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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月家有女初长成,天生丽质难自弃。十年转瞬即逝,当初襁褓婴儿如今出落的亭亭玉立,皇城内鲜少有人不知其“名”。

    “孺子不可教!孺子不可教……”中年男子气愤的甩袖离去,身上穿着的儒衫已被水浸透,发梢还在不断地往下滴水,模样好不狼狈。

    身穿藏青色锦衣的管家一路赔着笑脸,费劲口舌这才把先生的情绪安抚,同时命下人取来新衣伺候先生换上。

    换上干净衣物,先生谢绝管家的好意,执意离去。甩袖离去的背影令管家愁苦万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夫人们禀告这件事。

    “瞧,这是第七个了。”

    “哈哈,可不是嘛,这个月已经换了七个教书先生,放眼皇城可谓是独此一家呢!”

    “也不知道能不能打破上个月的记录,上个月是多少来着?我记得好像是十一个。”

    “这才月中,我看很有可能,哈哈哈…”

    ……

    闲聊者们七嘴八舌的你一言我一句聊得欢快不已,不过他们也懂得其中分寸,戏言之外并无半句过分失礼的闲话传出。

    “哎呦~哎呦~”

    二夫人南宫手持藤条一边抽打趴伏在凳子上的月潇一边呵斥道:“臭小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竟然敢往先生身上泼水,我让你泼,我让你泼。”

    “哎呦,娘亲我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吧!”月潇一脸委屈的求饶道。

    月潇是月观潮和南宫的子嗣,虽为月府独苗但从小都不曾被特殊关照,相较于他三个妹妹,月潇往往都是被拿来杀鸡儆猴的不二之选。

    这一次依然如此,月潇被打,月含清则是和如眉、如画两姐妹一道在旁被口头教育。

    大夫人秦羽指着哀嚎不止的月潇对三姐妹说道:“看到没有,如若你们继续顽皮任性下次挨打的就不止月潇一人,听明白没有。”

    “嗯!嗯!嗯!”三人拼命点头表示知道。

    “含清你来说说,为何无缘无故冲着先生泼水。”对于这个女儿,秦羽也是苦恼不已,相较同龄孩子小含清算得上是博闻强记,所读书籍涉猎之广较成人也不妨多让。

    也正是如此,打小鬼主意就特别的多,一系列的顽劣计划大多是出自于她的小脑袋瓜中,兄长月潇虎头虎脑的只不过是马前卒而已,用大老爷的话说,蔫坏儿。

    小含清两眼弯成了月牙,笑着说道:“娘亲~月潇其实并无恶意的,清儿从一本杂记中了解到在晋国西部高原有一个民族,他们会在特定的节日里相互泼水,寓意互送吉祥、幸福。”

    在秦羽看来,女儿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模样像极了某人……

    “哈哈,爷爷的好孙儿们在哪里,走,爷爷带你们玩去。”月九黎人未到声已至,当他走进小院后抱起如眉、如画,用力的在她俩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逗得姐妹二人憨笑不止,小手不自觉的开始胡乱拉扯。

    “哎呦~疼、疼,小宝贝们快松手,爷爷的胡须已经没多少了。”月九黎吃痛的求饶果然有效,如眉如画亲昵地搂着他的脖子,小脑袋微蹭,舍不得松开。

    趴在凳子上的月潇不断地向他眨眼,气得站在一旁的二夫人南宫恨不得再用手中的藤条抽他一顿解气。

    “清儿,你黄爷爷邀请我过府一叙,你可随爷爷一道前往。”月九黎口中的黄爷爷是魏国有名的文学大儒,家中各类藏书无数,完全可以满足小含清的猎奇心理。

    小含清心领神会:“嗯嗯,上次从黄爷爷那里借阅的书籍也看完了,正好换些新的。”

    “那老夫就不打扰儿媳们教育月潇这个臭小子了,告辞。”来去匆匆,眨眼功夫小院内就没了爷孙四人踪影。

    月潇此刻内心无比苦涩,甚至有点想哭……

    “妹妹,小猴崽子都被带走了,这鸡咱还要不要杀?”大妇颇为无奈地问道。

    南宫额头青筋浮现,用力握紧藤条斩钉截铁的回道:“杀。”说着手中藤条啪~的一声打在了月潇稚嫩的臀上......

    “啊~”杀猪般的惨叫声传出小院,爷孙四人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彼此相视一眼后很是默契的加快步伐前行……

    ……………………..

