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上巳节
相较于蛮地初春的寒风，大周皇都的春季就显得极为繁荣，处处花红柳绿，春意盎然，颇有万物复苏之象。
在周历的三月初三，则是上巳节，这天大家游春斋戒，感受春天的气息，大家难得在这天好好放松享受一番，也是春耕之后，大多数老百姓都闲了下来，各州府也给自己下辖的老百姓准备了一些福利，所以在这天大周处处洋溢着安逸的气息。
对周朝皇室来说，这也是一个较为重要的节日，因为这天同样是大周开国先祖李祁的诞辰，所以在这天，京城正二品以上的官员在休沐半天后要在中午正点准时到金銮殿等候皇帝，并一起到天坛举行祭祖，在祭祖过后，晚上还要举行宴会，以展示皇室对肱骨大臣的信赖以及慰劳。
按照周朝惯例，各地三品以上的实权派都要回京述职并且参加宴会，但目前形式复杂多变，各方势力均蠢蠢欲动，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各地均只派遣了一名代表前往皇都。
江南方面则是新上任的江南都指挥使杨正昊亲自前往皇都述职，杨正昊这几个月也是异军突起，在接到皇庭密旨后，他一改往日八面玲珑，鼠头蛇尾的样子，先是解决掉了一些皇庭的蛀虫，又把以换防为由调来的山字营和皇庭江南巡防营整合成骁武军，然后在江南勋贵麻痹之时以迅雷之势铲除了控制江南禁军的世家，并且将江南禁军打散分入到骁武军，将军权牢牢地抓在了自己的手中，还借诸多理由软禁了不少世家贵族，查封并收回了很多勋贵的商铺，稳定粮价，减轻赋税，进而使原本污浊不堪，纷乱嘈杂的江南官场清明了起来。
这般雷霆手段让浮沐听说之后也是感慨万千，他望着自己身后的南境将士忠烈祠，紧紧盯着祠牌上的一个名字，良久后，苦笑着对着那个名字说：“他可真像你，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有他戍守江南，南境想要攻破就绝非易事，你九泉之下也可安息了。”
当然，各地对于杨正昊的行动在震惊之余也是钦佩不已，尤其是郭昭。刚正不阿的他就曾直言杨正昊比他更适合治理江南，并且还上书李轩宇，请求李宇轩治他无能之罪，惹得李宇轩哭笑不得。
传言“影卫者有十，皆为经天纬地之才，合力可抵一国之力”，作为大周的后盾之一，从影一到影十，放在朝堂之上都是可以搅动风云之人。而杨正昊身为影二，最擅长的便是治军，郭昭自是拍马不及，如今杨正昊的骁武军在扩兵之后已经达到八万人，并且掌控江南的军政大权，已然成为了一位封疆大吏，对于这位正二品军方实权人物的回京，不禁让人猜测是否和蛮族的大规模调兵有关。
今天李轩宇难得没有穿朝服，而是一袭绛红色裘衣，显得端庄大度，裘衣上的五爪龙纹也显示着李轩宇地位的尊崇。
这时他刚刚结束祭祖仪式，因为礼节的冗杂繁琐，他已经好几个时辰没有合眼了，此时神色十分的疲倦。
祭拜刚刚结束，他就在禁军统领蒙柒的保护下离开天坛，乘坐马车暗中离开皇宫，前往皇都西山。
西山，顾名思义是在皇都西处的一座大山，说来也奇怪，皇都东南北是山脉环伺，唯独西边只有一座大山，那座大山高耸入云，四季如春，处处松柏长青，有时还烟雾缭绕，甚是奇特，传言是太祖皇帝修炼和坐化之地，自大周开国以来，一共进入此山修炼之人不超十数，而且戍守京师外围的龙字营也从不在此设防，故而又有传言说此处是皇庭的大本营，千百年间，各种传闻林林总总，数不胜数，而且常年封山，禁止任何人出入，故而这里被很多人称为仙山。
