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魏老头
浮府的东门处，浮玟带着南栀言进入府中，一旁的侍卫尽皆躬身行礼。两位家仆过来接过浮玟手中的酒坛以及南栀言的衣物，浮玟专门吩咐那家仆要小心地将衣物送至南栀言家中，不过在说出住址时那家仆显然愣了一下，但也未多做询问。
“这两坛酒就先放到云粼湖边上吧，再去备些饵料，我先带南姑娘在府里转悠转悠。”浮玟朝另外一名家仆吩咐道，便与南栀言两人并肩漫步，缓缓消失在浮府蜿蜒曲折的木廊之中。
浮府之中光这木廊纵横交错便有上千来条，若是外人进入浮府没有家奴引导，极易迷路，传言当年皇上携家室来江南游玩之时，入住这浮府一夜，那最为顽皮的小公主当晚便走丢在木廊之中，浮府家奴以及皇室随从找了几个时辰才在那云粼湖畔找到小公主。
浮府之中的每个院落的装饰不尽相同，各有千秋，这边可能还是青松竹柏，曲径幽深，颇有文人风骨，那边便是万紫千红，花团锦簇，莺歌雀舞，胭脂气息较重，就算是一些少有人住下的偏院也专门有人进行清理，看上去也颇为温馨。
浮玟虽不爱读圣贤经文，但是闲暇时间在一些风雅趣事上却也是下了不少心思，他边走边给南栀言讲述着那些他知道的风景典故，再结合上一些平时听闻的野史传说更是妙趣横生，南栀言在一旁也不时点头，极为专注。此时阳光正好，温润的阳光照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更是平添几分圣洁之气，与她所穿的衣服交相辉映，一时间竟也赛过了这浮府的种种繁华。
不觉之间，两人便已然穿过大半个浮府，南栀言的眼界被开阔了不少，像是那主厅之中待漏随朝的墨色龙凤大画，庭院中摆放的青绿古鼎，各类明珠宝玉更是数不胜数。府中那些粉衫秀髻的俏丽丫鬟的礼仪举止，南栀言更是默默在心中记下不少。
两人走到云粼湖畔，清爽的湖风扑面而来，大湖似镜，波光粼粼。湖边小道两旁的柳絮飞扬，不时还有几只白鹭掠过湖面，荡起阵阵波纹，美不胜收。
湖边下人早已安排好木船等候，两坛酒与一盆饵料都安放在船头，浮玟与南栀言两人坐上船头，船夫撑杆，小舟宛如一片落叶，缓缓地飘行在湖面之上。
南栀言轻轻脱下布鞋，一双小脚外形极为秀气白嫩，只不过脚板上布满的厚茧阐释了生活的艰辛。南栀言回头看了眼靠在一旁的浮玟，浮玟微笑点了点头。
南栀言玉足轻轻踏着碧浪，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看着这一幕，浮玟将一盆饵料递了上去。
“栀言，丢一把饵料下去试试？”南栀言接过饵料，抓起了半把，轻轻朝湖面撒去，瞬间脚下的碧波涌动，泛起五彩斑斓的光华，那是成千上万条鳞片各异的锦鲤反射的光芒，宛如巨大的漩涡围绕着小舟，争夺着为数不多的饵料。
这万鲤夺食本是极为稀罕的景象，但对于每月泛舟的浮玟却已经是家常便饭。不过看着南栀言喜悦的神色，浮玟心中舒适了不少，这便是浮玟想送给南栀言的礼物，让她好好休息一天，像个普通的女孩一样，买好看的衣服，无忧无虑地笑着。
小舟逐渐离开岸边，湖心之中本仅是一点轮廓的小亭此时也是逐渐清晰起来，浮玟眯起眼睛看向小亭，但见一位气宇不凡的白袍老者站立于那凉亭顶部，一头白发随风飘荡，而在那老者身前，一柄长剑浮空而立。
