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两个世界
“你今天心情挺好啊，可可。”一个声音从林可可的对面传过来。
再看说句话的人，每一个“夏树餐厅”的服务员在他们来得时候都上下仔细打量了下他。一个脸上有着两行泥泞，身穿个灰色老汉衫，一条又旧又破的黑色短裤，裤脚有几个并排而零星的破洞，甚是显眼。这个以邋遢形象惹人眼球的正是林可可的舅舅——林辛明。
“你从哪看出我心情好的，林辛明。”林可可显然不买账，尽管那林辛明是她的亲舅舅。
“你什么时候能别直呼我名字啊！你舅舅为了恭喜你成为‘状元’，这不请你吃大餐。”林辛明边说边拍了拍胸脯，“你要知道，你以后出了阳城，这种场合免不了经常出席，咱不能露怯。虽然这里比不上以前咱家的西蒙德大厨，但总得来说，来过几次，在阳城还算不错。”
“得！得！得！”林可可当然知道舅舅又开始卖弄以前风光的时候，说真的，林可可也是个可怜人，以前的林家也是大户人家，自打林可可姥爷因舅舅常年赌博欠债，而逐渐没落，后来因为父母因意外离世，两个苦命人便相依为命到现在。
至于林辛明说的那些奢靡曾经，林可可自然是没享受过，当然这些对于林可可来说，她显得并不在意，低下头翻着菜单，越翻心里越烦，这些字哪个单挑出来，自己都认识，但天晓得这些字组在一起成了她这“文科状元”都觉得绕嘴的菜名。
舅舅林辛明朝着服务生打了个响指，一个文质彬彬的服务生端着两杯柠檬水，笑脸相迎，先把其中一杯柠檬水轻轻放在林可可面前，然后是林辛明，并轻声问道：“有什么能帮您的，先生？是不是要点餐了呢？”
林辛明看都不看菜单，张嘴就来：“十三道菜时间太长，咱们缩减到八道。”
服务生笑着问道：“您这是要点法餐了，是吗？”
虽然这位服务生已经强忍着，但法餐不单是“夏树餐厅”，整个阳城法餐可都不是一般人点的起的，林辛明这一举动，服务生的这一高嗓，使四周的目光都聚集过来。林可可无惧，因为她的自信，她“今科状元”的身份，大方地接受着这些目光，犹如沐浴在雾气弥漫、腾空、上升的圣河中一样，当然，林可可认为还不够，她要是是整个阳城的瞩目。
林辛明更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接着点餐：“开胃小吃就来鸡尾头盆好了，这个季节，肉可以冷些，果汁常温就可以了；冷头盘来伊比利亚火腿配西南红番茄酱就可以了，火腿一定要48个月半的，48个月的跟这个48个月半的风味没法比。法棍面包一定得够长，黄油你可得够地道；至于汤就选你们这号称招牌的蟹肉胡桃汤配海鲜蒜蓉蛋黄酱。”
“不好意思，先生，咱们店招牌汤是——黑松露卡布奇诺奶油蘑菇汤。”
“哼!”林辛明冷哼一声，“亚里克斯现在长大了？还变风格不做拿手菜了？”
服务生瞬间脸色变白，心想这穷酸样的人是谁？怎么连负责副厨师长亚里克斯都知道。还有这人说的汤，明明就没在菜单上啊。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愣得出神，2秒钟，时间、空间、空气凝结般。
“你别愣着了呀，该第四道热头盘了，露杰丽斯香煎热小鹅肝。”
然后，面带微笑地看向林可可，随即，干脆利落地说声：“我好久没吃肉了，给我来份慢炙新西兰阿尔斯彼得羊排佐薰衣草酱汁和坚果仁香草蒜味面包碎”
不只是服务生，邻桌的几位衣着光鲜的人也对这父女二人越来越好奇，两个人都不像什么富贵人家子弟，一个点菜的是张嘴就来，表现出的那种气派倒是十足的很哩！而且点的菜是出奇的贵，穿着是出奇的穷酸，这种反差，很难让人挪开眼球；再看对面那个女孩，全然不在乎，如果说她是个不经人事的小女孩，当然可以很自然，偏偏不是，偏偏她的名字叫做林可可，连续两年成为阳城夏天最热议话题人物，如同有道璀璨光芒一样，这样的一个智商、情商在线的人怎么可能粗略算不出这桌法餐与他俩身份的差值是翻透所有口袋也凑不出的结果。
林可可不在乎结果，所以她开动了。
林辛明也不在乎结果，因为他知道他能跟可可在一起吃饭的日子屈指可数了，他要让林可可感受一下当年林家的风光和本应属于她的应有的，那些。
“该上大学了，可以喝一点酒了，但是以后可得自己把持住，别。”
“行了，林辛明，你想喝，我今天就陪你喝。但是过了今天，我可不会随便喝酒。”
“那样就好。”林辛明很欣慰地笑了笑，“服务生，麻烦把这个交给贝朗杰主厨。”
