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楚王好卸腰
晚宴开席了。
今夜能来参与王府宴会的，大都是在京中有过人名气的才子，或是身居要职的重臣。当然，后者只是以私人的身份，借着寒食节前夕的机会，来到王府。但好在宴会的气氛并不严肃，来此的许多人也无非因王府设宴甚少，想借此机会结交一下，因此不乏有许多人又都是带着妻妾，意义上更像是一场盛大的交谊舞会。
不过虽说气氛轻松，但身份的诧异也将众人的距离无形中划开，例如丁仲元这类与祁王亲近的朝廷重臣，多落座于内间，而如有名气的才子或品阶较低的官吏、候补，则统统被安排在了外间大堂。且相较于内间稍正式的气氛来说，外间则多了许多的才艺、歌舞演出，显得更加热闹一些。
范旭也被安排在了外间，在身旁书生激动地解说下，大抵明白了目前台上这几位，皆是京中几间有名妓馆中的头牌花旦，能碰上她们共同登台的场面可谓十分罕见，因此自然也引得外间不断传出满堂喝彩。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五位女子相貌自不必说，即使不能被唤作倾城倾国，也绝担的起绝色佳人之色。其中的一位绿衣姑娘，长袖挥舞间，动作柔美飘逸，蹁跹跃动，颇有种观看京剧水袖舞的感觉。而黄衣女子的唱功则如百灵脆啼，一声更赛一声，层层递进，使观众单是坐在那里，便有种头皮震颤之感。
“很厉害啊……”
一曲过罢，几位女子隐去台下时，范旭仍不住发出感叹，虽然他听不懂这些女子所唱的词曲，但仍对她们心生敬佩，无论是柔美的唱腔，或是琴筝合鸣的律动，力与美张扬的舞蹈，都令他有种血脉涌动，心跳加速的感觉。
“嗯……”
“怎么，绿儿姐姐不喜欢？”
“不是的。”
小绿儿望着女子们隐去的背影欲言又止。但相处的久了，她也知范旭一向随和，不会强迫自己去说，只是心中实在有些憋闷，便开口讲出：“公子喜欢便是好的……绿儿只是好奇，像刚刚那几位姐姐，究竟是要付出怎样的努力，才能达到进王府表演的程度啊？”
鼓乐和响的吵闹声中，小绿儿的眼神显得有些落寞。事实上在垂柳轩的几位丫鬟之中，小绿儿性子较弱，也一直是心思最敏感的那一个，虽说自从跟了范旭之后，她的心态已经转变了不少，甚至脸上的笑容也较之前多出了许多，但关于她曾经的过往种种，却从未跟垂柳轩里的任何人提过半句。
也因此，自从云松那件事之后，范旭一直释放好意，试图将两人关系拉的更***日里出门也都将她带上，但即便是这样，在如今范旭也不敢说有多么了解她的心思。
“天道酬勤，有志者事竟成嘛。”
能看出来小丫鬟大概是有些触景伤情，但摸不透对方具体的想法，范旭也不敢轻易回答，只能说些模棱两可的话，旁敲侧击：“其实即便是不来王府表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哪里表演都是表演嘛……绿儿姐姐你又不是没见过，咱们王府里到处都是想要害人的老妖婆，坏太监，这些女子若是来得多了，说不定哪次就被麻烦缠上了……要我说这地方还是不来的好……”
范旭边说着，扭头便发现小绿儿在后面歪着脑袋，就那样直直的望着他，片刻之后，直到把范旭望得快要起出一身鸡皮疙瘩，小绿儿这才白眼一翻，噗嗤笑出了声。
“公子可真是……绿儿又不是三岁幼童，难不成您还以为随便将几句哄小孩子的话，您就能轻易将绿儿哄骗住吗？”
“我喜欢绿儿姐姐嗷。”
“呀！！”
看着眼前惊到失声的小丫鬟，范旭兀自露出得意的笑。绿儿羞怒，忍不住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公子就知道欺负人……”但毕竟周围落座者不少，其中有些人已经将目光聚转过来，便只好佯装镇定，背过脸装作若无其事。
好在此时舞台上又有新的表演，众人的目光落在他俩这里也不过转瞬即逝，待目光移开，范旭转过头，重新换上一副语气认真的模样：“好吧，是我不该拿这个开玩笑的……不过绿儿姐姐有什么心事也可以跟我说出来，不要老是这样一个人憋在心里，大家其实都很担心你的。”
“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没进王府之前，绿儿其实也是被家里卖去学过一些表演的，只是身子笨，唱功也不好，后来管事的便将绿儿转卖给了牙人，这才又被送进了王府。”
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又都是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小绿儿仿佛像是在讲述别人的事情一般，语气十分平静：“公子生来便是富贵人，大家眼中看到的，也都是站在人前光鲜亮丽，接受大家追捧的歌姬……但是在绿儿的印象里，管教的师傅永远都是板着张脸，手里还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坯子……其实那些唱曲的姐姐真的很苦的，每天自点卯之时起便要出门练嗓，练身段，无论炎炎夏日还是数九寒天，从不会停歇一天……但即便是这样日子，大家其实也还是吃不饱的。”
中京多酒坊，卖酒卖唱的女郎，永远是才子们闲暇时分嬉戏追欢的对象，但似乎所有人在关注美丽的同时，总是会选择性遗忘，为何这些抛头露面的青楼女子，永远都是一副衣带飘飘，纤细身材的模样。
