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北都风云
蛮族的北部草原幅员辽阔，环伺北面的浮饶山脉将草原与西域的大漠阻隔开来，整个蛮族将近一半的金银都产自此处，故而坐拥整片北部草原的云厥部族作风一贯豪横无比，其主城被大多数人称为北都，繁华程度丝毫不亚于丰都以及乌桓部的主城。
北都城内的结构布局更趋向于中原的郡城，楼阁如林，但中心的贵族们还是居住在传统的大帐之中，整个郡城中心的虎皮大帐中居住的便是云厥部的可汗。
此时夜色已深，虎皮大帐前的两名侍卫都有些犯困，突然间一道白影闪现到他们面前，两人不禁打了个激灵，手中抓长矛的力度都重了几分。
他们连忙定眼瞧去，只见面前的男人一袭白衣，腰间别着两把长刀，戴着银白色的面具，笔直朝着大帐的方向走来，虽然他看似平平无奇地向他们走来，但是每一步都带着凌厉的杀气，给他们的压力如同山岳一般厚重，一刹那他们竟然感觉光是这股气势就能轻易杀死他们。
“陆先生，可汗已经恭候多时了！”两名侍卫心中松了口气，恭敬说道，男子轻轻点头，越过他们，径直踏入大帐之中。
待他走过去以后，一个侍卫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对着另一个侍卫说：“陆先生越发的深不可测了。”
“是啊是啊，如今陆先生可是贵族那些小少爷们的老师，地位也越来越尊贵了，还好刚才先生并没有责怪我们，否则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说罢，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有着劫后余生的感觉，对陆先生的敬畏之情愈发强烈了。
大帐中火光通明，中心摆放着一张紫檀木长桌，长桌之外的空闲处摆放着金珠宝玉，中原价值千金的青花瓷更不在少数，一股奢靡之风扑面而来。
由妖骨制成的大椅上，倚坐着一位身材壮硕的中年男子。
男子身披虎裘，袒露而出的胸口上的肌肉宛如青年般壮硕，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刀疤遍布他魁梧的身躯，那双眸凌厉似鹰。
他便是云厥部族的可汗，阿史那颂，他布满身躯的伤疤无一不是在每一场大战中身先士卒所留下的。
整个蛮族对于他的评价更是毁誉参半，云厥部军中的士兵敬畏他的勇气，称他为名将，愿意与他冲锋陷阵，但大多数听闻他以杀人为乐的牧民都称他为屠夫，刽子手。蛮族中那些闹了事的小孩子，家长们便会拿阿史那颂的名字来吓唬他们。
在他的身旁，四位婀娜多姿的婢女为他揉肩捶背，一名婢女则专门为可汗剥去金盘中新鲜水果的果皮，用芊芊玉指喂到可汗的嘴中。
“陆先生来了，你们便先下去吧！”阿史那颂说道，顺手捏了捏那名喂水果婢女丰满的臀部，婢女俏脸通红，娇嗔一声之后便行礼退去，还不忘朝着可汗抛去一个媚眼。
“陆楠琥拜见可汗！”待所有侍女离开后，白衣男子朝可汗一拜，恭敬说道。
阿史那颂也朝白衣男子回礼后，连忙说道：“陆先生不必客气，挑出这个时间见面，也是本王安排不周。叨扰先生了。”
“可汗说笑了，谁不知草原中完颜家眼线遍布，安排深夜会面只是为了帮陆某避嫌，陆某先谢过可汗的好心了！”陆楠琥说道，阿史那颂听到后不禁大笑几声。
“陆先生不愧是文人，这话是在变相赞赏本王了！不过本王心思哪有这般细腻，只不过对北都的森严戒备比较有自信罢了！”阿史那颂说道，亲自起身为陆楠琥倒上一碗烈酒。
“这杯敬陆先生，还望陆先生能把刀箭上的事尽早解决！”
“可汗放心，昨日便安排亲信连夜赶往西凉州，可汗与司马诸侯都是一样的聪明人，英雄惜英雄，想必那边也会很快给出回复！”陆楠琥喝下烈酒，面不改色地说道。
“好！很好！非常好！”阿史那颂大笑道，与陆楠琥又对喝了几碗烈酒，陆楠琥的酒量倒是让阿史那颂有些惊讶，一个中原人喝了这么多烈酒居然面不改色。
“今日请陆先生前来，还有一事相求，陆先生的人脉广泛，可有结交一些刺客之类的人吗？”阿史那颂走到陆楠琥身旁压低声音问道。