林可可手里摆弄着半小时前，从一个小女孩那买来的花，花儿很好看，小姑娘收到钱后，笑着跳着，还凑到林可可跟前轻轻抱了抱，林可可看着花，闻着小女孩身上的花香气，笑得很好看。“林辛明，你这么相信我能做到保持自己？”
“那是，你说过的话，无一例外，都成了现实。”林辛明虽然不想这么说，但终究是说出了口。
“是的，我不喝酒，那些人啊，看到我，也会保持不住自己。”林可可说着，一个字扯一片花瓣，听这话，看着眼前，凄美无比，无尽唏嘘。
“好好的花，你折了它干啥，不就枯萎得更快了吗？”林辛明惋惜道。
“我只不过让它早早解脱，更快去到另一个世界。”林可可此时面无表情，反常地说了声，“妈妈，走的时候，有一捧一模一样的花。”
“怎么可能！那时候，你才多大，你怎么可能记得！我都没记住！”林辛明有点微微发颤，声音看似雄壮发怒，实则忧心忡忡。他虽然是败家子，可是终归到底是个老实人。以前欠了赌债，到了约定日子，准时还人家，干不了啥大事，但也算是个好人。这样的人太能感觉到林可可的预谋了。何况自己是跟她生活了这么多年的舅舅。
“怎么不可能，你没看到那个小女孩吗？”
“这能说明什么？”
“她是说明不了什么。”林可可平静说。
林辛明抢先一步打断：“那不就得了。”
“可是她身上的木槿花香却说明了一切。”
林辛明诧异的眼神中满是惊恐，带着些许愁容。
就在这时，从不远处看到一个矮个头，灰眼睛的拿着个汤勺的外国人怒气冲冲奔林辛明而来。
“你个坏小子，都落魄成这样了，居然还有女朋友！”
“拜托，就算你离开林家这么多年，也不能够看不出来她长得像谁啊？”
“像谁啊？我还真得仔细看看！”贝朗杰仔细观察，左看右看，上下打量。惊呼一声。
“这位小姐，你动下刀叉。”
林可可强忍笑，微微动了下刀叉。
“果然是小姐的小姐。”
一句话，林辛明、林可可都笑了。
“你确定要开那瓶吗？”贝朗杰心虚地问林辛明。
“当然。”
酒箱很陈旧，吹开一层灰土，慢慢拿起酒瓶，上面的字还依稀可见，林可可也不禁感叹！好你个舅舅！
酒塞落地，酒香四溢，飘满整个夏树餐厅的每个角落。
醒酒的过程很慢，一定要慢，因为，酒醒后，就是两个世界！
再看说句话的人，每一个“夏树餐厅”的服务员在他们来得时候都上下仔细打量了下他。一个脸上有着两行泥泞，身穿个灰色老汉衫，一条又旧又破的黑色短裤，裤脚有几个并排而零星的破洞，甚是显眼。这个以邋遢形象惹人眼球的正是林可可的舅舅——林辛明。
“你从哪看出我心情好的，林辛明。”林可可显然不买账，尽管那林辛明是她的亲舅舅。
“你什么时候能别直呼我名字啊！你舅舅为了恭喜你成为‘状元’，这不请你吃大餐。”林辛明边说边拍了拍胸脯，“你要知道，你以后出了阳城，这种场合免不了经常出席，咱不能露怯。虽然这里比不上以前咱家的西蒙德大厨，但总得来说，来过几次，在阳城还算不错。”
“得！得！得！”林可可当然知道舅舅又开始卖弄以前风光的时候，说真的，林可可也是个可怜人，以前的林家也是大户人家，自打林可可姥爷因舅舅常年赌博欠债，而逐渐没落，后来因为父母因意外离世，两个苦命人便相依为命到现在。
至于林辛明说的那些奢靡曾经，林可可自然是没享受过，当然这些对于林可可来说，她显得并不在意，低下头翻着菜单，越翻心里越烦，这些字哪个单挑出来，自己都认识，但天晓得这些字组在一起成了她这“文科状元”都觉得绕嘴的菜名。
舅舅林辛明朝着服务生打了个响指，一个文质彬彬的服务生端着两杯柠檬水，笑脸相迎，先把其中一杯柠檬水轻轻放在林可可面前，然后是林辛明，并轻声问道：“有什么能帮您的，先生？是不是要点餐了呢？”
林辛明看都不看菜单，张嘴就来：“十三道菜时间太长，咱们缩减到八道。”
服务生笑着问道：“您这是要点法餐了，是吗？”
虽然这位服务生已经强忍着，但法餐不单是“夏树餐厅”，整个阳城法餐可都不是一般人点的起的，林辛明这一举动，服务生的这一高嗓，使四周的目光都聚集过来。林可可无惧，因为她的自信，她“今科状元”的身份，大方地接受着这些目光，犹如沐浴在雾气弥漫、腾空、上升的圣河中一样，当然，林可可认为还不够，她要是是整个阳城的瞩目。
林辛明更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接着点餐：“开胃小吃就来鸡尾头盆好了，这个季节，肉可以冷些，果汁常温就可以了；冷头盘来伊比利亚火腿配西南红番茄酱就可以了，火腿一定要48个月半的，48个月的跟这个48个月半的风味没法比。法棍面包一定得够长，黄油你可得够地道；至于汤就选你们这号称招牌的蟹肉胡桃汤配海鲜蒜蓉蛋黄酱。”