今夜能来参与王府宴会的，大都是在京中有过人名气的才子，或是身居要职的重臣。当然，后者只是以私人的身份，借着寒食节前夕的机会，来到王府。但好在宴会的气氛并不严肃，来此的许多人也无非因王府设宴甚少，想借此机会结交一下，因此不乏有许多人又都是带着妻妾，意义上更像是一场盛大的交谊舞会。
不过虽说气氛轻松，但身份的诧异也将众人的距离无形中划开，例如丁仲元这类与祁王亲近的朝廷重臣，多落座于内间，而如有名气的才子或品阶较低的官吏、候补，则统统被安排在了外间大堂。且相较于内间稍正式的气氛来说，外间则多了许多的才艺、歌舞演出，显得更加热闹一些。
范旭也被安排在了外间，在身旁书生激动地解说下，大抵明白了目前台上这几位，皆是京中几间有名妓馆中的头牌花旦，能碰上她们共同登台的场面可谓十分罕见，因此自然也引得外间不断传出满堂喝彩。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五位女子相貌自不必说，即使不能被唤作倾城倾国，也绝担的起绝色佳人之色。其中的一位绿衣姑娘，长袖挥舞间，动作柔美飘逸，蹁跹跃动，颇有种观看京剧水袖舞的感觉。而黄衣女子的唱功则如百灵脆啼，一声更赛一声，层层递进，使观众单是坐在那里，便有种头皮震颤之感。
“很厉害啊……”
一曲过罢，几位女子隐去台下时，范旭仍不住发出感叹，虽然他听不懂这些女子所唱的词曲，但仍对她们心生敬佩，无论是柔美的唱腔，或是琴筝合鸣的律动，力与美张扬的舞蹈，都令他有种血脉涌动，心跳加速的感觉。
“嗯……”
“怎么，绿儿姐姐不喜欢？”
“不是的。”
小绿儿望着女子们隐去的背影欲言又止。但相处的久了，她也知范旭一向随和，不会强迫自己去说，只是心中实在有些憋闷，便开口讲出：“公子喜欢便是好的……绿儿只是好奇，像刚刚那几位姐姐，究竟是要付出怎样的努力，才能达到进王府表演的程度啊？”
鼓乐和响的吵闹声中，小绿儿的眼神显得有些落寞。事实上在垂柳轩的几位丫鬟之中，小绿儿性子较弱，也一直是心思最敏感的那一个，虽说自从跟了范旭之后，她的心态已经转变了不少，甚至脸上的笑容也较之前多出了许多，但关于她曾经的过往种种，却从未跟垂柳轩里的任何人提过半句。
也因此，自从云松那件事之后，范旭一直释放好意，试图将两人关系拉的更***日里出门也都将她带上，但即便是这样，在如今范旭也不敢说有多么了解她的心思。
“天道酬勤，有志者事竟成嘛。”
能看出来小丫鬟大概是有些触景伤情，但摸不透对方具体的想法，范旭也不敢轻易回答，只能说些模棱两可的话，旁敲侧击：“其实即便是不来王府表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哪里表演都是表演嘛……绿儿姐姐你又不是没见过，咱们王府里到处都是想要害人的老妖婆，坏太监，这些女子若是来得多了，说不定哪次就被麻烦缠上了……要我说这地方还是不来的好……”
范旭边说着，扭头便发现小绿儿在后面歪着脑袋，就那样直直的望着他，片刻之后，直到把范旭望得快要起出一身鸡皮疙瘩，小绿儿这才白眼一翻，噗嗤笑出了声。
“公子可真是……绿儿又不是三岁幼童，难不成您还以为随便将几句哄小孩子的话，您就能轻易将绿儿哄骗住吗？”
“我喜欢绿儿姐姐嗷。”
“呀！！”
看着眼前惊到失声的小丫鬟，范旭兀自露出得意的笑。绿儿羞怒，忍不住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公子就知道欺负人……”但毕竟周围落座者不少，其中有些人已经将目光聚转过来，便只好佯装镇定，背过脸装作若无其事。
好在此时舞台上又有新的表演，众人的目光落在他俩这里也不过转瞬即逝，待目光移开，范旭转过头，重新换上一副语气认真的模样：“好吧，是我不该拿这个开玩笑的……不过绿儿姐姐有什么心事也可以跟我说出来，不要老是这样一个人憋在心里，大家其实都很担心你的。”
“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没进王府之前，绿儿其实也是被家里卖去学过一些表演的，只是身子笨，唱功也不好，后来管事的便将绿儿转卖给了牙人，这才又被送进了王府。”
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又都是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小绿儿仿佛像是在讲述别人的事情一般，语气十分平静：“公子生来便是富贵人，大家眼中看到的，也都是站在人前光鲜亮丽，接受大家追捧的歌姬……但是在绿儿的印象里，管教的师傅永远都是板着张脸，手里还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坯子……其实那些唱曲的姐姐真的很苦的，每天自点卯之时起便要出门练嗓，练身段，无论炎炎夏日还是数九寒天，从不会停歇一天……但即便是这样日子，大家其实也还是吃不饱的。”
中京多酒坊，卖酒卖唱的女郎，永远是才子们闲暇时分嬉戏追欢的对象，但似乎所有人在关注美丽的同时，总是会选择性遗忘，为何这些抛头露面的青楼女子，永远都是一副衣带飘飘，纤细身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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