浮玟一手举起酒坛，一只手朝那老者摆了摆，大声喝道。
“魏老头！我来了！你最爱的龙兰酒也给你带来了！”
那老者闻声眉头微微一动，他将身前的长剑入鞘，轻步一点身体便如若轻羽一般落在小舟的船头之上，而当魏老头踏上船头的一瞬，整个小舟都微微一震。
“魏爷爷好！”南栀言见到这位面相不俗的老者，也是连忙打了声招呼，老者看到南栀言后不禁喜上眉梢。
“滋滋！好标志的姑娘，浮小子，你这本事可真不小啊，怎么把别人骗到这里来的？”魏老头一屁股坐在浮玟身旁笑道，他与浮玟勾肩搭背，另一只手拆开那龙兰酒的封口，这魏老头举止没有分毫长者的模样，倒像是浮玟的一个朋友。
“你这老家伙，可别乱瞎说，别人可是我朋友，什么骗不骗的，信不信我下个月不给你带酒了！”浮玟瞪了老头一眼，恶狠狠地说道。
“行！算你小子狠！不说了不说了！”老者摆了摆手说道，左臂一抬将那酒坛对准嘴边，一大口蛮荒的烈酒入喉，船上浓烈的酒香氤氲开来，那烈酒像是小刀在割着老者的喉咙，浮玟也不甘示弱，将醇香的米酒拆开，也喝了起来。南栀言无心打搅两人，便在一旁自顾自地喂养着锦鲤。
“还是这蛮族的酒好！够烈！够精神！”痛饮完一口的魏老头朗声笑道，喝着这酒似乎往前的岁月在眼前流逝而过。
这名被称为魏老头的老者，戎马一生，年轻时气血方刚，用的一手好剑，那时在江南已是小有名气，偶得前任浮家家主赏识之后，便跟着前任浮家家主征战四方，在浮沐年少时已然是南境大将，镇守边关十来年，待卸甲归田已然物是人非。那时又正值前任浮家家主离世，浮府内缺乏高手坐镇，浮沐便亲自将他请入浮府以上宾相待，这魏老头独爱这云粼湖，在这亭子中一坐就是十来年，风餐露宿，一心修行武道，具体的实力仍无人知晓，只不过自从这魏老头守在这云粼湖后，就再也没有匪徒能安然渡湖入府。
而至于浮玟是怎么与他结识，说来也很巧，那一日浮玟在外约架斗殴，回家后为了逃避惩罚就躲在湖边。瞧见湖边有一条小舟，便上木舟小憩一番，一觉醒来没想到木舟竟飘到了湖中央，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正好瞅见湖中心竟有这么一个凉亭，连忙游了过去，和亭中的魏老头商量许久，这才让老头答应送自己回到岸边，不过自己则是每个月中旬都必须来这凉亭给老头带酒。浮玟此后在府中询问也知道老头身份并不简单，每次给他带酒就听他讲讲戎马生涯的故事，这样的几年下来，两人关系莫名的亲密了起来。
不过也不知道浮沐是否特地吩咐过，每次浮玟只要一提到学剑，这魏老头要么就立马装傻，转移话题，要么就是两眼一闭，倒头大睡，鼾声震天，浮玟自然也再没问过练武一事。
“喂！魏老头，问你个事，你这练武实力怎么样啊？看你这每天在这亭子中练剑，好像也没练出什么名堂。”浮玟有些好奇地问道，毕竟能被浮府尊为上宾的武师，在江湖上至少都有响当当的名声，倒是这位魏老头，感觉每天在这亭中也不出来，白吃白喝。
“你小子，懂个屁！”魏老头敲了敲浮玟的眉头颇为严肃地说道，他缓缓竖起一根手指。
“老头我虽然不敢说是王朝第一，但也至少也是个一等一的高手，起码在这江南两州，没有我魏老头打不过的！”
“有那英武阁之前坐镇的那个剑痴厉害？”浮玟睁大眼睛问道。
