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王族秘术（下）
“这不可能！”这是耶律云脑海中窜出来的第一句话，但是多年野外生存的理智压制了他把这句话喊出来的冲动。他回想起自己一行人虽然在第二防线外险象环生，但总体上来说，并没有想象中那种艰难惨烈，甚至他们可以在保持大半建制的情况下来到目标地点——那么曾经攻破第二防线的铺天盖地的魔兽到底去了哪里呢。
“第二防线溃败后，魔兽主力长驱直入，没有管其他城市，直奔瑞文戴尔而来。”爷爷肯定了耶律云的猜测。
“内地城市哪怕想防守也不是魔兽的一合之敌。”耶律云艰难的开口。
“阿云，”爷爷想拍一拍耶律云的肩膀，但是光粒却径直地从耶律云身体穿过，“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耶律云终于明白自己内心深处翻江倒海的情绪的根源所在了，那是浓郁成实质的内疚和自责，如果自己能够快一步再快一步，如果路上没有轮回者拖自己的后腿，那么一切会不会都变得不一样。
想到方羽，耶律云脑袋开始不自觉地痛了起来。
“无论如何你都拿回了女神武器，这是我们对付魔王最后的利器。”爷爷安慰道。
“可是，那为什么还要使用灵魂分割术？”
“阿云，帮我拿本书。”爷爷指着书架说道：“在第三层靠右边一点，有本《远古至上古时期神话考纪》。”
耶律云虽然不解，但还是把书拿了过来。
爷爷无法触碰到实体，但手掌依旧在书皮封面上轻轻拂过，仿佛在追忆着什么：“这本书你看过吗？”
“这是一本杂书，没看完。”
“所谓神话只是被文学加工过的历史罢了。”爷爷说道。
耶律云没有回话，等着爷爷的下文。
“先祖以及神战的故事家喻户晓，你应该清楚。”
“是的。”
“那么你有想过，为什么先祖最后会选择离开这里，让我们成为这片大地的主人吗？”
“因为先祖的怜悯，因为我们的聪慧。”
爷爷哈哈笑了起来，问了一个直指内心的问题：“你信吗？”
对于遥远到不可考究真伪的神话，耶律云从来是没有兴趣的，但此时爷爷既然问了，耶律云也给出了自己第一时间的判断：“不可信。”
爷爷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自顾自地说起了其他事情：“三十年前，我迈入九环法师的境界，紧接着就把王位传给了你的父亲，然后在这里专心研究今后的道路。”
“九环法师听起来强大无比，但它只是能够刚刚迈过魔法奥秘殿堂的门槛而已。”
“三十年的研究，魔法的本质渐渐在我眼前展露，我看到了交织缠绕在整个世界上的丝线，所有丝线的源头都延伸至我们头上自亘古以来升降不息的双月，所谓法术只不过是拨动丝线的技艺。”
爷爷话语顿了顿，反问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魔法的力量来自于女神。”耶律云答道。但这并未让他感到惊讶，仅凭精灵自己的智慧又怎么可能掌握这么强大无比的力量。
爷爷不置可否，继续了他的诉说：“自从瑞文戴尔魔法学院建立以来，这所有着传奇历史的院校中共走出八百二十二位传奇法师，听起来很多吗，但是你不要忘记这所学校悠长的历史。”
“这间书房收藏着他们绝大多数人的成为传奇法师后的心得笔记和法术论文，我年轻时候便开始研读这些，当时我读不懂，可当我踏入九环境界后再去读起这些，我感觉……”
“世界的真相与浩瀚的智慧。”耶律云喃喃，爷爷几句话便勾勒出一幅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无数先辈前仆后继攀登顶峰只为了探索本质与真实，是最纯粹的强者。
“不，”爷爷平淡的说：“是无聊，他们的见识和野心甚至不如我上学时候的同班同学。”
“这些传奇法师天资有高有低，有些人究其一生也只不过是想踏过九环的门槛，而我可以毫不谦虚的说，我比他们所有人走的都要远。”
耶律云震撼的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自己的爷爷是精灵国的最强者，可是这种称谓并非一个明确的境界，它更多是被比较出来的。三十年前爷爷踏入九环横压当代，所有与爷爷齐名的宗师强者都黯然失色。但是这毕竟只是当代，哪怕是最偏激的吹嘘者也不敢论定爷爷和那些在历史上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人物孰高孰低，如果说像自己这样的人会被历史三言两语一笔带过，那么那些人就是亲自指挥了历史书写的笔迹。
