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千金价重
丝锦的长衫，随从、车马与丫鬟。
范旭的突然出现无疑令黑脸汉子成功的打消掉继续殴打黄九州的心思。
之前便提到过，黄九州虽样貌与景朝人无异，但讲话时却明显带有异国强调。而此时的景国，作为世界上集文化、政治、经济最强大的国家，首都中京自然不乏常有外国友人慕名前来拜访。
来的人多了，社会人员构成自然也会复杂，且因来自不同国家，法律自然也有所不同，因此景律中有明确规定，外国人员来景，需一律遵从景国法律，无任何优待。
可话虽如此，但身为景国人，特别是自认为京都本地人，在面对这些外来之人时，难免自觉身价高其一等，加上主审官员审理案件时，偶尔也会有故意偏袒本族人的行为，因此京都本土居民在面对外国人时，民族自信基本处于直接拉满状态，稍有挑衅时，拳打脚踢绝不含糊。
可范旭明显不是异国人，身份也绝不是位普通平民，黑脸汉子见情况不妙，只得讪讪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衣裳，悄悄挤开人群，打算趁机溜走。
“等等！”
瞥见黑脸汉子要走，黄九州急忙撇下范旭，身形一动，来到黑脸汉子面前：“铁先生，在下家乡大月，虽远在千山万水之外，但也绝算是处风景秀美之地。在下至今仍记得，每年在这时节，武运山下樱梨连天，纷纷花瓣如雪撒落，绝不是您口中的苦寒之地，还望铁先生能认真考虑在下的请求，随使臣去往大月。在下敢发对天发誓，只需十年，便可使先生，满载千金而归！”
“咦！快尻恁……个屁！你当俺是憨种？俺精勒跟猴一样，就你还能quo着我？你可快白说十年赚千金了，俺铁柱就是一个打铁嘞，到死也见不着嫩些个金子。再说了，俺要是跟恁走了，俺媳妇俺孩儿咋办？俺爹俺娘每年的上坟谁管？鳖孙，恁赶快去球吧！”
铁柱毫不犹豫的给出拒绝，却也在情理之中。
正如其所说，他只是中京城里一位普普通通的铁匠，虽自认手艺不错，但也就能挣些小钱。突然冒出来个人让他抛家弃子去往异国他乡，并宣传十年归来可以挣得千金，这实在很难不令人怀疑，是否遇上了骗子。
在闹哄哄的争吵中，铁柱终是依靠自己膀大腰圆的体型优势，挣脱了黄九州的纠缠，然后一溜烟头也不回的钻回到自己的铁匠铺中。而站在原地的黄九州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唉声不断地叹气，同时一双渴望的眼睛，死死的锁定在铁匠铺里挥舞铁锤的铁柱身上。
“看这铺子普普通通，难道是这位铁匠师父的手艺在神都里无人可比？竟能得黄先生如此垂青。”
“若论锻铁技术，此人充其量只能算作中人之姿。但公子有所不知，鄙人所在故土大月，各类资源匮乏，尤其铁矿之类，虽种类繁多，却数量稀少且形似海绵，锻造时极难祛除其中杂质，因此莫说武器，便是国中百姓日常所使用的铁制农具，数量也是少的可怜。
“若只为此，先生何不命人取些金银来，将这祛除铁中杂质的法子从铁匠手中买去，如此也省的让这铁匠受那背井离乡之苦，岂不两全其美？”
听到范旭的话，黄九州收回目光，先是笑了一笑，随即弯下腰，冲着他摇摇头：“公子还小……在这世间呐，哪有什么真正的两全其美之法，那些所谓的两全其美，不过只是人们在权衡利弊后，做出的无奈妥协罢了。
况且，在下故土虽疆界不广，却也足绵延四岛之地，指望区区一下城铁匠便能扭转本国锻造之弊，却也是痴心妄想了。”
范旭一愣：“那先生此举又是何意？”
“无他，千金马骨黄金台。”
人群渐渐散去，黄九州无视铁匠夫妻白眼，引着范旭来到打铁铺中，寻了处空坐下，在‘哐当、哐当’的打铁声中，声音格外中正清晰：“王必欲致士，先从隗始。况贤於隗者，岂远千里哉！此出《燕昭王招贤》，在下羡慕公子所处之中华，人杰地灵，上贤层出，论经数典，数不胜数……
可此中却有一事，迟迟未敢苟同。”
目光转动，眼神冷冽坚定：“稚草初生，需受破土之苦；幼兽之降，也遭饿狼眈视。草木无断折之险，只如芸芸众生；兵丁无冒死之意，何敢玉龙在手！
千金价重，欲得千金者，无德，亦敢受乎？”
