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咸鱼书生多少年
一场风波过后的大明山，安静的不像样子。
江湖中人翘首以盼，一向霸道无双的拜天教是否会有更多的动作。让人失望的是，月神并未走出大明山，掀起世所罕见的大宗师之战。
反倒是江陵楚家，姿态放得很低。大明山一战后，楚家派遣家中族老，拉了好几马车的厚礼前往大明山。当然，是向月神赔罪，吴家，只字未提。
烟雨江南。多少楼台烟雨中的楚家，一扫往日的冷清，近几日上门拜访的人的踏破门槛。无他，向大宗师低头不丢人。
楚长河大明山一战后闻名天下，被誉为“半步大宗师”，江南第一人。能在月神手中败而不亡，已经是天下宗师绝顶之流，江陵楚家自然也名声大振，隐隐有执江南世家牛耳的势头。
喧闹不已的楚家后院显得格外幽静。书房中的楚长河放下笔，咳嗽几声，手中的鲜血被真气直接蒸发。
“爹爹，您的伤不要紧吧。女儿给您熬的药。”
楚长河看着眼前的小棉袄，江湖一行，有惊无险，暖和了不少，这架打得值了。
紧跟在后的楚白帝眼睛更尖一些，察觉到了楚朝辞未发现的异样，微微皱眉，却被楚长河示意打断。
“你爹确实受了内伤，没你想得那么严重，死不了。”开头便解答了楚白帝的疑惑。
“月神无愧大宗师，若重排天榜，月神也是绝世之流。”楚长河忍不住感慨，世人皆知他败于月神，却不知个中细节，如皓月当空，无法抵挡。
“不是说爹爹半步大宗师？可以与天榜中人交手了？”楚朝辞好奇，最近名声大噪，她也是知道一些的。
楚长河摇摇头，叮嘱道，“对大宗师要有敬畏。哪怕我已经窥见一角，仍是云泥之别。”
楚长河平生妻子早亡，最爱的就是这一对儿女，就多嘱咐了一些。
“世人只知其一，我斩吴天一臂，是为仇怨。放其一命，便是示意江湖恩仇两消。月神同样是如此，她不是杀不了你爹，是念这个情罢了。”
月影小院。
一位劲装少年领着数十人，模样与吴运有着三分相似。
“李渔！”
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吸引了拜天教不少看热闹弟子的目光。
“嗯？吴家这都不消停？吴长老不是闭关养伤了？吴啸又来干嘛，还找麻烦？”周围有弟子嘀咕，
随之映入眼帘的，是队伍前列一身穿紫色武袍的青年。身高一米八左右，面色阴沉，在一众人中鹤立鸡群。
吴啸！
吴家这一代真正的门面人物，二十三岁的年纪，已经步入武者中三境，武道六品凡谷境。
也是小如千叮咛万嘱咐要小心的人物，青云榜五十八。
李渔推门而出，合上手中的书，露出一脸笑容：“何事？”
相隔数丈，十六岁的李渔在吴啸面前还是显得有些娇小。
“你欺我家门仆，本是小事，确实不给我吴家颜面。今天，我要和你战一场，打赢我，一切仇怨一笔勾销。”吴啸眼神灼灼的盯着李渔。
吴啸这两日刚出关，就知晓吴长老断臂的消息，对吴家威望打击很大，下面不少依附的人都在蠢蠢欲动，急需找人立威。
吴天长老又暗中交代过，吴运遇害那日李渔是下山了的。本来李渔还没那个斤两，但前几日和赵无眠的较量传开了，就让吴啸来试他一试，一箭双雕。
“我不打。”李渔干脆的摇摇头。
“听闻武侯世子不俗，视我拜天教弟子如无物，有青云潜力，怎么，竟然是鼠辈？”吴啸的声音变大了几分，言语中带着嘲弄。
“李渔怎么可能敢接，吴啸入凡谷境都大半年了。”
“不接不是颜面尽失？前几日在擂台上多嚣张。”
“不接也说的过去吧，世子好像才十六岁吧，比吴啸整整小了一截，避战也并无不可。”
“打赢我，你就真正的年少成名，不负武侯威名。”吴啸步步紧逼，扯出武侯的名头，就是想让李渔退无可退。
“不打。”李渔淡淡的回道。
扯什么大义都不管用，打不打得过再说，吴家人那点小九九自己再清楚不过。
“在下在京师的时候就天下皆知，咸鱼书生多少年，武侯的名头早被我败光了。吴公子，还是请回吧。”李渔伸手，便是送客的意思。
“嗯？”吴啸瞳孔一缩，他没想到脸皮这么厚。
“真不打？”吴啸心里一沉，自己总不能在圣女居所强行动手。
“说不打就不打。”李渔已经转身回小院了，很是无趣。
