一杯。清和真人喝过茶后,笑道,“今日难得永钧、善从回来,又有两位高朋来到敝教,真是让老道高兴。大家今晚一定要吃好、聊好、乐好。”断子期见清和真人虽年近九旬,不过气朗神清,目炬颧润,足见其内功修为之深,敬畏之心油然而生,遂持杯起身,道,“今日得见清和老前辈,晚辈真是万分荣幸,足慰平生。晚辈再以茶代酒,敬老前辈一杯。”清和真人笑着饮了口茶,继道,“老道亦听过关于断公子的一些传闻。断公子年纪轻轻,武学造诣就已至如此境地,真是后生可畏;而断公子又能多行侠义,此亦是整个武林之福啊。”说着,忽又轻叹一声,道,“可惜啊,野老云游三年,至今未归,若是他也能参加今晚的宴席,那该多好。”

    元善从一听师父忽然念及师叔,有些伤感之语,立时笑着接道,“师父不必太过担心。野老师叔只是喜欢云游天下,寻找些奇草珍药,想再过些时日,他老人家一定会回来,而且野老师叔身体硬朗,武功盖世,也不会有什么事的。”“话虽如此,这老家伙……”清和真人又是轻轻一叹,转而道,“想必他玩累了,自然就会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清和真人又开口问道,“永钧,你这次回来,是有什么事吧。”蔡永钧淡淡一笑,道,“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师父。”清和慈然一笑,道,“你和这位沈公子的眉目之间,隐然露着几分焦急,而且你为皇家做事,怎会有闲暇回观中看我这老道?”蔡永钧一听,不觉轻叹一声,遂据实而言,“弟子回来,的确是有些棘手的事想请师门相助。”朴然子和然道,“师弟有事,但说无妨。”

    蔡永钧道,“山东青州府一带,一直有一伙拐买幼童的组织。据线人回报,这伙组织至少已经活动五年,而且势力越来越大。山东布政使司谭亦麟今已上表朝庭,希望朝庭可以派出精锐除去这一方毒瘤。”清和真人听完,若有所思,半晌之后方道,“原来如此。你想让我们怎么帮你?”蔡永钧坦然道,“现在皇上已任命大理寺卿常玉为钦差大臣去查青州这件案子,同时又命弟子暗中随查。弟子想,我这一边是在暗处,兵不在多,而要精,所以弟子希望师父可以派两名本门中人协我成事。”

    清和一听,看了看朴然子,道,“现在你是掌教,你决定吧。”说着,竟起身离席而去。朴然子自是会意清和真人的法旨,亦是轻轻一叹,道,“那就任由你选两个师门中人帮你吧。”“我肯定要帮师兄。”元善从一听,立时先应上一个位置。蔡永钧一见师弟首先相应,满含感激道,“多谢师弟。”元善从则拍拍蔡永钧的肩膀,笑道,“自家兄弟,何必言谢。”

    “蔡兄,”断子期这时忽然接道,“这第二个名额,你看我行不行?”蔡永钧一听,又惊又喜,道,“若能得断公子出手相助,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沈玉成这时偷偷看了一眼断子期,欲言又止。

    夜近子时,断子期一人停在中庭,呆看月色。“其实,你没必要挺身应下这事的。”不知何时,沈玉成已走到断子期身边,一双俊美的眼睛带着几许忧郁。断子期淡然一笑,道,“此次若能助师弟一臂之力,我心中自是快慰。”沈玉成又看了看断子期,认真道,“此行凶险,我想你一定能看出来。”“不错,”断子期稍停了停,继道,“只查一个拐买幼童的案子,应该没必要派出两个锦衣卫指挥使;而且更没有必要派钦差大臣。如此大动干戈,恐怕绝不是一桩简单的案子。”