“有时候我也会想自己是不是太过狂妄了一些，但到头来发现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而已。”
“因为走的足够远，所以我比他们认识的更深刻。魔法的本质，不过是用女神的力量去实现凡人的意志。既然法术只是勾动双月的技巧，那么只要能够实现自己的意志，那么是否使用这份技巧也就无关紧要了。”
爷爷站起身来，指着窗外的本尊说道：“你看，瑞文戴尔的引雷术，和你平日里见到的其他法术有什么不同？”
“更强大，不……”耶律云脑海里好像有什么想法要闪出来了，但就是缺了一点点契机。
“你总是习惯用强大去描述它，但不要忘记我说的，魔法的本质是实现凡人的意志。”
“没有勾勒法阵！”耶律云脱口而出。
“是的。曾经有一些不甘寂寞的传奇法师，狂妄如我一样想要从魔法之外否定魔法，他们没有成功，但却指明了道路，千余年前有一位王族从瑞文戴尔的引雷术中找到了答案。”
“那么问题回到了原点，”爷爷笑道：“你问我为什么还要使用灵魂分割术。”
“我损失的只是从女神那里获取力量的技巧，但这并不妨碍我去实现自己的意志。”
耶律云抓住了自己一闪而过的思路：“也就是说瑞文戴尔的引雷术的代价并非是不可挽回的，爷爷，天才如你，一定有什么办法！”
爷爷愉快的笑了起来，他说道：“我很欣慰你的成长，如果说之前我还有所担忧的话，那么现在我可以接受最严重的后果了。”而后，他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我会【失落】。”
“失落？”耶律云不解。
“不是死亡，而是从世界上消失。或者你可以理解为跌落到异度空间，阿云，你应该有过这样的体验。”
体验感随着记忆的浮现一点点真实起来，耶律云想起了天降的熔浆陨石，以及那种穿过了某道似是而非薄膜的跌落感。
跌落感？
头隐隐作痛，耶律云怀疑自己是不是把不同的记忆混淆在了一起。
“既然是失落，那么就有回来的可能。”耶律云开口。
“这就是我站在你面前的意义了。”爷爷微笑。
“但你现在实力根本不可能把我从失落中找寻回来。”
“哪怕是凭着它也不可能吗？”耶律云指着书桌上只剩下五根水晶柱的罗盘问道。
“神器，”爷爷的手掌穿过水晶罗盘，“终究不是神。女神能依靠着它回归吗？它可以是计划的一环，但不能是计划本身。”
对于爷爷将自己比作神的暗喻，耶律云并没有对此表示反驳，反而是刚刚的话语中有一个词吸引了他的注意：“回归？”
“阿云，我和你说过，只有神灵才能对抗神灵。”爷爷深深地看着耶律云，“原本有过让女神回归的计划，现在看起来失败了。”
耶律云没有去问失败的原因，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感觉，如果问到了答案，反而会有一种不好的事情发生，既然爷爷说是失败了，那么回归计划是什么样子都无所谓了。
“所以您选择了自己成为神灵。”耶律云满怀敬畏。
“我只是离得近一点。”爷爷看着外面的自己，“但是仅凭瑞文戴尔的引雷术是无法对抗魔王的，最多只能对付魔兽从而延缓魔王彻底复苏的时间——毕竟【万钧】也是按照【瑞文戴尔的引雷术】的原理制造出来的武器。”
“我不理解，”耶律云问出自己的疑惑：“为什么对付魔兽就能拖延魔王复苏的时间，它们应该只是魔王的马前卒罢了。”
“我之前也不理解，直到今天我看见了你。”爷爷指了指耶律云。
“我？”
“你刚刚醒来，感觉怎么样？肚子饿吗？”
在野外生存的经历让耶律云学会了忍受饥饿，刚刚的谈话又像是精神食粮，一点点把他的思想拔高到超脱世俗的层次，如果不是大长老特意说起这件事，耶律云根本不会在意自己有没有饥饿感。
他摸了摸肚子说道：“有一些。”
“你才睡了多长时间就已经饿了，更何况魔王呢？”爷爷平淡的说出了让人惊悚的事实：“魔王需要食粮啊。”
“血食！”耶律云凛然。
“哈，哈哈，哈哈哈哈——”爷爷不禁被耶律云的话逗笑：“你到底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小说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可是神灵啊！凡物的血肉有资格入他的食谱吗！”