“行，今日就如此。李渔，你记着，身在江湖，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我等着你。”
吴啸见今日无果，也很果断的转身离去了。
夜色降临。
院中挥汗如雨，白色的身影剑法愈加纯熟。
“偷看别人习武可不是好习惯。”李渔打完一套，收剑。
围墙外的老树上跳下来一个黑色身影，背上一杆长枪寒芒刺骨，不是赵无眠是谁。
“吴啸来找过你？”青年的声音很冷漠，是真正的武痴。
“白天来过，我拒绝了。怎么，你们有仇？”李渔好奇，这位小如却没怎么叮嘱过，只说噬武如命。
赵无眠沉默。
李渔点点头，有些明白了。两人都是青云榜中俊杰，历来都是相互较劲，互有胜负。吴啸在半年前踏入凡谷，彻底拉开了差距，换谁都难免有些心结。
“吴啸心思太深，我不喜欢。”赵无眠低声，“日后我便找你切磋，同样的，我会告诉你他的一些特点、武学情况。”
一场交易。赵无眠太渴望破镜了，显而易见的，现在李渔才是他最适合练手的人。李渔略微思量，点头答应了下来，对自己多般好处。
有些事，自己确实要早做准备，避不开的。
黑风山。
连绵的山脉只有数里，属于十万大山内一处小型山脉。由于临近商道，常有匪类出没。
从大明山到黑风山，距离已经数百里，拜天教中人来的少。而且根据李渔得到的消息，这里常年驻扎的一伙土匪自命黑风寨，有吴家的关系，教中其他人也就视若不见了。
这半个月，李渔时常与赵无眠切磋。今日，才寻了个由头下山来。一方面是想看看自己长进了多少，另一方面，吴家三番五次给自己找麻烦，自己也得让他们不痛快。
夜色中，灯火通明，一处山寨极为显眼。污秽声、女子的惨叫声，李渔的面色杀气更重了几分。
山林匪类，与教派又有着明显的区别。像拜天教虽然也偶有教众劫道，但来往商客只要识趣，一般收些过路费就算了。对于周围居住的庄子农户，拜天教也是视为自己治下之民，很少有太过分的举动。
而黑风寨这类摆明旗号的土匪，就真的属于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李渔摸了摸手中长剑，常说要做一名大侠，拔剑向不平，那便自今日始。
“呼”李渔常舒了一口气，体内真气开始飞速运转，自身气息却悄无声息的融于夜色之中。身形一动，寨门外小亭子里两名站岗的土匪就已经无声的倒下。
月黑风高夜，世子杀人时。
李渔现在何等实力，比青云榜末之人已经毫不逊色。武者的感知不断搜寻着寨内的明哨、暗哨、巡逻土匪。剑刃寒光一闪，土匪一个个倒下，其中不乏真正武道八九品的土匪。
等外围和四周零散的都差不多了，李渔身影已经落在山寨大堂前。
“你别说，前几日在庄子里掳的那几个小娘皮真不错，债主和几位当家们都在享用，等下就轮到我们了，嘿嘿。”
大堂内，热闹朝天，李渔远远的就闻到了酒味，人声杂乱。
也好，都聚在一起，省得我到处找。
“那几个小娃娃，拿他点东西还敢反抗，我直接一刀，那痛苦又凶狠的眼神，你是没看见。”
门口，几位小喽啰便喝着酒便低声交谈。眼色时不时偷瞄着大堂中那些衣衫不整的女子。
“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有喽啰感觉不对劲，打开门查看，一剑穿胸而过。
“谁——”，话音未落，靠近大堂门的几位喽啰已经身首异处。
大堂中央的几名大汉瞬间惊醒，直接将怀中的女子丢出，摔的生死不知。
有人杀进来了。黑风寨大堂中的几位当家瞬间酒醒，仅存的喽啰也就近掏起刀兵，紧紧盯着大门口的身影。大堂外也有一些幸存的土匪，闻声赶来，将李渔团团围住。
二当家看了一眼，心凉了半截。寨中匪徒被杀了大半，竟然全无察觉，自己自问是做不到的。
“放箭！围杀他！”如此境地，也没有回转的余地了，二当家厉喝一声，只希望寨主能早点赶回来。
“咻！咻！咻！”周围全是利箭破空的声音。李渔周身反应何等敏锐，尽数躲过。
人有力时穷，必须先杀头目。一帮土匪，群匪无首便是一盘散沙。
说干就干，李渔施展身法，穿花引蝶般从箭雨中避过，已经来到大堂中央。
“老三老四，一起上，不然今天都得死。”
话音刚落，三人就战作一团。众匪见来人已经和众当家战在一起，不敢放箭了。
