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厕所重逢
吴程跟着父亲与姑姑来到阳城老字号的博森大酒店。阳城虽然不小，但能说吃住功能性俱佳的酒店叫得出名号的，博森那可是头几名。
吴程今年12岁，来博森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有那么句话，谁家还没几个有钱的亲戚，只是往日不来往罢了。又有一说，亲戚亲戚，身家阶级一边齐了，才亲。当你们的等级是一样的了，就是不是亲戚，也不免得想尽办法，攀点关系，拉近距离。团结同等人群，自古以来都是这个道理。
博森大酒店越来越新派，除了该有的富丽堂皇，值得一提的便是那每日的清洁暖风，淡淡的柠檬香味，徐徐进入鼻腔，闻起来不刺鼻而是很温暖的感觉。
“柱子，一会儿还有你胜利叔、艺璇姨两口子来，你也不小了，要不是你，我也不可能拉下我这张老脸来。”姑姑吴巧芸神态肃穆，这让吴程心里一怔，他印象中的姑姑都是那美丽端庄的，很有气质。可今天的吴巧芸似乎变了一副模样，吴程自然不知道，今天可不是仅仅为了他，也是因为即将登场的那个主角——亮哥，两条红线就这样分分合合的彼此纠缠了小半辈子。也正因为了解亮哥，吴巧芸才深知这人的恐怖，笑面老虎，吃人不吐骨头渣。
“谢谢了，姑姑。”吴程向姑姑道谢。
“小芸，那个……”吴佳阳表现的很拘谨，很木讷。
只是，还没等吴佳阳道谢，吴巧芸已经打断了他。她知道让吴佳阳说那些虚假、客气的话太不像他做的了。但能让吴佳阳亲自低下头来给自己认错，打电话，已经是不容易了。上次，在爸妈家吃饭，这兄妹两人为了点往事还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家里人都知道，这兄妹俩是相爱相杀，大事不犯难，小事争不休。此时，吴佳阳的一通电话，吴巧芸才意识到，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热血汉子老了。自己侄子也不是外人，只是要求的这个人是魏明亮。一时间，吴巧芸没明确表示，只是答应了会试着帮忙问问。
吴巧芸三人刚刚坐下，胜利夫妇随即而来，几人的客套寒暄之际，吴程去厕所。
他还在想刚才，这些道貌岸然的大人交给自己的话，让自己圆滑、多说好听的，这可愁坏了吴程，一不注意，尿了一手。
“真是晦气。”吴程郁闷地喃喃自语。
“是孙子吗？”，吴程听到厕所隔间里传来这么一声，更是心里来气，正大声回呛了声，“你才孙子！你们全家都是孙子！”
只是这句话，被厕所冲水的声音淹没了，博森哪都大气，就连厕所也是高水位，压力大。正好这句话，没有被隔间里的身穿黑色厨房洗菜服的老头听到。这个老头一出来，吴程先是一愣，他只是觉得非常眼熟，但也说不上眼前这个老头叫啥。一时间，很是尴尬。
“孙子，我还得谢谢你呢！”老头用刚上完大号的手握住吴程的双手。
吴程先是对这句话，很反感，意思是这个意思，但就是听着别扭。再者，就是这双手。不过，这双满是老茧的手一握住吴程，吴程的回忆霎时间涌上脑海。
“驴肉焖子！”吴程惊呼说道，“原来老爷爷是这儿的洗菜工，怪不得会做那么好吃的驴肉焖子。”
老刀子也不否认，某种角度来说，吴程这个说法，自己也算是认可。
自打那二十斤驴肉焖子卖出去，钱是挣着了，可自己也算是看透了。常年在厨房跟锅碗瓢盆打交道，跟人打交道，玩心眼儿，自己是学不来了。这世间，人才是最复杂的动物，两个人就能互相算计地下一局大棋。
卖完二十斤驴肉焖子以后的几天，老刀子流窜于各个街井市集，可是收益并不是多好。恰逢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老刀子不太会存电话号码，但是这个电话，尾号3个6的豹子号，老刀子知道是谁。他考虑了两秒，手在红色按键上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了绿色的接通。
“范经理，咋了？”老刀子板起脸，然后把目光望向远处，尽量让自己保持一个好心情、好状态。
“老刀师傅，是这么回事，赵董知道你最近累了，休假休的怎么样？是不是能回来继续上班。”范经理在电话那边，满面的笑意，仿佛真的什么都没发生，真的正如他电话里所描述的一样。
可是，真相呢？老刀子自然心里有几分思量。
“我，我，我。”老刀子反而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范经理好像料到了现在这个回答，“赵董说了，让你去董事长办公室，找他面谈，可能会有新安排。”