“不好意思，先生，咱们店招牌汤是——黑松露卡布奇诺奶油蘑菇汤。”
“哼!”林辛明冷哼一声，“亚里克斯现在长大了？还变风格不做拿手菜了？”
服务生瞬间脸色变白，心想这穷酸样的人是谁？怎么连负责副厨师长亚里克斯都知道。还有这人说的汤，明明就没在菜单上啊。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愣得出神，2秒钟，时间、空间、空气凝结般。
“你别愣着了呀，该第四道热头盘了，露杰丽斯香煎热小鹅肝。”
然后，面带微笑地看向林可可，随即，干脆利落地说声：“我好久没吃肉了，给我来份慢炙新西兰阿尔斯彼得羊排佐薰衣草酱汁和坚果仁香草蒜味面包碎”
不只是服务生，邻桌的几位衣着光鲜的人也对这父女二人越来越好奇，两个人都不像什么富贵人家子弟，一个点菜的是张嘴就来，表现出的那种气派倒是十足的很哩！而且点的菜是出奇的贵，穿着是出奇的穷酸，这种反差，很难让人挪开眼球；再看对面那个女孩，全然不在乎，如果说她是个不经人事的小女孩，当然可以很自然，偏偏不是，偏偏她的名字叫做林可可，连续两年成为阳城夏天最热议话题人物，如同有道璀璨光芒一样，这样的一个智商、情商在线的人怎么可能粗略算不出这桌法餐与他俩身份的差值是翻透所有口袋也凑不出的结果。
林可可不在乎结果，所以她开动了。
林辛明也不在乎结果，因为他知道他能跟可可在一起吃饭的日子屈指可数了，他要让林可可感受一下当年林家的风光和本应属于她的应有的，那些。
“该上大学了，可以喝一点酒了，但是以后可得自己把持住，别。”
“行了，林辛明，你想喝，我今天就陪你喝。但是过了今天，我可不会随便喝酒。”
“那样就好。”林辛明很欣慰地笑了笑，“服务生，麻烦把这个交给贝朗杰主厨。”
林可可手里摆弄着半小时前，从一个小女孩那买来的花，花儿很好看，小姑娘收到钱后，笑着跳着，还凑到林可可跟前轻轻抱了抱，林可可看着花，闻着小女孩身上的花香气，笑得很好看。“林辛明，你这么相信我能做到保持自己？”
“那是，你说过的话，无一例外，都成了现实。”林辛明虽然不想这么说，但终究是说出了口。
“是的，我不喝酒，那些人啊，看到我，也会保持不住自己。”林可可说着，一个字扯一片花瓣，听这话，看着眼前，凄美无比，无尽唏嘘。
“好好的花，你折了它干啥，不就枯萎得更快了吗？”林辛明惋惜道。
“我只不过让它早早解脱，更快去到另一个世界。”林可可此时面无表情，反常地说了声，“妈妈，走的时候，有一捧一模一样的花。”
“怎么可能！那时候，你才多大，你怎么可能记得！我都没记住！”林辛明有点微微发颤，声音看似雄壮发怒，实则忧心忡忡。他虽然是败家子，可是终归到底是个老实人。以前欠了赌债，到了约定日子，准时还人家，干不了啥大事，但也算是个好人。这样的人太能感觉到林可可的预谋了。何况自己是跟她生活了这么多年的舅舅。
“怎么不可能，你没看到那个小女孩吗？”
“这能说明什么？”
“她是说明不了什么。”林可可平静说。
林辛明抢先一步打断：“那不就得了。”
“可是她身上的木槿花香却说明了一切。”
林辛明诧异的眼神中满是惊恐，带着些许愁容。
就在这时，从不远处看到一个矮个头，灰眼睛的拿着个汤勺的外国人怒气冲冲奔林辛明而来。
“你个坏小子，都落魄成这样了，居然还有女朋友！”
“拜托，就算你离开林家这么多年，也不能够看不出来她长得像谁啊？”
“像谁啊？我还真得仔细看看！”贝朗杰仔细观察，左看右看，上下打量。惊呼一声。
“这位小姐，你动下刀叉。”
林可可强忍笑，微微动了下刀叉。
“果然是小姐的小姐。”
一句话，林辛明、林可可都笑了。
“你确定要开那瓶吗？”贝朗杰心虚地问林辛明。
“当然。”
酒箱很陈旧，吹开一层灰土，慢慢拿起酒瓶，上面的字还依稀可见，林可可也不禁感叹！好你个舅舅！
酒塞落地，酒香四溢，飘满整个夏树餐厅的每个角落。
醒酒的过程很慢，一定要慢，因为，酒醒后，就是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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