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外派培训
果然，当晚安歌就开始发烧，起先是感冒，然后是感冒引起的急性肺炎。
整整一个星期，她都在断断续续地发着高烧，睡梦中不停呼唤苏影南的名字。夏乔怕她父母担心，没敢让他们知道，只让安歌强打精神给妈妈打了个电话，称自己有重要工作，暂时不能回家，林华对女儿一向放心，也就没当一回事。
那段时间，夏乔休了年假，无微不至地照顾她，陪她去医院挂点滴，陪她聊天散步。但她绝口不再提苏影南。
苏影南也没有再出现，安歌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后来他有没有来找过自己。这些问题仿佛都找不到答案，她没法开口问夏乔，她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夏乔是不会告诉她的。
“乔，你为什么对苏影南成见这么深呢？”她只能无力地喃喃自语。
“不是我对他有成见，我说过，你和他确实不合适，他和秦泽森不一样，起码我心里有数，我能驾驭得了老秦，你呢？你太感性了，你是我见过最善良最单纯的姑娘，就像一朵没有经过世俗污染的雪莲花，我真的不想让你受到伤害，而且你也不可能降服苏影南的，以后只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夏乔听了好友的话，知道这次她是真的对苏影南动了心了，不禁心里一酸。
这么多年的情谊，她怎么会不懂安歌呢，能让她动情真心不容易，这场恋情，只怕十头牛也拉不回转了，除非苏影南对她狠心绝情。但理智又逼着她不得不硬着心肠继续说下去，这么好的姑娘，又不是没有更好的选择，何必非得选择一个圈子里多大数人都不看好的男孩呢！
“你凭什么这么武断地下这个结论？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我们合适不合适？再说，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就是一个普通人，和你、泽森，以及苏影南没有任何区别。”安歌一只手挂着针管，她挣扎着想坐起身来，夏乔连忙扶着她起来靠在床头。
“等你用情太深，就为时已晚了，感情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我是过来人，深知女孩子一旦陷入爱情智商就会变成负数！特别是你这样感情至上的女孩。要知道，我和老秦认识他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认识你，更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听我的话，忘了他吧！”夏乔性子急，试图快刀斩乱麻，希望安歌能听她的劝告，早点断了对苏影南的念想。
安歌无言以对，她的身体很快康复了，但从此变得郁郁寡欢，笑容仿佛从她脸上消失了。她终日脸色苍白，身材也愈发显得瘦削娇小。除了几个好朋友之外，她每天独来独往，不再参加那帮年轻人组织的各种社交活动。
安歌本来就是事业心和自律性极强的女孩，为了分散注意力，使自己尽快从这段感情低谷里走出来，她给自己定下了中级会计师的考试目标。
一场看似轰轰烈烈的爱情，还没有开始就无疾而终。
接下来的日子，夏乔很忙，忙着布置新房，忙着买结婚用品，她终于要结婚了，和秦泽森。
秦泽森虽然学历不高，但他头脑灵活，能说会道，牢牢地俘获了夏乔的芳心。夏乔的父母最终没有拗过女儿，同意了他们的婚事。他们的新房就定在夏乔父母家，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舍不得他们搬出去住。
秦泽森为人既朴实大方，又随和机灵。虽然夏乔父母婚前一直反对他们来往，但他一点也不计较，对岳父母和自己的亲生父母一样好。老人舍不得用煤气，家里还用煤炉子，秦泽森就不声不响给他们做煤球、生炉子。日子久了，夏家父母在心里才算真正接受了这个女婿。
好朋友有了自己的爱人和小家庭，安歌自然不好意思老去打扰，只是默默地帮着夏乔布置新房，挑选结婚礼物，参加他们的婚礼，并在心里默默地为她的朋友祝福。
颜宁也在前不久去了王磊家，他们要正式领证结婚了。