毕竟是干总经理的，说话必须有水平，一句“可能”、“会有”、“新安排”，三个重点语气都在暗指一件事——转机。
次日，赵董办公室里，不知道赵董与老刀子究竟说了什么，只知道，5分钟内爆发了3次巨大争吵声。吓坏了赵董的秘书小丽，其中的一次是赵董，自打进入博森以来，小丽从来没见过这个赵董发过一次火，这次的争吵可是算头一出了，足够让小丽明白，不是所有的和蔼都是慈祥，菩萨低眉，金刚怒目，也是常有的事。
只是后来的结果就是，老刀子安分的扮演起厨房洗碗工的角色，在钱主厨的手下被吆五喝六，没有丝毫怨言，没有了往日的骨气。小喜问了老刀子句：“为什么！”，老刀子说了句：“刀，可以传下去。但前提是，人得先活下去。”
人们更是不禁对钱主厨言听计从，整个后厨真正的是做到了整体划一，任何人再也没对钱主厨有任何质疑，连老刀子都去而复返，当起了洗碗工，别人能有多大能耐去翻天。
吴程把来博森为自己升学而宴请魏明亮的事跟老刀子一五一十地说了。并且表示自己现在很慌，说自己哪有眼力劲儿，要是肖田那号的还行，今天啊，指定不欢而散。
老刀子首先肯定吴程，“孩子，别的不说，你是个善良的人。这点不只当下，未来也很重要。别的大道理，老头子我也不会说，不过‘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话，我师父以前总跟我说。”
老刀子这句话，吴程记在了心里，然而这句话也不能解决当下的问题。
老刀子又说：“魏明亮，是吧？”，老刀子摸了摸脑袋，想着法子。
“对，就是他。听说是教育局的，还听说，他没什么文化，却喜欢些大家。”吴程把刚才从胜利叔那儿听到的消息说给老刀子。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孩子，你记性怎么样！”老刀子已经想到了办法。
“还行吧！要背什么东西吗？”吴程疑惑地问道。
“嗯，背几个盘子！”老刀子一下把吴程拉到后厨。
“这，这，能行吗？”吴程将信将疑。
“赶紧背，我现在别的权利没有，洗几个盘子，盛菜装盘还行！”
“爷爷！你叫啥啊？我感觉，你不像是个洗碗的！”吴程一边背，一边问。
“对，没跟你说过，我叫老刀子，是个做驴肉焖子的！”老刀子哈哈大笑起来！
吴程今年12岁，来博森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有那么句话，谁家还没几个有钱的亲戚，只是往日不来往罢了。又有一说，亲戚亲戚，身家阶级一边齐了，才亲。当你们的等级是一样的了，就是不是亲戚，也不免得想尽办法，攀点关系，拉近距离。团结同等人群，自古以来都是这个道理。
博森大酒店越来越新派，除了该有的富丽堂皇，值得一提的便是那每日的清洁暖风，淡淡的柠檬香味，徐徐进入鼻腔，闻起来不刺鼻而是很温暖的感觉。
“柱子，一会儿还有你胜利叔、艺璇姨两口子来，你也不小了，要不是你，我也不可能拉下我这张老脸来。”姑姑吴巧芸神态肃穆，这让吴程心里一怔，他印象中的姑姑都是那美丽端庄的，很有气质。可今天的吴巧芸似乎变了一副模样，吴程自然不知道，今天可不是仅仅为了他，也是因为即将登场的那个主角——亮哥，两条红线就这样分分合合的彼此纠缠了小半辈子。也正因为了解亮哥，吴巧芸才深知这人的恐怖，笑面老虎，吃人不吐骨头渣。
“谢谢了，姑姑。”吴程向姑姑道谢。
“小芸，那个……”吴佳阳表现的很拘谨，很木讷。
只是，还没等吴佳阳道谢，吴巧芸已经打断了他。她知道让吴佳阳说那些虚假、客气的话太不像他做的了。但能让吴佳阳亲自低下头来给自己认错，打电话，已经是不容易了。上次，在爸妈家吃饭，这兄妹两人为了点往事还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家里人都知道，这兄妹俩是相爱相杀，大事不犯难，小事争不休。此时，吴佳阳的一通电话，吴巧芸才意识到，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热血汉子老了。自己侄子也不是外人，只是要求的这个人是魏明亮。一时间，吴巧芸没明确表示，只是答应了会试着帮忙问问。
吴巧芸三人刚刚坐下，胜利夫妇随即而来，几人的客套寒暄之际，吴程去厕所。
他还在想刚才，这些道貌岸然的大人交给自己的话，让自己圆滑、多说好听的，这可愁坏了吴程，一不注意，尿了一手。
“真是晦气。”吴程郁闷地喃喃自语。
“是孙子吗？”，吴程听到厕所隔间里传来这么一声，更是心里来气，正大声回呛了声，“你才孙子！你们全家都是孙子！”