陆楠琥惊奇道：“大汗实力超凡，在这草原之上也算得上是一方霸主，怎么还会差这样的人手？”
“陆先生有所不知，近年来完颜家处处打压我族，内部的势力更是不断壮大，我阿史那家族世世代代作为这蛮荒北地的铜墙铁壁，流血无数，这蛮族之主的位置本就应该属于我们阿史那家族！若非是当年被那大可汗用奸计使得草原统一了民心，他们完颜家又如何能到今天这地步！”阿史那颂说道。
“如今完颜家族在草原上能与本王一斗的便只有那完颜鸿林，若是解决了他的义子，乱了完颜家的人心，这黑甲军中那三将自然便按捺不住了！我们只需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
陆楠琥沉思片刻，对阿史那颂说道：“可汗高见，可若是细想起来，也有诸多不妥之处，可汗请想，除了我阿史家族可与完颜家族一战，乌桓部可汗胸无大志，其余的都是一些臭鱼烂虾，成不了大气，刺杀之事也只有我们胆敢做出。如若到时反而使完颜家族向我们出兵，那等待我们的绝对是灭亡。如今的蛮族看似整体统一，内部的五大族还是分为三个势力，乌桓部基本保持的是中立，另外三部出兵可汗，那将是一个庞然大物！”
阿史那颂听后，顿时眉头紧锁，面色阴晴不定，手中酒碗停滞于半空，正当此时阿史那社尔急促地冲进大帐之中，看见陆先生与父亲后，连忙跪下。
“社尔，急急忙忙的，这都大晚上了，所为何事？”阿史那颂的脸色显然有些不好看。
“爹！爹！不好了！乌绫将军！乌绫将军带数千骑黑甲军包围了北都，说是要进城来盘查有无可疑人员！”阿史那社尔连忙说道。
陆楠琥听到后淡淡一笑，躬身对阿史那颂说道“可汗，为了避嫌，请容陆某告退，待搜查完毕后，陆某自会再来！”
“嗯！没想到会有这等变故，便先委屈陆先生了！”阿史那颂说道，待陆楠琥离开大帐后，阿史那颂的眼神阴鸷，手中的酒碗被捏得粉碎。
“走！去会会他们！”
……
北都的南门被数千个火把照得通明，城墙上下的蛮族武士们尽皆握紧了手中的大弓，剑拔弩张。
反倒是黑甲军领军的乌绫将军，在这肃杀之气弥漫的中心，面色平淡，仅仅是握着马缰，一双鹰眼盯着紧闭的城门。
不用乌绫指挥，尾随队伍最后端的黑衍十八骑有序地分散开来，形成一张无形的巨网，将这偌大的北都层层封锁，确保不会有任何可疑人员从城中逃出。
“将军，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还等吗！”乌绫将军身后的一名千夫长开口问道，很显然被人搁在城外半个时辰也没有一点消息，黑甲军中的武士心中有些烦躁。
“等！”乌绫淡淡说道，作为黑甲军中最有耐心的将领，乌绫本就是靠着计谋以及耐心而出名。
当年乌绫率军攻打西边的一处依山而建的部落时，由于地形易守难攻，为了将伤亡降到最低，乌绫命令下属阻绝一切城中对外的来往，硬生生拖了一个月，不费一兵一卒就啃下了那一块硬骨头。
身后的千骑大多都是乌绫一手带出的精锐部队，在这草原的寒风中不动如松，面部严肃，宛如铁铸。
突然城头上的武士们像是接到了城内的命令，收起了手中的长弓，青铜大门发出轰隆的声响，地面都在微微震动，在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之声过后，紧闭的南门也缓缓开启。
黑暗之中，三双铜黄色的瞳孔闪烁，一股凶兽独有的腥臭味顺着那大门扩散而出，就算是黑甲军们训练有素的骏马在嗅到这股味道之后都颇为不安地扬动马蹄。
这是源自本能的恐惧！
每一名黑甲军都不禁夹紧了马腹，以压制胯下躁动不安的骏马，三位身披大氅的武士坐着猛虎缓步出城，他们每人的手臂上都缠绕着一条虎尾，在云厥部只有最勇猛立下战功的武士才会被可汗赐予虎尾，被誉为虎士。
而成为虎士后便可以加入云厥部族最强大的军队，虎楠军。
虎楠军如今的规模仅有千人，每一位武士所骑的并不是蛮族通用的骏马，而是他们阿史那家族历代相传秘术所驯服的猛虎。这驯虎秘术能将浮饶山脉中的大虎训练的如骏马一般温驯，对自己的主人言听计从，同时在战场厮杀上却又能展现出兽性，这虎楠军毫无疑问的是蛮族最强军队之一。