“第二防线溃败后，魔兽主力长驱直入，没有管其他城市，直奔瑞文戴尔而来。”爷爷肯定了耶律云的猜测。
“内地城市哪怕想防守也不是魔兽的一合之敌。”耶律云艰难的开口。
“阿云，”爷爷想拍一拍耶律云的肩膀，但是光粒却径直地从耶律云身体穿过，“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耶律云终于明白自己内心深处翻江倒海的情绪的根源所在了，那是浓郁成实质的内疚和自责，如果自己能够快一步再快一步，如果路上没有轮回者拖自己的后腿，那么一切会不会都变得不一样。
想到方羽，耶律云脑袋开始不自觉地痛了起来。
“无论如何你都拿回了女神武器，这是我们对付魔王最后的利器。”爷爷安慰道。
“可是，那为什么还要使用灵魂分割术？”
“阿云，帮我拿本书。”爷爷指着书架说道：“在第三层靠右边一点，有本《远古至上古时期神话考纪》。”
耶律云虽然不解，但还是把书拿了过来。
爷爷无法触碰到实体，但手掌依旧在书皮封面上轻轻拂过，仿佛在追忆着什么：“这本书你看过吗？”
“这是一本杂书，没看完。”
“所谓神话只是被文学加工过的历史罢了。”爷爷说道。
耶律云没有回话，等着爷爷的下文。
“先祖以及神战的故事家喻户晓，你应该清楚。”
“是的。”
“那么你有想过，为什么先祖最后会选择离开这里，让我们成为这片大地的主人吗？”
“因为先祖的怜悯，因为我们的聪慧。”
爷爷哈哈笑了起来，问了一个直指内心的问题：“你信吗？”
对于遥远到不可考究真伪的神话，耶律云从来是没有兴趣的，但此时爷爷既然问了，耶律云也给出了自己第一时间的判断：“不可信。”
爷爷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自顾自地说起了其他事情：“三十年前，我迈入九环法师的境界，紧接着就把王位传给了你的父亲，然后在这里专心研究今后的道路。”
“九环法师听起来强大无比，但它只是能够刚刚迈过魔法奥秘殿堂的门槛而已。”
“三十年的研究，魔法的本质渐渐在我眼前展露，我看到了交织缠绕在整个世界上的丝线，所有丝线的源头都延伸至我们头上自亘古以来升降不息的双月，所谓法术只不过是拨动丝线的技艺。”
爷爷话语顿了顿，反问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魔法的力量来自于女神。”耶律云答道。但这并未让他感到惊讶，仅凭精灵自己的智慧又怎么可能掌握这么强大无比的力量。
爷爷不置可否，继续了他的诉说：“自从瑞文戴尔魔法学院建立以来，这所有着传奇历史的院校中共走出八百二十二位传奇法师，听起来很多吗，但是你不要忘记这所学校悠长的历史。”
“这间书房收藏着他们绝大多数人的成为传奇法师后的心得笔记和法术论文，我年轻时候便开始研读这些，当时我读不懂，可当我踏入九环境界后再去读起这些，我感觉……”
“世界的真相与浩瀚的智慧。”耶律云喃喃，爷爷几句话便勾勒出一幅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无数先辈前仆后继攀登顶峰只为了探索本质与真实，是最纯粹的强者。
“不，”爷爷平淡的说：“是无聊，他们的见识和野心甚至不如我上学时候的同班同学。”
“这些传奇法师天资有高有低，有些人究其一生也只不过是想踏过九环的门槛，而我可以毫不谦虚的说，我比他们所有人走的都要远。”
耶律云震撼的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自己的爷爷是精灵国的最强者，可是这种称谓并非一个明确的境界，它更多是被比较出来的。三十年前爷爷踏入九环横压当代，所有与爷爷齐名的宗师强者都黯然失色。但是这毕竟只是当代，哪怕是最偏激的吹嘘者也不敢论定爷爷和那些在历史上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人物孰高孰低，如果说像自己这样的人会被历史三言两语一笔带过，那么那些人就是亲自指挥了历史书写的笔迹。
“有时候我也会想自己是不是太过狂妄了一些，但到头来发现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而已。”