江湖中人翘首以盼，一向霸道无双的拜天教是否会有更多的动作。让人失望的是，月神并未走出大明山，掀起世所罕见的大宗师之战。
反倒是江陵楚家，姿态放得很低。大明山一战后，楚家派遣家中族老，拉了好几马车的厚礼前往大明山。当然，是向月神赔罪，吴家，只字未提。
烟雨江南。多少楼台烟雨中的楚家，一扫往日的冷清，近几日上门拜访的人的踏破门槛。无他，向大宗师低头不丢人。
楚长河大明山一战后闻名天下，被誉为“半步大宗师”，江南第一人。能在月神手中败而不亡，已经是天下宗师绝顶之流，江陵楚家自然也名声大振，隐隐有执江南世家牛耳的势头。
喧闹不已的楚家后院显得格外幽静。书房中的楚长河放下笔，咳嗽几声，手中的鲜血被真气直接蒸发。
“爹爹，您的伤不要紧吧。女儿给您熬的药。”
楚长河看着眼前的小棉袄，江湖一行，有惊无险，暖和了不少，这架打得值了。
紧跟在后的楚白帝眼睛更尖一些，察觉到了楚朝辞未发现的异样，微微皱眉，却被楚长河示意打断。
“你爹确实受了内伤，没你想得那么严重，死不了。”开头便解答了楚白帝的疑惑。
“月神无愧大宗师，若重排天榜，月神也是绝世之流。”楚长河忍不住感慨，世人皆知他败于月神，却不知个中细节，如皓月当空，无法抵挡。
“不是说爹爹半步大宗师？可以与天榜中人交手了？”楚朝辞好奇，最近名声大噪，她也是知道一些的。
楚长河摇摇头，叮嘱道，“对大宗师要有敬畏。哪怕我已经窥见一角，仍是云泥之别。”
楚长河平生妻子早亡，最爱的就是这一对儿女，就多嘱咐了一些。
“世人只知其一，我斩吴天一臂，是为仇怨。放其一命，便是示意江湖恩仇两消。月神同样是如此，她不是杀不了你爹，是念这个情罢了。”
月影小院。
一位劲装少年领着数十人，模样与吴运有着三分相似。
“李渔！”
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吸引了拜天教不少看热闹弟子的目光。
“嗯？吴家这都不消停？吴长老不是闭关养伤了？吴啸又来干嘛，还找麻烦？”周围有弟子嘀咕，
随之映入眼帘的，是队伍前列一身穿紫色武袍的青年。身高一米八左右，面色阴沉，在一众人中鹤立鸡群。
吴啸！
吴家这一代真正的门面人物，二十三岁的年纪，已经步入武者中三境，武道六品凡谷境。
也是小如千叮咛万嘱咐要小心的人物，青云榜五十八。
李渔推门而出，合上手中的书，露出一脸笑容：“何事？”
相隔数丈，十六岁的李渔在吴啸面前还是显得有些娇小。
“你欺我家门仆，本是小事，确实不给我吴家颜面。今天，我要和你战一场，打赢我，一切仇怨一笔勾销。”吴啸眼神灼灼的盯着李渔。
吴啸这两日刚出关，就知晓吴长老断臂的消息，对吴家威望打击很大，下面不少依附的人都在蠢蠢欲动，急需找人立威。
吴天长老又暗中交代过，吴运遇害那日李渔是下山了的。本来李渔还没那个斤两，但前几日和赵无眠的较量传开了，就让吴啸来试他一试，一箭双雕。
“我不打。”李渔干脆的摇摇头。
“听闻武侯世子不俗，视我拜天教弟子如无物，有青云潜力，怎么，竟然是鼠辈？”吴啸的声音变大了几分，言语中带着嘲弄。
“李渔怎么可能敢接，吴啸入凡谷境都大半年了。”
“不接不是颜面尽失？前几日在擂台上多嚣张。”
“不接也说的过去吧，世子好像才十六岁吧，比吴啸整整小了一截，避战也并无不可。”
“打赢我，你就真正的年少成名，不负武侯威名。”吴啸步步紧逼，扯出武侯的名头，就是想让李渔退无可退。
“不打。”李渔淡淡的回道。
扯什么大义都不管用，打不打得过再说，吴家人那点小九九自己再清楚不过。
“在下在京师的时候就天下皆知，咸鱼书生多少年，武侯的名头早被我败光了。吴公子，还是请回吧。”李渔伸手，便是送客的意思。
“嗯？”吴啸瞳孔一缩，他没想到脸皮这么厚。
“真不打？”吴啸心里一沉，自己总不能在圣女居所强行动手。
“说不打就不打。”李渔已经转身回小院了，很是无趣。
“行，今日就如此。李渔，你记着，身在江湖，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我等着你。”
吴啸见今日无果，也很果断的转身离去了。
夜色降临。
院中挥汗如雨，白色的身影剑法愈加纯熟。