    沈玉成叹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师兄。”断子期道,“其实清和前辈与朴然子掌教都已猜道。清和前辈本不希望自己的门人身处险境,可自己的徒弟又是八大锦衣卫指挥使之一,如此两难,也唯有推给掌教决定了。”沈玉成道,“不过掌教又何尝不是两难呢?只是害得师兄要同我们一块儿去闯那龙潭虎穴。”断子期慰然一笑,道,“咱们是师兄弟。”

    话不多说,事不宜迟。次日天明,断、元、沈、蔡四人用过餐后,立时起程直奔山东青州。这时已是初冬时节,路多北风,约行二十日,众人才到得青州境地。

    这一日正午,又赶上初冬送雪,天气着实冷得让人手不出袖、哈气成雾。还好眼前正挑着块儿门样大的酒幌子,断子期四人遂直入店中,要了热酒肉蔬。

    喝过两口之后,断子期一抬头,忽见对面的桌边正坐一人,一身深蓝衣衫,虽是眉清目俊,不过整个人看起来却是极没精神。断子期一眼便认出这人,忙叫道,“钱兄。”说话间,已走到他身边。不错,这人正是断子期最好的朋友钱贵南。惊喜之余,钱贵南眼中顿时也生出灵光,脸色也立时红润了许多,道,“断兄,你怎么会来这……你是要回崂山?”

    断子期摇摇头,先把钱贵南引到自己桌前,把众人与钱贵南相互介绍一番后,才道,“我这次是与几个朋友来青州办一点事。”继之问道,“钱兄,我看你脸色很差,是受了内伤?”钱贵南点点头,叹道,“真是运气不好,竟碰到了两个黑道高手和一个神秘的剑客。幸好他们的轻功尚不及我,否则,你可要少一个好朋友了。”“哦?”断子期疑道,“两个黑道高手和一个神秘剑客……那两个黑道高手是谁?”钱贵南正色道,“一个是鹰爪无命熊钢,一个是蛇唇碎额弓集。”

    蔡永钧和沈玉成却不知道这两个黑道人物,不过元善从却接道,“鹰爪无命熊钢,蛇唇碎额弓集,这两人可都是黑道中一等一的高手。若能请这两个人出山,我想这个雇主一定是非富即贵,而且更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钱贵南道,“这两个人虽然颇为棘手,不过那个神秘的剑客,武功更在这两人之上。只是这个神秘剑客的头上一直戴着一张银色面具,未能见到他的庐山真面目。”

    “剑客?”元善从接道,“能在熊钢、弓集两人功力之上……纵观天下,多说也不会超过二十人。”断子期这时心中却划过一丝隐忧,因为这二十人之中,至少要有李跃飞一席之地;他绝不想这事与李跃飞有关。不过断子期并没说出自己内心所想,而是转过话题,问道,“钱兄,你怎么会来青州?又怎会与熊钢等人交手?”

    钱贵南道,“我本是留在紫云殿陪冷梅的。后来紫云殿在日月二使的管理下也算平稳,冷梅也就放心了,遂同意与我来崂山找你。不过,我们刚到山东境地那天,已是亥时,而那时正路过山东名宿公冶远意的百朋堂,我们遂决定先去拜访这位名宿。不过一进堂中,眼前竟全是尸体,真是惨不忍睹。”说到此,钱贵南的脸上亦增了几分不忍之色。

    稍停之后,钱贵南继道,“不过我见这些尸身尚温,遂立时寻踪追查。待我追出十里之后,正撞见熊钢、弓集二人,月光之下,尚能见这二人手中带血。我遂与这二人交手打斗。这二人确实有些功力,三十招之中我们竟不分胜负。不过,就在我们难解难分之时,忽然又多出一个剑客,这个剑客的剑好快,急似风电,而且凌厉异常,他的剑法似乎都可以与断兄的冰寒剑法一较高下。”说着,不禁很认真地看了看断子期,又接着道,“这三人齐力相攻,我即不是对手了,中了三掌,后强提劲力,才以轻功逃脱。唉,当时我真是狼狈得很。”元善从这时问道,“那你知不知道那使剑之人的武功路数?”

    毕竟钱贵南如何回答,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