“因为走的足够远，所以我比他们认识的更深刻。魔法的本质，不过是用女神的力量去实现凡人的意志。既然法术只是勾动双月的技巧，那么只要能够实现自己的意志，那么是否使用这份技巧也就无关紧要了。”
爷爷站起身来，指着窗外的本尊说道：“你看，瑞文戴尔的引雷术，和你平日里见到的其他法术有什么不同？”
“更强大，不……”耶律云脑海里好像有什么想法要闪出来了，但就是缺了一点点契机。
“你总是习惯用强大去描述它，但不要忘记我说的，魔法的本质是实现凡人的意志。”
“没有勾勒法阵！”耶律云脱口而出。
“是的。曾经有一些不甘寂寞的传奇法师，狂妄如我一样想要从魔法之外否定魔法，他们没有成功，但却指明了道路，千余年前有一位王族从瑞文戴尔的引雷术中找到了答案。”
“那么问题回到了原点，”爷爷笑道：“你问我为什么还要使用灵魂分割术。”
“我损失的只是从女神那里获取力量的技巧，但这并不妨碍我去实现自己的意志。”
耶律云抓住了自己一闪而过的思路：“也就是说瑞文戴尔的引雷术的代价并非是不可挽回的，爷爷，天才如你，一定有什么办法！”
爷爷愉快的笑了起来，他说道：“我很欣慰你的成长，如果说之前我还有所担忧的话，那么现在我可以接受最严重的后果了。”而后，他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我会【失落】。”
“失落？”耶律云不解。
“不是死亡，而是从世界上消失。或者你可以理解为跌落到异度空间，阿云，你应该有过这样的体验。”
体验感随着记忆的浮现一点点真实起来，耶律云想起了天降的熔浆陨石，以及那种穿过了某道似是而非薄膜的跌落感。
跌落感？
头隐隐作痛，耶律云怀疑自己是不是把不同的记忆混淆在了一起。
“既然是失落，那么就有回来的可能。”耶律云开口。
“这就是我站在你面前的意义了。”爷爷微笑。
“但你现在实力根本不可能把我从失落中找寻回来。”
“哪怕是凭着它也不可能吗？”耶律云指着书桌上只剩下五根水晶柱的罗盘问道。
“神器，”爷爷的手掌穿过水晶罗盘，“终究不是神。女神能依靠着它回归吗？它可以是计划的一环，但不能是计划本身。”
对于爷爷将自己比作神的暗喻，耶律云并没有对此表示反驳，反而是刚刚的话语中有一个词吸引了他的注意：“回归？”
“阿云，我和你说过，只有神灵才能对抗神灵。”爷爷深深地看着耶律云，“原本有过让女神回归的计划，现在看起来失败了。”
耶律云没有去问失败的原因，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感觉，如果问到了答案，反而会有一种不好的事情发生，既然爷爷说是失败了，那么回归计划是什么样子都无所谓了。
“所以您选择了自己成为神灵。”耶律云满怀敬畏。
“我只是离得近一点。”爷爷看着外面的自己，“但是仅凭瑞文戴尔的引雷术是无法对抗魔王的，最多只能对付魔兽从而延缓魔王彻底复苏的时间——毕竟【万钧】也是按照【瑞文戴尔的引雷术】的原理制造出来的武器。”
“我不理解，”耶律云问出自己的疑惑：“为什么对付魔兽就能拖延魔王复苏的时间，它们应该只是魔王的马前卒罢了。”
“我之前也不理解，直到今天我看见了你。”爷爷指了指耶律云。
“我？”
“你刚刚醒来，感觉怎么样？肚子饿吗？”
在野外生存的经历让耶律云学会了忍受饥饿，刚刚的谈话又像是精神食粮，一点点把他的思想拔高到超脱世俗的层次，如果不是大长老特意说起这件事，耶律云根本不会在意自己有没有饥饿感。
他摸了摸肚子说道：“有一些。”
“你才睡了多长时间就已经饿了，更何况魔王呢？”爷爷平淡的说出了让人惊悚的事实：“魔王需要食粮啊。”
“血食！”耶律云凛然。
“哈，哈哈，哈哈哈哈——”爷爷不禁被耶律云的话逗笑：“你到底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小说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可是神灵啊！凡物的血肉有资格入他的食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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