魏老头听到浮玟这番话，不禁讥笑道“就那木头呆瓜，连老头我十剑都接不住，想和我交手，再练个十几年吧！”
又是一口烈酒入肚，酒坛已经空了一半，浮玟凑到老头耳边轻声说道“省着点喝，以后我去练武了，可就没人给你带酒了！”
老头瞥了眼南栀言，不禁叹了口气“难怪你小子今天带个姑娘过来，想得倒是挺长远，不过这世上之事，可不都如你所愿啊！你这小身板，别练武把人练没了哦！”
“你这老头可别瞎说啊！”浮玟没好气地说道，学着魏老头竖起一根手指“等我练成归来，那必须也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对了，上次还没讲完呢！”
“哈哈！小子，那老夫就等你练成归来的那一天！”老头啜了一口酒，缓缓抬头说道。“这次便在多说点，免得没多少机会了。先说这周王朝的局势可不容乐观啊，北有宗门世家虎视眈眈，南有蛮荒铁骑蓄势待发，东有妖族大圣，西有佛门教派。要不是当今圣上贤明，重用贤臣良将，而且边关有诸侯和九镇撑着，哪有你们这悠然的生活。”
“上次说到南境，也不知道你们从哪听来的蛮族人嗜血如性这种鬼话，那些文人书生也都压根就没出过皇都，整天净在书上乱写！老夫镇守南境这些年，与蛮族人征战不断，不比他们了解蛮族人？他们不杀小孩和妇女，更不会去肆意破坏民众的住宅，他们只是掠夺粮食，你别看蛮荒那个地方草原一望无边，那也就春天到秋天几个月的事，每年冬天多少人没有粮食，大部分的牛羊都在五大部族的手上，那些小部族没有粮食就只能被活活饿死，那他们能怎么办，只能向我们南境出兵，战死也比饿死好，说到底也只是为了抢点粮食活下去。”魏老头又轻啜一口酒，感慨道。
“我们虽然在几次交战中频频取胜，却也无法深入草原腹地，说白了也是皇上不敢调离那么多禁军离开皇城，毕竟北有虎，南有狼，帝王之心最难揣测！不过听说十几年前完颜部族就统一了蛮荒，加之这些年的养精蓄锐，老头我感觉啊，这边境马上又不安宁了喽！”
“魏老头你当年那般风光，就没有什么风流往事？”浮玟一提到这，魏老头瞬间又精神了不少。
“当年老头我一身铁甲重剑大破那拓跋家族的铁骑，多少身着彩裙的蛮族少女哭着喊着要跟着老夫啊，滋滋！只可惜啊，当年年轻正直，压根就没去想这么多，真是可惜了那上好的蛮族的小娘子了哦！”
“就吹吧你！”浮玟不屑地说道，魏老头也并不在意，将坛中最后一点酒喝完后，摇晃着手臂，缓缓讲述着，一时说南讨蛮族，一时又说西征沙妖，不觉之间已然临近黄昏。
云粼湖上泛起薄雾，斜阳在薄雾之中若隐若现，湖中心宛若一片飘渺仙境。
魏老头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微醺的眼中忽然一凝。
“喂！老头子，怎么了？”浮玟问道，但魏老头并未回应，只见在那湖畔处，一道黑影凌波一点，身形宛若黑鸟，急速掠过水面，朝小舟袭来。
魏老头长剑出鞘，剑尖轻点湖面，涟漪点点，只见他展臂一挥，剑气激起千层碧浪朝那黑影斩去，湖面之上，顿时水汽缭绕。
那小舟摇晃得厉害，浮玟跌了个跟头，南栀言连忙回到舟中，扶起浮玟。
“小子，坐好了！”
魏老头轻点船头，身形宛若一道白虹冲入那雾气之中，浮玟的一叶扁舟顺势缓缓朝后划出，瞬间湖面之上响起兵刃交错的清响，一片片剑光闪烁，笼罩天地。
