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一花一述
这个“便民食堂”开在花江一畔，占地不小。一个红色的大棚顶，里面总共有十几间铺子，每个铺子门前在摆上四、五张桌子，只留下了个过双人并肩的通道。
冷锅串串、烤冷面、炸鸡排、炒河粉、红豆饼，一路飘香，吴程越闻越饿，也越走越深，当吴程不知是馋是饿，反正一屁股坐在挨着最近的椅子上，抬头一看“水煎包”。
二话不说，喊了声：“老板，来份你这招牌的水煎包。”
“好嘞！”应声的是位编着麻花辫的女人，吴程上下打量了下，这老板娘衣着素淡，一个杏色短袖，下半身是件黑色七分裤，沾满了油点，这一块那一块的。吴程看在眼里，而心里浮现的是母亲古英相似的情景。
不一会，一盘“吱吱作响”，热腾腾且冒着油气儿的水煎包端上了吴程的桌子。说是“水煎包”，更为形象的说辞应该是“水煎大饺子”。吴程一口咬下，汁水四溢，不只是油水多，更是烫得厉害。吴程吐了吐舌头，用手对着嘴急忙呼扇着。正眼瞄着讨口水喝，压制一下，说时迟，那时快，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厚实脊梁，正被烫急了的吴程的脑袋瓜子与之一碰，一个含馅肉丸，连汤带水的水煎包，吴程咽了个滚烫。
吴程回过味来，转头一看，那嘿嘿傻笑的大伯不就是刚刚路上自己险些撞倒堆满瓶瓶罐罐的推车老伯伯吗？
真是冤家路窄，吴程心里想，怎么今天这么不顺。
“呦！怎么是你啊，你来吃水煎包，尝着怎么样？”老伯并不提之前吴程的冒失，当然，他也没提到刚才的不小心害吴程“囫囵吞枣”了整整一个水煎包。
“喏！大伯，你看，肉、馅、皮紧密结合，还能牢牢锁住汁水，一小口咬破面皮，这诱人香味直冲云霄，是真…好…吃！”吴程能有什么坏心眼子呢。
他不过是个小孩，耍些小孩心性，不过是想馋馋这老伯伯而已，感觉他也舍不得再买份水煎包来感同身受一下。
“真的这么好吃吗？小伙子。”老伯伯瞪大双眼，用左手拍了拍吴程的肩膀，想得到再次的确认。
“那是当然的，我说真好吃，那绝对在阳城都能称得上一号，怎么说，我也打小吃遍阳城各个小吃摊。”一边说着，一边用筷子又夹起一个水煎包，几根手指的巧妙配合，上下颚的咬动，牙齿的反复咀嚼，舌头在烫的汁水里感受到的香气，一副穷酸样子，却又多了几分真实可爱。
“厉害，真的那么好吃吗？”老伯伯又赞叹了声，吴程听到这个，心里更是得意了，馋哭你，嘻嘻。
在老伯伯不住的赞叹声中，吴程吃得是越来越起劲儿。一会儿工夫，一笼屉的水煎包就这样连个汁儿都不剩被吴程吃下，吴程看着还在问同样问题的老伯伯，满意地摸了摸肚子，打了个响亮的饱嗝，然后再次回答了老伯伯的问题：“是真好吃！”
这时候，那个麻花辫老板娘从后台走出来，笑盈盈地冲吴程这边挥了挥手，吴程还说呢，我肯定是帅哥，无论八岁还是八十岁的女的，哪个不被我的帅气迷倒。
不过，讲道理，这次真的不是。
“你回来啦？这次的材料多些，辛苦你了。”
“不辛苦的。”老伯伯一脸笑意地回答。
“这些瓶瓶罐罐的是？”老板娘看着车厢里的货，一边理顺，一边发问。“我知道了，是给小木槿种花用的吧！你也太宠着那孩子了！”
“关键是咱家这孩子，长得就让人疼爱的样子，还那么懂事，什么宠都是应该的。”老伯伯光是平淡的说着，脸上却泛着光晕，显得是那样自得，又平静骄傲。
“你看看你这满头汗，一路上，又快走来吧。”麻花辫老板娘一边是蛮横着笑骂，一边右手赶紧找了块干净的手帕，替老伯伯来回擦拭着额头豆大的汗珠。
“喏，小玉，你看这是啥。”老伯伯从怀里掏出了份被麻纸包裹严实的一个团团。
麻花辫老板娘赶忙拆开，“你咋找到的。车轮饼，那家不是不干了吗？”
“只要是你想要的，再难，咱老马也能找到。”马老伯说了这么句话，也觉得脸红，“嘿嘿”两声，用干皴的手递了一块车轮饼给小玉老板娘。
