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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女孩子各有各的心思和烦恼

    夏安两家原是世交,夏乔父母家就在新区,离公安局很近,夏乔中午晚上都回家吃饭。安歌的父母家则位于湖城的西部,离安歌的宿舍还要骑半个多小时自行车。

    安歌参加工作时间不长,上进心特别强,样样工作都想做到最好,所以要学要练的东西很多。她觉得在路上耽误的时间太多了,因此和父母约定,上班期间,自己就在单位的食堂吃饭,周末再回家陪父母。夏妈妈经常招呼安歌来家里吃,像对待自己女儿夏乔一样对待安歌。

    两个孩子关系也一直很要好,得知夏乔与秦泽森的恋情后,夏妈妈一直希望安歌能帮自己劝劝女儿,没准通过好朋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她会回心转意呢。

    女大不由娘,夏妈妈作为过来人自然明白,可她终究放心不下,毕竟夏乔是她的独生女儿。

    夏乔看见妈妈跟着自己进来,赌气不理她,自己倒在安歌床上,用被子把脸蒙了起来。

    安歌请夏妈妈坐下,冲了一杯麦乳精递给她,同时答应了老人家的请求。

    不过她又小心翼翼地劝解夏妈妈,夏乔已经成年,又是公安大学的高才生,情商智商都不低,自然有自己的择偶标准,做父母的与其强加干涉,激起做儿女的逆反心理,不如适当引导,顺其自然。

    夏乔的妈妈毕竟是有文化懂道理的人,当着安歌的面也不愿意把话说得太难听伤了女儿的心。况且听安歌的意思,十有八九是拉不回倔强的女儿了,她无声地叹了口气,索性顺水推舟,答应再给女儿一点时间,把自己的终身大事考虑清楚,以后也不再盯女儿的梢了。临出门,她叮嘱安歌中午和夏乔一起过去家里吃午饭。

    这时已经临近中午,天气渐渐闷热起来,门外知了的叫声平添了几分烦躁。

    湖城气候很不好,夏天干热雨水少,冬天湿冷雨水多,只有春秋两季天气比较舒适。用安柯的话来说,湖城这地方地理位置不南不北的,有那么点尴尬。八十年代中期,国家对长江以北的部分城镇开始提供暖气,但湖城位于长江以南,不符合供暖条件,又湿又冷的鬼天气不知道冻坏了多少人的耳朵、手和脚,只要露在外面的这些身体部位,都难免生冻疮,冬天肿得老高,夏天冻伤的部位又痒得不行。

    到了夏天,雨水却变得少了很多,天气大多是又干燥又闷热的,特别夏至过后的三伏天,温度简直达到了人们能够承受的顶峰。民间早有“头伏日头二伏火,三伏烤得没处躲”的说法。

    眼下正处于湖城最热的“三伏天”,上午还好,到了临近中午时分,太阳就开始火辣辣地炙烤着这片大地,一丝风都没有,雨水也少得可怜,气温高得仿佛能把大地万物都烤干了。

    人们不到万不得已,轻易不敢在这个时候出门,家家户户穿堂的过道里,都摆着一张竹床,那是用来午休的;到了傍晚时分,太阳倒是落山了,却并没把高温带走,屋里还是热的像个大蒸笼,人在里面根本呆不住,即使铺上竹席,床上依然滚烫得近不得身。

    安歌记得小时候,大热天的晚上,她和弟弟就躺在爷爷奶奶家门口的躺椅上,地上点着蚊香,奶奶手里举着一把大蒲扇,一边赶蚊子一边给他姐弟俩扇风,等到他俩朦胧入睡后再抱到里间床上去。

    后来家里总算有了第一台电风扇,安歌和弟弟蹲在地上研究了半天,才明白风是怎么吹出来的。这大家伙可是爷爷奶奶的宝贝,只准看不准摸,生怕摸坏了。晚上睡觉除了姐弟俩睡觉前,奶奶肯打开用一会外,他们自己是绝对不会用的,听说这玩意贼费电,老人家舍不得。

    再后来,电风扇已成了家家都有的寻常家电,不过在酷夏时分,天依旧火辣辣的热,风叶呼呼地摇着热风从人们身上扫过,依旧使人无端端地感到心烦气燥。

    夏乔听见门关上的声音,立马从床上蹦了起来。

    安歌看到夏乔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连忙给好朋友泡了一杯金银花水,推开门窗,把风扇调到最大,又细心地把竹席抹得干干净净,然后两人抱膝坐在床上。

    安歌的心情已经完全平静下来,那个影子似乎已经开始模糊了。

    “不过就是一次偶遇罢了,说不定人家转身就不记得我是谁了,无端端地何必自寻烦恼呢!“她甩甩头,打算把那个模糊的影子彻底甩掉。

    “哎!歌儿,你说烦不烦,我爸妈还是死活不同意我和秦泽森谈恋爱!别看我妈答应的挺好的,谁知道回家去又会不会反悔,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我爸的工作更难做通。”

    夏乔没有留意安歌的神色变化,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撅着小嘴,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听夏乔这么一说,安歌一时也没了主意,只好想办法分散一下好友的注意力:“那......你倒是说说,那么多男孩子追你,你为什么选择了秦泽森,你爱秦泽森什么呢?他什么地方吸引了你?”