接下来的时间，安歌强迫自己定下心来，每天单位宿舍两点一线，除了工作，就是认真看书复习。
南方的深秋，空气中到处弥漫湿漉漉的雾气，绵绵阴雨中，梧桐树的叶子落了一地。最初坠入尘埃的，也许只是那么一两片枯萎了的叶子，像极几只断了魂的蝴蝶。但紧接着，“哗啦啦”，好似下了一场暴雨，刹那间便在树下铺出了一片金黄色的地毯来，而在这地毯之上，只剩下光秃秃的疏落的树干和枝桠，孤零零地刺向高远的天空。四处仿佛都弥漫着淡淡的忧伤的气息。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菊花开，菊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安歌看了看自己以前随手在书签上写下的这首词，恹恹地合上了书，现在的她特别害怕看到这样伤感的句子，仿佛字里行间，到处都有苏影南留下的难以遗忘的痕迹。
就在这个季节里，安歌顺利通过了会计师考试，但她依然不快乐，苏影南好像把她的心带走了，再也回不来，天气糟糕的日子里，她的心情也更加沉郁。
好在工作上，安歌还是那么得心应手，也只有寄情于工作，她的心灵才能重新找回安宁和平静。
元旦过后，王薇薇找到安歌，给她带来了两个好消息，一个是颜宁的接收单位找到了，调令很快就下来，她从婆家回来就可以办手续了。
这突如其来的喜讯把安歌心中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她暂时忘记了自己的痛苦，眼里含着泪，恭恭敬敬地向王总鞠了一个躬，她知道要办成这件事有多么不容易。不知道颜宁知道这个消息会高兴成什么样！安歌真想即刻打电话告诉她。
王总微笑地望着这个善良的姑娘，笑着说：“第二个好消息是关于你的，你不是一直希望走出去多学习多见世面吗？现在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
说完，王总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安歌。
“行里决定派你去。”
安歌仔细看完了那份文件，原来是全省计划组织各地区的业务尖子去北方某所著名大学培训两个月，包括金融业务和计算机基础知识以及操作等内容，一个地区只有三个名额，湖城分到了一个。
安歌喜出望外，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接踵而至的好消息让她精神一下子完全振作起来。王总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沓资料，让安歌抓紧时间预习一下，很多都是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新生事物，提前熟悉很有必要。安歌连忙如获至宝地接过来抱在怀里，决定一回去就加紧学习。
交代完这两件事，王总还叮嘱安歌回家多准备些行李，因为北方的气温可比南方低多了，得准备充足的御寒衣物。
当然，关于颜宁的好消息，安歌在离开王总办公室后，第一时间就打电话告诉了远在外地的她。两个好朋友在电话里说不到几句话，就都忍不住呜呜咽咽地哭开了。
这一天的到来，使颜宁感到自己以前吃的苦都是值得的，公婆现在对她挺好，她和王磊已经领了证，至于婚礼日期，按两方老人的意思，想请人帮忙挑个好日子再定。
听说安歌要出省参加培训，颜宁既羡慕又为她高兴，只是她过段时间办完手续就要离开湖城，以后恐怕俩人再见面的机会就不多了。
不过转而俩人又不约而同地想到，她俩虽说不在同一个城市工作，但总归属于金融行业，俩人都是业务能手，没准将来还有切磋“武功”、再战江湖的那一天呢！为了这个目标，她俩郑重约定，在不同的工作岗位上，共同努力、一起奋斗！
王总给的资料，安歌以前确实没有接触过，她对所有新生事物都抱有浓厚的兴趣，越有挑战性她越感到兴奋。
时间很紧，为了吃透这些知识，她几乎每晚都学习研究到将近凌晨，直到这本资料的边缘都被磨损得微微起了毛。对有些实在弄不懂的地方，她着重用红笔做了记号，行里现有的书籍资料太有限了，她查不到正确答案，有时心痒的恨不得立马找到老师问个清楚明白。
夏乔知道她要出远门，偶尔会过来看看她，见到她一副抓耳挠腮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歌儿，看把你急的，我还从没见过你这个样子呢，你的求知欲也太强了吧！现在急也没用，到了大学再问老师吧，别把自己急出毛病来。”