老板娘并没有吴程想象中的娇羞，一递一咬间，简单的动作，深刻的画面，如一股股电流直击着吴程的眼睛、大脑、心脏，吴程只想快速离开这里，左手掏兜，眼睛瞪了一下，急忙右手掏兜，这下慌了。自己没有带钱，这可咋整，刚才吃得那样不可一世，到结账自己是无钱可付，这传出去，可不好听啊！
吴程双手插口袋，又看着桌子上仅剩的只有一个不带一丝汁水的空盘子，还有那朵意外的玫瑰。
吴程紧闭双眼，仔细想着如何脱身的法子，再一睁眼，马老伯在他面前，没经吴程的同意，拿起那朵玫瑰，笑着问道：“刚才看你那样喜欢我家的水煎包，你这朵玫瑰多少钱，今天是我俩的结婚纪念日，能不能卖给我。”
吴程是喜从心头而来，但硬生生压住了，没表情地回了句：“好吧，君子成人之美。”
“你这朵花，多少钱？你看看，能不能给我便宜点，老马我做个水煎包买卖也不容易，你看，用这个水煎包的钱抵了花钱，可以吗？”马老伯是声音极低，态度是出奇的诚恳。
吴程哪还有犹豫的心，这简直是人间倒贴啊，救苦救难，挽救自己的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依旧是心有波澜，而面不改色地来了句：“好吧，好吧，看在你家水煎包确实好吃的份上，就这么抵了吧！”说完，大步走出“便民食堂”。
“你今天好奇怪哦！老马！”小玉回过神来，老马正把那朵玫瑰戴在小玉麻花辫上。“明明今天不是咱们的结婚纪念日呀！”
“那又如何，只要有你，哪天都是纪念日！”老马浪漫的时候，真的是让你感觉到，男人浪漫是不分年纪的。
“你说你俩，不好好看店，老这么腻腻歪歪的！”一个小女孩从远而近走了过来，但一走近这老夫少妻身旁，再一看小玉老板娘头上的花，顿时惊呼——
“这不是我卖的花吗！”
而买这个花的人，早已经走出“便民食堂”，他正看着一旁这个高档西餐厅出奇。
“夏树”西餐厅是阳城能排的上一号子，吴程对西餐厅并不感冒，对于在“夏树”西餐厅这个靠窗位子吃饭的两人，却充满了好奇！
冷锅串串、烤冷面、炸鸡排、炒河粉、红豆饼，一路飘香，吴程越闻越饿，也越走越深，当吴程不知是馋是饿，反正一屁股坐在挨着最近的椅子上，抬头一看“水煎包”。
二话不说，喊了声：“老板，来份你这招牌的水煎包。”
“好嘞！”应声的是位编着麻花辫的女人，吴程上下打量了下，这老板娘衣着素淡，一个杏色短袖，下半身是件黑色七分裤，沾满了油点，这一块那一块的。吴程看在眼里，而心里浮现的是母亲古英相似的情景。
不一会，一盘“吱吱作响”，热腾腾且冒着油气儿的水煎包端上了吴程的桌子。说是“水煎包”，更为形象的说辞应该是“水煎大饺子”。吴程一口咬下，汁水四溢，不只是油水多，更是烫得厉害。吴程吐了吐舌头，用手对着嘴急忙呼扇着。正眼瞄着讨口水喝，压制一下，说时迟，那时快，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厚实脊梁，正被烫急了的吴程的脑袋瓜子与之一碰，一个含馅肉丸，连汤带水的水煎包，吴程咽了个滚烫。
吴程回过味来，转头一看，那嘿嘿傻笑的大伯不就是刚刚路上自己险些撞倒堆满瓶瓶罐罐的推车老伯伯吗？
真是冤家路窄，吴程心里想，怎么今天这么不顺。
“呦！怎么是你啊，你来吃水煎包，尝着怎么样？”老伯并不提之前吴程的冒失，当然，他也没提到刚才的不小心害吴程“囫囵吞枣”了整整一个水煎包。
“喏！大伯，你看，肉、馅、皮紧密结合，还能牢牢锁住汁水，一小口咬破面皮，这诱人香味直冲云霄，是真…好…吃！”吴程能有什么坏心眼子呢。
他不过是个小孩，耍些小孩心性，不过是想馋馋这老伯伯而已，感觉他也舍不得再买份水煎包来感同身受一下。
“真的这么好吃吗？小伙子。”老伯伯瞪大双眼，用左手拍了拍吴程的肩膀，想得到再次的确认。