只是这句话，被厕所冲水的声音淹没了，博森哪都大气，就连厕所也是高水位，压力大。正好这句话，没有被隔间里的身穿黑色厨房洗菜服的老头听到。这个老头一出来，吴程先是一愣，他只是觉得非常眼熟，但也说不上眼前这个老头叫啥。一时间，很是尴尬。
“孙子，我还得谢谢你呢！”老头用刚上完大号的手握住吴程的双手。
吴程先是对这句话，很反感，意思是这个意思，但就是听着别扭。再者，就是这双手。不过，这双满是老茧的手一握住吴程，吴程的回忆霎时间涌上脑海。
“驴肉焖子！”吴程惊呼说道，“原来老爷爷是这儿的洗菜工，怪不得会做那么好吃的驴肉焖子。”
老刀子也不否认，某种角度来说，吴程这个说法，自己也算是认可。
自打那二十斤驴肉焖子卖出去，钱是挣着了，可自己也算是看透了。常年在厨房跟锅碗瓢盆打交道，跟人打交道，玩心眼儿，自己是学不来了。这世间，人才是最复杂的动物，两个人就能互相算计地下一局大棋。
卖完二十斤驴肉焖子以后的几天，老刀子流窜于各个街井市集，可是收益并不是多好。恰逢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老刀子不太会存电话号码，但是这个电话，尾号3个6的豹子号，老刀子知道是谁。他考虑了两秒，手在红色按键上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了绿色的接通。
“范经理，咋了？”老刀子板起脸，然后把目光望向远处，尽量让自己保持一个好心情、好状态。
“老刀师傅，是这么回事，赵董知道你最近累了，休假休的怎么样？是不是能回来继续上班。”范经理在电话那边，满面的笑意，仿佛真的什么都没发生，真的正如他电话里所描述的一样。
可是，真相呢？老刀子自然心里有几分思量。
“我，我，我。”老刀子反而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范经理好像料到了现在这个回答，“赵董说了，让你去董事长办公室，找他面谈，可能会有新安排。”
毕竟是干总经理的，说话必须有水平，一句“可能”、“会有”、“新安排”，三个重点语气都在暗指一件事——转机。
次日，赵董办公室里，不知道赵董与老刀子究竟说了什么，只知道，5分钟内爆发了3次巨大争吵声。吓坏了赵董的秘书小丽，其中的一次是赵董，自打进入博森以来，小丽从来没见过这个赵董发过一次火，这次的争吵可是算头一出了，足够让小丽明白，不是所有的和蔼都是慈祥，菩萨低眉，金刚怒目，也是常有的事。
只是后来的结果就是，老刀子安分的扮演起厨房洗碗工的角色，在钱主厨的手下被吆五喝六，没有丝毫怨言，没有了往日的骨气。小喜问了老刀子句：“为什么！”，老刀子说了句：“刀，可以传下去。但前提是，人得先活下去。”
人们更是不禁对钱主厨言听计从，整个后厨真正的是做到了整体划一，任何人再也没对钱主厨有任何质疑，连老刀子都去而复返，当起了洗碗工，别人能有多大能耐去翻天。
吴程把来博森为自己升学而宴请魏明亮的事跟老刀子一五一十地说了。并且表示自己现在很慌，说自己哪有眼力劲儿，要是肖田那号的还行，今天啊，指定不欢而散。
老刀子首先肯定吴程，“孩子，别的不说，你是个善良的人。这点不只当下，未来也很重要。别的大道理，老头子我也不会说，不过‘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话，我师父以前总跟我说。”
老刀子这句话，吴程记在了心里，然而这句话也不能解决当下的问题。
老刀子又说：“魏明亮，是吧？”，老刀子摸了摸脑袋，想着法子。
“对，就是他。听说是教育局的，还听说，他没什么文化，却喜欢些大家。”吴程把刚才从胜利叔那儿听到的消息说给老刀子。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孩子，你记性怎么样！”老刀子已经想到了办法。
“还行吧！要背什么东西吗？”吴程疑惑地问道。
“嗯，背几个盘子！”老刀子一下把吴程拉到后厨。
“这，这，能行吗？”吴程将信将疑。
“赶紧背，我现在别的权利没有，洗几个盘子，盛菜装盘还行！”
“爷爷！你叫啥啊？我感觉，你不像是个洗碗的！”吴程一边背，一边问。
“对，没跟你说过，我叫老刀子，是个做驴肉焖子的！”老刀子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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