李轩宇此时正在假寐，一旁的侍卫全都屏息凝神，生怕打搅到李轩宇的休息，马车缓缓地在西山幽静的小道中前行。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一座小小的庭院映入眼帘，整个庭院看上去平平无奇，甚至还有一些破旧，但从里面散发出的阵阵威压还是让众多侍卫不禁有些心悸，就连训练有素的御马都抬了抬蹄子，发出不安的低鸣。
蒙柒翻身下马，走到马车旁边，轻声说道：“陛下，已经到了，老先生在等您了。”
李轩宇赶忙起身，仔细整理了自己的衣冠，这才走下马车，向小院走去，奇怪的是，就连身为武尊巅峰的蒙柒都颇感压力的威压，李轩宇竟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压迫，他走到小院门前，弯腰恭声道：“大周第一百四十七皇位继承人李轩宇拜见先生。”
语毕，小院的院门自动开启，门一开，莺歌燕舞，鸟语花香，一股沁人心脾的味道直入肺腑，使李轩宇疲惫的身心顿时舒展开来，他拿出一张泛黄古卷，再三比对，找到一条郁郁葱葱的小路，便朝它走去。
李轩宇顺着小路缓缓前行，走到一个池塘边，那池塘不大，似镜般的湖面上露出小荷的尖角，一尾尾彩鲤在碧波中悠然游荡。
小塘边的小船上有一名老者，他穿着粗布制的衣服，头戴箬笠，身披蓑衣，脚穿草鞋，俨然一副乡间老农的模样，此时正躺在小船上晒着太阳，李轩宇走到小船旁，深深地做了一个揖。
老者抬起眼皮，仔细地盯着李轩宇看了好久，说道：“你就是李轩宇吧？”
李轩宇连忙答道：“正是，先生，我此次前来……”
“不必多说了，贫道已经算到了，自从八王之乱以来，大周国力一日不如一日，如今就连结界都无法守护周全了，此刻已到了大厦将倾的地步了，我本以为我最后的一点力量会用到平叛上，没想到你竟然可以力挽狂澜，使得皇室重新崛起，虽然日后仍有变数，但是周朝不会亡于你手。”
李轩宇听到后连忙说道：“先生抬举我了，我也是依靠先祖们留下来的力量，不足称道，今日我前来，是想请先生明示，我大周的命运如何，这南北危机是否可以根治？”
老者听后，哈哈大笑，说道：“北地硕鼠，勾结北陆宵小，离心离德，终究难成大器；蛮族分崩，一统仍需时间；黑甲虽强，抵不住内部分裂。倒是这天下出了两个顶天立地之人，未来世界谁主沉浮，老夫还看不透啊！不过你也不要太过在意，他们不会多么在乎这世俗的力量。切记，身为人君，应当坦坦荡荡，切莫排除异己，为政以德，广开言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以中庸之道治世。知所为，知所不为，方为天下共主。”
他看着李轩宇沉思不语，笑了笑，接着说道：“贫道昨日夜观星象，发现紫薇明亮，而天狼忽明忽暗，蛮族不出五年，必换新主，不过先功北而稳南的思路还是对的，皇都必会迎来一场战斗，到时救你的人你一定想不到。行了，二百年期限已过，贫道留在这里的分身也即将消失，希望你可以成为一代明君！”
说罢，便化作一阵微风离去，而那小塘池面，瞬间绽放出朵朵红莲，一片姹紫嫣红，生机勃勃之景。
李轩宇养缓过神来，连忙朝东方跪拜道：“仙师所言，定谨记在心！”
约莫半个时辰后，在门口等候的众人看到李轩宇缓缓走出小院，他对着迎过来蒙柒说道：“小院以后时常派人前来打扫，还有，叫影老到武英殿等我，今天晚上的宴会朕不去了，让周武王主持吧。”说罢，便走进马车中继续假寐起来……
夜晚，在皇城一座静谧的偏殿处，一个略显肥胖的人影静立在院子中央，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殿中传来：“进来吧。”
那道身影赶忙走进殿里，跪拜在地，恭敬地说道：“臣影二，叩见陛下。”
“起来吧。”一身黑衣的李轩宇威严地说道，此时的他，没有丝毫的醉意，仿佛刚才的宴会他并没有参加一样。