范旭的突然出现无疑令黑脸汉子成功的打消掉继续殴打黄九州的心思。
之前便提到过，黄九州虽样貌与景朝人无异，但讲话时却明显带有异国强调。而此时的景国，作为世界上集文化、政治、经济最强大的国家，首都中京自然不乏常有外国友人慕名前来拜访。
来的人多了，社会人员构成自然也会复杂，且因来自不同国家，法律自然也有所不同，因此景律中有明确规定，外国人员来景，需一律遵从景国法律，无任何优待。
可话虽如此，但身为景国人，特别是自认为京都本地人，在面对这些外来之人时，难免自觉身价高其一等，加上主审官员审理案件时，偶尔也会有故意偏袒本族人的行为，因此京都本土居民在面对外国人时，民族自信基本处于直接拉满状态，稍有挑衅时，拳打脚踢绝不含糊。
可范旭明显不是异国人，身份也绝不是位普通平民，黑脸汉子见情况不妙，只得讪讪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衣裳，悄悄挤开人群，打算趁机溜走。
“等等！”
瞥见黑脸汉子要走，黄九州急忙撇下范旭，身形一动，来到黑脸汉子面前：“铁先生，在下家乡大月，虽远在千山万水之外，但也绝算是处风景秀美之地。在下至今仍记得，每年在这时节，武运山下樱梨连天，纷纷花瓣如雪撒落，绝不是您口中的苦寒之地，还望铁先生能认真考虑在下的请求，随使臣去往大月。在下敢发对天发誓，只需十年，便可使先生，满载千金而归！”
“咦！快尻恁……个屁！你当俺是憨种？俺精勒跟猴一样，就你还能quo着我？你可快白说十年赚千金了，俺铁柱就是一个打铁嘞，到死也见不着嫩些个金子。再说了，俺要是跟恁走了，俺媳妇俺孩儿咋办？俺爹俺娘每年的上坟谁管？鳖孙，恁赶快去球吧！”
铁柱毫不犹豫的给出拒绝，却也在情理之中。
正如其所说，他只是中京城里一位普普通通的铁匠，虽自认手艺不错，但也就能挣些小钱。突然冒出来个人让他抛家弃子去往异国他乡，并宣传十年归来可以挣得千金，这实在很难不令人怀疑，是否遇上了骗子。
在闹哄哄的争吵中，铁柱终是依靠自己膀大腰圆的体型优势，挣脱了黄九州的纠缠，然后一溜烟头也不回的钻回到自己的铁匠铺中。而站在原地的黄九州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唉声不断地叹气，同时一双渴望的眼睛，死死的锁定在铁匠铺里挥舞铁锤的铁柱身上。
“看这铺子普普通通，难道是这位铁匠师父的手艺在神都里无人可比？竟能得黄先生如此垂青。”
“若论锻铁技术，此人充其量只能算作中人之姿。但公子有所不知，鄙人所在故土大月，各类资源匮乏，尤其铁矿之类，虽种类繁多，却数量稀少且形似海绵，锻造时极难祛除其中杂质，因此莫说武器，便是国中百姓日常所使用的铁制农具，数量也是少的可怜。
“若只为此，先生何不命人取些金银来，将这祛除铁中杂质的法子从铁匠手中买去，如此也省的让这铁匠受那背井离乡之苦，岂不两全其美？”
听到范旭的话，黄九州收回目光，先是笑了一笑，随即弯下腰，冲着他摇摇头：“公子还小……在这世间呐，哪有什么真正的两全其美之法，那些所谓的两全其美，不过只是人们在权衡利弊后，做出的无奈妥协罢了。
况且，在下故土虽疆界不广，却也足绵延四岛之地，指望区区一下城铁匠便能扭转本国锻造之弊，却也是痴心妄想了。”
范旭一愣：“那先生此举又是何意？”
“无他，千金马骨黄金台。”
人群渐渐散去，黄九州无视铁匠夫妻白眼，引着范旭来到打铁铺中，寻了处空坐下，在‘哐当、哐当’的打铁声中，声音格外中正清晰：“王必欲致士，先从隗始。况贤於隗者，岂远千里哉！此出《燕昭王招贤》，在下羡慕公子所处之中华，人杰地灵，上贤层出，论经数典，数不胜数……
可此中却有一事，迟迟未敢苟同。”
目光转动，眼神冷冽坚定：“稚草初生，需受破土之苦；幼兽之降，也遭饿狼眈视。草木无断折之险，只如芸芸众生；兵丁无冒死之意，何敢玉龙在手！
千金价重，欲得千金者，无德，亦敢受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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