三人的身后缓缓踏出的便是云厥部可汗，阿史那颂。
阿史那颂乘坐的是一只体型将近是普通老虎两倍的巨型白虎，那白虎是山脉中当之无愧的虎王，本就高大的阿史那颂笔直坐在白虎的背脊上，居高临下，宛若山岳，给人无形的压抑与威严。
白虎并不理睬一旁三只老虎前爪跪下微小的动作，像是与主人心有灵犀一般恶狠狠盯着夜晚冒犯的外来者，乌绫。
白虎缓缓走到乌绫的骏马身前，低吼一声，这只身经百战的骏马并不退缩，嘶鸣一声过后扬起镶上精铁的前蹄，狠狠地砸在地面，竟将那气势汹汹的白虎逼退半步。
“乌绫将军真是有一匹好马啊，碰到我这白虎不退的骏马，草原上寥寥无几。”阿史那颂看见乌绫的骏马，也不禁微微皱起眉头，本是想借此机会来个下马威，没想到这乌绫也不是寻常的角色。
黑甲军中略显颓废的气势，被这一蹄又给重新扬起，这些乌绫将军的亲兵们更加坚定了跟随这个男人的决心。
“若是打扰到大人休息，乌绫先在这道个歉！”乌绫抱拳说道，挺直腰杆，在阿史那颂的阴影下气势不减。
“但是昨日夜间，丰都北面三十来骑黑甲军死因不明，唯一逃出来的那小子可是看到了大人的身影。今日受大可汗之命搜查北城，看看大王有无收留中原人士。搜查不过半个时辰，若是大人心中没鬼，那便请放我们过去。”
乌绫从铁甲中摸出一个银色的狼形令牌，银狼令，代表了这次的行动是经过了大可汗的许可，若是不让相当于造反！
阿史那颂仅是瞥了一眼那令牌，没有接过，他眯起眼睛扫视了城外一周，以他的实力自然轻松便发现了那些潜藏在阴影中的黑衍十八骑，杀机腾腾！
“那便请吧！”阿史那颂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他侧开身子，为黑甲军进入让开一条道路。
“两百骑随我进城，剩下八百骑原地待命！”乌绫说道，声音中气十足，清清楚楚传达至每一位武士的耳中。
乌绫带头进城，两百来骑宛如潮水一般涌入城中，一人负责一片区域，瞬间有序地分散开来，阿史那颂看着这一行人，脸上阴晴不定。
……
北都城内的结构布局更趋向于中原的郡城，楼阁如林，但中心的贵族们还是居住在传统的大帐之中，整个郡城中心的虎皮大帐中居住的便是云厥部的可汗。
此时夜色已深，虎皮大帐前的两名侍卫都有些犯困，突然间一道白影闪现到他们面前，两人不禁打了个激灵，手中抓长矛的力度都重了几分。
他们连忙定眼瞧去，只见面前的男人一袭白衣，腰间别着两把长刀，戴着银白色的面具，笔直朝着大帐的方向走来，虽然他看似平平无奇地向他们走来，但是每一步都带着凌厉的杀气，给他们的压力如同山岳一般厚重，一刹那他们竟然感觉光是这股气势就能轻易杀死他们。
“陆先生，可汗已经恭候多时了！”两名侍卫心中松了口气，恭敬说道，男子轻轻点头，越过他们，径直踏入大帐之中。
待他走过去以后，一个侍卫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对着另一个侍卫说：“陆先生越发的深不可测了。”
“是啊是啊，如今陆先生可是贵族那些小少爷们的老师，地位也越来越尊贵了，还好刚才先生并没有责怪我们，否则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说罢，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有着劫后余生的感觉，对陆先生的敬畏之情愈发强烈了。
大帐中火光通明，中心摆放着一张紫檀木长桌，长桌之外的空闲处摆放着金珠宝玉，中原价值千金的青花瓷更不在少数，一股奢靡之风扑面而来。
由妖骨制成的大椅上，倚坐着一位身材壮硕的中年男子。
男子身披虎裘，袒露而出的胸口上的肌肉宛如青年般壮硕，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刀疤遍布他魁梧的身躯，那双眸凌厉似鹰。
他便是云厥部族的可汗，阿史那颂，他布满身躯的伤疤无一不是在每一场大战中身先士卒所留下的。