杨正昊赶忙站了起来，从怀中拿出一封用石蜡封住的信，恭敬地呈上，说道：“这是影一送来的密信，请陛下过目。”
一旁的影老将信件拿过来拆开，仔细检查了一番后，将信递给了李轩宇。
李轩宇接过信件后，认真地看过后，将信件扔到火炉之中后，对着一直弯着腰的杨正昊说道：“影二，你离开皇都已经十几年了吧？”
“是，陛下，我在您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奉先皇的旨意借故离开皇都，在江南一直暗中培养影卫，到现在已经十六年了。”
“嗯，那你在皇庭这么多年，对皇庭有何看法？”
“回陛下，皇庭实力一直在我大周算得上是顶尖的，不过臣却发现，论军队战力，仅比地方禁军稍强，远达不到京师禁军的水平，论刑侦，也不如大理寺刑部等专职部门。只有锦衣卫是从各个边关重镇挑选出来的精兵强将，因而整体战力较强，不过皇庭内部的空饷太严重了，买官卖官的现象层出不穷，而且各地世家门阀对于皇庭的渗入也不少。”
“嗯，你说得没错，皇庭早已不复当年的风采了，各地官员贪腐严重，只剩下锦衣卫能够严于律己，本以为皇庭可以成为皇室的利刃，看来还是朕想多了。”
杨正昊听闻，连忙对李轩宇说：“陛下切莫伤感，大周贪腐严重，不止是皇庭，各州府也是如此，不过皇庭的忠诚度陛下还是可以放心的。”
“各地官员虽然贪腐，但是运作得还是不错，平时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在如今的形势下，他们要找死，朕也会成全他们的。”李轩宇充满杀气地说道，顿时这座偏殿的温度都降下了几分。
“影二，如今你也算是几世为人了，当年先帝在南境将你救出，便是因为你的身份已经干净了，切莫辜负了先帝和朕对你的期待！”
影二听后，神色一动，连忙叩首道：“遵命！”
“影一在信中说要让丰都乱一乱，需要人手，我想了想，就将江南影卫派去蛮地吧，这些年蛮族的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了，将我大周将士视为无物，频频骚扰我南境，可惜北地蔡氏反心已现，惹得朕此时也是分身乏术，否则定要和南蛮较量一下！为了确保行动成功，我再为他加一个保险，你速回陪都，人已经在等你了，切记，一定将他们秘密带出南境。”
“是！陛下，敢问他们在哪里？”
李宇轩笑了笑，起身向殿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回身扔给杨正昊一个牌子，杨正昊接过牌子，定眼一瞧，只见这个令牌通体发紫，闪着淡淡的黑光，令牌正面一个“天”字，背面一个“恶”字，接着，李宇轩说道：“陪都，天牢。”说罢，便离开了那座偏殿。
杨正昊看到牌子时已经愣住了，等回过神来连忙朝李轩宇离去的地方行了一个大礼，这才起苦笑地说道说道：“‘古之恶来，天影十杀’，看来陛下要动真格的了。”
一旁的影老摇了摇头，说道：“陛下此时的压力也很大呀，大周的国力已经比千年前不知羸弱了多少，如今南北都要战火连天，皇庭影卫的隐藏势力是大周的底牌之一，不到极度危险的时刻不能将他们召回，所以陛下是真的不得已才将他们放出，希望可以延缓南方的事。”
杨正昊听了，不禁点了点头，对着影老行了一个礼，便一个箭步冲出偏殿，消失在皇宫的夜色之中。
而踱步在皇宫大道上的李轩宇，看着一座座宏伟的宫殿，摇了摇头，望着天上忽明忽暗的星光，喃喃道：“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但愿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