安歌一心钻在书本里，对夏乔的到来，除了在她进门时打了个招呼外，其他时间基本上可以说视而不见，她太用心了，几乎到了忘我的地步，也知道好友不会在意。
此刻，猛然间听到夏乔的声音，安歌才如梦初醒般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笑道：“嗯，乔，你说得很对，除了那几点，其他我都反复学了好几遍了，我也要休息一下了，咱俩好好聊聊，以后很长时间都见不了面呢。”
说是聊天，其实也没有太多的话可说，安歌知道夏乔一定会小心翼翼地避开苏影南的话题，姐妹间好像反倒少了一点以前无话不谈的真诚，再说安歌也确实乏了，于是，俩人有的没的东拉西扯了一番，夏乔就起身告辞了。
两个星期后，安歌踏上了开往鲁城的列车。
培训班的同学全部都在同一节车厢里，几乎可以说包了整节车厢。这些人大多人年龄不大，也有部分人看上去刚刚步入中年。
年龄上的差距使这班人自然而然地分为两个阵营。年轻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很快就打成了一片；另外一个阵营则明显安静许多，不过也有人开始主动与身边的人交谈。没过多久，整个车厢的气氛就活跃起来。
安歌坐在靠窗的位置，微笑着望着这喧嚣的人群，既不像那帮年轻人那样闹腾个没完，也不像中年人那样老成持重。
她沉静稳重的外表让人觉得她只是个旁观者，但一旦大家开始讨论关于某项业务理论或者实践的话题，她独到的见解又很快让她成为众人瞩目的中心。
这节车厢的每个人毕竟都是各个区里选拔出来的精英，安歌感觉得出来，大家和她一样，对那本资料都进行过深入仔细的研究，讨论的中心也绕不开这些内容，每个人的理解都有独到的地方，安歌虚心地听取别人的看法，也真诚地分享自己的思路见解。
在一路愉快的交谈声中，夜幕很快降临，大家一起去餐厅吃晚饭的时候，这个由四十多人临时组成的培训班的学员们，就已经熟悉得像一家人了。
那晚，安歌躺在卧铺上，在火车前进时车轮咣当咣当的节奏声中，思绪漫无目的地四处飘散。
整整一个星期，她都在断断续续地发着高烧，睡梦中不停呼唤苏影南的名字。夏乔怕她父母担心，没敢让他们知道，只让安歌强打精神给妈妈打了个电话，称自己有重要工作，暂时不能回家，林华对女儿一向放心，也就没当一回事。
那段时间，夏乔休了年假，无微不至地照顾她，陪她去医院挂点滴，陪她聊天散步。但她绝口不再提苏影南。
苏影南也没有再出现，安歌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后来他有没有来找过自己。这些问题仿佛都找不到答案，她没法开口问夏乔，她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夏乔是不会告诉她的。
“乔，你为什么对苏影南成见这么深呢？”她只能无力地喃喃自语。
“不是我对他有成见，我说过，你和他确实不合适，他和秦泽森不一样，起码我心里有数，我能驾驭得了老秦，你呢？你太感性了，你是我见过最善良最单纯的姑娘，就像一朵没有经过世俗污染的雪莲花，我真的不想让你受到伤害，而且你也不可能降服苏影南的，以后只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夏乔听了好友的话，知道这次她是真的对苏影南动了心了，不禁心里一酸。
这么多年的情谊，她怎么会不懂安歌呢，能让她动情真心不容易，这场恋情，只怕十头牛也拉不回转了，除非苏影南对她狠心绝情。但理智又逼着她不得不硬着心肠继续说下去，这么好的姑娘，又不是没有更好的选择，何必非得选择一个圈子里多大数人都不看好的男孩呢！
“你凭什么这么武断地下这个结论？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我们合适不合适？再说，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就是一个普通人，和你、泽森，以及苏影南没有任何区别。”安歌一只手挂着针管，她挣扎着想坐起身来，夏乔连忙扶着她起来靠在床头。
