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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子期逢险又得脱,再寻蛛丝暂将息

    断子期看了看黑色面具男子,亦从后腰抽出玉笛,随之道了声“请”。

    黑色面具男子遂挺剑直刺向断子期。但看这一剑的气势好盛,剑尖之上竟似含着千钧劲力。断子期一见,不敢小觑,急运劲于笛身相抵。只听“当”地一声,金玉相击之声甚大,竟惊起一片飞鸦。

    “好大的劲力。”断子期心中不禁暗道,同时借相抵之力,向后退出两丈之外。不过黑色面具男子立时又挺剑急进,不让断子期有片时喘息之机。

    断子期一见利剑又至,一边以笛相应,脚下同时不由自主地走起了“灵妙棋步”。只看灵妙棋步一出,断子期竟很轻松地接住了那黑色面具男子二十余招。而断子期在斗敌之时,心里也同时在不断地想着:这男子的剑法正宗大气,内劲无竭,纵观整个武林,能练成如此剑法的亦少之又少,他难道是少林门下,抑或是太一门门下?如此边斗边想之间,二人又交换了二十招。

    这时,两人又一次以内劲撞开彼此。黑色面具男子这边轻抖剑身之后,立时再次挺剑逼向断子期。只看剑尖劲聚,正刺向断子期胸前“天突穴”处。断子期看出黑色面具男子用意,是欲相较内劲,遂亦挺笛一端,正正顶住那急进之剑尖。但看两股真气立时相冲于剑笛相接之处,仿佛不见轩轾,绝不罢休。

    如此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这二人仍泥塑雕像一般,一动不动。不过就在这时,一条如毒蛇般的鞭子竟忽然间阴风般直逼向断子期的左侧小腿。断子期此时正与旗鼓相当的对手相较内劲,怎有闲暇顾这一鞭。只看这鞭子结结实实地缠住了断子期的小腿,而这鞭上又满是倒刺,这一缠一紧,疼痛立时直入肌髓。

    断子期的脸上瞬间浸满虚汗,鼻旁嘴角的肌肉也随之不由自主地开始战抖;而此时,出鞭之人的嘴角也露出了阴森的微笑。没过多时,断子期再也忍不住这两面相击,笛尖忽然强进一股大力分开兵刃,同时借力急向后退。不过黑色面具男子注于剑尖的内劲却并未被弹回,而是势如破竹般撞进了断子期胸口,直把断子期撞倒在地。

    不过就在断子期刚刚倒地之时,右手立时放下笛子,同时急拾起一枚石子,急向突放冷鞭的那个方向射去。那放冷鞭之人此时正得意地冷笑,哪料到断子期会突然来这一招。这一个猝不及防,便一下交待了自己的性命——那枚被断子期射出的石子,竟硬生生地穿透了突放冷鞭之人的眉心“印堂穴”,直进脑海。此时断子期借着月色一看,那一命呜呼之人,可不正是汝宁府长祥帮的华逢?

    黑色面具男子看着倒在地上的断子期,似乎想了很久,方沉声对断子期道,“你走吧。”断子期一听,甚感意外,疑惑地对黑色面具男子道,“你让我走?”黑色面具男子微“哼”一声,道,“你若是被别人抓了,我可不管。”说着,竟头也不回地走了。

    断子期一见,更是莫名其妙,不过见那黑色面具男子有意相放,便从身边找到一根木枝,先挑开绑在左小腿上的翠虺鞭,又封住了左小腿周围的穴道,才站起身。此时四野茫茫,断子期抬头看了看山间明月,却有些不知何去何从。

    “断兄——”呼叫之间,钱贵南忽然捂着胸口朝断子期这边急步赶来。断子期一见钱贵南,亦踉踉跄跄地迎了上去,忙问道,“钱兄,你也受伤了?”钱贵南道,“挨了弓集两掌,不碍事。”说着又回问断子期,“你怎么样?”断子期淡淡一笑,平然道,“小腿受了点轻伤。”钱贵南扫了一眼断子期左侧的小腿,又道,“看来今夜他们是早有准备,蔡、元两位兄弟已被他们抓住,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先回花府,再从长计议吧。”断子期点点头。两人遂离开了玄月山。

    天亮之后,断、钱二人回到花宅,花程等人一见他们狼狈之态,吃惊不小,忙问因由。钱贵南遂把昨晚营救孩童、遭伏打斗的事说了一遍,不过关于断子期与黑色面具男子比斗的过程却未细说,众人听后俱是一声恨叹。

    断子期这时又道,“我亦没想到与我相较剑法之人竟是一位江湖上少有的高手,他的剑劲似有千钧,力贯四野,剑招也很奇特,不过却又似乎出自名家正宗。”说到这稍停了停,若有所思,继道,“他的声音虽然很沉,不过从他的身形举止来看,似乎是个年轻人。”钱贵南想了想,道,“也许他是在故意隐藏自己的声音,不过纵观江湖之上,年轻一辈之中,剑法能与你一较长短的又有几人?”众人一听,虽觉钱贵南言之有理,一时间却也猜测不出这黑色面具男子的真实身份。