在周历的三月初三，则是上巳节，这天大家游春斋戒，感受春天的气息，大家难得在这天好好放松享受一番，也是春耕之后，大多数老百姓都闲了下来，各州府也给自己下辖的老百姓准备了一些福利，所以在这天大周处处洋溢着安逸的气息。
对周朝皇室来说，这也是一个较为重要的节日，因为这天同样是大周开国先祖李祁的诞辰，所以在这天，京城正二品以上的官员在休沐半天后要在中午正点准时到金銮殿等候皇帝，并一起到天坛举行祭祖，在祭祖过后，晚上还要举行宴会，以展示皇室对肱骨大臣的信赖以及慰劳。
按照周朝惯例，各地三品以上的实权派都要回京述职并且参加宴会，但目前形式复杂多变，各方势力均蠢蠢欲动，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各地均只派遣了一名代表前往皇都。
江南方面则是新上任的江南都指挥使杨正昊亲自前往皇都述职，杨正昊这几个月也是异军突起，在接到皇庭密旨后，他一改往日八面玲珑，鼠头蛇尾的样子，先是解决掉了一些皇庭的蛀虫，又把以换防为由调来的山字营和皇庭江南巡防营整合成骁武军，然后在江南勋贵麻痹之时以迅雷之势铲除了控制江南禁军的世家，并且将江南禁军打散分入到骁武军，将军权牢牢地抓在了自己的手中，还借诸多理由软禁了不少世家贵族，查封并收回了很多勋贵的商铺，稳定粮价，减轻赋税，进而使原本污浊不堪，纷乱嘈杂的江南官场清明了起来。
这般雷霆手段让浮沐听说之后也是感慨万千，他望着自己身后的南境将士忠烈祠，紧紧盯着祠牌上的一个名字，良久后，苦笑着对着那个名字说：“他可真像你，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有他戍守江南，南境想要攻破就绝非易事，你九泉之下也可安息了。”
当然，各地对于杨正昊的行动在震惊之余也是钦佩不已，尤其是郭昭。刚正不阿的他就曾直言杨正昊比他更适合治理江南，并且还上书李轩宇，请求李宇轩治他无能之罪，惹得李宇轩哭笑不得。
传言“影卫者有十，皆为经天纬地之才，合力可抵一国之力”，作为大周的后盾之一，从影一到影十，放在朝堂之上都是可以搅动风云之人。而杨正昊身为影二，最擅长的便是治军，郭昭自是拍马不及，如今杨正昊的骁武军在扩兵之后已经达到八万人，并且掌控江南的军政大权，已然成为了一位封疆大吏，对于这位正二品军方实权人物的回京，不禁让人猜测是否和蛮族的大规模调兵有关。
今天李轩宇难得没有穿朝服，而是一袭绛红色裘衣，显得端庄大度，裘衣上的五爪龙纹也显示着李轩宇地位的尊崇。
这时他刚刚结束祭祖仪式，因为礼节的冗杂繁琐，他已经好几个时辰没有合眼了，此时神色十分的疲倦。
祭拜刚刚结束，他就在禁军统领蒙柒的保护下离开天坛，乘坐马车暗中离开皇宫，前往皇都西山。
西山，顾名思义是在皇都西处的一座大山，说来也奇怪，皇都东南北是山脉环伺，唯独西边只有一座大山，那座大山高耸入云，四季如春，处处松柏长青，有时还烟雾缭绕，甚是奇特，传言是太祖皇帝修炼和坐化之地，自大周开国以来，一共进入此山修炼之人不超十数，而且戍守京师外围的龙字营也从不在此设防，故而又有传言说此处是皇庭的大本营，千百年间，各种传闻林林总总，数不胜数，而且常年封山，禁止任何人出入，故而这里被很多人称为仙山。
李轩宇此时正在假寐，一旁的侍卫全都屏息凝神，生怕打搅到李轩宇的休息，马车缓缓地在西山幽静的小道中前行。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一座小小的庭院映入眼帘，整个庭院看上去平平无奇，甚至还有一些破旧，但从里面散发出的阵阵威压还是让众多侍卫不禁有些心悸，就连训练有素的御马都抬了抬蹄子，发出不安的低鸣。