“等你用情太深，就为时已晚了，感情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我是过来人，深知女孩子一旦陷入爱情智商就会变成负数！特别是你这样感情至上的女孩。要知道，我和老秦认识他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认识你，更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听我的话，忘了他吧！”夏乔性子急，试图快刀斩乱麻，希望安歌能听她的劝告，早点断了对苏影南的念想。
安歌无言以对，她的身体很快康复了，但从此变得郁郁寡欢，笑容仿佛从她脸上消失了。她终日脸色苍白，身材也愈发显得瘦削娇小。除了几个好朋友之外，她每天独来独往，不再参加那帮年轻人组织的各种社交活动。
安歌本来就是事业心和自律性极强的女孩，为了分散注意力，使自己尽快从这段感情低谷里走出来，她给自己定下了中级会计师的考试目标。
一场看似轰轰烈烈的爱情，还没有开始就无疾而终。
接下来的日子，夏乔很忙，忙着布置新房，忙着买结婚用品，她终于要结婚了，和秦泽森。
秦泽森虽然学历不高，但他头脑灵活，能说会道，牢牢地俘获了夏乔的芳心。夏乔的父母最终没有拗过女儿，同意了他们的婚事。他们的新房就定在夏乔父母家，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舍不得他们搬出去住。
秦泽森为人既朴实大方，又随和机灵。虽然夏乔父母婚前一直反对他们来往，但他一点也不计较，对岳父母和自己的亲生父母一样好。老人舍不得用煤气，家里还用煤炉子，秦泽森就不声不响给他们做煤球、生炉子。日子久了，夏家父母在心里才算真正接受了这个女婿。
好朋友有了自己的爱人和小家庭，安歌自然不好意思老去打扰，只是默默地帮着夏乔布置新房，挑选结婚礼物，参加他们的婚礼，并在心里默默地为她的朋友祝福。
颜宁也在前不久去了王磊家，他们要正式领证结婚了。
接下来的时间，安歌强迫自己定下心来，每天单位宿舍两点一线，除了工作，就是认真看书复习。
南方的深秋，空气中到处弥漫湿漉漉的雾气，绵绵阴雨中，梧桐树的叶子落了一地。最初坠入尘埃的，也许只是那么一两片枯萎了的叶子，像极几只断了魂的蝴蝶。但紧接着，“哗啦啦”，好似下了一场暴雨，刹那间便在树下铺出了一片金黄色的地毯来，而在这地毯之上，只剩下光秃秃的疏落的树干和枝桠，孤零零地刺向高远的天空。四处仿佛都弥漫着淡淡的忧伤的气息。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菊花开，菊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安歌看了看自己以前随手在书签上写下的这首词，恹恹地合上了书，现在的她特别害怕看到这样伤感的句子，仿佛字里行间，到处都有苏影南留下的难以遗忘的痕迹。
就在这个季节里，安歌顺利通过了会计师考试，但她依然不快乐，苏影南好像把她的心带走了，再也回不来，天气糟糕的日子里，她的心情也更加沉郁。
好在工作上，安歌还是那么得心应手，也只有寄情于工作，她的心灵才能重新找回安宁和平静。
元旦过后，王薇薇找到安歌，给她带来了两个好消息，一个是颜宁的接收单位找到了，调令很快就下来，她从婆家回来就可以办手续了。
这突如其来的喜讯把安歌心中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她暂时忘记了自己的痛苦，眼里含着泪，恭恭敬敬地向王总鞠了一个躬，她知道要办成这件事有多么不容易。不知道颜宁知道这个消息会高兴成什么样！安歌真想即刻打电话告诉她。
王总微笑地望着这个善良的姑娘，笑着说：“第二个好消息是关于你的，你不是一直希望走出去多学习多见世面吗？现在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
说完，王总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安歌。
“行里决定派你去。”
安歌仔细看完了那份文件，原来是全省计划组织各地区的业务尖子去北方某所著名大学培训两个月，包括金融业务和计算机基础知识以及操作等内容，一个地区只有三个名额，湖城分到了一个。