浮玟爬起后，呆呆着看着这一幕，心中喃喃道刚才魏老头口中之言“我魏老头那可是一等一的高手！”
……
“这两坛酒就先放到云粼湖边上吧，再去备些饵料，我先带南姑娘在府里转悠转悠。”浮玟朝另外一名家仆吩咐道，便与南栀言两人并肩漫步，缓缓消失在浮府蜿蜒曲折的木廊之中。
浮府之中光这木廊纵横交错便有上千来条，若是外人进入浮府没有家奴引导，极易迷路，传言当年皇上携家室来江南游玩之时，入住这浮府一夜，那最为顽皮的小公主当晚便走丢在木廊之中，浮府家奴以及皇室随从找了几个时辰才在那云粼湖畔找到小公主。
浮府之中的每个院落的装饰不尽相同，各有千秋，这边可能还是青松竹柏，曲径幽深，颇有文人风骨，那边便是万紫千红，花团锦簇，莺歌雀舞，胭脂气息较重，就算是一些少有人住下的偏院也专门有人进行清理，看上去也颇为温馨。
浮玟虽不爱读圣贤经文，但是闲暇时间在一些风雅趣事上却也是下了不少心思，他边走边给南栀言讲述着那些他知道的风景典故，再结合上一些平时听闻的野史传说更是妙趣横生，南栀言在一旁也不时点头，极为专注。此时阳光正好，温润的阳光照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更是平添几分圣洁之气，与她所穿的衣服交相辉映，一时间竟也赛过了这浮府的种种繁华。
不觉之间，两人便已然穿过大半个浮府，南栀言的眼界被开阔了不少，像是那主厅之中待漏随朝的墨色龙凤大画，庭院中摆放的青绿古鼎，各类明珠宝玉更是数不胜数。府中那些粉衫秀髻的俏丽丫鬟的礼仪举止，南栀言更是默默在心中记下不少。
两人走到云粼湖畔，清爽的湖风扑面而来，大湖似镜，波光粼粼。湖边小道两旁的柳絮飞扬，不时还有几只白鹭掠过湖面，荡起阵阵波纹，美不胜收。
湖边下人早已安排好木船等候，两坛酒与一盆饵料都安放在船头，浮玟与南栀言两人坐上船头，船夫撑杆，小舟宛如一片落叶，缓缓地飘行在湖面之上。
南栀言轻轻脱下布鞋，一双小脚外形极为秀气白嫩，只不过脚板上布满的厚茧阐释了生活的艰辛。南栀言回头看了眼靠在一旁的浮玟，浮玟微笑点了点头。
南栀言玉足轻轻踏着碧浪，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看着这一幕，浮玟将一盆饵料递了上去。
“栀言，丢一把饵料下去试试？”南栀言接过饵料，抓起了半把，轻轻朝湖面撒去，瞬间脚下的碧波涌动，泛起五彩斑斓的光华，那是成千上万条鳞片各异的锦鲤反射的光芒，宛如巨大的漩涡围绕着小舟，争夺着为数不多的饵料。
这万鲤夺食本是极为稀罕的景象，但对于每月泛舟的浮玟却已经是家常便饭。不过看着南栀言喜悦的神色，浮玟心中舒适了不少，这便是浮玟想送给南栀言的礼物，让她好好休息一天，像个普通的女孩一样，买好看的衣服，无忧无虑地笑着。
小舟逐渐离开岸边，湖心之中本仅是一点轮廓的小亭此时也是逐渐清晰起来，浮玟眯起眼睛看向小亭，但见一位气宇不凡的白袍老者站立于那凉亭顶部，一头白发随风飘荡，而在那老者身前，一柄长剑浮空而立。
浮玟一手举起酒坛，一只手朝那老者摆了摆，大声喝道。
“魏老头！我来了！你最爱的龙兰酒也给你带来了！”
那老者闻声眉头微微一动，他将身前的长剑入鞘，轻步一点身体便如若轻羽一般落在小舟的船头之上，而当魏老头踏上船头的一瞬，整个小舟都微微一震。