蒙柒翻身下马，走到马车旁边，轻声说道：“陛下，已经到了，老先生在等您了。”
李轩宇赶忙起身，仔细整理了自己的衣冠，这才走下马车，向小院走去，奇怪的是，就连身为武尊巅峰的蒙柒都颇感压力的威压，李轩宇竟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压迫，他走到小院门前，弯腰恭声道：“大周第一百四十七皇位继承人李轩宇拜见先生。”
语毕，小院的院门自动开启，门一开，莺歌燕舞，鸟语花香，一股沁人心脾的味道直入肺腑，使李轩宇疲惫的身心顿时舒展开来，他拿出一张泛黄古卷，再三比对，找到一条郁郁葱葱的小路，便朝它走去。
李轩宇顺着小路缓缓前行，走到一个池塘边，那池塘不大，似镜般的湖面上露出小荷的尖角，一尾尾彩鲤在碧波中悠然游荡。
小塘边的小船上有一名老者，他穿着粗布制的衣服，头戴箬笠，身披蓑衣，脚穿草鞋，俨然一副乡间老农的模样，此时正躺在小船上晒着太阳，李轩宇走到小船旁，深深地做了一个揖。
老者抬起眼皮，仔细地盯着李轩宇看了好久，说道：“你就是李轩宇吧？”
李轩宇连忙答道：“正是，先生，我此次前来……”
“不必多说了，贫道已经算到了，自从八王之乱以来，大周国力一日不如一日，如今就连结界都无法守护周全了，此刻已到了大厦将倾的地步了，我本以为我最后的一点力量会用到平叛上，没想到你竟然可以力挽狂澜，使得皇室重新崛起，虽然日后仍有变数，但是周朝不会亡于你手。”
李轩宇听到后连忙说道：“先生抬举我了，我也是依靠先祖们留下来的力量，不足称道，今日我前来，是想请先生明示，我大周的命运如何，这南北危机是否可以根治？”
老者听后，哈哈大笑，说道：“北地硕鼠，勾结北陆宵小，离心离德，终究难成大器；蛮族分崩，一统仍需时间；黑甲虽强，抵不住内部分裂。倒是这天下出了两个顶天立地之人，未来世界谁主沉浮，老夫还看不透啊！不过你也不要太过在意，他们不会多么在乎这世俗的力量。切记，身为人君，应当坦坦荡荡，切莫排除异己，为政以德，广开言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以中庸之道治世。知所为，知所不为，方为天下共主。”
他看着李轩宇沉思不语，笑了笑，接着说道：“贫道昨日夜观星象，发现紫薇明亮，而天狼忽明忽暗，蛮族不出五年，必换新主，不过先功北而稳南的思路还是对的，皇都必会迎来一场战斗，到时救你的人你一定想不到。行了，二百年期限已过，贫道留在这里的分身也即将消失，希望你可以成为一代明君！”
说罢，便化作一阵微风离去，而那小塘池面，瞬间绽放出朵朵红莲，一片姹紫嫣红，生机勃勃之景。
李轩宇养缓过神来，连忙朝东方跪拜道：“仙师所言，定谨记在心！”
约莫半个时辰后，在门口等候的众人看到李轩宇缓缓走出小院，他对着迎过来蒙柒说道：“小院以后时常派人前来打扫，还有，叫影老到武英殿等我，今天晚上的宴会朕不去了，让周武王主持吧。”说罢，便走进马车中继续假寐起来……
夜晚，在皇城一座静谧的偏殿处，一个略显肥胖的人影静立在院子中央，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殿中传来：“进来吧。”
那道身影赶忙走进殿里，跪拜在地，恭敬地说道：“臣影二，叩见陛下。”
“起来吧。”一身黑衣的李轩宇威严地说道，此时的他，没有丝毫的醉意，仿佛刚才的宴会他并没有参加一样。
杨正昊赶忙站了起来，从怀中拿出一封用石蜡封住的信，恭敬地呈上，说道：“这是影一送来的密信，请陛下过目。”