整个蛮族对于他的评价更是毁誉参半，云厥部军中的士兵敬畏他的勇气，称他为名将，愿意与他冲锋陷阵，但大多数听闻他以杀人为乐的牧民都称他为屠夫，刽子手。蛮族中那些闹了事的小孩子，家长们便会拿阿史那颂的名字来吓唬他们。
在他的身旁，四位婀娜多姿的婢女为他揉肩捶背，一名婢女则专门为可汗剥去金盘中新鲜水果的果皮，用芊芊玉指喂到可汗的嘴中。
“陆先生来了，你们便先下去吧！”阿史那颂说道，顺手捏了捏那名喂水果婢女丰满的臀部，婢女俏脸通红，娇嗔一声之后便行礼退去，还不忘朝着可汗抛去一个媚眼。
“陆楠琥拜见可汗！”待所有侍女离开后，白衣男子朝可汗一拜，恭敬说道。
阿史那颂也朝白衣男子回礼后，连忙说道：“陆先生不必客气，挑出这个时间见面，也是本王安排不周。叨扰先生了。”
“可汗说笑了，谁不知草原中完颜家眼线遍布，安排深夜会面只是为了帮陆某避嫌，陆某先谢过可汗的好心了！”陆楠琥说道，阿史那颂听到后不禁大笑几声。
“陆先生不愧是文人，这话是在变相赞赏本王了！不过本王心思哪有这般细腻，只不过对北都的森严戒备比较有自信罢了！”阿史那颂说道，亲自起身为陆楠琥倒上一碗烈酒。
“这杯敬陆先生，还望陆先生能把刀箭上的事尽早解决！”
“可汗放心，昨日便安排亲信连夜赶往西凉州，可汗与司马诸侯都是一样的聪明人，英雄惜英雄，想必那边也会很快给出回复！”陆楠琥喝下烈酒，面不改色地说道。
“好！很好！非常好！”阿史那颂大笑道，与陆楠琥又对喝了几碗烈酒，陆楠琥的酒量倒是让阿史那颂有些惊讶，一个中原人喝了这么多烈酒居然面不改色。
“今日请陆先生前来，还有一事相求，陆先生的人脉广泛，可有结交一些刺客之类的人吗？”阿史那颂走到陆楠琥身旁压低声音问道。
陆楠琥惊奇道：“大汗实力超凡，在这草原之上也算得上是一方霸主，怎么还会差这样的人手？”
“陆先生有所不知，近年来完颜家处处打压我族，内部的势力更是不断壮大，我阿史那家族世世代代作为这蛮荒北地的铜墙铁壁，流血无数，这蛮族之主的位置本就应该属于我们阿史那家族！若非是当年被那大可汗用奸计使得草原统一了民心，他们完颜家又如何能到今天这地步！”阿史那颂说道。
“如今完颜家族在草原上能与本王一斗的便只有那完颜鸿林，若是解决了他的义子，乱了完颜家的人心，这黑甲军中那三将自然便按捺不住了！我们只需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
陆楠琥沉思片刻，对阿史那颂说道：“可汗高见，可若是细想起来，也有诸多不妥之处，可汗请想，除了我阿史家族可与完颜家族一战，乌桓部可汗胸无大志，其余的都是一些臭鱼烂虾，成不了大气，刺杀之事也只有我们胆敢做出。如若到时反而使完颜家族向我们出兵，那等待我们的绝对是灭亡。如今的蛮族看似整体统一，内部的五大族还是分为三个势力，乌桓部基本保持的是中立，另外三部出兵可汗，那将是一个庞然大物！”
阿史那颂听后，顿时眉头紧锁，面色阴晴不定，手中酒碗停滞于半空，正当此时阿史那社尔急促地冲进大帐之中，看见陆先生与父亲后，连忙跪下。
“社尔，急急忙忙的，这都大晚上了，所为何事？”阿史那颂的脸色显然有些不好看。
“爹！爹！不好了！乌绫将军！乌绫将军带数千骑黑甲军包围了北都，说是要进城来盘查有无可疑人员！”阿史那社尔连忙说道。
陆楠琥听到后淡淡一笑，躬身对阿史那颂说道“可汗，为了避嫌，请容陆某告退，待搜查完毕后，陆某自会再来！”
“嗯！没想到会有这等变故，便先委屈陆先生了！”阿史那颂说道，待陆楠琥离开大帐后，阿史那颂的眼神阴鸷，手中的酒碗被捏得粉碎。
“走！去会会他们！”
……
北都的南门被数千个火把照得通明，城墙上下的蛮族武士们尽皆握紧了手中的大弓，剑拔弩张。
反倒是黑甲军领军的乌绫将军，在这肃杀之气弥漫的中心，面色平淡，仅仅是握着马缰，一双鹰眼盯着紧闭的城门。
不用乌绫指挥，尾随队伍最后端的黑衍十八骑有序地分散开来，形成一张无形的巨网，将这偌大的北都层层封锁，确保不会有任何可疑人员从城中逃出。