安歌喜出望外，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接踵而至的好消息让她精神一下子完全振作起来。王总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沓资料，让安歌抓紧时间预习一下，很多都是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新生事物，提前熟悉很有必要。安歌连忙如获至宝地接过来抱在怀里，决定一回去就加紧学习。
交代完这两件事，王总还叮嘱安歌回家多准备些行李，因为北方的气温可比南方低多了，得准备充足的御寒衣物。
当然，关于颜宁的好消息，安歌在离开王总办公室后，第一时间就打电话告诉了远在外地的她。两个好朋友在电话里说不到几句话，就都忍不住呜呜咽咽地哭开了。
这一天的到来，使颜宁感到自己以前吃的苦都是值得的，公婆现在对她挺好，她和王磊已经领了证，至于婚礼日期，按两方老人的意思，想请人帮忙挑个好日子再定。
听说安歌要出省参加培训，颜宁既羡慕又为她高兴，只是她过段时间办完手续就要离开湖城，以后恐怕俩人再见面的机会就不多了。
不过转而俩人又不约而同地想到，她俩虽说不在同一个城市工作，但总归属于金融行业，俩人都是业务能手，没准将来还有切磋“武功”、再战江湖的那一天呢！为了这个目标，她俩郑重约定，在不同的工作岗位上，共同努力、一起奋斗！
王总给的资料，安歌以前确实没有接触过，她对所有新生事物都抱有浓厚的兴趣，越有挑战性她越感到兴奋。
时间很紧，为了吃透这些知识，她几乎每晚都学习研究到将近凌晨，直到这本资料的边缘都被磨损得微微起了毛。对有些实在弄不懂的地方，她着重用红笔做了记号，行里现有的书籍资料太有限了，她查不到正确答案，有时心痒的恨不得立马找到老师问个清楚明白。
夏乔知道她要出远门，偶尔会过来看看她，见到她一副抓耳挠腮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歌儿，看把你急的，我还从没见过你这个样子呢，你的求知欲也太强了吧！现在急也没用，到了大学再问老师吧，别把自己急出毛病来。”
安歌一心钻在书本里，对夏乔的到来，除了在她进门时打了个招呼外，其他时间基本上可以说视而不见，她太用心了，几乎到了忘我的地步，也知道好友不会在意。
此刻，猛然间听到夏乔的声音，安歌才如梦初醒般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笑道：“嗯，乔，你说得很对，除了那几点，其他我都反复学了好几遍了，我也要休息一下了，咱俩好好聊聊，以后很长时间都见不了面呢。”
说是聊天，其实也没有太多的话可说，安歌知道夏乔一定会小心翼翼地避开苏影南的话题，姐妹间好像反倒少了一点以前无话不谈的真诚，再说安歌也确实乏了，于是，俩人有的没的东拉西扯了一番，夏乔就起身告辞了。
两个星期后，安歌踏上了开往鲁城的列车。
培训班的同学全部都在同一节车厢里，几乎可以说包了整节车厢。这些人大多人年龄不大，也有部分人看上去刚刚步入中年。
年龄上的差距使这班人自然而然地分为两个阵营。年轻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很快就打成了一片；另外一个阵营则明显安静许多，不过也有人开始主动与身边的人交谈。没过多久，整个车厢的气氛就活跃起来。
安歌坐在靠窗的位置，微笑着望着这喧嚣的人群，既不像那帮年轻人那样闹腾个没完，也不像中年人那样老成持重。
她沉静稳重的外表让人觉得她只是个旁观者，但一旦大家开始讨论关于某项业务理论或者实践的话题，她独到的见解又很快让她成为众人瞩目的中心。
这节车厢的每个人毕竟都是各个区里选拔出来的精英，安歌感觉得出来，大家和她一样，对那本资料都进行过深入仔细的研究，讨论的中心也绕不开这些内容，每个人的理解都有独到的地方，安歌虚心地听取别人的看法，也真诚地分享自己的思路见解。
在一路愉快的交谈声中，夜幕很快降临，大家一起去餐厅吃晚饭的时候，这个由四十多人临时组成的培训班的学员们，就已经熟悉得像一家人了。
那晚，安歌躺在卧铺上，在火车前进时车轮咣当咣当的节奏声中，思绪漫无目的地四处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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