一旁的影老将信件拿过来拆开，仔细检查了一番后，将信递给了李轩宇。
李轩宇接过信件后，认真地看过后，将信件扔到火炉之中后，对着一直弯着腰的杨正昊说道：“影二，你离开皇都已经十几年了吧？”
“是，陛下，我在您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奉先皇的旨意借故离开皇都，在江南一直暗中培养影卫，到现在已经十六年了。”
“嗯，那你在皇庭这么多年，对皇庭有何看法？”
“回陛下，皇庭实力一直在我大周算得上是顶尖的，不过臣却发现，论军队战力，仅比地方禁军稍强，远达不到京师禁军的水平，论刑侦，也不如大理寺刑部等专职部门。只有锦衣卫是从各个边关重镇挑选出来的精兵强将，因而整体战力较强，不过皇庭内部的空饷太严重了，买官卖官的现象层出不穷，而且各地世家门阀对于皇庭的渗入也不少。”
“嗯，你说得没错，皇庭早已不复当年的风采了，各地官员贪腐严重，只剩下锦衣卫能够严于律己，本以为皇庭可以成为皇室的利刃，看来还是朕想多了。”
杨正昊听闻，连忙对李轩宇说：“陛下切莫伤感，大周贪腐严重，不止是皇庭，各州府也是如此，不过皇庭的忠诚度陛下还是可以放心的。”
“各地官员虽然贪腐，但是运作得还是不错，平时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在如今的形势下，他们要找死，朕也会成全他们的。”李轩宇充满杀气地说道，顿时这座偏殿的温度都降下了几分。
“影二，如今你也算是几世为人了，当年先帝在南境将你救出，便是因为你的身份已经干净了，切莫辜负了先帝和朕对你的期待！”
影二听后，神色一动，连忙叩首道：“遵命！”
“影一在信中说要让丰都乱一乱，需要人手，我想了想，就将江南影卫派去蛮地吧，这些年蛮族的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了，将我大周将士视为无物，频频骚扰我南境，可惜北地蔡氏反心已现，惹得朕此时也是分身乏术，否则定要和南蛮较量一下！为了确保行动成功，我再为他加一个保险，你速回陪都，人已经在等你了，切记，一定将他们秘密带出南境。”
“是！陛下，敢问他们在哪里？”
李宇轩笑了笑，起身向殿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回身扔给杨正昊一个牌子，杨正昊接过牌子，定眼一瞧，只见这个令牌通体发紫，闪着淡淡的黑光，令牌正面一个“天”字，背面一个“恶”字，接着，李宇轩说道：“陪都，天牢。”说罢，便离开了那座偏殿。
杨正昊看到牌子时已经愣住了，等回过神来连忙朝李轩宇离去的地方行了一个大礼，这才起苦笑地说道说道：“‘古之恶来，天影十杀’，看来陛下要动真格的了。”
一旁的影老摇了摇头，说道：“陛下此时的压力也很大呀，大周的国力已经比千年前不知羸弱了多少，如今南北都要战火连天，皇庭影卫的隐藏势力是大周的底牌之一，不到极度危险的时刻不能将他们召回，所以陛下是真的不得已才将他们放出，希望可以延缓南方的事。”
杨正昊听了，不禁点了点头，对着影老行了一个礼，便一个箭步冲出偏殿，消失在皇宫的夜色之中。
而踱步在皇宫大道上的李轩宇，看着一座座宏伟的宫殿，摇了摇头，望着天上忽明忽暗的星光，喃喃道：“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但愿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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