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虎落平川
“奏个锤子生意屁事好多嗷……”
寒食将近，雾雨纷飞的街头，坐在店铺雨棚下的朱青双手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酸汤面，心里却提不起半点动筷的念头。
旁边的一位肩披汗巾的伙计望着正在望雨兴叹的朱老板，砸了咂嘴，随后也是有些无奈的道：
“掌柜的，您是外地来的，不清楚咱中京城里开铺子的这些行行道道。可我可是跟您提前交代过了，前些天里，来咱们店里寻衅的那位牛二爷，人家可是有南门会的背景……要说这南门会，那可真是得让小的跟你好好说道说道……您刚来咱中京没几天，还没弄明白这南门会的背景，人家那群人可是在这条街上盘踞多年的地头蛇，听人说背后弄不好还有巡城司里的那些人给撑腰，势力可大着呢……要我说您也是，人家那位牛二爷三句话两句话还没说完，就让您给直接打出门去了，您说，人能不过来找麻烦吗？”
“可他们是来勒索额滴！”面碗被重重的落在桌面上，汤汁四溅飞起。
“那又怎么样？”伙计大剌剌伸手朝外一指：“您自个出去打听打听，但凡在这条街上开铺子，谁又没给南门会交过几次行费？
更何况您就一外乡人，想在我们中京这做生意，被他们要求交个双倍行费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您说，您犯得着这么冲动把人打成那样吗？
现在可倒好了，人牛二爷在咱们这挂了红，丢了面子，我看咱们与他们南门会的恩怨，可就算这么记恨上喽。”
“外乡人咋了！锤子滴，有本事就让他们过来拆了额这铺子，看是他们脖子硬，还是额滴刀硬！”
眼瞅着越说越生气，掏出短刀一把扎在桌面上的朱青，店伙计低声哼了一下，态度变得更加不以为然：“我的掌柜诶，知道您武艺高强，可您可别忘了，咱脚下踩得，可是中京地界。便是您武艺再高，比天还高，又能起什么作用呢？我劝您啊，还是睁开眼好好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您别怪我没提醒您，大家伙儿都知道您武艺高，可任凭您武艺再高，也架不住人给咱使这软刀子啊！”
顿了顿，伙计假意探头朝外面悄悄打量了一番后，随后回身来到朱青耳边，压低了声音道：“您瞅瞅，现在搁咱铺子周围，全都是人家的眼线。这些人整天就堵在来咱们店的路口，一个个光着膀子，身上纹龙画虎的，个顶个的凶神恶煞……您说，能来咱这店的，本来就都是些码头上没钱的下苦人，碰见这阵仗，有哪个不开眼的敢进来……您也别不服气，您也瞧见了，上次您叫我去报了官，衙门里的差人也来了，可那又怎么样，压根没用！我都跟您说了，那些当官的过来顶多也就走个过场，根本没人愿意管咱这闲事。”
朱青黑着脸将刀收入怀中，烦躁的端起面碗，没吃，只是拿筷子不断的在碗里搅活着。旁边，伙计还在继续絮絮叨叨的说着：“要我说啊，咱这细胳膊始终还是拗不过大腿，要不掌柜的您就服个软，让街坊四邻谁去帮忙捎个话，看看对方都能出什么条件，要是不算为难的话咱们能担就担着……毕竟这店里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再这样继续下去，咱们非得都去喝西北风不可。”
对于这种泼皮无赖闹事，朱青在关中老家时便见过，不过那时他还只是个放羊的，即便是遇上了，也无非是凑过去跟在人群里看个热闹，偶尔心血来潮，可能也会跟着父亲，如同游侠儿出手将对方教训一番。
但现在是不行的。
正如伙计所说，在汴河码头一带讨生活的都是苦力和船工。表面上，住在这里的都是些没钱没势的穷苦人，可暗地里，因为往来不断的货船的缘故，这条街上催生的却是数不尽的利益纠葛。
而给帮派交会费，便是这其中重要的灰色利益来源之一。
前些时日，大概是得知孙记香饮铺子换了掌柜，一位名叫牛二的汉子便登门找了过来，先是在铺子里胡吃海塞的点了一番，等伙计去催促结账时，不光不肯给银子，还大剌剌的从怀里掏出一把解腕尖刀，一刀砍在茶桌上，扬言今儿运气不好，赌钱输光了，想要钱等下回一块来结。
朱青一听这话，当时就怒了。
吃东西给钱，天经地义。眼前这汉子不光不肯给钱，竟然还掏出刀子耍横？年少气盛的他哪里肯忍受这种屈辱，二话没说便将牛二砍在桌上的那柄解腕尖刀抢了过来，并与对方打斗起来。
其实说是打斗，但以牛二那种街头斗殴的程度，又怎么会是朱青这种家传功夫的对手，没三两下便被制服，随后又连人带刀被朱青一把扔出了门外。
可朱青到底还是低估了对方，他忘记了泼皮无赖之所以称呼中带有无赖二字，正是因为那些人在行事时，身上始终带着的那股子无所不用其极的赖劲。