    断子期继道,“不过我们这次去玄月山倒也不是一无所获。在我与那黑色面具男子相较之时,暗中向我偷袭的那人却是长祥帮的华逢。我想这拐卖幼童的组织,他也一定有份。”“华逢?”一旁的赤杆子严伯海忽然惊道,“汝宁府长祥帮的华逢?”断子期道,“正是他。”“嘿嘿!”严伯海不禁冷笑一声,道,“还真是他,这个拿活人试药性的畜生。”

    断子期一听,继问道,“严杆子也认得他?”严伯海摇摇头,道,“我倒不认得他,不过我表弟可认得他。”说到这,严伯海轻轻一叹,继道,“说来惭愧,我那表弟是个赌徒,曾在长祥帮开设的赌场赌钱,结果输个精光,就被华家兄弟扣在长祥帮试药了。”说到这,忽然向断子期一揖,道,“后来还多亏断公子和元公子相助,才让我这表弟得以脱离虎口。”断子期听完,才知道当初在长祥帮救的那伙人中还有严伯海的表弟,于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严伯海继道,“可也真是冤家路窄。前两日,我那表弟却在汇云楼看到了华家的华京、华成,遂来找我,想让我帮他出当日受困之气。”说到这,严伯海捋了捋颌下短须,接着道,“我又担心不是这二人对手,遂命人偷偷地在他们的酒菜中下了泻药。待天黑时,他们也拉了十多次,身体虚得像是脱了骨头。嘿嘿,这时我便叫上了十几个兄弟狠狠地打了他们一顿,而且我们都换了衣服蒙了面,他们可连仇都找不到地方报,算是白吃了一顿打。”说到最后,不禁又得意一笑。

    断子期一听,接道,“那现在严杆子还能找到他们吗?”严伯海道,“当然,断公子想找他们?”断子期点点头,道,“华逢既然在玄月山出现,那就一定与拐卖孩童的组织脱不了干系。而华京、华成与他是一丘之貉,找到这二人,也许会找到一些线索。”沈玉成亦道,“不错,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抓他们。”钱贵南亦接道,“这件事就交给我、沈兄和严杆子。”转头对断子期道,“断兄就留下好好养伤。”

    不说钱贵南等人行动,只说断子期刚回到自己房中,叶瑛便随之到来,关切地问道,“断大哥,刚才你说被人偷袭,伤在哪了?”断子期看看自己左腿,淡然道,“只是被鞭子缠了一下。”叶瑛顺着断子期的目光一看,其左侧小腿兀自渗着深黑色的血。这下叶瑛可又是吃惊,又是焦急,道,“这可是毒鞭所致?这么久你也未用祛毒之药,这条腿你是不想要了吗?”

    断子期淡淡一笑,接着道,“伤口周围的穴道我都已封住,毒液尚不会肆意蔓延,而且凭我的内力,这点毒还不至于废我左腿。”“那你也不能放着不管呀!”叶瑛依然焦急着道。断子期遂起身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下两副药方,对叶瑛道,“那就麻烦叶姑娘帮我抓两方药。”接着指向其中一方道,“这方子抓三副。”再指向另一方道,“这张方子用于外敷,须研末。”叶瑛接过药方,急去抓药。

    不一时,叶瑛即抓回两方草药,并拿来一些白布条,对断子期道,“我先帮你把药敷上。”断子期一听,却是推辞道,“这点小事我自己来。叶姑娘若能帮我煎药,我即感激不尽了。”叶瑛笑道,“怎么,还不好意思让我帮你吗?我先给你敷药,再去给你煎药。”说着,不顾断子期推却,上前便脱掉断子期鞋袜,又推上裤腿,但见其左小腿上绕着深黑色的伤口,仿佛是脚环一般。叶瑛小心地擦了擦伤口的血渍,又把药末均匀地涂撒在伤口之上,最后又用白布条小心齐整地把伤口缠好。在叶瑛拿白布条打好结后,断子期淡淡地却是由心而发地道了声,“谢谢。”叶瑛灿然一笑,起身道,“谢什么,现在我去给你煎药。”

    断子期在叶瑛走后,轻轻一叹,心中亦是明然,叶瑛对他或许已暗生情愫,不过在他的心中,除了姜梳婉,又能容下谁呢?虽然断子期已明然,他不可能与姜梳婉再续前缘,不过他对姜梳婉的心呢?就像一支离弦的箭,射出去了,就再也不会回头。

    傍晚时分,钱贵南等人回到花宅,带回了被绑着的华京、华成。断子期看了看他们二人,平然道,“我们又见面了。”华京却是重“哼”一声,道,“断公子,虽然我们兄弟曾经做过错事,不过当时公子出手之后,也算了了。如今怎么又把我们兄弟绑来,没完没了了?”断子期道,“你们做了一件错事,不知悔改,又做第二件错事,我岂能袖手?”华成此时亦“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道,“不知我们兄弟又做了什么错事,有碍断公子观瞻了?”断子期一听,即道出因由。

    毕竟断子期如何言语,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