“偷看别人习武可不是好习惯。”李渔打完一套，收剑。
围墙外的老树上跳下来一个黑色身影，背上一杆长枪寒芒刺骨，不是赵无眠是谁。
“吴啸来找过你？”青年的声音很冷漠，是真正的武痴。
“白天来过，我拒绝了。怎么，你们有仇？”李渔好奇，这位小如却没怎么叮嘱过，只说噬武如命。
赵无眠沉默。
李渔点点头，有些明白了。两人都是青云榜中俊杰，历来都是相互较劲，互有胜负。吴啸在半年前踏入凡谷，彻底拉开了差距，换谁都难免有些心结。
“吴啸心思太深，我不喜欢。”赵无眠低声，“日后我便找你切磋，同样的，我会告诉你他的一些特点、武学情况。”
一场交易。赵无眠太渴望破镜了，显而易见的，现在李渔才是他最适合练手的人。李渔略微思量，点头答应了下来，对自己多般好处。
有些事，自己确实要早做准备，避不开的。
黑风山。
连绵的山脉只有数里，属于十万大山内一处小型山脉。由于临近商道，常有匪类出没。
从大明山到黑风山，距离已经数百里，拜天教中人来的少。而且根据李渔得到的消息，这里常年驻扎的一伙土匪自命黑风寨，有吴家的关系，教中其他人也就视若不见了。
这半个月，李渔时常与赵无眠切磋。今日，才寻了个由头下山来。一方面是想看看自己长进了多少，另一方面，吴家三番五次给自己找麻烦，自己也得让他们不痛快。
夜色中，灯火通明，一处山寨极为显眼。污秽声、女子的惨叫声，李渔的面色杀气更重了几分。
山林匪类，与教派又有着明显的区别。像拜天教虽然也偶有教众劫道，但来往商客只要识趣，一般收些过路费就算了。对于周围居住的庄子农户，拜天教也是视为自己治下之民，很少有太过分的举动。
而黑风寨这类摆明旗号的土匪，就真的属于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李渔摸了摸手中长剑，常说要做一名大侠，拔剑向不平，那便自今日始。
“呼”李渔常舒了一口气，体内真气开始飞速运转，自身气息却悄无声息的融于夜色之中。身形一动，寨门外小亭子里两名站岗的土匪就已经无声的倒下。
月黑风高夜，世子杀人时。
李渔现在何等实力，比青云榜末之人已经毫不逊色。武者的感知不断搜寻着寨内的明哨、暗哨、巡逻土匪。剑刃寒光一闪，土匪一个个倒下，其中不乏真正武道八九品的土匪。
等外围和四周零散的都差不多了，李渔身影已经落在山寨大堂前。
“你别说，前几日在庄子里掳的那几个小娘皮真不错，债主和几位当家们都在享用，等下就轮到我们了，嘿嘿。”
大堂内，热闹朝天，李渔远远的就闻到了酒味，人声杂乱。
也好，都聚在一起，省得我到处找。
“那几个小娃娃，拿他点东西还敢反抗，我直接一刀，那痛苦又凶狠的眼神，你是没看见。”
门口，几位小喽啰便喝着酒便低声交谈。眼色时不时偷瞄着大堂中那些衣衫不整的女子。
“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有喽啰感觉不对劲，打开门查看，一剑穿胸而过。
“谁——”，话音未落，靠近大堂门的几位喽啰已经身首异处。
大堂中央的几名大汉瞬间惊醒，直接将怀中的女子丢出，摔的生死不知。
有人杀进来了。黑风寨大堂中的几位当家瞬间酒醒，仅存的喽啰也就近掏起刀兵，紧紧盯着大门口的身影。大堂外也有一些幸存的土匪，闻声赶来，将李渔团团围住。
二当家看了一眼，心凉了半截。寨中匪徒被杀了大半，竟然全无察觉，自己自问是做不到的。
“放箭！围杀他！”如此境地，也没有回转的余地了，二当家厉喝一声，只希望寨主能早点赶回来。
“咻！咻！咻！”周围全是利箭破空的声音。李渔周身反应何等敏锐，尽数躲过。
人有力时穷，必须先杀头目。一帮土匪，群匪无首便是一盘散沙。
说干就干，李渔施展身法，穿花引蝶般从箭雨中避过，已经来到大堂中央。
“老三老四，一起上，不然今天都得死。”
话音刚落，三人就战作一团。众匪见来人已经和众当家战在一起，不敢放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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