寒食将近，雾雨纷飞的街头，坐在店铺雨棚下的朱青双手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酸汤面，心里却提不起半点动筷的念头。
旁边的一位肩披汗巾的伙计望着正在望雨兴叹的朱老板，砸了咂嘴，随后也是有些无奈的道：
“掌柜的，您是外地来的，不清楚咱中京城里开铺子的这些行行道道。可我可是跟您提前交代过了，前些天里，来咱们店里寻衅的那位牛二爷，人家可是有南门会的背景……要说这南门会，那可真是得让小的跟你好好说道说道……您刚来咱中京没几天，还没弄明白这南门会的背景，人家那群人可是在这条街上盘踞多年的地头蛇，听人说背后弄不好还有巡城司里的那些人给撑腰，势力可大着呢……要我说您也是，人家那位牛二爷三句话两句话还没说完，就让您给直接打出门去了，您说，人能不过来找麻烦吗？”
“可他们是来勒索额滴！”面碗被重重的落在桌面上，汤汁四溅飞起。
“那又怎么样？”伙计大剌剌伸手朝外一指：“您自个出去打听打听，但凡在这条街上开铺子，谁又没给南门会交过几次行费？
更何况您就一外乡人，想在我们中京这做生意，被他们要求交个双倍行费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您说，您犯得着这么冲动把人打成那样吗？
现在可倒好了，人牛二爷在咱们这挂了红，丢了面子，我看咱们与他们南门会的恩怨，可就算这么记恨上喽。”
“外乡人咋了！锤子滴，有本事就让他们过来拆了额这铺子，看是他们脖子硬，还是额滴刀硬！”
眼瞅着越说越生气，掏出短刀一把扎在桌面上的朱青，店伙计低声哼了一下，态度变得更加不以为然：“我的掌柜诶，知道您武艺高强，可您可别忘了，咱脚下踩得，可是中京地界。便是您武艺再高，比天还高，又能起什么作用呢？我劝您啊，还是睁开眼好好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您别怪我没提醒您，大家伙儿都知道您武艺高，可任凭您武艺再高，也架不住人给咱使这软刀子啊！”
顿了顿，伙计假意探头朝外面悄悄打量了一番后，随后回身来到朱青耳边，压低了声音道：“您瞅瞅，现在搁咱铺子周围，全都是人家的眼线。这些人整天就堵在来咱们店的路口，一个个光着膀子，身上纹龙画虎的，个顶个的凶神恶煞……您说，能来咱这店的，本来就都是些码头上没钱的下苦人，碰见这阵仗，有哪个不开眼的敢进来……您也别不服气，您也瞧见了，上次您叫我去报了官，衙门里的差人也来了，可那又怎么样，压根没用！我都跟您说了，那些当官的过来顶多也就走个过场，根本没人愿意管咱这闲事。”
朱青黑着脸将刀收入怀中，烦躁的端起面碗，没吃，只是拿筷子不断的在碗里搅活着。旁边，伙计还在继续絮絮叨叨的说着：“要我说啊，咱这细胳膊始终还是拗不过大腿，要不掌柜的您就服个软，让街坊四邻谁去帮忙捎个话，看看对方都能出什么条件，要是不算为难的话咱们能担就担着……毕竟这店里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再这样继续下去，咱们非得都去喝西北风不可。”
对于这种泼皮无赖闹事，朱青在关中老家时便见过，不过那时他还只是个放羊的，即便是遇上了，也无非是凑过去跟在人群里看个热闹，偶尔心血来潮，可能也会跟着父亲，如同游侠儿出手将对方教训一番。
但现在是不行的。
正如伙计所说，在汴河码头一带讨生活的都是苦力和船工。表面上，住在这里的都是些没钱没势的穷苦人，可暗地里，因为往来不断的货船的缘故，这条街上催生的却是数不尽的利益纠葛。
而给帮派交会费，便是这其中重要的灰色利益来源之一。
前些时日，大概是得知孙记香饮铺子换了掌柜，一位名叫牛二的汉子便登门找了过来，先是在铺子里胡吃海塞的点了一番，等伙计去催促结账时，不光不肯给银子，还大剌剌的从怀里掏出一把解腕尖刀，一刀砍在茶桌上，扬言今儿运气不好，赌钱输光了，想要钱等下回一块来结。
朱青一听这话，当时就怒了。
吃东西给钱，天经地义。眼前这汉子不光不肯给钱，竟然还掏出刀子耍横？年少气盛的他哪里肯忍受这种屈辱，二话没说便将牛二砍在桌上的那柄解腕尖刀抢了过来，并与对方打斗起来。
其实说是打斗，但以牛二那种街头斗殴的程度，又怎么会是朱青这种家传功夫的对手，没三两下便被制服，随后又连人带刀被朱青一把扔出了门外。
可朱青到底还是低估了对方，他忘记了泼皮无赖之所以称呼中带有无赖二字，正是因为那些人在行事时，身上始终带着的那股子无所不用其极的赖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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