“魏爷爷好！”南栀言见到这位面相不俗的老者，也是连忙打了声招呼，老者看到南栀言后不禁喜上眉梢。
“滋滋！好标志的姑娘，浮小子，你这本事可真不小啊，怎么把别人骗到这里来的？”魏老头一屁股坐在浮玟身旁笑道，他与浮玟勾肩搭背，另一只手拆开那龙兰酒的封口，这魏老头举止没有分毫长者的模样，倒像是浮玟的一个朋友。
“你这老家伙，可别乱瞎说，别人可是我朋友，什么骗不骗的，信不信我下个月不给你带酒了！”浮玟瞪了老头一眼，恶狠狠地说道。
“行！算你小子狠！不说了不说了！”老者摆了摆手说道，左臂一抬将那酒坛对准嘴边，一大口蛮荒的烈酒入喉，船上浓烈的酒香氤氲开来，那烈酒像是小刀在割着老者的喉咙，浮玟也不甘示弱，将醇香的米酒拆开，也喝了起来。南栀言无心打搅两人，便在一旁自顾自地喂养着锦鲤。
“还是这蛮族的酒好！够烈！够精神！”痛饮完一口的魏老头朗声笑道，喝着这酒似乎往前的岁月在眼前流逝而过。
这名被称为魏老头的老者，戎马一生，年轻时气血方刚，用的一手好剑，那时在江南已是小有名气，偶得前任浮家家主赏识之后，便跟着前任浮家家主征战四方，在浮沐年少时已然是南境大将，镇守边关十来年，待卸甲归田已然物是人非。那时又正值前任浮家家主离世，浮府内缺乏高手坐镇，浮沐便亲自将他请入浮府以上宾相待，这魏老头独爱这云粼湖，在这亭子中一坐就是十来年，风餐露宿，一心修行武道，具体的实力仍无人知晓，只不过自从这魏老头守在这云粼湖后，就再也没有匪徒能安然渡湖入府。
而至于浮玟是怎么与他结识，说来也很巧，那一日浮玟在外约架斗殴，回家后为了逃避惩罚就躲在湖边。瞧见湖边有一条小舟，便上木舟小憩一番，一觉醒来没想到木舟竟飘到了湖中央，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正好瞅见湖中心竟有这么一个凉亭，连忙游了过去，和亭中的魏老头商量许久，这才让老头答应送自己回到岸边，不过自己则是每个月中旬都必须来这凉亭给老头带酒。浮玟此后在府中询问也知道老头身份并不简单，每次给他带酒就听他讲讲戎马生涯的故事，这样的几年下来，两人关系莫名的亲密了起来。
不过也不知道浮沐是否特地吩咐过，每次浮玟只要一提到学剑，这魏老头要么就立马装傻，转移话题，要么就是两眼一闭，倒头大睡，鼾声震天，浮玟自然也再没问过练武一事。
“喂！魏老头，问你个事，你这练武实力怎么样啊？看你这每天在这亭子中练剑，好像也没练出什么名堂。”浮玟有些好奇地问道，毕竟能被浮府尊为上宾的武师，在江湖上至少都有响当当的名声，倒是这位魏老头，感觉每天在这亭中也不出来，白吃白喝。
“你小子，懂个屁！”魏老头敲了敲浮玟的眉头颇为严肃地说道，他缓缓竖起一根手指。
“老头我虽然不敢说是王朝第一，但也至少也是个一等一的高手，起码在这江南两州，没有我魏老头打不过的！”
“有那英武阁之前坐镇的那个剑痴厉害？”浮玟睁大眼睛问道。
魏老头听到浮玟这番话，不禁讥笑道“就那木头呆瓜，连老头我十剑都接不住，想和我交手，再练个十几年吧！”
又是一口烈酒入肚，酒坛已经空了一半，浮玟凑到老头耳边轻声说道“省着点喝，以后我去练武了，可就没人给你带酒了！”
老头瞥了眼南栀言，不禁叹了口气“难怪你小子今天带个姑娘过来，想得倒是挺长远，不过这世上之事，可不都如你所愿啊！你这小身板，别练武把人练没了哦！”