“将军，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还等吗！”乌绫将军身后的一名千夫长开口问道，很显然被人搁在城外半个时辰也没有一点消息，黑甲军中的武士心中有些烦躁。
“等！”乌绫淡淡说道，作为黑甲军中最有耐心的将领，乌绫本就是靠着计谋以及耐心而出名。
当年乌绫率军攻打西边的一处依山而建的部落时，由于地形易守难攻，为了将伤亡降到最低，乌绫命令下属阻绝一切城中对外的来往，硬生生拖了一个月，不费一兵一卒就啃下了那一块硬骨头。
身后的千骑大多都是乌绫一手带出的精锐部队，在这草原的寒风中不动如松，面部严肃，宛如铁铸。
突然城头上的武士们像是接到了城内的命令，收起了手中的长弓，青铜大门发出轰隆的声响，地面都在微微震动，在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之声过后，紧闭的南门也缓缓开启。
黑暗之中，三双铜黄色的瞳孔闪烁，一股凶兽独有的腥臭味顺着那大门扩散而出，就算是黑甲军们训练有素的骏马在嗅到这股味道之后都颇为不安地扬动马蹄。
这是源自本能的恐惧！
每一名黑甲军都不禁夹紧了马腹，以压制胯下躁动不安的骏马，三位身披大氅的武士坐着猛虎缓步出城，他们每人的手臂上都缠绕着一条虎尾，在云厥部只有最勇猛立下战功的武士才会被可汗赐予虎尾，被誉为虎士。
而成为虎士后便可以加入云厥部族最强大的军队，虎楠军。
虎楠军如今的规模仅有千人，每一位武士所骑的并不是蛮族通用的骏马，而是他们阿史那家族历代相传秘术所驯服的猛虎。这驯虎秘术能将浮饶山脉中的大虎训练的如骏马一般温驯，对自己的主人言听计从，同时在战场厮杀上却又能展现出兽性，这虎楠军毫无疑问的是蛮族最强军队之一。
三人的身后缓缓踏出的便是云厥部可汗，阿史那颂。
阿史那颂乘坐的是一只体型将近是普通老虎两倍的巨型白虎，那白虎是山脉中当之无愧的虎王，本就高大的阿史那颂笔直坐在白虎的背脊上，居高临下，宛若山岳，给人无形的压抑与威严。
白虎并不理睬一旁三只老虎前爪跪下微小的动作，像是与主人心有灵犀一般恶狠狠盯着夜晚冒犯的外来者，乌绫。
白虎缓缓走到乌绫的骏马身前，低吼一声，这只身经百战的骏马并不退缩，嘶鸣一声过后扬起镶上精铁的前蹄，狠狠地砸在地面，竟将那气势汹汹的白虎逼退半步。
“乌绫将军真是有一匹好马啊，碰到我这白虎不退的骏马，草原上寥寥无几。”阿史那颂看见乌绫的骏马，也不禁微微皱起眉头，本是想借此机会来个下马威，没想到这乌绫也不是寻常的角色。
黑甲军中略显颓废的气势，被这一蹄又给重新扬起，这些乌绫将军的亲兵们更加坚定了跟随这个男人的决心。
“若是打扰到大人休息，乌绫先在这道个歉！”乌绫抱拳说道，挺直腰杆，在阿史那颂的阴影下气势不减。
“但是昨日夜间，丰都北面三十来骑黑甲军死因不明，唯一逃出来的那小子可是看到了大人的身影。今日受大可汗之命搜查北城，看看大王有无收留中原人士。搜查不过半个时辰，若是大人心中没鬼，那便请放我们过去。”
乌绫从铁甲中摸出一个银色的狼形令牌，银狼令，代表了这次的行动是经过了大可汗的许可，若是不让相当于造反！
阿史那颂仅是瞥了一眼那令牌，没有接过，他眯起眼睛扫视了城外一周，以他的实力自然轻松便发现了那些潜藏在阴影中的黑衍十八骑，杀机腾腾！
“那便请吧！”阿史那颂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他侧开身子，为黑甲军进入让开一条道路。
“两百骑随我进城，剩下八百骑原地待命！”乌绫说道，声音中气十足，清清楚楚传达至每一位武士的耳中。
乌绫带头进城，两百来骑宛如潮水一般涌入城中，一人负责一片区域，瞬间有序地分散开来，阿史那颂看着这一行人，脸上阴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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