    “嗯……他很懂我呀,我也懂他,我们相互欣赏,更相互包容。总之嘛,我们彼此之间特有默契,对了,就是那种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觉。还有,他特别懂得心疼人照顾人,真的,他对我的好,和我父母不分上下。和他在一起,我觉得特别放松,不用端着,不用伪装,由着我的性子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我高兴。是,他是曾经当过打字员,但那又怎样!这不是已经正式进入公安队伍工作了嘛!英雄不问出处,我爸妈为什么非得死揪着这一点不放,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在意这个,我怎么觉得他们有点势利眼呢!”夏乔苦恼极了,她一生气就开始口不择言。

    “唉,看你,乔,你怎么能这样说叔叔阿姨呢?他们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清楚吗?还不是爱女心切,怕你将来过得不好。老话不是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嘛。父母的意见,你可以作为参考啊,当然,主意还是得你自己拿。刚才你妈和我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吧?他们既然开始松口,那咱再慢慢做思想工作吧。”安歌安慰她。

    “好吧,我看你挺能说,我妈也听你的,你在我家多给我爸妈灌点迷魂汤,说不定就成了。”夏乔终于不再撅着嘴了。

    “还用我来灌迷魂汤?放心,秦泽森也没啥大毛病,老人家一下子转不过弯来也是常有的事,我相信阿姨叔叔迟早都会同意的。”安歌继续劝慰着她。

    她太了解她的好朋友了。夏乔需要的其实只是倾诉,不是安慰也不需要别人替她拿主意,她心里主意大着呢!所以只要认真倾听适时给点建议就好,以夏乔的性子,烦恼来得快去得也急,只要说出来她心里就痛快了,然后该干嘛还干嘛。

    象往常一样,安歌用双手支着下巴,耐心听夏乔倾诉。等夏乔竹筒里的豆子倒完了,两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烦恼仿佛在那一刻烟消云散。

    夏乔看了一下手表,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哎呀,你看我,只管说,都到了午餐时间了。走,去我家吃饭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由分说地拉着安歌的手就往外走。

    “不去了。我还有几个面包,中午应付一下就行。明天行里要进行珠算大比武呢,我还得抓紧练习一下,帮我给阿姨说一声,下次再去吧。”夏乔知道安歌的脾气,也就不再坚持,自己地打开门,蹦蹦跳跳地走了。

    安歌已经连续几届蝉联省珠算比赛冠军,一周前她就已经做好了全部计划,决心继续夺取本届大赛冠军。可是那个男孩的出现似乎打乱了她的阵脚,她已经有一天多的时间连算盘都没有碰一下了,再不练习一下手就生了。就像夏乔说的那样,她的举动太反常了,完全不像她平时的作风。

    等夏乔走了,安歌还怔怔地发了好一会呆。“人啊,总是劝别人容易说服自己难,将来如果我自己遇到这样的事,又会是怎样的结果呢?”她心里默默地想着,过了半天,才慢慢拿出了算盘和珠算练习钞。

    看着手上这些练习工具,她不禁又想到了夏乔和同事颜宁,自己这种种心理感受,难道就是所谓“爱情”的滋味吗?那么爱情给人们带来的,到底是甜蜜还是苦涩呢?又或者是二者兼而有之?

    目前看来,夏乔无疑是甜蜜而幸福的,秦泽森简直是把她当闺女在疼。说实话,安歌与秦泽森本人接触并不多,他和夏乔恋爱后,三个人有时会在一起吃个饭,偶尔也会一起出去玩。细心的安歌发现,秦泽森一举一动都显得很成熟,做人做事也很注意分寸,两个女孩说私房话的时候,他就会自己去干别的事情,从不干涉女友的社交。

    有一次安歌去夏乔的宿舍取东西,进门后发现秦泽森也在屋里,他手里抱着个大西瓜,正满头大汗地在水龙头下清洗外皮,旁边放着一脸盆清水。安歌顿时明白了,原来夏乔最爱吃西瓜,但她那几天刚好不能吃冰东西,于是男友就提前用凉水降温,等夏乔过来,就可以吃上现成的“冰镇西瓜”了。

    之后类似的事安歌又碰见过多次,看得出秦泽森不是在刻意表现自己,他对女友的呵护和疼爱是发自内心的。安歌认为,一个人的人品之好坏往往正是从这样一些不起眼的细节中体现出来的。

    安歌由衷地为夏乔高兴,秦泽森确实是变了,不再是多年前那个吊儿郎当,整天无所事事的毛头小子了,如今的他,变得成熟而稳重,已经是个懂得承担责任、值得托付终身的男子汉了。

    反过来再想想颜宁,这个可怜的女孩时刻都在经受着感情的折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的爱情,痛苦远远大于甜蜜。安歌自从与她相识以来,还从来没有见过她男友的面,对方主动打电话找她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每次有限的那么几个假期,也都是颜宁形单影只地坐着长途汽车,千里迢迢赶过去“探亲”。安歌很疑惑,那个男人,如果真的爱她,许她以未来,又如何会忍心女友长期遭罪受累、饱受相思之苦却无动于衷,看不出一丝一毫爱的表现呢?

    假如安歌自己的爱情也是这样的,她能做到像颜宁那样爱得百般辛苦却又甘之如饴吗?

    想到这里,心灵深处那个男孩的身影又重新现在安歌眼前,如果她的爱情,是这个男孩给她带来的,那么无论是甜蜜还是苦涩,她是不是都能承受而且是心甘情愿地去承受呢?

    思前想后,安歌反复扪心自问,可还是找不到答案。凭女子特有的第六感,她知道,如果她和那个男孩真的有故事,那么,这个故事注定是不会风平浪静的。

    她再次用力甩了一下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部在脑子里甩空,就开始聚精会神地练起珠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