“你这老头可别瞎说啊！”浮玟没好气地说道，学着魏老头竖起一根手指“等我练成归来，那必须也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对了，上次还没讲完呢！”
“哈哈！小子，那老夫就等你练成归来的那一天！”老头啜了一口酒，缓缓抬头说道。“这次便在多说点，免得没多少机会了。先说这周王朝的局势可不容乐观啊，北有宗门世家虎视眈眈，南有蛮荒铁骑蓄势待发，东有妖族大圣，西有佛门教派。要不是当今圣上贤明，重用贤臣良将，而且边关有诸侯和九镇撑着，哪有你们这悠然的生活。”
“上次说到南境，也不知道你们从哪听来的蛮族人嗜血如性这种鬼话，那些文人书生也都压根就没出过皇都，整天净在书上乱写！老夫镇守南境这些年，与蛮族人征战不断，不比他们了解蛮族人？他们不杀小孩和妇女，更不会去肆意破坏民众的住宅，他们只是掠夺粮食，你别看蛮荒那个地方草原一望无边，那也就春天到秋天几个月的事，每年冬天多少人没有粮食，大部分的牛羊都在五大部族的手上，那些小部族没有粮食就只能被活活饿死，那他们能怎么办，只能向我们南境出兵，战死也比饿死好，说到底也只是为了抢点粮食活下去。”魏老头又轻啜一口酒，感慨道。
“我们虽然在几次交战中频频取胜，却也无法深入草原腹地，说白了也是皇上不敢调离那么多禁军离开皇城，毕竟北有虎，南有狼，帝王之心最难揣测！不过听说十几年前完颜部族就统一了蛮荒，加之这些年的养精蓄锐，老头我感觉啊，这边境马上又不安宁了喽！”
“魏老头你当年那般风光，就没有什么风流往事？”浮玟一提到这，魏老头瞬间又精神了不少。
“当年老头我一身铁甲重剑大破那拓跋家族的铁骑，多少身着彩裙的蛮族少女哭着喊着要跟着老夫啊，滋滋！只可惜啊，当年年轻正直，压根就没去想这么多，真是可惜了那上好的蛮族的小娘子了哦！”
“就吹吧你！”浮玟不屑地说道，魏老头也并不在意，将坛中最后一点酒喝完后，摇晃着手臂，缓缓讲述着，一时说南讨蛮族，一时又说西征沙妖，不觉之间已然临近黄昏。
云粼湖上泛起薄雾，斜阳在薄雾之中若隐若现，湖中心宛若一片飘渺仙境。
魏老头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微醺的眼中忽然一凝。
“喂！老头子，怎么了？”浮玟问道，但魏老头并未回应，只见在那湖畔处，一道黑影凌波一点，身形宛若黑鸟，急速掠过水面，朝小舟袭来。
魏老头长剑出鞘，剑尖轻点湖面，涟漪点点，只见他展臂一挥，剑气激起千层碧浪朝那黑影斩去，湖面之上，顿时水汽缭绕。
那小舟摇晃得厉害，浮玟跌了个跟头，南栀言连忙回到舟中，扶起浮玟。
“小子，坐好了！”
魏老头轻点船头，身形宛若一道白虹冲入那雾气之中，浮玟的一叶扁舟顺势缓缓朝后划出，瞬间湖面之上响起兵刃交错的清响，一片片剑光闪烁，笼罩天地。
浮玟爬起后，呆呆着看着这一幕，心中喃喃道刚才魏老头口中之言“我魏老头那可是一等一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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