“那是当然的，我说真好吃，那绝对在阳城都能称得上一号，怎么说，我也打小吃遍阳城各个小吃摊。”一边说着，一边用筷子又夹起一个水煎包，几根手指的巧妙配合，上下颚的咬动，牙齿的反复咀嚼，舌头在烫的汁水里感受到的香气，一副穷酸样子，却又多了几分真实可爱。
“厉害，真的那么好吃吗？”老伯伯又赞叹了声，吴程听到这个，心里更是得意了，馋哭你，嘻嘻。
在老伯伯不住的赞叹声中，吴程吃得是越来越起劲儿。一会儿工夫，一笼屉的水煎包就这样连个汁儿都不剩被吴程吃下，吴程看着还在问同样问题的老伯伯，满意地摸了摸肚子，打了个响亮的饱嗝，然后再次回答了老伯伯的问题：“是真好吃！”
这时候，那个麻花辫老板娘从后台走出来，笑盈盈地冲吴程这边挥了挥手，吴程还说呢，我肯定是帅哥，无论八岁还是八十岁的女的，哪个不被我的帅气迷倒。
不过，讲道理，这次真的不是。
“你回来啦？这次的材料多些，辛苦你了。”
“不辛苦的。”老伯伯一脸笑意地回答。
“这些瓶瓶罐罐的是？”老板娘看着车厢里的货，一边理顺，一边发问。“我知道了，是给小木槿种花用的吧！你也太宠着那孩子了！”
“关键是咱家这孩子，长得就让人疼爱的样子，还那么懂事，什么宠都是应该的。”老伯伯光是平淡的说着，脸上却泛着光晕，显得是那样自得，又平静骄傲。
“你看看你这满头汗，一路上，又快走来吧。”麻花辫老板娘一边是蛮横着笑骂，一边右手赶紧找了块干净的手帕，替老伯伯来回擦拭着额头豆大的汗珠。
“喏，小玉，你看这是啥。”老伯伯从怀里掏出了份被麻纸包裹严实的一个团团。
麻花辫老板娘赶忙拆开，“你咋找到的。车轮饼，那家不是不干了吗？”
“只要是你想要的，再难，咱老马也能找到。”马老伯说了这么句话，也觉得脸红，“嘿嘿”两声，用干皴的手递了一块车轮饼给小玉老板娘。
老板娘并没有吴程想象中的娇羞，一递一咬间，简单的动作，深刻的画面，如一股股电流直击着吴程的眼睛、大脑、心脏，吴程只想快速离开这里，左手掏兜，眼睛瞪了一下，急忙右手掏兜，这下慌了。自己没有带钱，这可咋整，刚才吃得那样不可一世，到结账自己是无钱可付，这传出去，可不好听啊！
吴程双手插口袋，又看着桌子上仅剩的只有一个不带一丝汁水的空盘子，还有那朵意外的玫瑰。
吴程紧闭双眼，仔细想着如何脱身的法子，再一睁眼，马老伯在他面前，没经吴程的同意，拿起那朵玫瑰，笑着问道：“刚才看你那样喜欢我家的水煎包，你这朵玫瑰多少钱，今天是我俩的结婚纪念日，能不能卖给我。”
吴程是喜从心头而来，但硬生生压住了，没表情地回了句：“好吧，君子成人之美。”
“你这朵花，多少钱？你看看，能不能给我便宜点，老马我做个水煎包买卖也不容易，你看，用这个水煎包的钱抵了花钱，可以吗？”马老伯是声音极低，态度是出奇的诚恳。
吴程哪还有犹豫的心，这简直是人间倒贴啊，救苦救难，挽救自己的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依旧是心有波澜，而面不改色地来了句：“好吧，好吧，看在你家水煎包确实好吃的份上，就这么抵了吧！”说完，大步走出“便民食堂”。
“你今天好奇怪哦！老马！”小玉回过神来，老马正把那朵玫瑰戴在小玉麻花辫上。“明明今天不是咱们的结婚纪念日呀！”
“那又如何，只要有你，哪天都是纪念日！”老马浪漫的时候，真的是让你感觉到，男人浪漫是不分年纪的。
“你说你俩，不好好看店，老这么腻腻歪歪的！”一个小女孩从远而近走了过来，但一走近这老夫少妻身旁，再一看小玉老板娘头上的花，顿时惊呼——
“这不是我卖的花吗！”
而买这个花的人，早已经走出“便民食堂”，他正看着一旁这个高档西餐厅出奇。
“夏树”西餐厅是阳城能排的上一号子，吴程对西餐厅并不感冒，对于在“夏树”西餐厅这个靠窗位子吃饭的两人，却充满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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