    月九黎亲自驾车领着三个孙女乘坐马车向位于南城的黄府驶去,三姐妹一路上莺声燕语热闹非凡,在历经丧子丧女的悲痛过后,老人格外珍惜眼前来自不易的天伦之乐,马车上没有统领数十万部卒的魏国大司马,有的只是一个疼爱孙儿们的老人家。

    马车缓慢踱步来到黄府,停稳后三个小家伙便被月九黎一一抱了下来,刚一着地就散了欢的跑向大门处拍打门房。

    过了许久院内才传来黄岐不耐烦的咆哮:“别敲了,来了来了,真的是有辱斯文,如此用力敲打莫不是要把老夫这里拆了不成。”

    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年岁约莫古稀的老者,白色衣衫整洁,尽管是站在那里依然令人感到一股浩然正气迎面袭来,黄岐手握戒尺轻轻的在三人头上各自拍了一下,嘴角不自觉流露丝笑意。

    “酸秀才,成天说这说那的,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多破规矩。”

    只见黄岐抬头撇了眼月九黎,面容再次变得犹如寒冬腊月般清冷,鼻子发出一声哼响说道:“老匹夫,无规矩不成方圆,这么浅显的道理看来你还是没明白,也不知魏婴怎么放心让你这样的庸人来治军的。”

    “可不就是因为某些酸儒不肯为国效力投身戎马,这才让老夫这样的庸人得到机会了不是。”月九黎争锋相对回怼道。

    “哼,如此低劣的激将法亏你好意思显摆,赶紧把这几个猴崽子领进来,若是被旁人看见怕不是以为我黄岐和你这老匹夫一样不懂待客礼数。”说罢牵着小含清先行而去。

    望着离去的一老一少,月九黎苦笑一声携童紧随其后。

    黄岐爱书天下皆知,对书籍偏执几乎到了魔怔的地步,万贯家财几乎耗尽换来的是整整三间屋子的珍本,用他的话来说这些书就是他的命。

    月九黎记得自己第一次登门借书的时候是被他硬生生的打出了黄府,两人相识一甲子这是从未有过的事,第二次领着小含清登门认了爷爷这才换来了留在黄府阅读书籍的机会。

    有次黄岐酒后忽然来了兴趣,打算考校一番小含清,结果令他瞠目结舌,每一本翻阅过的书籍,小家伙都能一字不差的把它完整背诵。

    当时他高兴的把年仅七岁的小含清举过头顶,打心里认同,因此黄岐的书籍才会第一次被人带出府借阅。

    年轻时黄岐一直是月老厌恶的对象,觉得他清高自傲,黄岐同样也看不惯他。谁曾想如今却成为了能相互交心的挚友。

    院内很空旷,没有山石花草点缀,更看不见婢女家丁,整个府邸就只有身形佝偻的黄岐独自居住。

    步入厅堂,见饭菜有些微凉,黄岐端起盘子想去加热一下,月九黎见状大呼不必,宾主落座,菜肴算不得丰盛,一荤一素一汤,两碟小咸菜配上老酒一盅,所谓“知己”一人,说不得有种不一样的惬意。

    “嗯嗯,真好吃!”如眉对菜肴称赞不已,长者相视一笑各自饮尽杯中老酒,无言。

    ……

    当天下午,宫中传来太后懿旨召小含清入宫伴读,回府得知这消息后小含清坦然接受,倒是月潇尽管一身伤痕趴在床上,可还是连连反对,表示不愿和小含清分开。

    无论二夫人南宫如何威逼利诱皆无效果,最后还是大妇承诺待他伤好后可以和小含清一同入宫伴读,才平息了这场闹剧。

    “月潇,还疼吗?”小含清偷溜进月潇房中探望他的伤势。

    被触摸的伤痕疼的月潇倒吸了口凉气,“嘶~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皮糙肉厚过几天就能好,嘻嘻。”

    见他这副傻样,小含清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挨了打就好好养着,非得闹,我只是进宫伴读又不是住在宫里,瞧瞧,估计你这伤没十天半月的好不了。”

    “用不了十天半月,三天,顶多三天我就可以陪你一起进宫伴读。”月潇没有告诉小含清,他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担心她受人欺负,哥哥理应保护妹妹不是吗?

    “那哥哥你要好好养伤哦!”

    哥哥…这是小含清第一次称呼他哥哥,月潇开心的放声大笑。

    次日,接小含清入宫的马车早早停在了月府门前,负责赶车的人是太后亲信林公公。

    “入宫和皇子们一起读书可不许再胡闹了。”马车前大妇忍不住再一次对小含清叮嘱。

    二夫人则是补充道:“万一惹出祸来别指望你爷爷替你擦屁股,他最近巡查皇城周边驻军有些日子才能回府。”

    “二位夫人时候不早了,奴才该带着郡主回宫复命了。”

    “有劳林公公了,这孩子实在是顽劣不堪,如若搅扰皇子学业还请公公差人传句话来到时我再把她接回来。”

    林公公宽慰道:“夫人不必忧心,太后说了,都是自家的猴崽子就是惹下天大的事来也不妨事。”

    “多谢。”

    林公公轻拉缰绳驾着马车离去,当转过几个路口后,小含清伸出脑袋俏皮地对驾车的林公公说道:“林公公可否慢些,清儿想小歇片刻。”

    林公公咯咯一笑,哪里猜不出她的那点小心思,分明就是不想上早课罢了。尽管如此,马车的速度相比先前还是慢下许多。